【雷达鱼】四野侦察队长调入海军，首长问：让你在潜艇上待十来年，愿意吗

1950年4月份，萧劲光在人民海军司令部成立大会上，提出了建设包括潜艇在内的轻型舰队的思想。决定在旅顺建立我国第一个潜艇基地。

新中国成立初期，人民海军的主要作战任务是配合陆军解放沿海岛屿，打击国民党军队对沿海地区的骚扰，保卫海上交通线。

当时，同样年轻的海军轻型舰队对海上的攻击能力是有限的，需要和空军一道同国民党军队争夺台湾海峡的制空权，但无法对水面舰艇提供全面的空中掩护。

因此，对没有全程空中掩护的海军来说，潜艇是最好的战略武器，它可以在水下巡航游弋，又能隐蔽接敌，发动突然进攻。

潜艇，这种集战略威慑与战术投放于一体的水下作战兵器，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备受各国的宠爱，被当做一件神奇的武器。

海军司令员萧劲光大将

这把水下利剑能否刺中敌人要害，这条海底巨鲸能否震慑来犯之敌，关键在于能否选拔到综合素质好的潜艇指挥员。唯有经过学习训练合格、综合素质好的艇长，才具有独立指挥潜艇勇闯深海大洋的资格。

潜艇艇长，人称“定海神针”，谁想成为潜艇艇长，就如同步上险峻的“独木桥”，很多人都想从这桥上挤过去，但是大都失败了，没有经得起严格的考验。所以，成为一名潜艇艇长实在难。

那么，什么样的人可以胜任潜艇艇长？东海舰队某潜艇支队政委王岳忠说过：“特殊考验需要特殊材料制成的人。”潜艇艇长更强调具备独立作战能力、临机应变能力和灵活运用战术战法的能力，专业技能要过硬，知识面要宽，反应要快。”

选好艇长，真是精中选精、优中择优。

1952年8月，人民海军为确定建设海军方针召开了一次核心领导会议。大连海军学校副校长张学思（张学良将军的胞弟）在会上说：“潜艇部队十分重要。潜艇攻防均可使用，但不易掌握。我们必须设专门潜艇学校培养艇员，并设潜艇基地 和专门训练潜艇之机构。”

张学思与周总理合影

1950年10月，萧劲光司令随团专门考察苏联潜艇部队建设现状，特意拜访了苏联潜艇部队负责人巴尔图诺夫海军少将，着重谈了培训潜艇干部和技术人员的问题。

11月，萧劲光在上海召见了当年刚刚34岁的华东海军第六舰队参谋长傅继泽，告诉他：“中国要筹建潜艇学习队，海军党委研究决定，由你担任潜艇学习队队长。”

海军当时把组建潜艇学习队当作头等大事。萧劲光司令下了狠心：“宁可叫几条军舰开不动，解散几个学习单位，也要满足这次调潜艇学员的需要。”

选调潜艇学员条件要求很高，首先是政治素质好，其次是年轻、有文化、体质好。

海军上下经过严挑精选，从各舰队、各海校、炮校和海直机关抽调人员组成潜艇学习队，派往苏联驻旅顺海军基地学习。艇长级人员培训则派往刚刚成立的青岛潜艇学院，经过4年学习后领取上艇合格证。

1951年，当时在四十四军军部担任侦察队队长（正营级）的王世昌年仅22岁，正是干得很有劲的时候。中南军区海军司令员方强原来当过四十四军军长，很熟悉过去在陆军时的老部下，知道王世昌不仅作战勇敢，而且头脑机智灵活，办事有法。

南海舰队司令员方强中将

从加强南海舰队情报力量的考虑出发，王世昌被调进了南海舰队，担任情报处参谋。

一年后，中国海军成立潜艇独立大队，许多人都关注艇长这个位置的归属，潜艇指挥员岗位可是非常重要，要选好要配好合适的人选。

方强选中了王世昌，告诉他：“去吧，国家、部队用人之际，潜艇兵 是个新兵种，技术性强，震慑力大，是海军一支强有力的舰艇部队。艇长可不是个谁都能干的岗位，要想胜任它可得费一些工夫，相信你能够干好。学成归来，你还是我们舰队的人，南海舰队也需要你回来挑重担子的。”

王世昌说：“请您放心，我会好好学习新东西，掌握潜艇技术，绝不辜负首长的期望，到时候向您汇报！”

方强拍拍他的肩膀，欢喜地笑了：“咱们四野出去的人没有孬种。”

时年22岁的王世昌告别了中南军区海军，来到青岛的潜艇学校报到。虽然他对潜艇一无所知，但是心中却对潜艇充满了喜欢和新奇感。

海军是新兵种，潜艇更是中国军人从未涉猎过的，他觉得自己仿佛迈进了无限宽阔神奇的世界，那蓝色的大海，那清爽的海风，都能引起他美好的憧憬。

今日的海军潜艇学院

十几年后，王世昌创作了《我驾着潜艇出航》，这首旋律激昂的歌曲在潜艇部队内外传唱，并荣获创作奖。

1953年初，王世昌开始了在潜艇学校（后改为学院）指挥系的学习。中国人民解放军青岛海军潜艇学院，是一所培养海军潜艇和防救部队初、中两级军事指挥、工程技术军官的重点军事院校。学院坐落于美丽的海滨城市青岛，以“中国的西点军校”之名享誉海内外，至今已有近百人先后跨入共和国将军行列。

时光很快消逝，在一年多时光的学习中，王世昌全身心地投入。他学习 底子好，理解问题快，每科考试都是优秀，还成为指挥系四班学员班长。

1954年，苏联支援的两艘潜艇已经抵达旅顺，潜艇有哪些人员组成是必须考虑的了，其中艇长、副艇长的位置是重中之重。

经过一番考察和研究，1954年8月，王世昌被推选上来，首长找他谈话时说：

“按规定你应该四年毕业，但现在的情况是特殊需要特殊对待，你年轻，成绩优秀，门门5分，是班长中的优秀者，经考核分析，特批准你一年毕业，给你颁发上艇合格证，趁现在苏联专家还没有离开，到潜艇上干干看看，实践中练吧。眼下正是海军大踏步前进的时候，特别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肩负重担挑大梁，希望你能当好潜艇指挥员。”

担任潜艇艇长的王世昌

“建设中国潜艇部队，就靠你们了。”时任海军副政委刘道生也对潜艇学校毕业的学员们说。

王世昌边听边感到任务的艰巨，真是天降大任于我了，顿时心中一阵激动，火样激情在胸膛燃烧，他斩钉截铁地回答：“请首长放心，我会经得起考验，我会将所学理论同实践紧密结合，尽快掌握潜艇驾驶技术，适应战备需要，一定不负首长厚望！”

那时的王世昌，胸中的激情仿佛是涌动的大海波涛，他那坚定的眼神告诉人们：我是光荣的新中国潜艇指挥员，一定完成任务，绝不会有辱使命！

这个时候，南海舰队没有料到王世昌这么快毕业，也希望他返回原部队。

傅继泽找到海军潜艇学院毕业归来的王世昌，直率地问他：“世昌，祝贺你毕业了。潜艇这一行，说起来挺辛苦的，你看，我们这两艘从苏联弄来的潜艇，它们在世界上算不上先进，艇内条件比较差，今天我们把话说在先，就这样的潜艇，你愿不愿意干到底？ 一两年不行啊，培养人才不容易，哪能说走就走？也许要干十来年啊，如果不愿意在岗位上坚持这么久，现在说还来得及。”

新中国首任潜艇部队指挥官-海军潜艇独立大队大队长傅继泽少将

实话实说也好，激将法也好，王世昌听了首长的话，心中觉得有一点儿“冤屈”——我怎么会不愿意干呢？我是完全愿意上潜艇啊，我去念指挥系不就是为了干这行吗？是不是傅大队长要考验考验我？

没关系。王世昌立即双脚并拢，大声回答：“请首长放心，我坚决服从组织决定。我愿意上潜艇，没有考虑做多久， 一切听首长安排，而且保证干好，我愿意接受革命考验。革命工作没有年限，为了事业不能去计较年限，请首长监督指导，我会百分之百完成任务！”

傅大队长笑了，接着又说：“以我个人的意见，这一干起码也要十来年啊。”

“能，没问题！革命工作嘛，能坚持干到底，请您放心！”

1954年6月19日，中央军委批准成立海军潜艇独立大队，傅继泽任大队长。6月24日在旅顺基地，由中方海军参谋长周希汉与苏方东北驻军最高指挥官史维佐夫中将参加，举行了苏方向中方移交两艘斯大林型潜艇的交接和升降旗仪式。

“新中国11号”和“新中国12号”

苏方移交的两艘潜艇分别被命名为“新中国11号”“新中国12号”（舷号401、402）。

新中国的潜艇事业在旅顺起步，这是有历史渊源的，这也是新中国成立初期一个重要外交成果。我国与苏联是友好国家，抗日战争中苏联军队出兵东北，为最后战胜日本起到关键作用。建国初期，只有苏联肯于帮助我们建设潜艇部队。

苏联援助我国潜艇学院的秀克型潜艇

1955年，我军接收旅顺口前，是苏军控制和驻防旅顺。后来苏联支持给我们潜艇并训练中国的潜艇人员，经两国政府和两军多次协商，决定由苏联太平洋舰队驻旅顺的潜艇支队，为中国培训潜艇操纵人员，成立潜艇学习队，首批潜艇也抵达旅顺，于是旅顺就成为我国潜艇部队的诞生地和摇篮。

当八一军旗首次在潜艇上飘扬着升起的时候，在场的每一个官兵及工作人员，都抑制不住喜悦与激动的眼泪，不少人心中默念着：“我们中国也有了自己的潜艇部队了……”

苏联交付潜艇签字仪式

6月28日，海军潜艇独立大队执行海军总部命令，离开被称为“摇篮”的旅顺军港，在蔚蓝的海面上划出了自己的第一条航道，顺利到达青岛潜艇基地。

海军独立潜艇大队成立后，王世昌按照上级的命令，开始执行备战演练、远航、巡逻、警戒任务。从北海到南海，从东海到琼州海峡，王世昌指挥的潜艇行遍了祖国的海疆。

他也到过公海，潜伏在海底一待就是几十个昼夜。那次，王世昌与政委张鼎铭率领424潜艇胜利完成史上第一次远航。

王世昌与潜艇战友

潜艇有着浪漫和神秘，也有着辛苦与困难。潜入海底工作有时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有时需要一周左右，当天早出晚归的时候也常有。

在长时间的水下生活光阴中，潜艇兵既要经过寒流带，又要行过暖流区，你既看不到太阳，也没有月亮陪伴，还呼吸不到最新鲜的空气，那是最为考验人的，既能考验你的耐力又能考验你的坚强。

海军陆地上有一名炊事兵，看着潜艇兵水上水下地忙，尤其是穿着一身精神漂亮的潜艇服到海底走一走，知道水下世界是什么样，他感到挺神秘挺羡慕的，心里渐渐活泛起来，就想到潜艇上试试干干，于是给首长打报告，而且看见张政委就提起这个事情：

“首长，我请求到潜艇上工作，批准我吧！”

“潜艇经常待在海底，辛苦着呢，晕船这一项你可能就受不了。”

“请首长放心，困难我能克服，不就是个晕船嘛，没啥了不起的，人家 不也是过来的吗？还是叫我试试吧。”

“那好，我们研究研究，你不要后悔呀！”

“哪能呢！”

张鼎铭少将夫妇与孙辈

首长看他如此坚决，后来就批准了，他从陆地上的海军普通炊事兵，改成潜艇炊事班长，一身蓝色的军呢大衣穿上身，当时心里特别地惬意，非常感谢领导照顾。

可是没过几天，他说什么也不干了。为什么？因为他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不适应海上航行条件，晕船第一关就把他卡住了。

那次潜艇行驶到锚地训练，艇一开拔，这一项考验他就挺不住了，哇哇地吐不说，趴在艇舱里起不来，心中不住地嘀咕：完了，我完了。他还一个劲地 翻白眼，挺吓人的，一口东西也不去吃，逗得官兵发笑。

到了中午，有人通知他去做饭，可是这炊事班长说什么也不去 厨房，他连连摇手，闭着眼睛说道：“你们杀 了我吧，还想吃饭？实 在受不了了，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没有用啊！”

官兵们只好把他抬回陆地。他见人就讲：“潜艇兵不简单，是特殊材料制成的特殊人啊！我身体不行啊！”

还有一名上艇不久的瞭望兵，每次执行任务他都要晕船呕吐，又不得离开岗位，他的岗位就在驾驶室的上面， 晕船时他闭紧嘴，用鼻音发出近乎“吐”的声音发给驾驶室里的王世昌艇长，王世昌耐心地一次次用手套给他接呕吐物。

这位瞭望兵感动地说：“艇长，太感谢你了，我相信你的话，坚持一阵子就好了。”王世昌说道：“谢什么，这可以理解.你差一点儿把我也引逗得吐了。”说得瞭望兵直乐。

行与不行，特殊不特殊，有身体的问题，更有个心理素质问题，没有绝对的行与不行。现在服兵役，被分配到海军的战士有些开始也不适应，上了船就晕，他们坚持了一段时间就轻松自如了。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回答是扛！ 忍！坚持！事在人为！

在潜艇部队初创时期，普通人要想成为一名潜艇兵，是相当不容易的，首先对士兵的身体条件要求要和对空军士兵的要求一样，而且对潜水艇艇员还有更严格的要求。

比如必须有一口排列整齐、啮合紧密的好牙齿，不但掉了一颗牙不行，连牙齿缝的距离太大都不可以。前者容易理解，后者是因为万一潜艇失事、水下逃生穿潜水装具时，要便于咬住氧气面罩里的口腔塞，才能进行潜水和呼吸， 牙齿有问题咬不住，那就麻烦大了。

新兵到潜艇士兵学校后还要进行身体复检，每年都有一批人被淘汰。所以，上来一批受检士兵，就有不少人加入不了潜艇士兵的行列。

60年代潜艇战士在练习海上游泳

至于培养一个合格的潜艇兵则更不简单了。潜艇兵的严格挑选和训练仅次于飞行员， 士兵待遇也非常好，在20世纪80年代一般工人的工资只有几十块的时候，潜艇兵每天的伙食标准就有10块钱，在所有兵种中与空军相差无几。

所以一 提到谁是潜艇兵，大家无不羡慕。潜艇士兵入伍后，必须到潜艇士兵学校接受一年半时间的培训，获得毕业证方可成为正规的潜艇兵，然后按岗位部署职责训练，岗位有鱼水雷、雷达、声呐、航电、指挥仪、无线电、电工、轮机、 舰务、舵信等等，你学什么，上艇后就干什么。

此外，一位潜艇兵还要能坚守多个岗位，如你既是舵工兵，又要是信号兵。所有潜艇官兵的“共同课程”都是一样的：潜艇构造及原理、军体、潜水与水下逃生、轻武器射击等。“专 业课程”则各不相同。

如此经过10个月紧张学习与训练，再经过一门门考试 合格，你就可以正式成为一个潜艇水兵，行进在万里海疆了。

新时代我军潜艇部队指战员

20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们的潜艇条件比较落后，在潜艇里工作算是个苦差事，不像现在的核潜艇，各方面条件都不错。

33型潜艇里的空间比较狭窄，舱内使用的是再生药板，生产氧气差，空气不新鲜，在里面往往一待就是几十个昼夜。当时潜艇里主要的能源设施差，艇内时而处于高温状态，超过36摄氏度，时而比较寒冷，几天之内，春夏秋冬四季轮流度过，暖流寒流周而复始。

那时使用的都是苏制常规潜艇，很受能源设备限制，给潜艇兵带来一些麻烦。潜艇设有7个舱室，室温各有不同，温差较大，可以说是“四季分明”了。

一舱、七舱凉快；二舱、四舱有一点点热，五舱、六舱温度高。这样一来，虽然同居一艇，可是有的战士热得穿背心裤头，有的 则是一身棉衣，彼此见面开句玩笑：“你过冬，我度夏，天南地北是一家。”

潜艇上的住宿条件毕竟不如陆地的家，也不能跟客船相比，这里睡觉的地方狭窄，假如你身体较高大，那在休息的时候必然发生身体越界躺着的情况。

60年代，战士奔向潜艇，准备进行演习

用水的节省也是战士们的一个课题，潜艇要在水下隐蔽很长时间啊，所以常常只发给你一杯水，供你洗脸刷牙。

吃什么呢？出航的短期内还有一些新鲜蔬菜吃，可是远航的情况下，就不能保证吃新鲜食品了，这是对潜艇官兵的 一个大考验，需要逐渐适应。

这种情况下，虽然他们有罐头菜、罐头肉和罐头水果吃，但长期吃这些远航食品，官兵就要有个适应阶段。官兵们一回到陆地上就要连连几天对那些新鲜的东西发生兴趣，家人还以为是他们在潜艇里饿的呢。

老式潜艇设计的空间有限，显得狭窄，尤其是在海底长时间行驶，舱内的空气难以保证新鲜，司空见惯的官兵们都能习惯这种特殊的空间。无论在哪种条件下，他们懂得自己的责任是什么，空间虽小，可责任重大呀。

那时海下生活显得寂寞，尤其结束了训练生活，该轮到战士们歇歇的时候， 潜艇里就格外寂寥。

33型潜艇科研测试完成不久，有人注意到，潜艇部队上一些与王世昌同龄的人，相继离开原岗位升职了，还有的离开了潜艇，而王世昌的职位纹丝未动。

033型潜艇

对于在部队里干什么工作的问题，王世昌一直就只有这么个观念：升就升，走就走，那是组织上的事情，这不是我操心的事，干好我眼前的工作就是了。

不把升迁调动当做一种精神负担，使王世昌活得比较自 在。让他感到特别欣慰的是，他对于潜艇的驾驶技术与指挥能力大有长进。

有一天，王世昌正在看报纸，副司令傅继泽来到他的身边，和他谈起心来：“王艇长，我是这么样想的，这个调动、升迁，有各方面原因，我们不去看他们怎么升迁的，不去考虑我要干什么职位好，相信将来职位会考虑你的，你在潜艇上的时间不算短，你现在还很年轻嘛，今后机会有的是，你说对不？”

自打潜艇独立大队成立之后，大队长傅继泽就认下了王世昌这个"得意门生"。大队长比他年长7岁，很是喜欢这个做事痛快的王世昌，也把他当作一棵好苗来进行培养，尽量多让他承担一些任务，锻炼他、考察他。

王世昌也非常敬重傅继泽，既把他看成是大首长，更把他看做是自己的师长，愿意找他谈谈心里话。

“首长，这个问题我想得通，我会牢牢记住您的话，绝不动摇！我还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够。”

“你我都经历了多次战役，现在都活着就不简单啊，应该努力工作，好好活着，给什么职务就做好什么职务。”

王世昌驾驶潜艇归来

“我从齐齐哈尔打到万山群岛，经历了不少岀生入死的战斗，那么多弟兄阵亡在战场，而我还活着，还在部队工作，坚守在重要岗位，结婚生子，有了幸福的家庭，我很幸福，我知足，应当干好任何一项工作。”

“你圆满地完成了几项高精尖的任务，我心里很高兴啊，很佩服。你在潜艇部队的时间不短了，有想法吗？ ”

王世昌开诚布公地说道：“一转眼10年过去，首长您1938年参军，1955年你已是全军少有的几名授衔将军之一。而我是1947年参军，在潜艇当艇长也已经10年多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10年过得是真快，我们都在革命岁月中成长，认准了是正确的事情，就坚决干下去！”

“首长你说得对，我的生命早已经和部队融合在一起了，一生交给部队，开弓没有回头箭。”

当年潜艇里的条件比较落后，在潜艇里工作算是个苦差事，不像现在的核潜艇，不仅改变了关键的动力源，艇内各方面条件都不错。

刚交付使用的033型潜艇下水

而33型潜艇里的空间比较狭窄，潜艇里的设施差。如能源设施，舱内使用的是再生药板， 生产氧气差，空气不新鲜，战士们在里面往往一待就是几十个昼夜。

就在这样的环境里，王世昌工作了十多年。他感慨地说：“过去同国民党反动派打仗，我们哪里讲过什么条件，就说那次攻打四平，那时我是连指导员，人家国民党兵力多，清一色的美式武器装备，表面上很强大呀，但是，我们的三八大 盖就是不怵装备优良的反动派，顽固的四平守敌让我们攻打了4次终于拿下来了。”

某年，上级对某核潜艇下达了试航任务，由王世昌担任试航组的负责人。这艘核潜艇是我国新近自行设计、生产出来的，是我国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第4艘核潜艇，论个头有三四个普通潜艇那么大，论作用普通潜艇自然不能同它相比。

核潜艇从葫芦岛开到大连的小平岛进行试航的时候，中子泵控制系统出现了问题，试航只好停止。按常规需要开回生产厂，召集设计方，共同来解决这个问题。

新中国第一艘核潜艇——

作为试航组负责人的王世昌一时犯了难：上级把试航任务交给了我，我要按时完成任务才行，如果按照常规做法开回生产厂，再去调来设计人员，这么一折腾，得花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物力，耽误试航啊！

王世昌一阵思索之后，果断决定：先不要开回工厂里去修，我们就地研究解决，最后如果真的不行，再开回工厂修。

大家听了他的想法都是一愣，为他的大胆想法而感到钦佩和新奇。

他把自己的想法向上级进行了汇报，决定就地组成3个小组轮流下舱检查故障。他的大胆方案得到上级领导的同意和支持。

随后，王世昌同旅顺海军部队的四八一零厂的厂长相锡钢说明了情况，相厂长非常重视并亲自来现场考察，当即决定派出9名专业技术人员参加故障排除工作。

新中国第一艘核潜艇——长征一号

王世昌把这些技术人员分成3组，轮流进入这个特殊的环境中。因为这个舱存在辐射问题，所以平时要用铅板封闭，不允许人进入。

如果进入反应堆舱检查，人员不能停留时间过长。开始进舱的时候，一位技术人员告诉王世昌：“你是领导，不要下舱了，在外面听听情况汇报就可以了。”

可是王世昌一脸严肃地说∶"不行，我把你们找来了，知道反应堆舱有问题，我自己哪能躲在一边怕事呢？”说着他同技术人员一起下到反应堆舱里查看。

经过几番检查验证，终于查明了潜艇反应堆舱的故障症结所在，并排除了舱中的中子泵控制系统的故障。

此刻，笼罩在官兵们脸上的阴云顷刻消散，艇上一片欢喜，试航重新启幕。没找设计人员，不用回厂修理，这艘核潜艇就恢复了试航任务。

部队的同志听说此事，连连夸赞道：“他们了不起啊了不起，自力更生解决了大问题！”

事后，王世昌从反应堆舱走出来，放在舱门口的放射线检查仪亮出了红灯，他明白自身的放射线物质已经超标，只是淡然一笑。

回到家里说起此事，女儿怪他太没深浅，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他顺口说：“有一点儿辐射没关系，你知道我们的核潜艇进行试航有多重要，时间就是成功的保证啊，到那个时候谁都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艘核潜艇终于胜利返航，完成了既定的试航与全训任务，并列入作战值班队伍。在成功试航结束时，军港码头上举行了隆重的交接仪式，生产厂正式向海军潜艇部队移交该核潜艇，从此海军又增添了一个核威慑新生力量。

在为庆祝这艘核潜艇胜利完成测试任务举办的会议上，原海军装备部孟副部长感慨地说：“我说老王啊，我真替你捏把汗呢！这要是万一出了问题，责任有多大啊。这下子太好了，你们胆大心细，敢于承担风险，就地解决故障，为核潜艇完成试航赢得了时间，可喜可贺。”

王世昌说道：“说真的，做决策时，根本没有想到弄不好个人会怎么样，就想到尽快就地排除故障，修好潜艇，不误试航。我们要感谢四八一零厂的技术人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