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但知名度大不相同。世界上数千万艘船只也是如此。
而“阿波丸”的知名度可以无愧地列入“世界名船”之列,这恐怕与它的特殊经历和传奇色彩密不可分。死里逃生的“幸运之神”
1937年,日本举行了第七十七次帝国会议。为了适应对外侵略扩张的需要,议会批准了用4年时间建造30万吨运输船的计划。“阿波丸”就是这个计划中的一条巨轮。这艘船于1941年7月在三菱重工长崎造船厂开工,1943年3月5日竣工,是日本在战时建造的最后一批客轮之一。按预定计划,它同姐妹船“安艺丸”一起来往于日澳之间。船长154.9米,宽20.2米,深12.6米,可载客1900人,载货9800吨,总吨位11250吨。它装有两台7000马力的柴油机,航速18节,船体结构坚固,操纵性能良好。船主是日本邮船株式会社。
“阿波丸”交船那天,三菱重工负责人特地从东京赶往长崎,参加交船仪式。当邮船株式会社的公司旗在主桅杆上徐徐升起,迎风招展时,很少有人会想到后来的命运竟成了一座海上“火药库”。
“阿波丸”刚刚交付使用即被陆军征用,成为一艘陆军给养运输船,来往于日本和东南亚之间。它的第一项使命是急运3000吨枪炮弹药去新加坡。3月26日,处女航开始,“阿波丸”在惊涛骇浪中远去,航行在充满危险和敌意的征途上。在以后的一年多岁月里,它常常冒着敌方袭击的风险,在风浪中颠簸,为日本军国主义者卖命。不过,它的运气还挺不错,多次逃脱了覆灭的厄运,
“阿波丸”第三航次中在新加坡西锚地停泊时,船尾被人偷偷地放上了定时炸弹。好在及时发现,驻地日军忙碌了一阵子,终于排除了危险。10月3日,“阿波丸”随同日本船队回国,前几日受惊的余波未平,却又在8日早晨遇到了盟军的潜艇袭击。鱼雷飞驰而来,船队有几艘船当即葬身海底。可是,“阿波丸以它良好、灵活的操纵性能和较高的航速,竟从4条交叉而来的鱼雷中脱险。次日清晨,它再次遭到袭击,同样避开了鱼雷的追击,于同日半夜安然无恙地抵达台湾的高雄港。
1944年3月10日,“阿波丸”驶往菲律宾时,又遭到了敌方舰队的拦截,尽管它的第一舱被鱼雷命中,但由于水密隔壁坚实而未波及其他舱室,因而仍能快速逃走,摆脱了死神的纠缠,又一次出色地完成了弹药和粮食的运输任务,使驻菲日军在敌人的海上封锁下暂时摆脱困境。
盟军的海空优势,使当时的日本大型运输船丧失殆尽,唯独“阿波丸”非凡地向死神挑战。“阿波丸”那些神话般的奇迹,使日本陆军总部对它倍加重视和宠爱,而另眼相看。一些虔信佛教的日本人则把它的巧遇归之于“神灵保佑”,从而使“阿波丸”获得了“幸运之神”的美誉。
无奈之时改装“绿十字”
1944年底,日本军国主义的失败已成定局。在南洋群岛的日军被困在热带丛林中,受到盟军的海空夹攻,粮食和弹药的补给受阻。自盟军取得海空优势以来,日本舰船一旦在海上露面,就会遭到飞机和潜艇的袭击,以致日军运输线濒于中断。在这样的形势下,“幸运之神”似乎也失去了神灵的保佑,再不敢轻易出航。但是,南方各地弹药告急的电报像雪片一样飞向陆军总部,迫使军国主义头目做出孤注一掷的决定,即让“阿波丸”亮出“绿十字”的王牌。
原来,大约在这一年之初,国际红十字会应美国的请求,曾多次向日本提出希望派船向监禁在南方各地的盟军战俘和英美侨民运送救济品,当时遭到日本的拒绝。事隔半年后,在日军节节失利的情况下,军部突然改变了主意,并表示愿意将“阿波丸”改为救济的运输船。人们不禁纷纷猜测,这是出于无奈还是另有计谋?或是两者兼有之?
这年年底的某一天,“阿波丸”甲板上的大炮和机枪被拆除了,船体披上了乳白色的新装,两舷和大烟囱上漆上了醒目的绿十字,四周还装备照明灯,以便在晚上也能使人看清它的特殊标志。这样,“阿波丸”就变成了持有“安导券”的救济品运输船,并通过中立国通知了美国政府,要求为此船的安全作出保证,使它免受美军的攻击。
根据当时的国际法准则,救济品运输船除了有显著的绿十字标记外,每天正午要通过中立国将航运路线和船位通知敌对一方,必要时敌对一方也可派船检查,以判明是否真正在执行救济品的运输任务。
“阿波丸”经过换装之后,便应该以和平和人道之船的面貌出现,为盟军战俘和侨民运送各种救济品。但是,日本陆军总部早已心怀鬼胎,想在运送救济物品的掩护下,为孤立在南方各地的日军偷运一批军火,以延缓他们覆灭之时的到来。因此,美国的各种救济品在白天冠冕堂皇地装上“阿波丸”,而在黑夜,又悄悄地把各种急需的军用物资偷偷地塞进船舱。可是日军又害怕一旦受到美方检查,自己的阴谋又暴露无遗。因此他们偷偷地在船上安装了自爆装置,并把操纵权托付给滨田松太郎船长,以致这位船长在接受任务时禁不住脸色阴沉,心有余悸。
1945年2月17日,“阿波丸”装载了800多吨救济品,从日本门司港解缆起航,开往东南亚。20日中午,它路过因空袭而硝烟弥漫的高雄港,洁白的船身衬托出醒目的绿十字,急遽地向南方驶去。它先后在高雄、香港、西贡、新加坡、雅加达等港口停靠,卸下了救济品,也偷偷地卸下了一批批日军急需的物资和装备。
驻雅加达日军严密地封锁了“阿波丸”到达该港的消息。日军在南方失利以后,各岛之间的联络已被切断,失败的命运使日军和侨民们终日惶惶不安。如果“阿波丸”到来的消息一经传出,就会有许多人抢着要回国,而这必然会进一步瓦解日军的士气。但是,就在“阿波丸”到达的当天晚上,一名驻港日军在酒宴上为了骗取女人的欢心,竟以救世主自居泄露了“阿波丸”已经到达的机密。
这一来,“幸运之神”来到雅加达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全城。于是,就有大批的日本人争着要搭船回国,为弄到一张乘船证而使出了各种伎俩:强者拉关系走后门,弱者苦苦哀求,富者行贿收买,有权势者强行登船……伴随着这股登船热,日军又加紧把掠夺来的大量金银财宝、贵重物品、稀有金属等昼夜不停地往船上搬。白天,由日军押着俘虏和当地老百姓装运橡胶和锡锭等大宗物品,晚上8点,港区被日军封锁,俘虏和老百姓押出港外,而日军则在幽暗的夜色掩护下,将各种沉重的木箱秘密地塞进“阿波丸”的底舱。
“阿波丸”在雅加达停留了半个月,然后载着沉重的货物和遍地皆是的乘客离港,向日军在东南亚的另一个重要据点——新加坡驶去。
“皇后鱼”号制造大海难
3月24日,“阿波丸”重返新加坡。由于人们已经知道它是绿十字船,有安全保证,因而有更多的日本人等候在码头,想搭乘它回国。“阿波丸”在新加坡停靠4天,又增加了一批旅客,还增加了更多的货物。28日上午10点,当它从新加坡开航时,船上已有2009名乘员,甲板上挤得满满的,它装运的货物也接近了满载的极限。“阿波丸”拖着沉重的身躯,在热带的蓝海上北进。
醒目的绿十字给“阿波丸”号带来了福音,它在南中国海上的航行一帆风顺。间或也有飞机在上空盘旋,潜艇突然在前方阻截,但当他们看清船上的绿十字标记后,也就迅速离去,并未给它带来麻烦。晚上,船长总是提前下令打开绿十字标记的照明灯,以便让敌方的巡逻舰只看得更清楚。
4月1日,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阿波丸”驶进了台湾海峡。大海起风了,它不再那么温柔可爱,平静如镜,而是变得暴虐狰狞,奔腾呼啸。万吨巨轮在一座座小山似的波浪中前进,不时被抛上浪峰,旋即又被甩向峡谷。船体在剧烈地颠簸着。船舱内人多空气混浊,摇晃又加剧了晕船,翻肠刮肚的呕吐声音四起。被折腾的逃难者纷纷祈求神灵保佑,以便能使他们平安地回到日本本土。但是,大风浪的出现反而给船长带来了一点安慰,在这种恶劣的气象条件下,敌方的巡逻舰艇和飞机很少出动,也就减少了“阿波丸”与他们遭遇的机会。
入夜以后,台湾海峡出现了雾障。可是“阿波丸”继续以18节的速度破浪前进,为的是尽快驶出台湾海峡,进入东中国海以后就比较安全了。良好的愿望毕竟是一厢情愿,神灵的保佑也是虚无缥缈。就在“阿波丸”驶入台湾海峡后不久,离它8海里以外的地方隐蔽着一艘美国潜艇“皇后鱼”号。它正在按照第十七海上特遣队司令的计划,在中国的东海执行攻击性巡逻。它的鱼雷发射管里装着鱼雷,只要一按电钮,就会呼啸而出,风驰电掣般地奔向所要攻击的目标。
“皇后鱼”号以水面状态航行,雷达天线分秒不停地旋转着,搜索着海面上的目标。晚上10点,雷达兵报告发现可疑目标,一个亮点在荧光屏上移动着。艇长劳福林立即下令跟踪目标。他又召集跟踪小组人员开会研究,并判明来船是一艘驱逐舰。在9小时以前,美国潜艇“海狐”号曾在附近地区攻击过一艘日舰。在雾海中高速航行,是敌人为摆脱潜艇的跟踪和袭击所惯用的一种伎俩,因此,劳福林认为这是一艘日舰,决定改变巡逻航向去追踪,同时还发密电与“海狐”号联系,要求它协同作战。
“皇后鱼”号向北追赶了一阵,逐渐接近了可疑目标,可是“海狐”号还没有到达。劳福林艇长认为从雷达屏上看到,目标船已绕过牛山岛灯塔,将要向东北方向驶去,情况已十分紧迫。这时,他考虑到如果等待“海狐”号到来,就可能失去有利的战机。当目标进入鱼雷攻击范围时,劳福林再次命令加强观察,但是雾障妨碍着“皇后鱼”号看清所来的目标。最后,艇长既不等“海狐”号的到来,也没有向上级请示,就按照自己的判断行事,十分自信地命令部下做好一切战斗准备,并用雷达最后对目标测距和确定方位。
深夜11点半,劳福林艇长一声令下,“皇后鱼”号的尾管里迅速射出4条鱼雷,箭一般地飞向“阿波丸”的躯体,死亡之神终于降临到“幸运之神”上。一分钟后,第一条鱼雷在“阿波丸”船首后爆炸,火光冲天,爆炸声震撼大海。接着,其他3条鱼雷也相继爆炸,使“阿波丸”迅速折成两段。爆炸后仅3分钟,“阿波丸”就永远在台湾海峡销声匿迹了。
话再说回来,就在美国潜艇准备攻击时,“阿波丸”号正行驶在中国牛山岛以东10海里处。夜深入静,被大海折腾了一天的乘客,大多数已进入梦乡,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死神此刻不再饶恕“阿波丸”了。在驾驶室值班的滨田船长,发现有潜艇跟踪时,也自信地认为它会看清“阿波丸”上的绿十字标记,就不会再来惹麻烦,就是万一敌潜艇进行鱼雷攻击,“阿波丸”也许和往常一样,能靠自己的速度快,机动性好而躲避鱼雷。因此,“阿波丸”仍然以18节航速在雾海中夜航。
“阿波丸”遭到袭击后3分钟就沉没了。因此,绝大多数人还未弄清是怎么回事,就已葬身大海。大约只有几十名幸存者跳到了海水中,抓住救生圈和碎木板挣扎着,希望能求得一线生机。
“皇后鱼”号看到“阿波丸”沉没后,急忙赶到现场。艇长下令救援落水者,水兵们把救生器材掷下海。海面上大约有10多名遇难者在泅水,当他们看清来船是一艘敌国的潜艇时,宁可被汹涌的大海吞噬,都不愿接受敌人的施救。“皇后鱼”号几经努力,未能救出一个日本人。后来看到一个可能是喝水过多的半昏迷者在举手求援,水兵们丢给他一个救生圈,准备把他拉上潜艇甲板。当他稍微苏醒,看清是美国潜艇时,也惊恐地想逃离。一阵海浪打过来,把他推到潜艇的外壳上撞了一下,终于使他昏迷了过去。水兵把他拖上了甲板,然后迅速送到舱里去抢救。以后,还陆续听到一些微弱的呼救声。但是,由于气候恶劣,经过半个小时的搜索,再没有找到一个愿意获救的漂泊者,“皇后鱼”号便向指定的巡逻站驶去。
经过几小时的紧张抢救,那位受伤的日本人在凌晨6点完全清醒过来。艇长对他作了审问,才知道击沉的是日本的绿十字船“阿波丸”。劳福林心里不禁一怔,觉得事情复杂了,便立即发电报给潜艇舰队司令部,详细陈述击沉该船的经过。
4月2日下午3点48分,潜艇舰队司令部命令“皇后鱼”号和“海狐”号一起去进行救助工作,要尽一切努力去寻找残存的遇难者和能表明船舶及货物性质的漂浮物样品。“皇后鱼”号重返现场后,经过两天两夜的搜索,再也没有发现一个幸存者,除了生橡胶桶和油污在海面上随波逐流之外,其他包括救生艇、筏、救生圈和救生衣等什么也没有。两艘潜艇的艇长和水兵,怀着深切遗憾的心情不得不放弃了进一步搜索的计划。
事后查明,“阿波丸”遇难只有一名幸存者,其余2008名都葬身台湾海峡。“阿波丸”被击沉成了世界上最大的海难之一。
4月2日,“阿波丸”与日本陆军总部的无线电联系中断,4日未按时到达日本的敦贺港。日本政府预感到情况严重,于是,向中立国瑞士发出照会,要求提供“阿波丸”的详情。10日,又通过瑞士政府正式要求美国政府提供消息。对此,美国于次日承认在台湾海峡击沉“阿波丸”这一事实。隔日正式发表公报。17日,日本政府从瑞士驻日大使那里得到以上正式消息。于是4月26日、5月26日两次向美国政府提出强烈抗议,并要求美国惩处击沉“阿波丸”的元凶,赔偿全部损失。
7月5日,美国政府作出正式回答:承担击沉“阿波丸”的全部责任;对“皇后鱼”号艇长的惩处工作正在进行之中;鉴于赔偿问题很复杂,战争期间不可能圆满解决,希望延缓到战后再协商解决。
蒙在神秘之船上的面纱
“皇后鱼”号击沉“阿波丸”后两周,于4月14日到达西太平洋的重要海军基地——关岛。“阿波丸”上唯一的幸存者被送进当地的战俘营,对他的审问于6月中旬正式开始。审讯日本战俘的消息一传出,日本陆军总部焦急不安,唯恐“阿波丸”上的重要乘客落入了美军之手,一经审问,就会泄露“阿波丸”号的秘密。当时美军有意不讲审问者的姓名,这就使日本方面诚惶诚恐。然而,这名幸存者只是一名叫下田的炊事员,对“阿波丸”的秘密知之不多,有许多事情无法回答,因此,美方没有得到重要的情报,
7月上旬,美军关岛军事法庭对劳福林艇长开庭审讯,下田作证人出席。审判结果是劳福林在大雾中未能确认“阿波丸”上的绿十字标记,对击沉“阿波丸”负有责任,不过只受到“免去公职,送回本国”的处分。但是,劳福林回国后并未免职,而是到美国海军的另一个舰队当参谋去了。当他高年退休时,已获得海军少将的军衔。可见美国军界对劳福林击沉“阿波丸”一事并未追究其责任,甚至暗中还给他某种赞许,否则他怎么又会高升呢?这样,就给击沉“阿波丸”一事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关于“阿波丸”的赔偿问题,日本曾提出要求国际法庭作出裁判。但是,到了1948年秋,美国向日本表示了“希望日本放弃赔偿要求的想法”,而日本政府不久也就接受了。次年春季,日本参、众两院通过了“自发地而且无条件地放弃‘阿波丸’的赔偿要求”,这样,美日双方在“阿波丸”一事上就达成了某种默契。可是,这一来却更促使一些人想去揭示“阿波丸”事件的内幕。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有不少日本人和美国人奔波走访,著书立说,把“阿波丸”罹难前后的经过和人为的猜测写成故事,流传于世。
围绕着“阿波丸”是否被误击的问题,有些人进行了调查和分析。当时,“皇后鱼”号艇长为了使自己误击的论点成立,强调说台湾海峡夜雾很大,因此,无法看清绿十字标记;又因来船速度高,长度也和日本驱逐舰差不多,因此在雷达屏上误认为日本军舰而进行鱼雷攻击。可是,日本人下田回忆说,当时海面好像没有雾。诚然,他的回忆只能作参考。为判明真相,有人专门查阅了日本气象厅1945年4月1日的气象资料,证实当夜台湾海峡一带有高气压覆盖,没有生雾的条件;但气象资料也注明,台湾海峡沿岸从初春到夏末的天亮之前,局部会有雾。另外,根据离沉船点最近的台湾新竹气象台观察所记载,当天半夜几乎没有雾。
也有人指出,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日本商船没有一艘安装雷达,因此在夜雾中“阿波丸”以18节高速航行,也是不可能的;“阿波丸”船长154.9米,而当时的日本驱逐舰是111米,因此在“皇后鱼”号雷达屏上看到的图像与日本驱逐舰相似,也属一种不诚实的说法。
其次,“阿波丸”的航行规律根据当时的规定,一日3次用普通电报报告自己的船位。事后查明,3月30日,美国太平洋舰队潜艇司令部也给巡逻的“皇后鱼”号发过电报,内容是:让运输救恤品的“阿波丸”无事通过,该船预计3月30日至4月4日从贵艇巡航海面北上,夜间船上绿十字标记处点灯。劳福林艇长自己曾读过这封电报。
因此,有人认为“皇后鱼”号击沉“阿波丸”在美军内部另有一套安排。一说是因为“阿波丸”上装有大量贵重财物;另一说法是“阿波丸”乘客中有日本的高级军官和情报头目。因此,美军甘冒不人道的罪名去击沉它,让它永远也回不到日本。
另外,也有人认为事情出在日本人方面。“阿波丸”受到鱼雷攻击后,还不至于立即断成两段,三分钟就会沉没。而是由于日本人害怕暴露真相:一是怕巨额财富落入美国人之手;二是怕船上人员和乘客落入美军之手,泄露“阿波丸”偷运军火的秘密,因而,在遭受第一条鱼雷攻击后,船长就接通了船上的自爆装置,使“阿波丸”炸毁自沉。
因此,许多人把注意力集中到“阿波丸”装载的大量财物上,曾前往南洋并对参加装运的日本人士进行调查,从而开出了一张“阿波丸”贵重财物的清单。
美国著名潜水专家邦德经过长时间的调查,确认“阿波丸”沉船上有下列财宝:白金12吨、100万盎司黄金(其中包括16吨金币),15万克拉未加工的钻石,一批珍贵艺术品;大宗货物有3000吨锡,2000吨铅,2000吨钨,800吨钛,大量的橡胶和原胶液。
邦德还说,“阿波丸”上的财富只有一部分装在金库里,其余部分散藏在一些秘密的、很难找到的地方。为了便于进沉船打捞,他还搜集了“阿波丸”所剩无几的舱室布置图纸。
几十年来,由于“阿波丸”的沉没具有不可公布的秘密,这就更加使人猜测“阿波丸”上有巨额财富,而财富又对海底探宝者产生着迷似的魔力。
这就是“阿波丸”沉没前后的情况。
但是,“阿波丸”究竟沉没在哪里呢?它的确切位置连“皇后鱼”号潜艇上的人也说不清楚。
举世瞩目的寻找与打捞
解放后,不少渔民向政府反映,牛山岛以东的水下有障碍物,经常把渔网弄破、挂住,影响捕捞生产。中国救捞公司决定进行实地调查。
1977年3月,我国救捞公司的调查船和海军舰艇出海探测。5月1日,“沪救捞3”号船“沪救捞7”号船,在海军防险救生部队的配合下进入现场,进行水下调查。经过紧张的工作,查明这是一艘埋在泥中的沉船。这艘沉船已断成两截,相距35米,呈“T”字形。船体上蒙着层层渔网。有的潜水员在货舱捞到重达47公斤和35公斤的锡块,其中有一块上标有“大日本——东洋”字样。另外,还捞到了两块小木牌,上面用毛笔写着:“杉浦隆吉”、“横尼八郎”姓氏,这与“阿波丸”遇难者中的两个人的姓名相符。至此,这条30多年无人间滓的海底沉船,终于被发现了。
就在这年春天,当一些外国人得知中国政府为清理牛山岛渔场的水下障碍而要打捞。阿波丸”沉船时,他们抱着黄金梦来到中国,到外交部、交通部等单位,要求合作打捞“阿波丸”沉船。我国有关部门一一接待他们,并且给他们暗示“阿波丸”藏金之说可能属于猜测和误传,中国政府为了保障渔业生产的安全,决心用自己的打捞力量去清除台湾海峡的水下之障。牛山岛附近的海面是有名的风浪区,海底流层变化无常。但我打捞人员却勇敢地挑起了这副重担。
打捞“阿波丸”首先要破深潜关。按规定,空气潜水一般不超过50米。因为在50米水深处工作,时间一长,就容易引起氮麻醉,使人手脚发麻,神志恍惚。我国潜水员利用现有装备,在六、七十米深的海底工作,时间有的长达70多分钟。几年来,共潜水上万人次,谱写了空气潜水史上的壮丽篇章。
几年来,水下切割钢板几千平方米,捞取了大量橡胶、锡锭等货物,还有遗骨300余具,私人遗物1000余件。
为了将沉坐海底的“阿波丸”船首整体打捞出水,1980年上半年,潜水员们经过3个多月的准备,并做了大量的工作。“阿波丸”船首的穿“千斤”工作由6个潜水员足足用去5个工作日才完成。4道9寸钢绳缆牢牢地捆绑了船首。为了保证起吊万无一失,工程技术人员连续几次开会,进行了详细的研究,反复地计算了起吊数量及海底吸力的每一个数据。
7月6日,“大力号”在平潭岛草屿锚地,放下沉船,收短钢缆,把“阿波丸”船首轻轻地吊出水面,放上了沙滩。沉船的船体,锈迹斑斑,船头上,用钢板焊接上去的“阿波丸”三个字,清晰可见。这是我国第一次采用大浮吊打捞沉船,获得成功。沉睡在海底35年之久的“阿波丸”船首出水了!
“阿波丸”的后段,上层建筑经切割后打捞出水,主甲板以下船体已埋在海底淤泥中,对渔船的拖网作业已无害,捞出货物后让它残留海底。从“阿波丸”上打捞上来的东西主要是锡锭和橡胶。
1980年底,我国交通部发言人就“阿波丸”打捞结束发表谈话,说明我国潜水部门依靠自己的力量,胜利完成了“阿波丸”沉船的打捞工程。并且告诉全世界,“阿波丸”上除了锡锭等一般货物外,没有传说中那些贵重物品。
至此,“阿波丸”的藏金之谜基本上已解开,那些调查者所得的财物清单并非来自第一手资料,可靠性有问题。但是,国外还有人认为“阿波丸”的财物可能装在二号舱,沉没之前因自爆而飞散,洒落海底,目前已无法寻找。因此,可以说“阿波丸”之谜仍有末解之处。当“阿波丸”遇难者的遗骨和遗物被送到日本时,轰动了日本全国,八九百名死难者的亲属从各地赶去迎接,他们对中国人民表示衷心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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