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8日,农历腊月二十三,小年。这一天,对于天峨县八腊瑶族乡五福村的兰汉群来说,比过年还要高兴,因为他被拐30年的姐姐兰小英终于回家了。
1.寻亲:信息太少,迷雾重重
8日上午,坐在回家的汽车上,兰小英止不住流下眼泪。“准备到家了,我妈心情很激动。”陪伴在兰小英身旁的女儿林彩云说,她和父母一家三口,2月6日凌晨从山东聊城坐上火车,辗转柳州、金城江,然后再坐车到天峨。
林彩云说,从记事起,她就知道妈妈不是山东本地人,逢年过节,总觉得她有心事。然而,因为妈妈只读过小学一年级,不认识什么字,能说出的信息过于简单,只有“芜湖”“广西”两个地名发音以及几个亲人的名字。
2017年9月,林彩云在央视《等着我》和芜湖有关微博为妈妈发布了寻亲信息。同年9月25日,宝贝回家志愿者“大树”转发了这条寻亲信息。志愿者“小秀才”看到后,联系上林彩云,并引导她到宝贝回家网站登记。
“芜湖在安徽,我一直在芜湖相关网站发信息帮妈妈寻亲。妈妈说老家那边是山区,种植甘蔗,也放养牛羊,家里有一个弟弟,三个姐姐。”林彩云说,她把这些信息都提供给了志愿者。志愿者把这些信息整合,发到宝贝回家安徽群。遗憾的是,并没有发现相符合的信息。
2.转机:几句山歌,峰回路转
安徽还是广西?“小秀才”为了确定大的范围,再次询问林彩云:“你妈妈会不会唱山歌?”“小秀才”觉得,每个地区的山歌音调不同,如果能唱几句山歌,或许就能分辨出到底是广西还是安徽。
“以前从没听过妈妈唱歌,接到‘小秀才’电话后我问妈妈,原来她真的会唱山歌。”林彩云说,后来她把一段妈妈唱山歌的录音发给了“小秀才”。“小秀才”又把录音发到宝贝回家广西群和安徽群,请两个地方群的志愿者分辨。
同时,在“小秀才”的引导下,兰小英回忆起在老家走出家门就能看到公路,村子叫“wuhudong”,有个镇叫“bala”,有个小城叫“lupai”。另外,她还回忆起,被拐时坐火车曾路过一个城市“landan”。
广西群志愿者听了山歌录音后认为,兰小英的家应该在广西和贵州交界附近。“小秀才”打开电子地图,根据相关信息,在贵州和广西交界的铁路线上发现有南丹,发音与“landan”相似。从南丹县往外扩展,发现天峨县有六排镇,符合记忆中的“lupai”;在天峨县有个八腊瑶族乡,与记忆中的“bala”一致。再根据记忆中的村庄名字分析,兰小英的家可能在天峨县八腊乡甘洞村或者五福村。
3.回忆:赌气离家,遇人贩子
根据当地志愿者提供的信息,“小秀才”联系上八腊乡甘洞村的村民兰金元。次日,兰金元回复说,经过打听,五福村有一户兰姓人家在很多年前丢了一个女儿,家人姓名等信息都对得上。
“2017年11月,志愿者告诉我找到妈妈的亲人了,还给了我一个号码。”林彩云说,接通电话以后,妈妈也不敢相信电话那头就是自己的弟弟。“你的嘴上是不是有个疤?”广西的弟弟问。“是的,小时候吃饭被摔坏的碗划的。”兰小英回答。“你的左手是不是有点不灵活?”“是的,左手是有点不灵活。”
林彩云说,许多细节都对得上,妈妈忍不住哭了起来。从那以后,妈妈几乎每天都要和舅舅通电话。
据介绍,兰小英在被拐之前,家里长辈曾把她许给一户人家,但她并不愿意,后来赌气离家,不料遇上了人贩子。“妈妈和爸爸1995年结婚,在那之前,妈妈已经在山东德州生活了好几年,但她从不愿提起那段生活。”林彩云说。
4.团圆:亲人相见,激动落泪
8日上午,兰汉群杀鸡宰鸭,准备迎接30年未见的姐姐。
▲兰小英(右前)与堂姐兰玉莲相拥而泣,后面(中间)男子为弟弟兰汉群。宝贝回家志愿者提供
“我有4个姐姐,兰小英是四姐,她1964年出生,1988年失踪。”兰汉群说,当年自己还小,对许多事也没有印象,现在父母均已不在,大姐、二姐、三姐都距离较远,要过几天才能赶过来。
中午时分,兰小英终于回到了五福村。堂姐兰玉莲走上前,紧紧拉住了妹妹的手,兰小英激动得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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