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在漫长的岁月里,陪伴着人类,也温暖着人类,它见证着人类的喜怒哀乐、田园牧歌抑或是华丽富贵,不管你是市井百姓,还是达官贵人,无论你是普通人还是天才。在大诗人苏东坡的生命里,就有这么一只温暖的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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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1037—1101),字子瞻,号东坡,四川眉山人。他自幼勤奋学习,学识渊博,诗文并茂,二十岁时就中了进士,是北宋的大文学家。不论是豪放的“大江东起,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还是婉约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都是名垂千古的佳句。然而,他仕途坎坷,多灾多难,大起大落,从35岁就开始了恶梦般的贬谪流放生活,晚年被贬官谪居惠州,1097年流放海南儋州,先后达六年之久。现在,我们提起海南,想到的是蓝天白云,沙滩椰子树,休闲放松。而在宋朝,放逐海南据说是仅比满门抄斩罪轻一等的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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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海南民风纯朴,风土食物不错。而苏东坡又是天生的乐观派,在谪居儋州三年的时光里,他食芋饮水,著书以为乐。苏东坡在海南开始尝试新奇的水果,开发新的食物吃法,比如:烤羊脊。他开始品尝当地的桂花酒,写信招呼朋友千里迢迢来饮酒。当地人还送给他一只海獒,苏东坡取名“乌嘴”。这只“乌嘴”,勇猛又听话,陪着他走过许多南方的路,行过许多南方的桥,看过许多南方的云,喝过许多南方的桂酒……“乌嘴”还会表演各种引人发笑甚至令人惊奇的动作,深得苏东坡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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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乌嘴”水性很好,能泅水渡河,看呆路人。你能想象,一脸得意的老苏轼,慈爱地看着爱犬,享受着旁人的惊叹吗?有诗为证!苏东坡在六十三岁时,为“乌嘴”作了一首长长的咏狗诗,苏东坡的这首咏狗诗似乎没有题目,只有这么一个诗序:“余来儋耳,得吠狗,曰乌嘴,甚猛而驯,随予迁合浦,过澄迈,泅而济,路人皆惊,戏为作此诗。”由于没有诗题,《苏轼诗集》的编者就以序代题,所以这个诗的题目很长。诗是这样写的:

“乌喙本海獒,幸我为之主。食馀已瓠(hu)肥,终不忧鼎俎。

昼驯识宾客,夜悍为门户。知我当北还,掉尾喜欲舞。

跳踉趁童仆,吐舌喘汗雨。长桥不肯蹑,径渡清深浦。

拍浮似鹅鸭,登岸剧虓虎。盗肉亦小疵,鞭箠(chui)当贳(shi)汝。

再拜谢厚恩,天不遣言语。何当寄家书,黄耳定乃祖。

海獒|图片来源:网络

这首诗写得十分生动有趣,通俗一点翻译就是:

“乌嘴”你本是海南的一条大狗,有幸我成为了你的主人。你吃饱喝足已经十分肥壮,不必担忧被烹煮吃食。白天你温顺地接待宾客,晚上彪悍地看守门户。知道我正要北还,你摇动尾巴欢喜得欲翩翩起舞。乘机跳跃与童仆嬉戏,弄得吐舌喘气汗如雨。有桥你也不走,偏偏要游过去,游泳的样子像鹅鸭般可爱,登岸的样子,像呼啸山林的老虎般威猛。偷肉是你的一个小缺点,不用鞭打将你赦免是我大度。你一再拜谢我的厚恩,只是天生不会话语。我多么想给你寄封家书但却不知寄给谁较为适当,黄耳朵的狗想必是你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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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耳朵”也是有典故的。相传晋人陆机有一只狗,名叫“黄耳”,曾翻山越岭,跋涉千里之遥,往返二旬为陆机传递家书。要是“乌嘴”哪天能寄去家书,简直就是陆机“黄耳”犬的后“狗”了!

从这首诗中我们可以看出苏东坡对“乌嘴”是多么喜爱啊!给它吃饱喝足,把它养得十分肥壮,保护它免除烹煮之祸,对它的恪尽职守加以表扬,对它的缺点宽怀大度,对它因主人北返而显得异常高兴的行为加以称赞,亲切地与它说话。爱是相互的,狗通人性,也正是“乌嘴”给了多灾多难处在异地流放的诗人许多的精神慰藉。不只是欢乐、单纯和勇敢,还有这困苦谪居的隐逸生活的一分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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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狗年,祝愿每一位如诗人般温柔爱狗的主人身边都有忠诚的“乌嘴”们的陪伴,愿爱与温暖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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