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王国 数字王国创始人揭秘好莱坞顶级特效公司生存困境丨画外hoWide

翻译:徐峥

斯科特·罗斯的职业生涯始于1988年。当时，他在ILM工业光魔公司担任经理。1993年，作为联合创始人，他与詹姆斯·卡梅隆和斯坦·温斯顿一起创立了另一家行业先锋公司:数字领域。

斯科特·罗斯，数字王国的联合创始人

近年来，罗斯忙于制作电影、参与教学，并致力于成立视觉效果行业协会。在这次采访中，他谈到了数字王国的创建和崛起，与乔治·卢卡斯(george lucas)和詹姆斯·卡梅隆(James Cameron)等顶级导演合作过程中的一些不愉快但有趣的经历，视觉效果公司目前面临的生存挑战，以及未来变化的可能性。看完这篇文章，你可能会很惊讶，好莱坞高度依赖的这些顶级特效公司，居然这么难生存。本文摘自《劳动之声:全球好莱坞的创造力、工艺和冲突》。原文长文删节，全文以第一人称叙述。

“搭档卡梅伦要解雇我”

数字技术刚开始的时候，刚好去了工业光魔，参与公司改制。当时，许多环节已经转换成数字处理。这项新技术的出现可以更好地帮助我们在数字领域操纵图像。

20世纪90年代，旧金山湾区是企业家的天堂。每个人，不管你是谁，都在忙着开公司。当时我负责工业光魔，身边是由最优秀的创意人才和奥斯卡得主组成的强大团队。但是，我们老板基本不会露面。他就像一个隐形的房东。在我掌管公司的五年里，我只见过乔治·卢卡斯几次。记不清是三次还是四次了。

为了拍《星球大战》，成立了《工业光魔》

五年时间，我们把一个无利可图的公司变成了一个略有盈利的公司，把一个技术停滞的公司变成了一个走在时代前列的公司。之后卢卡斯拒绝了我们的MBO提议，于是我退出了公司，做了一个决定:创建自己的公司——数字王国。

詹姆斯卡梅隆听说我开公司，就问我能不能加入。在与詹姆斯会面的当天，斯坦·温斯顿(当时世界上最著名的化妆特效师)也出席了会议。就这样，数字王国诞生在三个创始伙伴的会议上。

詹姆斯·弗朗西斯·卡梅隆

1994年，我们得到了詹姆斯·卡梅隆导演的电影《真实的谎言》。这个项目的出现让大家看到了数字王国的存在，甚至被奥斯卡提名。这是硕果累累的一年。我们的百威啤酒广告获得金狮奖，与滚石合作的《爱是坚强》MV也获得MTV音乐录影带奖。我们成为了洛杉矶最引人注目的视觉效果公司。

电影《真实的谎言》的剧照

视觉效果行业最大的特点就是制作无定形，奇特。甚至业内人士也不一定知道。视觉效果更像艺术而不是科学，科学非常复杂，总是有无数变化的细节。

这意味着你在设定视觉效果的预算时，只能尽可能的猜测。在好莱坞，几乎一切都取决于预算，负责决策的人总是更关心买卖过程，而不是实际价格。他们总是想在你给的价格基础上讨价还价。

即使是詹姆斯自己的电影，他也无权决定找谁来做视觉效果。他能做的就是强烈推荐合作的电影制片厂把数字王国列为他们的选择之一。因为这个预算毕竟是20世纪福克斯这样的工作室做的，他们为谁敲定工作是合理的。

在拍《泰坦尼克号》之前，福克斯和詹姆斯在20世纪有过一些不愉快的经历，因为他每次拍电影都会超出很多预算。因此，当得知制作总监乔恩·兰道决定负责这个项目时，福克斯在20世纪比任何人都开心，因为乔恩比任何人都知道如何制作电影。换句话说，乔恩的出现可能会避免再次超支。

詹姆斯和乔恩为《泰坦尼克号》设定的预算总额为1亿美元，而视觉效果预算为1800万美元。但是我研究项目的时候发现1800万远远不够，我们需要的是2700万左右。

电影《泰坦尼克号》的剧照

当时数字王国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工业光魔。《工业光魔》的导演说:“如果你和詹姆斯·卡梅隆合作一部电影，但是他请不起自己的公司做视觉特效，那我可以给数字王国致命一击。”考虑到这一点，工业光魔表示愿意接受1800万的预算，但最终可能完成2500万，比我们少200万，而这200万足以让数字王国崩溃。

为了防止公司陷入破产的危险境地，我们与董事会讨论后接受了该项目。然而，詹姆斯很久没有给我们电影素材了。为了赶上工作进度，按照原定计划交付工作，我们整个团队都在努力加班。那时候的每一天都像是疯狂的“烧钱”。

尽管仍未能如期发行，但延期的结果令人满意。如果按原计划在7月2日首映，《泰坦尼克号》会与当时其他几部大片相撞。该片于10月完成，11月首映，成功避免了与其他大片的冲突。已经是明年夏天了，成为电影史上票房冠军。

“后期电影素材”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虽然这部电影获得了很高的票房和声誉，詹姆斯和20世纪福克斯都从中受益，但我们似乎已经完成了一项迫在眉睫的工作，这不仅成本高，而且有失去声誉的风险。

泰坦尼克号后的一天，詹姆斯突然在公司宣布，他认为也许数字王国需要一个新的CEO，他认为我没有能力管理公司。这一切都让导演们震惊了。他们请董事长詹姆斯解释原因。

詹姆斯态度强硬:“我们认为斯科特做不到。”董事们也明确表示:“我们不这么认为！我们不仅希望斯科特回来继续做CEO，也希望你辞职，他将担任CEO和董事会主席。”

詹姆斯立即抓起他的外套，扔在他的肩膀上。正要离开的时候，他转身引用了《泰坦尼克号》里的一句话:“先生们，很荣幸能和你们玩得开心。”然后他走出了门。我再也没有见过他，直到多年后在斯坦·温斯顿的葬礼上，我才再次见到他。

视觉效果的商业模式从未成功过

每当人们以“想一年”开始交谈时，我总是泼冷水回答:“不对，从来没有过‘想一年’的好时候。”视觉效果的商业模式从来没有成功过。

你为了完成特效工作很努力了很久。从艺术角度来说，确实给大家留下了一些非常经典的画面，但从经济角度来说，可以说是两只手空空。

大约在1994年，我试图建立一个名为AVEC的贸易协会，在法语中的意思是“与”。全称是视觉效果创作者协会。

我想把视觉效果行业的所有重要人物召集起来，组成一个行业协会，改变现有的商业模式。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视觉效果行业，经营公司的经理往往不是商人，但因为不是商人，所以被吓死了。正如乔治·卢卡斯对《星球大战》工作人员的描述，“如果你给他们足够的啤酒和比萨饼，他们可以做任何事情！”视觉效果行业的人和粉丝没什么区别。只要他们的名字出现在《星球大战》的演员名单上，他们就会做任何事。

我们都知道这个行业竞争很激烈，说实话，我们根本不信任对方，问题出在客户和商业模式上。我们挨饿，做所有的工作，但他们赚了数十亿美元。业界必须联合起来阻止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情况又变了。现在每个视觉效果公司的管理运营人员都成了有薪经理，不用在船上冒险。反正过几年他们就要被炒了，因为他们不能让公司盈利。他们为什么要显摆，做一些长远规划？

从工作室的角度来说，他们总是想着补贴最高的地方。所以如果工作室对我说，“你搬到温哥华，我会给你这个项目。”然后我会搬到温哥华。如果一下子蒙特利尔的价格比温哥华好，工作室说“我很想把项目给你，因为我们有合作关系，但是……”工作室知道你会去蒙特利尔，这是毫无疑问的。从工作室来看，一切都很完美。

补贴是收到的，但不直接给视觉效果公司。好消息是，如果你在伦敦，有资格获得补贴，这个项目就是你的了。坏消息是这个项目是你的。不是工作室给了视觉效果公司一部分补贴，而是他们把所有的都拿在一起，用自己的能力把付给视觉效果公司的钱降到最低。

视觉效果公司入不敷出，一直亏损。为了生存，我们只能正确管理我们的现金流，控制人力支出。

如果我是工作室的经理，哪里可以省钱？我可以停止给员工吃甜甜圈，但是有什么用呢？我们不给加班费，甚至减少他们的医疗保险。我们尽一切可能省钱。这个时候，艺人和员工还是有一种错误的印象，认为管理者是在做什么赚钱的事情。不是真的！只有一群人在赚钱，那就是电影制片厂。

在我看来，目前十大最有实力的工作室是ILM，索尼影业，Imageworks，Digital Domain，Weta Digital，Method，Double Negative，Framestore，Pixomondo，Prime Focus World。几年前，我还会把节奏色(节奏&色调)也加进去。

我们讨论的这些公司，前十，都没有盈利，都是水深火热。如果我们四家公司凑在一起融资5亿，我们可以再买五六家。然后就可以控制整个电影行业。那就是“新公司”定价。

所以要改善这个行业，未来唯一可能的方向就是合并。你先收购这些公司，锁定最优秀的人才，合并后可以薄利多销。那就好好管理，因为这些公司的管理都不尽如人意。有了良好的管理和业务数量，成本就会降低。然后你可以回去和工作室再讨论一下价格。因为最后最厉害的工作室都是靠世界级的视觉效果技术。

——终点——

延伸阅读:数字王国的荣耀与挫折

1993 年，工业光魔前任总经理斯科特· 罗斯与导演詹姆斯·卡梅隆、电影特效大师斯坦·温斯顿三人合作创立了特效公司数字王国，贡献《泰坦尼克号》、《变形金刚》三部曲等多部精品之作，并先后7次获得奥斯卡的肯定。市值一度达到 4 亿美元。2011年11月，数字王国登陆纽交所，市值一直稳定在3亿美元，后由于过度扩张导致资金紧张，于2012年9月初申请进入破产保护程序。2012年，小马奔腾美国公司联手印度媒体巨头“信实媒体”共同出资3020万美金收购了数字王国，在中美电影界轰动一时。2013年3月28日，香港上市公司奥亮集团宣布斥资3.92亿港元收购小马奔腾美国公司拥有的数字王国70%股权，交易最终于7月完成，12月，奥亮集团更名为数字王国，宣布谋求转型。之后的数字王国开始押注VR领域，并于2016年底用VR技术直播了王菲的“幻乐一场”演唱会。

参考文献:

①:劳动之声:全球好莱坞的创意、工艺和冲突(本文采访于2014年)

②:https://mp.weixin.qq.com/s/MjyWDp_gU4o1k7wtM9R9Bg

设计:温

这篇文章是《画外的黄祖》的原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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