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服务电商 互联网殡葬电商“彼岸”倒闭 曾称让所有人都死得起

殡仪馆“另一边”关门了

“不好意思，没有这样的业务号。”近日，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致电殡葬电商品牌“彼岸”24小时服务号，得到了这样的回应。或者最近那边的网店和北京的三家连锁店都关门了。

官网首页的另一边，还是有很多过往媒体的报道。其中一位写道:“中国殡葬业的网络化始于一家名为彼岸的互联网公司。创始人王丹因为母亲去世，第一次撞上了传统殡葬行业的灰色高墙。”

“碧安”成立于2013年，是一家殡葬电商公司，提供寿衣、骨灰盒等殡葬用品，以及葬礼、筛选墓地等殡葬服务。采用“线上引流，线下体验”的模式。同年，他接受了天使投资人许小平的天使投资。

据了解，营销成本高，消费者接受度不高，资本市场不受欢迎，是“彼岸”关闭的部分原因。

据媒体报道，“另一方”曾声称制造“人人都死得起”。另一方的前联合创始人许仪说，另一方的所有商品都有明确的标记，灰色收入被消除。比如北京某大医院附近裹尸布店里卖3万元的一个骨灰盒，对面一家店卖5400元。商品平均售价约为传统市场价的1/3。根据许仪在2015年的声明，“另一方”在三个月内实现了收支平衡。

针对“彼岸”网店的关闭，互联网殡葬平台“我空网”创始人马磊在接受中国青年报和中青在线记者采访时表示，很多像“彼岸”这样涉足殡葬行业的互联网公司，其实并不是互联网思维运营，而是借用了互联网的概念，本质上还是传统殡葬行业的模式。“概念和落地毕竟是两回事”。

马磊认为，“彼岸”推行的“线上分流，线下体验”的模式，仍在走殡葬行业的老路。“你不能说有平台网站，然后开实体店就叫互联网加。”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个毛利率非常高的行业，在80%左右。但实际上，在传统殡葬行业，其净利润很低，可能在20%~30%，中间成本极高。这些成本中有许多是渠道成本。”马利说。

马磊认为，传统裹尸布店获取客户的渠道极其有限，做不了营销，做不了品牌。争取客户的方式基本靠医院和太平间。这样渠道佣金可能高达45%~50%，中间商利润最大，而彼岸这样的公司利润并不大。介入互联网模式最大的改变就是降低渠道成本，而对方并没有这么做。

徐，91搜狐市场部总监。com成立之初并不看好它的前景。他属于新成立的互联网殡葬企业。他认为，殡葬业分为丧葬、埋葬、祭祀三大环节，恰恰是对方试图切入的最难的环节。从市场来看，“殡葬”产业链上下游混乱，各种殡仪馆、殡葬公司形成一站式垄断状态，首次进入者难以进入。

在北京二环积水潭医院南门，“另一边”这里曾经有一家店。这家专营殡葬产品的商店融合了花店、水果店和传统寿衣店，既独特又现代。门联上有四个醒目的大字“彼岸，生”，让人很难想到“死”这样沉重的话题。

据说这家店的装潢师是美国设计师皮的《奇幻漂流》的艺术家。

在马磊看来，“只是装修的很漂亮，但是你没有任何殡葬用品，外面的人可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撞上墙的不仅仅是另一边

根据中国殡葬协会官方网站的数据，中国每年的死亡人数接近1000万，以每年7‰的速度增长。据统计，2015年，中国60岁以上老年人超过2亿，人口老龄化增长率为16.5%。中国殡葬协会2014年预测，2020年中国殡葬业消费将达到6000亿元，2023年达到1万亿元。

据一些业内人士透露，这个行业是暴利行业。上市公司福寿源2016年财务报告显示，公司实现营业收入12.68亿元，实现利润4.48亿元，其中墓地服务毛利率高达81%；福成股份去年殡葬业务毛利率高达84.84%。

殡葬行业的蓝海让很多互联网公司像“彼岸”一样不断介入。高速公路研究所执行院长丁道师表示，早在十多年前，当互联网还只是一个工具和渠道的时候，就已经讨论过殡葬行业会通过互联网做一些营销推广和后期的墓地管理。但在2005年前后，“互联网加”的概念被提出并渗透到各个行业之后，“殡葬+互联网”开始成为一种趋势。

据外媒报道，俄罗斯将在两个月内推出一款名为“umer”的殡葬软件。在Umer中，用户需要输入死者的姓名、死亡日期、宗教信仰和埋葬地址，然后选择当地的墓地、殡葬承办人和价格信息。此外，用户可以在乌默尔为死者选择火葬或土葬和墓碑。在线流程完成后，用户直接连接殡葬组织者进行流程。

美国也有殡葬软件Willing和Ulmer。威尔的委托人自己立了遗嘱，并在他们死后建立了葬礼程序。乌尔姆还在他们死前提供了葬礼流程确定服务，还为亲友提供了悼念和祭拜的物品和平台。

在中国，除了“彼岸”，很多殡葬品牌或企业都借助互联网开始运营。2014年初，通过墓地团购切入市场的殡葬电商公司“恩雪天使”在上线前获得200万元融资，但两年后公司停止运营。

2016年，80后海归少女张雯创办互联网生活礼仪公司圆洲生活，引起媒体广泛关注。《园洲人生》曾经在上海殡葬街西宝兴路有一家简单的小店。它更像是一个没有任何丧葬用品的喝茶聊天的休闲场所。张文的店铺是一家空001号认证商户。

张文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我对殡葬行业一见钟情，我清楚地知道这是我想从事一辈子的行业。”然而，据《中国青年报》和中青在线记者报道，张文去年离开了圆洲生活。它在上海的门店已经不存在了。

北京颐和祥殡葬服务公司负责人虫火谷认为，互联网不是保险，没有互联网就不可能发展任何行业。目前怡和祥的线上线下客户比例在1: 1左右。虫火谷说，殡葬业“如果仅仅依靠互联网，将会面临巨大的生存压力。任何企业的‘单机’模式都难以生存。”

说到盈利，易和祥并不是靠互联网盈利的。“殡葬业相当特殊。我们的线下盈利方式就够了。我们之所以在网上做，主要是想告诉人们这个透明开放的‘殡葬超市’的形式和理念。”

“我们公司很多股东通过多年的市场调研发现，普通人的痛点是，在消费完殡葬用品后，觉得自己被坑了，被骗了。不知道钱花在哪里了？”

“殡葬超市”正在探索新的支付模式。“我们打破常规的小店形式，成为大型殡葬超市的连锁。家人来了，定价明确，有很多产品可以自主选择。后来我们这样做，发现确实方便了很多人。”

打开一河乡官网。棺材、裹尸布、一站式包裹服务等殡葬用品，根据等级不同，都有明显的标识。

2015年，成都云帆文化传播有限公司CEO苏有成参与“葬礼+互联网”项目——“存在”。“存在主义”有意走O2O之路。在B2B2C中，将帮助B端殡葬公司转型，用规划师、礼仪师、殡仪员整合整个本土行业中分散的资源。近日，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的记者采访了苏有成，他对这个项目“基本放弃了”。

在“存在”的实际推广操作中，苏有成发现当时的想法太简单了。苏有成认为，殡葬行业的核心“不是用什么样的模式，也不是你的服务好不好，而是你怎么能在第一时间获得客户，或者说你怎么能在客户决策现场第一？时间出现。”

苏有成举了个例子。比如这些死在医院的人的家属，面对这样的事情，根本不会考虑“以哪种方式服务”的问题。第一反应是着急，不知所措。而这个时候，谁能第一次出现在家人面前，就有可能得到这个客户。

“互联网是很多行业提高效率的非常有效的手段，很多人通过互联网建立了一个完整的链条或微生态系统。但是行业最关键的问题在哪里？在最初的消费场景中，互联网暂时没有发挥作用。”

“传统的服务提供者，护理联盟，第一次出现在他们的家人面前，提供心理安慰和解决方案。你知道，这种情况下，护士过来告诉你不用担心，但是我们可以告诉你怎么做。我们在这里体验过葬礼服务号码。不管你在其他方面做得多好，你都没有机会接触客户。”苏有成说。

不是在网上，是互联网加的葬礼

打开搜索引擎，输入“one 空 net”，弹出“one空net-一站式后寿殡葬平台”。首页广告上有两句话:代代相传的纪念品需要特殊的价值，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只有DIA的美，像记忆一样纯洁永恒。

但是，这个待售的产品不是DIA，而是供活人定制死者头发和骨灰的纪念DIA。

“我们都是基于平台的，没有做过任何线下的，也没有做过任何实体店。”日前，马磊在接受中国青年报和中青在线记者专访时说。

“毛利率高，净利率低，中间管理成本和渠道成本太高。互联网颠覆大部分都在这个行业。互联网会最大化中间成本，容易颠覆行业。所以互联网做殡葬是很有前景的，符合互联网行业的所有属性。”

马磊认为，传统殡葬行业的毛利很高，但渠道成本和租金成本也很高。如果能降低这个成本，整合用户，真的能节约成本。不同于苏有成所说的“第一消费现场是医院”，马磊说“我们从自己身上获取客户，我不需要任何客户成本。我节省了50%的渠道成本，首先是消费者，其次是供应商，如“彼岸”这样的服务提供商。让他们赚到比以前更多的钱，用户得到比以前更低的价格，让他们有活力，有价值。一味降价，不盈利，只烧钱，一文不值。”

与one 空网纯粹在线获取客户的方式不同，张鹏透露，91古墓丽影搜索网仍有40%的客户离线。他们也有自己的考虑。目前这个行业的规范还没有建立起来，“互联网加殡葬”模式的发展还需要一定的过渡。

从one 空网络的客户来看，自然死亡占比最大。“突发的，比如交通事故，比例不大。因为当时人们完全惊呆了。所以，我们基本上是自然死亡。比如老人年纪很大，已经在医院给了病危通知。家里人会提前准备的。”

但值得注意的是，无论是我空还是91古墓搜索都指出，目前去网站获取信息的人，很大一部分是60后、70后等中老年人。相比之下，虽然90后的年轻人去网站获取这类信息的人数在上升，但短期内他们似乎仍然很少关注互联网殡葬领域。90后的长辈大多是中年人，可能还没考虑到。

“殡葬行业目前只有+互联网，没有互联网+”

在丁道师看来，整个殡葬行业只实现了+互联网，没有互联网+。也就是说，殡葬行业的互联网企业化还是比较初级的，只把互联网作为工具，没有真正的互联网思维。

他认为，殡葬行业要真正实现互联网+，需要四个转变。

首先是与用户关系的变化。以前用户和企业的关系是，用户是企业产品和服务的购买者，买不买无所谓。按照互联网思维，用户不仅是产品和服务的购买者，也是企业转型的参与者。在殡葬行业，可以根据用户的需求反馈给企业，或者根据C2B提供一些墓地的选择，把墓地设计成一个产品来满足用户的需求。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做到。

二是企业盈利模式的改变。在互联网加行业，滴滴、JD.COM、腾讯等企业提供的产品不盈利，但通过一些增值服务和O2O服务盈利。“如果真的是互联网加，墓地能免费吗？这是典型的网络游戏方式。墓地可以免费，但通过后期对墓地的管理和服务，加上一些互联网的手段，会有盈利。”

三是人力资源结构改革。“殡葬行业都在运营微信微信官方账号的这些企业，他们的思维也够先进的，但是看他们的管理模式，很多和传统的没什么区别。北京有些墓地还是“脸难看，事难办”。还是人力资源的结构和之前的玩法。”

另外，互联网+和+互联网的区别在于跨界融合和开放的心态。“为什么互联网plus有加号？加号后面是什么？要想清楚这一点，如果不加一些服务，不加一些需求，不加一些更实在的东西给用户，那就不能叫互联网+”

丁道师觉得他可以呼吁殡葬企业是否可以免费制造墓地、骨灰盒和其他产品。“如果你能让这个免费，活得好，就说明通过其他增值服务确实是有利可图的。”

2015年10月的一天，91搜墓网总经理张鹏惊喜地在电脑前发现，刚刚成立三个月的91搜墓网迎来了来自苏州的第一笔订单。此后，他们的订单不断增加，仅在五个月内，每月订单就超过了100份。虽然没有丁道师所说的免费墓地，但91古墓丽影提供了另一项免费服务——信息。91搜墓网在线搭建平台入口，线下对接600多个墓地作为合作伙伴。用户可以通过在线平台了解所在城市公墓的信息。

张鹏认为，其运营模式更像携程。“携程的应用场景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当我们不知道这家酒店在哪里的时候，我们就用携程去找一家适合自己的酒店。同样，在这个行业，我们也有这样的应用场景。亲人去世后，大多数用户不知道城市周围哪里有合适的墓地。这时候有一个平台可以列出这些墓地，提供地理位置、交通、风水、环境等信息，本质上抓住了用户的痛点。”

在“殡葬+互联网”的考验中，张鹏也加强了自己对互联网融入殡葬行业的初步判断。在他看来，“互联网加葬礼”的模式有无限的可能性。一是在用户层面，不受各地区、各圈子的限制，获取客户的渠道更广。第二，在成本方面，没有土地成本、建设成本等重资产带来太大压力。对于运营商来说，其利润率肯定高于传统殡葬行业。目前，91盗墓网的月平均销量已经达到800，张鹏预计今年年底销量可能翻一番。

“过度商业化是可耻的”

中国研究中心互联网学会秘书长胡刚认为，殡葬行业是一个特殊的行业，不能跳出这个行业的特殊性，单纯的说互联网。“传统殡葬行业强调公益性，基本上是国有的。在此背景下，其实际市场空相对狭窄，应坚持殡葬行业的一些大方向，如公益性、坚持取消土葬、减少火葬等绿色生态葬的殡葬改革。”

在胡刚看来，网上很多赚钱的主流殡葬产品，都是从属于国家不提倡的殡葬方式。一方面，骨灰盒等产品通过互联网销售，渠道或定价可能会变得更加透明和公平。“但是棺材，或者类似于彩车，将来会减少使用。不符合我们环保节约的理念，以后会减少使用。”

“互联网+”更多的应用应该是推动殡葬改革，更新殡葬观念，而不是简单的卖一个骨灰盒。”胡刚认为，能宣传绿色生态葬法的互联网公司才是真正有前途的。

“过分强调互联网加是一件非常短视的事情。以互联网为代表的信息网络等高科技是提高传统产业质量的关键。殡葬行业本身就很特殊，是每个人都应该接受的服务。所以过度商业化是可耻的。必须保留大量的公益成分。殡葬行业一定是越来越公益性，越来越不商业化。这肯定是未来的趋势。”

“互联网是一种技术手段，可以应用于生活的大量领域，也可以应用于殡葬领域。但是葬礼活动怎么在网上完成呢？你完不成！在我们的文化中，最重要的是墓地。选风水，选好地方，怎么介绍互联网，最后到现场。”殡葬协会前副主席兼秘书长张洪昌说。

他认为，互联网plus在殡葬中的应用主要体现在获取信息上，使殡葬活动的信息更快、更丰富，但不能成为殡葬活动的主要手段和方法。

"葬礼不是埋葬人，而是一个关于精神的行业."马利说。

当被问及他有没有想过一百年后他将采取什么样的葬礼形式时，马磊说，今年或明年，他将在死前以音乐会的形式举行葬礼。他并不害怕这样，因为只有经历过死亡，或者理解了死亡，他才知道如何更好的活着。“当你转身醒来，是新的生命，不是来生。”

“有一天凌晨3点，我在想普通人真的需要墓碑吗。其实不需要。墓碑是人承载思想的地方。人们更需要的是“不被遗忘”。不被遗忘就长生不老，这叫“轮回”。所以，未来会有更多的形式，让人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传统的葬礼会慢慢改变。”马磊说:“古代土葬是当时最好的方法，后来的火葬也是解决安全问题的办法；然后就是安心，就是有地方放，有地方怀念逝者，有地方缅怀逝者。事实上，未来的技术可以做到这一点。”

91古墓丽影网络的首席运营官许肖磊是一名归国人员。他曾经对殡葬行业讳莫如深，甚至脑海里有过黑、白、灰的印象。是一个澳大利亚墓地的主人让他涉足了殡葬行业。他告诉许肖磊，墓地研究的是生命文化，每个墓地都蕴含着大量的知识，如建筑、艺术、宗教、园艺等。但更重要的是，你做的是把每一个失去的生命光环传递下去，留给后人。“我始终相信，我们现在所做的正是这样一件事。”许对说道。

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2015年，中国65岁以上人口为1.38亿。根据CICC的研究报告，2017年殡葬行业规模预计达到993亿元，复合增长率为17.0%。

无论殡葬行业的互联网如何发展，受访者的一个普遍看法是，互联网很有希望进入这个古老的行业，至少目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