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鲁能泰山历史上最成功的主帅?可能或可有些争议,就战绩讲图巴5座冠军奖杯无可匹敌;就含金量讲中国足坛第一个双冠王的缔造者桑特拉奇应该无可质疑。
成功界定的标准是不一样的,这取决于价值观的判断。也许对于成功的认定理性化和数字化的解读是显而易见的最直接的方法。如果按照这样的逻辑仅仅执教不到两个赛季,拿到两个冠军奖杯的桑特拉奇是不沾光的。但是如果把桑特拉奇放在鲁能泰山职业足球这个大的发展周期上看,正如鲁能官方所说:桑特拉奇先生为鲁能泰山开启了强者时代,为广大球迷带来欢乐,鼓舞和激励了一代又一代鲁能足球人。作为主教练桑特拉奇是一个开创者,是一个将不可能变成现实的缔造者,这是永远无法超越的事实。
如果换一种问法,谁是鲁能泰山历史上最伟大的教练?桑特拉奇应该当仁不让,作为山东鲁能足球历史上最伟大的教练,桑特拉奇该不会有那么多的争议。因为伟大者对于成功者而言不仅仅有成绩的具体考量,还有精神层面上的巨大认同感以及头顶光环所凝聚的传奇色彩。
桑特拉奇是一个神奇写就的传奇,山东球迷对于他的故事早已经津津乐道,甚至被赋予了神秘的色彩,哪怕是他的缺点都被善意的加以正向的放大传播以增加。比如说他在对待罗麦多这件事情上,其实更多的真实是因为罗麦多质疑桑特拉奇的能力,据说罗麦多曾经说过我知道德国足球、英国足球、意大利足球却没听说过南斯拉夫足球这样令老桑不开心的话,直接导致了桑特拉奇对于罗麦多的冷处理。这更显示出的是桑特拉奇狭隘的一面。但是就是足协杯决赛最后时刻,宋黎辉因伤下场,桑特拉奇给了罗麦多半场多一点的时间,罗麦多就用三个进球成就了地狱到天堂的往返定格。站在罗麦多的角度看,桑特拉奇有眼无珠不识庐山真面目;而人们更相信桑特拉奇冥冥之中就是在等待着罗麦多的这五十分钟激情表演。所以传奇是因为桑特拉奇在每一个化腐朽为神奇的关键节点似乎都能点石成金。所以当足协杯结束后到了第二天以后甚至更长一点时间,在某个场合我问到桑特拉奇,为什么整个赛季给罗麦多那么少的出场时间?桑特拉奇很严肃的告诉我,对于一个伟大的球员时间不是问题,我已经让他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有的人天生就是明星,桑特拉奇就是这样的人。桑特拉奇作为南斯拉夫培养起来的足坛明星不仅在球场上叱咤风云,更是因为英俊潇洒的外形成为他那个年代南斯拉夫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引领着那个时代的风尚。后来我的好友山东体育届的摄影大咖袁勇曾经去过桑特拉奇在贝尔格莱德的家,亲眼目睹了桑特拉奇超高的人气。特别是桑特拉奇作为足球明星喜得双胞胎的大幅照片和海报成为南斯拉夫一度的热门话题,当桑特拉奇拿出大量的图片报纸画报让袁勇看的时候,才真正的体会到桑特拉奇与生俱来和后天万众宠爱的明星气质,而这一切也造就了桑特拉奇与众不同的人生轨迹。
桑特拉奇在鲁能泰山队的成功是极其迅速的,甚至给人的感觉不符合事物的运行规律,这样的突如起来,甚至山东上下都没有准备好迎接双冠王的到来。所以人们更多对桑特拉奇有一种神话般的推崇和塑造,而当他第二年迅速滑落的时候,妖魔化桑尼好像也成为了一段时间舆论的共识。造神之后再把神打到,这是中国足球始终无法走出怪圈的顽疾劣根。如果仅仅停留在神话桑特拉奇或者妖魔化的层面,仅仅把桑特拉奇当成一种遥远的谈资,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也是对鲁能足球的极大不负责任。那么究竟该如何从桑特拉奇身上找到跨越不同时代依然可以闪烁着真知的借鉴,显得异常的珍贵。不仅仅对于足球本身,甚至对于每一个个体的成长。
我试着从并不陌生的他的故事和我的体验中去尝试找到些答案。
性格决定命运,这是桑特拉奇作为一个人,一个教练,一个成功的个体传递的最简单最质朴的道理。对于职业足球来讲就是管理和整合人的能力,就是和人打交道的工作,性格是决定性的因素。
桑特拉奇1999年初来到鲁能泰山虽然达成了初步意向,但是对于合同的细节双方还要深入的探讨。据负责引援的柳历生介绍说,当时鲁能方面已经把协议梳理的非常清晰,奖惩、权力也按照董事会和前期与桑特拉奇的沟通罗列完毕。但是谁能想到本以为迅速签约的走过场,却异常艰苦。从早上9点多,一直谈到了下午5点多,还迟迟落定不了。原来谁也没有想到桑特拉奇是对奖励这个部分提出疑问和自己的看法。合同上只标明了如果拿到联赛冠军要有奖励,但是他得知还有足协杯的比赛之后,就坚持要求如果拿了两个冠军该如何奖励?两个冠军那个时候谁会想到鲁能泰山会拿到两个冠军?可是董事会只制定了一个冠军的奖励政策,没有两个冠军这个说法。而事实上桑特拉奇说是存在这个可能的,非得要标明奖励的金额。邵克难总经理本想说服桑特拉奇,但是桑特拉奇却不为所动,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最后不得不反复和董事会沟通汇报,最终才满足了桑特拉奇的要求,据说当时签订的两个冠军的奖励奖金并不高,但是桑特拉奇说这是对自己和俱乐部的要求。
桑特拉奇就是这样强悍的人,在所有一切他认为可以有更高要求的层面,一定要最高的标准,绝不含糊。所以一开始他就按照双冠王的目标要求可能也只有他信,所以才能成就最终的伟业。而这段鲜为人知的历史是在桑特拉奇离世后,鲁能泰山为他召开的追思会上,柳历生对我讲的故事,听起来还是令人心潮澎湃。
桑特拉奇像所有的成功者一样,是一个永远也不服输的人,而他所传递出的像男人一样战斗的血性不仅仅将鲁能泰山推到了双冠王的巅峰,更应该成为鲁能泰山足球永远不能忘掉的精神财富和动力。
1999年7月29日鲁能泰山客场挑战上海申花。我不知道桑特拉奇从哪里找到了灵感,在赛前动员会上,他掷地有声的告诉所有队员,今天,我不想跟你们谈论足球,但是,我要对你们说,你们不是来参加一次郊游。上海这座城市正在为你们颤抖,他们感到恐惧,他们怕你们。现在,你们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而不需要去想什么后果。这是一个多么有气魄的男人的动员令,谁听到不会热血沸腾呢?何况那些青春荷尔蒙阻挡不住的鲁能泰山战将。所以那场比赛鲁能泰山留下了经典的队魂,留下了永不服输勇往直前的战斗的精神。
舒畅头缠绷带,血水和汗水渗透而出,舒畅依然勇猛无比,势不可挡。鲁能泰山战胜了强大的上海申花,收获到了爆棚的自信。那一个美妙的夜晚,在驻地酒店大堂桑特拉奇兴奋地说,我的队员知道我们可以成为冠军。
桑特拉奇用自己性格的强悍感染着队员,塑造着鲁能的战斗的精神。当然在第二年桑特拉奇也是因为自己的桀骜的性格导致众叛亲离。但是作为足球的职业化如何去控制、疏导和张扬人的个性,这是一门巨大的学问。桑特拉奇留下的经验教训,直到现在,包括在图巴身上我们都还似曾相识。可能职业足球物质硬件的高标和人文气质软实力的掌控,对一支俱乐部来讲同等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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