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病毒 西班牙流感：一百多年前夺走千万生命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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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所有奋战在第一线的医务人员致敬。

1918年11月，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人们走上街头庆祝战争结束。然而，在这个时候，比战争更可怕的东西正在传播——一种致命的流感病毒正在席卷世界。

这场全球性流感导致许多人死于血痰，最终导致数千万人死亡。(注:由于瘟疫爆发于一战结束，各国均无详细统计，具体数字不详。目前最保守的估计是2000多万人，最高估计接近1亿。)

现代人根据当时人留下的书信、日记、回忆录追溯历史，以便更好地分析研究1918-1919年西班牙流感留下的经验教训，为下一次全球性瘟疫做准备。

PART1

来源

现在一些科学家认为，这种流感并不是起源于欧洲，而是远至北美的美国。西班牙流感的“零病人”(第一例)来自美国堪萨斯州哈斯克尔县的一个偏远农场。野生鸟类携带的禽流感病毒突变成一种可以在人类之间传播的流感病毒，并感染了一位农民艾伯特·基切尔。

1918年3月，艾伯特应征加入美国军队，来到堪萨斯州的福斯特新兵营。这是美国第二大的新兵营，大约有56000名新兵在这里接受训练。当时，艾伯特被分配在厨房工作。士兵们排队领取食物时，他像分发饭碗一样把病毒分发给每个人，每个士兵体内的病毒不断变异，变得更加强大。

由于美国福斯特顿兵营里生病的士兵过多，兵营不得不腾出一个单独的兵营供病房使用

这种致命且高度传染性的新病毒迅速在整个军营中传播。仅在3周内，约1000人身患绝症，近40名年轻士兵死亡。其中一名医护人员觉得比普通流感严重得多，已经不是过去能应付的感冒了。他写信给华盛顿政府，指出流感极其危险，但他的警告被忽视了。

更可怕的是，由于各种力量的不作为，这种新病毒迅速从堪萨斯州出发，隐藏在被感染的陆军士兵中，来到美国东海岸的港口。1918年3月，25艘满载美军的运兵船穿越大西洋，驶向布莱斯特港。在这里，火车把士兵带到了欧洲大陆的前线。

4月，流感在前线战壕毫无征兆地爆发。根据前线医疗站护士凯瑟琳的日记，很多士兵起初都有轻微的感冒和头痛，但两三天内病情迅速恶化。流感患者的脸颊、耳朵和嘴唇因病毒对肺部的损害而缺氧而变蓝，他们在患此病后不久就会死亡。她从未见过这么多人死于流感。

法国战场上的一些重病患者被送回英国治疗。很快，从海峡港口到伦敦，病毒席卷英国，隐藏在人类宿主中。病毒袭击战壕里的士兵两个月后，第一例流感出现在英国曼彻斯特。

第二部分

曼彻斯特的努力

1918年6月，流感在曼彻斯特爆发，并以燎原之势在人群中蔓延。当时，行政长官詹姆斯·尼万负责曼彻斯特的公共卫生问题。Niwan非常担心孩子的健康，因为他们和老人最容易受到病原体的侵害。

为了对抗流感，詹姆斯开始追查鼠疫爆发的源头。虽然看起来整个城市几乎同时爆发流感，但其实城市北部是最严重的，因为是主要工业区，人口比较密集。仅在六周内，这里就有超过10万人被感染。詹姆斯希望尽快关闭普通学校和主日学校(针对英美周日在工厂工作的年轻人的宗教教育和扫盲教育的免费学校)，以遏制疫情，但一些无知的人认为他反应过度，校方拒绝停课。

詹姆斯尽最大努力遏制流感的传播。他主持分发了数万份预防流感的小册子，不仅在工作场所分发，还提供给媒体和普通家庭。此外，还制作了500张海报，专门贴在城市的显著位置进行宣传。

防疫海报

然而，对于一些人来说，警告来得太晚了。截至1918年6月，仅美国和西欧就有约20万人死于流感。

第三部分

来自伦敦的决定

在伦敦，这里的医务人员在不断地与鼠疫作斗争，圣马里波恩医院的霍德就是其中之一。医生意识到流感是会传染的，认为口罩对于这种新型流感非常有效。即便如此，因为感染者太多，也没有劳动去做口罩。

根据霍尔德医生的日记，当时医院的走廊里大约有200名患者，越来越多的新型复杂肺炎病例涌入医院。更可怕的是，医护人员也在这些新病例中。

不仅医院陷入混乱，英国政府也面临着严重的问题。亚瑟爵士是当时白厅最老的医官(相当于今天的卫生部长)。他写了一份备忘录，详细说明了发生全国性流感时将采取的官方措施。比如生病的时候，一定要在家隔离自己，推掉人多的聚会，防止疾病传播；禁止在公共场所吐痰或咳嗽。

但这些措施在当时并没有大规模实施，因为英国高层觉得赢得战争更重要。他们需要负责制造武器的工人在工厂里连续工作，保证火车、邮政和公共汽车的正常运行。亚瑟爵士用“战争压倒人命”来形容当时政府的行动，认为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无可奈何的。

在英国的美国士兵公墓里，他们不是死于一战，而是死于一战后仍在肆虐的流感。

在政府的“纵容”下，到1918年夏天，流感病毒已经蔓延到法国、英国、德国、西班牙等欧洲国家，甚至西班牙国王阿方索十三世也成为受害者之一。西班牙报纸对疫情谈了很多，公开讨论了疾病的相关情况。作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中立国，西班牙被孤立于战争之外，不必担心动摇军心。所以政府对舆论没有明确的限制。与其他参战国家不同，他们对疫情采取了隐蔽的态度，害怕动摇人心，影响士气。很快，西班牙国外的社论将他们在马德里报纸上看到的流感病毒称为“西班牙流感”——事实上，这种流感与西班牙几乎没有关系。

第四部分

再次升级的病毒

1918年8月，流感终于出现收敛的迹象，发病率和死亡率逐渐减缓。人们以为他们逃跑了。这时，战争的天平开始向同盟国倾斜，一切似乎都慢慢走上了正轨。

可惜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9月，噩梦又来了，病毒变异成更危险的变种。这一次，它们变得更适合人类物种，更具传染性，并大大增加了死亡率。波士顿城外的军训营地，成了二型流感的“发源地”。很快，医务室挤满了被感染的士兵。

为了查明瘟疫的来源，军方邀请科学家威廉博士进行调查。威廉对一名士兵产生了兴趣，这名士兵一进医务室就开始咳血，仅一天就去世了。他解剖了这名士兵的尸体，发现受损的肺部比吸入有毒气体还要严重。他认定这是一种全新的传染病，是彻头彻尾的瘟疫。威廉博士认为隔离整个军营势在必行，但陆军司令拒绝了。人们又一次为了所谓的“战争胜利”而放弃了遏制病毒的机会，以至于第二波流感迅速席卷全球。

1918年9月29日，越来越多的美国运输船准备奔赴欧洲战场。利维坦号是一艘改装过的游轮，有9000人的团队，从新泽西港口出发，准备去法国。从军营到运兵船的路上，有相当一部分士兵倒在路边，精神萎靡。这些病人基本都被感染了。根据现有记录，第一次死亡发生在出发后的第二天。这些士兵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永远到不了前线，更别说回老家了。船上有200多名护士，其中许多人一上船就感冒了。利维坦携带了第二波流感病毒，这是最致命的货物，因此穿过大西洋到达欧洲。船上成堆的士兵成了病毒繁殖和变异的良好温床。

10月3日，利维坦号已经航行了一半。随着疫情的迅速扩大，医务室很快就挤满了人。最后，他们开始设置隔离床，将健康的人和被触摸的人分开。根据利维坦的航海日志，当时用于隔离的F甲板上大约有900名患者。由于德国U型潜艇在海上的威胁，船上的每个窗户晚上都必须关闭。空船舱里又热又闷，病毒越长越肆无忌惮，患病人数剧增。

由于大量年轻男子死于战争和流感，许多城市不得不开始使用女性来承担急救工作

许多病人都患有严重的鼻出血，这使得血溅了一地。护理人员走过狭窄的卧铺过道，他们的脚又湿又滑，病人的呼救声不断从他们的耳边传来...整艘船更像是人间炼狱。船员们希望把尸体送到布列斯特港，埋在军队公墓里。但是利维坦走的是南方路线，天气太热，他们不得不把冰箱里的食物拿出来，用来冷藏尸体。

利维坦号于10月7日抵达法国布莱斯特港。此时，9000名士兵中有2000人病重，近100人死亡。布莱斯特也因为瘟疫而陷入混乱。患病者已上岸，只能自己步行到两英里外的医院，而已上岸的护士则被要求献身于当地抗疫第一线。

第五部分

“战争流行病”还没有结束

在利维坦航行完成之前，第二波疫情的魔爪已经到达伦敦。

1918年秋天，霍尔德医生工作的医院的情况进一步恶化。这一轮患者病情恶化更快，死亡时间大大缩短，患病儿童大部分康复，成人死亡率更高。10月底，医院因为流感失去了第一名护士，截至11月7日，又有4名护士死亡。许多护士一直带着疾病工作，直到他们淹死在血淋淋的痰中。

同样在曼彻斯特，詹姆斯·尼万追踪了被流感杀死的人，发现2型病毒的死亡率远远超过第一波病毒。因为死亡率太高，当地的掘墓人和棺材数量已经不能满足需求。詹姆斯总是在抗击病毒的第一线。他尽了最大努力，采取了一些预防措施，比如普及戴口罩，减少公共场所的娱乐活动，让曼彻斯特比其他城市损失更少，挽救了无数生命。

“西班牙流感”患者

瘟疫也通过船只传播到了英国殖民地。印度疫情从港口城市孟买开始，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席卷全国。这种疾病已经夺去了成千上万人的生命。一些学者证实，印度的病毒死亡率是英国的四倍。

1918年11月11日，第一次世界大战终于结束。所有人都沉浸在战争结束的喜悦中，没有意识到病毒也加快了收割“人类生命”的步伐。拥挤的街道和人们相互拥抱和亲吻再次给了病毒一个机会。停战庆祝不仅传播了胜利的喜悦，也传播了病毒和死亡。一些家庭再次遭受重创，尤其是那些刚刚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家庭。致命的流感找到了夺走更多生命的途径。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一个国家对疫情采取了极其严格的隔离措施。当时，澳大利亚当局果断而彻底地封锁了国家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所有来自其他国家的船只在抵达澳大利亚时都必须进行长期隔离和观察，以彻底消除病毒利用它的可能性。直到1919年初，澳大利亚才有病例，但到了那个时候，病毒的杀伤力已经大大降低了。

第六部分

结局

1919年7月，瘟疫终于平息。这个时候病毒已经感染了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人，易感人群也在减少。感染者要么死亡，要么获得抗体。病毒不断变异，变得不那么致命。

“西班牙流感”爆发时西方医护人员的着装

是它自己消灭了瘟疫。如果一种病毒要成为高传染性病毒，就不可能迅速杀死宿主。没有宿主，就没有病毒。几乎任何一种传染病，只要其病死率达到一定高度，疫情就会减少甚至消失。为了生存，他们会降低死亡率来保证宿主的生存，从而有机会感染更多的人。

许多学者认为，这次大流行造成的确切死亡人数可能已经达到1亿。这个数字与过去任何一场瘟疫相比，都是不可想象的。1918 ~ 1919年大流感的罪魁祸首现已确定，是由H1N1病毒引起的。这种流感病毒会在患者体内引起细胞因子风暴(一种致命的免疫反应)。在这种情况下，人类的免疫反应会损害自身。免疫的人越多，反应越强烈，死亡的可能性越大，所以年轻人是这种病毒的易感人群。

现代流感在某些方面甚至比西班牙流感更危险。利维坦号花了八天时间穿越大西洋。如今，病毒不仅可以乘船，还可以乘坐其他交通工具——新型流感可以在24小时内到达世界任何地方。如今，要像1918年澳大利亚当局那样彻底孤立整个国家就更加困难了。好消息是，在过去的100年里，我们的医学变得更加发达。我们不仅有抗病毒药物，还有系统的治疗方法；不仅有抗肺炎等并发症的抗生素，还有抑制细胞因子风暴的抗过敏药。

向所有奋战在第一线的医务人员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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