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将 “龙城飞将”还是“卢城飞将”？｜国学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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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飞将》还是《鹿城飞将》？唐朝诗人王昌龄写过《出塞浦路斯》:秦时月关，长征时人未归。如果对龙城卫青的进攻和飞天将军李广今天还活着，匈奴人就不允许南下阴山养马了。在一些唐诗选本中，这首诗有不同的文本:“龙城飞将”或“鹿城飞将”。由于这种不同文本的存在，产生了很多争议:龙城(鹿城)指的是哪里？王昌龄是不是搞错地理了？“飞龙”是指李光还是卫青？还是指两个人？学者们意见不一。因此，有必要进一步讨论这个问题。

一、《柳州》还是《鹿城》？

最早注意到王昌龄《楚塞》异文并引起争议的是颜若渠(qú)。颜若渠《潜丘笔记》卷二指出，宋代王安石《唐诗选录》中把“不过使龙城飞进”的“龙城”作为“鹿城”。据颜若渠分析，“飞将军”指的是李广，匈奴称之为飞将军。李广曾为右北平郡太守，西汉右北平郡，唐朝又称平州，治于卢龙县(今河北秦皇岛市)。唐代有陆、陆、陆，王昌龄诗中的鹿城就是指这个地方。所以严若渠认为《鹿城》是正确的，《龙城》是版本流传过程中的错误。

颜若渠是考证大师，精通地理。他写过《四书》和《释地》，参与过《大一统志》的编纂等，所以他的观点得到了很多学者的认可。比如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编的《唐诗选编》就采用了颜若渠的理论。《唐诗选》是最权威的唐诗选本之一，影响很大，所以《但使鹿城飞进》也流传开来。

如果我们仔细分析一下严若渠的观点，就会发现他的论点是有问题的。严若渠虽然指出唐朝有鲁、鲁、鲁，但问题是，鲁、鲁、鲁是否可以简称为“潞城”？还有人用过这个缩写吗？严若渠未能提供这一关键证据。即使我们今天依靠电子搜索，也不能为他找到这个证据。甘龙的《四库全书总目》早就受到质疑:唐朝三百年间，没有人叫鹿龙鹿城，地名是何杜长岭发明的。这个问题相当有力度，无论是严若渠，还是采用严若渠理论的当代学者，都无法做出合理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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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龙城”或“鹿城”本质上是一个校勘问题，应该从校勘的角度来论证。地理只能当助手，而不是喧宾夺主。从版本校勘来看，显然《龙城》是正确的。因为:一、《王昌龄集》在中国流传两卷三卷，在日本流传五卷，都叫《龙城》。第二，《蔡动员》，写于五代，各种版本，如《应本》，都叫《龙城》。第三，北宋太平、兴国时期的《文渊华英》，每版都称“龙城”。第四，《乐府诗集》写于北宋中期，在宋版等各种版本中被称为“龙城”。5.南宋前后的《红麦》所写的《唐人万句》，在各种版本中被称为“龙城”。第六，元明各经记载的这首诗也叫《龙城》。第七，只有王安石《唐诗选》被用作鹿城。

王昌龄集的书影

根据以上所列不同版本的分析，王安石《唐白家诗选》中“鹿城”的不同版本都是孤立的个案，而其之前所写的全财、文远、华英，以及与其大致同时期的乐府诗集，都被称为“龙城”，王昌龄集的所有版本也都被称为“龙城”。从用例来看，“龙城”有40多个，“卢龙”有20多个，“鹿城”没有。严若渠选择了罕见的“鹿城”而不是常见的“龙城”，并坚持鹿城是鹿龙的简称，但未能提供任何例证。这就好比“桐城文章”这句话。如果有人坚持说桐城不是安徽桐城，而是浙江桐庐的简称，是不是很可笑？总的来说，王昌龄的诗《但使龙城飞》应该是没有疑问的，是有争议的，也是没有必要的。

二、“柳州”指哪里？

我们已经确定王昌龄的诗应该是“但使龙城飞进”，那么“龙城”指的是哪里呢？学者或龙城指的是卢龙县，受颜若渠观点的影响。这种说法经不起仔细分析。颜若渠说汉朝的右北平县是唐朝的北平县(又名平州)，这是不准确的。应该说汉代的右北平县与唐代的北平县(平州)有一些重叠，但不能划等号。杜佑《通典》卷178《州县》，明确了平州现在管卢龙县。.....右北平和辽西两县，两汉。

唐代的平州应该是右北平县和汉代辽西县的版图，显然不能等同于右北平县。平州所辖的卢龙县，在《通典》中说“汉肥如郡”。根据汉代地理志，飞如县属于辽西县。可见，唐代卢龙属汉辽西郡，与李为太守的右北平郡无关。更何况，唐代文学中并没有将鲁隆称为“龙城”的例子。所以，说“龙城”是指卢龙县，是不能成立的。“龙城”在哪里？当代学者有几种不同的理论:

1.龙城，或称龙城，是汉朝的县名。李广是陇西大人，陇西与龙城相连。因此，“龙城蒋菲”是指龙城人李广。

二、龙城，或称龙城，是侯炜县的名称，即汉代的陇西滴道，是李广的祖籍。第三，龙城是首都，也就是当时的首都长安。龙指皇帝，所以柳州指京师。显然，所有这些不同的理论都无法成立。称龙城为龙城，是在没有任何版本依据的情况下改变对人物的解读，这是文史研究中的禁忌。在唐代文学中，我们找不到一个用龙城来指代龙城的例子。古诗词中出现的地名不是任意的，而是遵循一定的称谓习惯。如果龙城指的是龙城，不会只有孤立的案例。更何况，我们也找不到任何把李广和唐龙成联系起来的例子和以前的诗。根据首都柳州，学者可以举一些例子。比如杨炯的诗《从军》里，牙齿是从凤凰辞职的，铁骑在龙城周围。

余姚张

王斌《秋云》诗:遮阴敛风阙，整理翼龙城。这两个案例，相对于凤阙，似乎指的是北京或者宫城，但仔细分析也不是必然。杨炯的诗里，第一句是“凤阙”，第二句是“绕龙城”，意思是军队上战场打仗。罗的诗《安排翼龙城》也是写边境战场的。陆《城南之战》:雁门北鸣，城南布置翼龙。这和罗的诗没有什么不同。

可见没有柳州指北京的例子。柳州是什么意思？“龙城”在唐代文献中作为地名提及的情况主要有两种:一是当代地名指柳州(今广西)，天宝元年柳州改为龙城县。

第二，古代地名，原本在匈奴境内，不为人知。这个地名经常出现在韩曙。汉代匈奴列传:正月，头领在宫阙寂寞。五月，将举行龙城祭祖、天地、鬼神。汉武帝纪:匈奴入上固，杀数官，遣车骑将军卫青出上固，骑将军公孙敖出代，骑将军公孙贺出云无车，骑将军李广出雁门，达龙城绿如绿，得七百一等。颜师古引用汉末应少的话:匈奴独崇天，遇万国，名龙城。

可见，龙城是指匈奴祭天的地方；汉朝和匈奴的战争，经常在这里打。

安传

延安在书中写道:今天，我从南方逃往夜郎，下到羌，深入匈奴，烧了它的龙城。

《汉书·李陵传》:引兵东南，循古龙城路四五日，到了大泽庸医处。“指匈奴境内的土地。

龙城作为一个古老的地名，是匈奴的一个祭祀场所，但其具体位置在汉末的郢少并不清楚。当然唐朝的人不知道。仅用于指代匈奴，有时仅用于指代北方边境。

比如王绩的《旁:雁门霜雪苦，龙城冠疏》。吴的《石州城》:楼兰小道百战，更镇守龙城。《全唐诗》中有40多例“龙城”。除了偶尔提到柳州的，大部分都是指北境，从来没有提到过卢龙或者龙城。王昌龄《出塞浦路斯》中的“龙城”自然是指北方边境。《乐府诗》第80卷《现代词曲》、《葛罗凤》是根据王昌龄《楚塞》改编的乐府诗，其中说“但愿龙廷非也在”。柳州，又名龙庭。《韩曙序:五月龙城会议》。

龙庭的统称——塔尔坎和荀悦的《汉纪》不过是“龙庭”。由此可以证明，王昌龄《楚塞》中的“龙城”是“龙庭”，原本是匈奴祭天的地方，但在诗歌中一般用来指北方边境。而且王昌龄的另一首《从军》:要为龙城而战，恰逢胡兵出击。龙城也指北方边境，可以互相印证。

3.王昌龄是不是搞错地理了？

颜若渠曰:“龙城明明属匈奴。是不是以飞来加冕比较好？”这也是他认为“龙城”是“鹿城”错误的原因之一。

颜若渠的意思是柳州是匈奴之地，李广是汉朝的将军。他能叫它“飞龙”吗？但是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唐诗中所谓的“龙城”往往指的是北方边境。而且王昌龄并没有称李广为“龙城飞将军”。

“但使龙城蒋菲在”可能是一个倒装句，意思是“但使蒋菲在龙城”或“但使龙城有蒋菲”。(明代诗人曹学佺，《马史歌》陈道元所作，《惜无飞将在龙城》，可见曹植也把王昌龄的诗理解为倒装句。所以王昌龄的诗里没有问题，“但使龙城飞”。

从汉代严格的历史地理来看，可以说李广与龙城没有关系。但“龙城”在唐诗中早已被泛化和典故化，不再指匈奴祭天的具体土地，而是指北方边境。

其实早在唐朝以前，诗人就经常把“李广”和“龙城”联系在一起。比如南朝君的战争城南:胡突然被重视，匈奴得两分。天山半出，龙城无云。韩世平，为什么要用李将军？隋朝卢思道《从军》:华北烽火照甘泉，长安飞出祁连。.....世界末日到了无穷，蓟门交了三千里。出现在麻陵黄沙前，晚上看龙城阵云起。

唐代温的《伤将军》:从前荣禄对犯罪，但在龙城失了一匹马。候隐不闻李广，别人如天山。也联系了李广和龙城。“龙城”在唐代已经有了措辞和典故，不再是简单的具体地名。诗人写诗，自然是遵循当时普遍的语言习惯和称谓习惯，而不是研究汉代龙城指的是哪里，然后再写成诗。所以王昌龄诗词中对“龙城”的使用一般是指边陲，与“飞将军”连用，符合当时的表达习惯，不是错误。如果非要说“错”的话，也是人们语言观念中“龙城”这个地名的历史演变造成的，而不是王昌龄自己的错误。

4.“飞行上将”指的是谁？

飞将军，即飞将军，指李广。这一点并没有太多的疑问，但是有学者认为，李广打匈奴，并没有到达龙城。而韩曙卫青确实在龙城打败了匈奴，所以他认为“龙城”是指卫青，“蒋菲”是指李广，这是两个典故。这种观点似是而非。

唐诗散文中的“飞将”无一例外都使用了李光的典故。但唐诗中的“龙城”只指匈奴边境之地，说李广在龙城作战，何乐而不为？似乎没必要非要分享卫青的佳能。而且古诗词中似乎也没有人用“龙城”二字来指代卫青，更不用说“龙城”是地名，“飞将军”是爵位，这两个不同的爵位合起来就是“龙城飞上将”，指代卫青和李光，显然不符合诗词的写作习惯，也没有类似的用例。再说了，如果说《龙城飞斗士》是分享卫青的代码，那么唐代翁逸写的《雨雪歌》“飞山飞斗士湿貂裘”，也是分享何典？

作者及栏目主持人:陈伟文，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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