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事件和析取合成
-德勒兹意义逻辑的事件哲学
文|兰江
南京社会科学,2019年第12期
摘要:德勒兹的早期作品《意义的逻辑》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仍受语言哲学和结构主义影响的德勒兹,但这个德勒兹试图通过意义事件的概念实现向后期生活哲学的过渡。首先,事件不是断裂,而是连续过程中单个点的微分变化。因此,德勒兹建立了事件优先于事实的本体论秩序。此外,德勒兹将意义视为事件的陈述,即意义成为除命题的指称、表达和意义之外的第四维度。在陈述中,事件被意义建构为意义事件。最后,意义-事件是不相容世界中的一种矛盾关系。为了解决整个悖论关系,主体或生命需要析取综合,其自身的生命应被视为一个事件,从而超越既定的物理事实及其与世界的句法关系。
有一个我们很熟悉的德勒兹。在我们与加塔利合作的两卷本《资本主义与精神分裂症分析》中,两位作者给我们带来了一系列有影响力的概念,如器械、无器官身体、战争机器、块茎、游牧和德勒兹...有一段时间,德勒兹和加塔利发明的这些词成为欧洲哲学和文化思想研究中的流行词,德勒兹本人也成了生活。我们可能需要看到另一个德勒兹,在遇见加塔利之前的德勒兹,以及还在结构主义话语中徘徊,试图寻找未来之路的德勒兹。为了理解后来德勒兹的分裂分析和生活理论,我们还需要回到早期德勒兹,他仍然处于法国学术话语和结构主义的陷阱中,比如回到德勒兹相对早期的作品《差异与重复》和《有意义的》,在这样的文本中,我们可以看到德勒兹的风格是如何一步步从旧的话语中脱颖而出,成为一个有活力的思想家的。在这个过程中,事件和意义的概念无疑将成为理解德勒兹思想转变和发展的关键。
1.斯多葛派的无形身体:克洛诺斯VS艾昂
《意义的逻辑》开篇,德勒兹并没有直接问我们一个哲学问题,而是讲了十九世纪英国儿童文学作家、数学家刘易斯·卡罗尔写的《爱丽丝镜中奇遇记》。在故事里,爱丽丝的身体会因为吃了奇怪的东西而变大变小。我们说爱丽丝变大,只是说爱丽丝比以前变大了,但也可以说爱丽丝变小是因为她比现在变小了,但她还是比以前的爱丽丝大。这里有个问题,德勒兹问题。这一刻爱丽丝同时变大变小,显然是一种悖论。我们不能问清楚爱丽丝是变大了还是变小了,因为这是一个在一定层面上无法把握的问题。
事实上,柏拉图的形而上学除了证明概念和感性事物之间的二元论之外,实际上还有另一种更基本的二元论:存在和生成的二元论。从存在的角度看,一个是边界明确、尺度清晰、定量定性分析的维度,是存在问题的维度。这个维度的事物具有明确的性质和数量,可以在相应的尺度下衡量,还原到某个名字,用“这是……”的句式来描述。因此,在存在的维度上,我们可以谈论事物,当然,也有生成的维度,这更像是赫拉克利特描述的永恒的变革之火。它不断地逃离当前的名称和性质,也通过任何规定性的词语逃离对它的把握。这就让它像变大变小的爱丽丝一样,一旦我们确定性的词语被代代相传,就会出现悖论。与连贯逻辑清晰的文字相比,生成总是与卡罗尔的身体相似。所以德勒兹说:“纯世代的悖论有逃离当下的能力,是无限同一性的悖论。”事实上,这种不能简单地用一个固定的身份来把握的世代变迁,就是德勒兹意义上的事件。这个事件摆脱了现在和它名字的限制。语言无法在固定的界限内描述事件。因此,德勒兹需要一个理论工具来思考与存在和事物相对应的事件概念。
德勒兹首先转向斯多葛派。为什么是斯多葛派?德勒兹在《意义的逻辑》序言中的说法是:“斯多葛派之所以被赋予这样的优先权,正是因为他们创造了一个新的哲学家形象,从而完全脱离了前苏格拉底哲学、苏格拉底哲学和柏拉图主义的哲学家形象。这种新形象与意义理论的悖论结构密切相关。”对于德勒兹来说,以前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柏拉图为代表的哲学家形象,都有自己的“轴心”和“方向”,都有自己的“地理”和“维度”。比如在柏拉图看来,哲学家的工作是从洞穴中提升出来的,也就是以某种方式提升到洞穴外的最高原则。哲学家显然是最高资本化理念的追求者。世俗世界中理智的东西,无非是映射到洞壁上的这些大写思想的影子。他们分享想法,但他们不能绝对有完整的形式和想法。这些思想最终指向亚里士多德的“存在就是做存在的事”的本体论,对世界的追问是穷尽性追问万物背后最根本的存在的第一动机。
在德勒兹看来,斯多葛派哲学家是根本不同的。他们研究的不是终极的第一动机,也就是资本化的存在,而是流动的,可以进一步分为实物和无形体。斯多葛派的真正对象不难理解。这些物体是物理存在。它们在世界层面上相互作用,以一定的方式发展,统一。在这里,德勒兹更关心后者,即无形体的存在。与柏拉图的观念不同,无形既不是观念,也不是实际的因果关系。他们不是物理存在,但这些东西会客观地坚持在我们的思想中。以时间为例。在斯多葛派哲学家Krusipos中,“时间是运动的间隔。根据这个区间,我们可以说速度的尺度,或者说时间是伴随着宇宙运动的区间。可以说,一切都是随着时间而运动和存在的。”Krusipos的意思是,在每一个具体的运动中,都有一个属于宙斯的活动,即时间运动,它是整个物理世界的整体运动,是一个客观的无形体。但德勒兹并不在乎这种时间运动是否是宙斯的第一推。他关心的是,时间其实有两种,一种是具体物体运动的时间,也就是物理上的时间,德勒兹称之为Chronos,德勒兹说:“对于Chronos来说,是实践中的当下。过去、现在和未来是时间的三个维度。”
也就是说,Chronos在物理学上可以分解为过去、现在和未来,是一个可测量的时间,一个伴随着真实物体的时间。在Chronos下,时间是有规律的秩序,尺度明确。但是,作为有尺度的现在和物理时间,Chronos在过去和未来之间始终有着不可缩小的鸿沟。从这个意义上说,Chronos的时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部时间。那么,Clucibos所说的时间就是另一种时间,也就是Aion,一个无限可分的无形时间。德勒兹说:“对于Aion来说,过去和未来在时间中坚持,并不是说现在吸收了过去和未来……相反,它是一个没有厚度和外延的现在”。Aion的表达更像是柏格森的连续性概念,一个由整体构建的时间,不是按尺度划分的现代时间、过去时间、未来时间,而是一种持续性,一种无限的可分性,而是一个整体的时间。
德勒兹强调Chronos和Aion的对立,这让他思考事件。在Chronos层面上,因为它是一个具体的物理时间,一个被严格规则划分的时间,它实际上排除了德勒兹意义上的事件,因为在这个时间尺度下一切都必须是有意义的。相反,真正的事件只能建立在Aion的层面上。因为在纯物理实在的层面上,所有的东西都被安排和配置好了。和Chronos一样,所有的事物都是按照一个连贯的、有规律的顺序排列的,既定的事物就成了这个顺序下的事物。相反,Aion允许每个瞬时点从自己的位置穿透。在Aion上,我们看不到任何确定的方向,也没有持续的变化和运动。只有纯杂多,即纯事件。
更具体地说,Chronos是一个确定的线性函数轨迹,所有的东西和点都必须在这个函数关系中去理解。在德勒兹看来,Aion更像是微分计算,代表无限可分的时间。在早期的《差异与重复》中,德勒兹用微积分隐喻来解释Chronos和Aion的关系。Chronos是原始函数,而Aion代表微分,微分的核心思想是无限除法,这与斯多葛派对Aion的定义是一致的。但是,作为差速器的Aion和原来的Chronos功能有什么关系呢?德勒兹提出微分dx表示一般意义上的量的废除。“严格来说,dx与X无关,就像dy与y无关一样”德勒兹的意思是dx和dy是相互决定的,但与原函数没有严格的定量决定关系,在这一点上,它们的导数实际上是由它们的相互关系决定的。那么相反,我们可以说这种相互作用的导数的合成,也就是积分运算得到的曲线,其实就是原函数,这里积分运算可以看作导数序列之和。
所以可以得出结论,dy/dx在逻辑和本体上先于原函数。在哲学话语中,奇点的存在优先于函数的存在,微分Aion可以先于正则Chronos而存在。由此,我们可以得出德勒兹《意义的逻辑》的第一个结论:在克罗诺斯之前,就已经存在Aion级别的事件。这样,如果说前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柏拉图哲学家把事实的存在作为本体论的核心,那么斯多葛派思想家显然把事件作为本体论的核心。今天,德勒兹在《差异与重复》和《意义的逻辑》中的野心恰恰是为了恢复无限可分的Aion的荣耀,将事件放回本体论的核心。更准确地说,德勒兹试图创建一个事件本体。
二、意义-事件:命题的第四维度
不仅需要了解Aion层面不断变化的事件,以便与Chronos上的具体事件区分开来,更难的问题是我们能否用语言来说事件?这个问题涉及到一个更基本的问题,即在德勒兹认为事件的绝对优先性之后,即在指称与意义、词语与事物等一些经典形而上学命题的优先性之后,我们的语言是否有能力承载事件?因为我们的语言被认为是有序的,并与所指和事物建立了严格的对应关系。在德勒兹的框架下,Aion层面的事件实际上超越并逻辑上先于这种顺序关系,那么我们怎么说事件呢?在《意义的逻辑》第三辑中,德勒兹提出:
事件后果和语言之间有一种本质的关系:事件的特点是它们至少在可能的命题中被表达或可以被表达、陈述或可以被陈述。但是命题之间有很多关系。哪种关系对应着明显的后果或事件?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德勒兹提出了我们演讲命题的三个维度。第一维是参考。简单来说,指的是一个命题与外部事实的关系。在指称中,命题中使用的词语构成了一个特殊的“意象”。“把这几个字连起来形成的形象,应该是‘再现’了某一个事实”。比如“这里有一张红木桌子”这个命题,不管真假,指向一个意象,这个意象指向一个特定的事态。至于参考的命题,可以判断真假。如果能与外部事实一致,就可以说命题为真,反之为假。
命题的第二个维度是表象,并不是太难理解。与外部事实对应的参考命题不同,表述对应的是主体内部心理中的信念或欲望,而不是对一种外部事态的描述。比如“我希望这里有一张红木桌子”这个命题和前面提到的“这里有一张红木桌子”属于不同的命题维度。在加上“我希望……”,命题的重点不是描述一个客观的外在事实,而是强调主体的内在欲望。但是,从根本上说,表征维度和参照维度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表征命题之间也有严格的对应关系。唯一不同的是,它使用人称代词,如前面例子中的“我”,作为主语来构造整个命题。
命题的第三维度是意义,德勒兹自己的定义是:“意义是词与一般概念的关系,句子与概念意义的关系”。与前两个维度相比,意义维度相对抽象,但我们可以理解,一个“意义”命题意味着这个命题的概念意义可以指向其他命题,其他命题成为这个命题的前提。蕴涵命题常用于逻辑论证。比如亚里士多德著名的三段论论证基本属于蕴涵命题。当我们说“苏格拉底要死了”时,在三段论推理中,有两个前提命题:“苏格拉底是人”和“每个人都要死了”,前提命题保证“苏格拉底要死了”是真的。
事实上,德勒兹并没有告诉我们命题的分类。虽然他提出了命题的三个维度,但他以分析哲学的方式给出了命题的分类。而德勒兹更关心的是,表面上划分为三维的命题构成了一个齐次的逻辑循环,三维的命题是相互决定的。由词的连接构成的指称命题实际上是由一个主语做出的,也就是说主语的表征构成指称命题的前提,另外主语的表征在概念指称关系中也占有重要地位。在德勒兹看来,指称-表征-意义构成了一个循环,这个循环是相互规定的,在我们面对世界时形成了一个有序而有规律的言语。在言语中,指称-表征-意义假设我们可以从主体完成三个连接:言语-事态、言语-心理和言语-概念。有序话语所构建的关系,恰恰是事态-心理-概念的有序对应。也就是说,命题在共同言说的基础上,把世界调节成一个有序的整体,即指称——表征——意指相应的事态。在德勒兹看来,无论是柏拉图式的本体论,还是现代语言哲学的三元关系,都与德勒兹非常接近),德勒兹旨在建立一个超时空层次的存在或语言本体论。
命题中是否有一个维度可以对应Aion级别的事件?德勒兹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德勒兹称之为命题的第四维度,即意义的维度。这就是为什么德勒兹将他关于事件的工作命名为“意义的逻辑”。在这个维度上,意义和事件构成了一对意义和事件,所以意义不是一个有规律的顺序空和时间的规定性,而是一种可能性,即面对既定的事态,正在发生变化。法国斯多葛派的研究员埃米尔·布雷耶(Emile breyer)曾经提到过用刀切肉的例子:“刀切肉时,给肉带来的变化,不是给肉带来新的属性,而是一种新的归属,即切肉。归因并不指向真实的性质。相反,它通常用一个动词来表示,这意味着它不是一种存在,而是一种存在方式。”我们可以换一种说法:动词所表达的归属或存在方式是一个奇点,它的变化带来了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先于自然的确定,即具有确定属性的存在。在德勒兹看来,确定属性的存在是一个结果,是事件留下的痕迹,被语言与事件的规则对应所消化,构成了一个原始函数。事件意义的奇异性类似于微分,不能简化为原函数。我们的事件陈述类似于一个导数运算,就是确定dx和dy的关系。
我们可以用宫崎骏其人动画《千与千寻》中的《千与千寻》来分析德勒兹事件与意义的关系。川岛千寻跟着她的父母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的父母因为莫名其妙地暴饮暴食而变成了猪。就这样,川岛千寻在这个世界上的父女关系消失了。川岛千寻在唐·予言的世界里成了一个不确定的对象,她没有固定的价值,也就是说,川岛千寻需要在唐·予言的油房世界里创造自己,有点像《德勒兹的爱丽丝梦游仙境》。然而,川岛千寻先后与锅炉爷爷和小玲合作,后来与唐·予言签订协议,成为唐·予言手下的法律工作者。然而,在唐·予言协议中,川岛千寻的原名被删除,改为小千。简而言之,川岛千寻在新的世界中迷失,在这个世界中获得新的身份是一件大事。从川岛千寻到小千的转变是德勒兹意义上的事件,小千就是这种转变的结果。我们不能简单地把还原成原来的懵懂,甚至有些养尊处优的也不能直接等同于唐时期的奴隶,因为无论是还是,它都是一个固定价值的超时空事件,而不是事件本身。如果要说事件的话,只有做这个差异化的改变才有可能。也许,宫崎骏其人的《千与千寻》名字所体现的意义,对应的是电影所体现的意义——事件,也就是说,只有将《千与千寻》的两个概念并列,事件的归属才能体现在演讲中。
总之,德勒兹命题的第四维度,意义维度,不是在一个已经有意义的层面上谈论事件。它需要发明一种连接单词的方式,并使它们有意义。一旦有了意义,就意味着这种连接方式与正在进行的事件有关,形成了意义与事件的对应关系。德勒兹说:“意义不会被整合到只表达既定事态或指称属性的命题中。从这个意义上说,意义就是一个‘事件’:事件不会被整合到给定事态的时间空结构中。所以我们不会问事件的意义是什么,因为事件就是意义本身。”由此可以看出,如果我们把言语本身看作既定的事态,意义和事件都是对既定事态的超越,其中意义和事件作为意义-事件联系在一起。我们看到德勒兹事件本体论的第二个层次,即不仅是事件相对于事实的优先性,而且是意义相对于言语的优先性。事件的流动固化为具体事件的存在,而意义固化为语言或言语中的指称、表达或意义。因此,在德勒兹的案例中,意义事件构成了原始世代,绝对优于遗传学中的存在和语言规定。从意义-事件的概念中,我们似乎看到了德勒兹的影子,他后来追求逃避线和游牧。
第三,不相容世界的分离合成
因为德勒兹的事件本体论确定了事件优先于事实、意义优先于言语的基本原则,那么就有了意义-事件的另一个问题,即意义-事件是如何被确定为世界上的一个事件的?
回到《千与千寻》的例子,如果川岛千寻在油房世界,如果她不跟锅炉爷爷一起上班,不跟小玲一起打扫客房,那她以后有没有可能变成小千,或者变成小千之后,没有遇到变成肮脏怪物的河神,彻底洗河神,恢复河神的本来面目。如果她没有救白先生,查明钱和唐的关系,叫出白先生的真名。当然,答案是否定的,在石油之家的世界里,单靠川岛千寻无法形成意义事件,川岛千寻也无法在那个世界里获得必要的真实价值,所以被认为是不存在的。这样,要成为一个有意义的事件,而不是静态地等待一个事件的到来,仍然需要一定的条件。
在这里,德勒兹借用了分析哲学家戴维森的方法,即一种三角形的事件定位方式。戴维森指出:“至少需要两点来定位一个想法的起因,并定义其内容。我们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三角形:任何两个人对给定方向的感觉刺激流的反应都是不同的。.....如果两个人注意对方的反应,那么每个人都会把看到的反应和从世界上感受到的刺激联系起来。然后确定一个共同的动机。给出思想和演讲内容的三角形是一个完整的三角形。”戴维森利用一种三角关系来确定一个对象的思想和内容,从而在三角关系中确定一个漂浮的思想和事件,获得意义。德勒兹在《意义的逻辑》中显然借用了这种方法。德勒兹说,进入世界上的一个奇点,也就是斯多葛派意义上的一个液体,是一个浮列表,不能从自身获得意义,也就是成为一个事件,需要另外两个因素,即另一个列表和世界的规律。后者可以理解为世界的先验规则。相对于世界的一个基本结构,我们可以用代数符号T来表示,在超越函数T下,对应于两个单子O and O的,这两个单子之间的相互作用形成了T之间的三角关系,只有在这种三角关系中,O的意义才能被确定,成为一个稳定的值,意义——事件。以《千与千寻》为例,《千与千寻》与小玲,《千与千寻》与白先生,《千与千寻》与都可以构成T的关系,任何一种关系都可以定义为意义事件。为了阐明这一点,我们可以具体分析同一t下不同对象组合的显著性-事件差异。
还是以《千与千寻》为例,我们把《千与千寻》设定为名单O,把锅炉爷爷设定为O1,把小玲设定为O2,把白老师设定为O3。面对油房的超越函数T,我们可以得出以下不同的含义——事件值:
Se1: t,川岛千寻为锅炉爷爷运煤。川岛千寻的意义和锅炉爷爷构成了一个煤炭搬运工。
Se2: t,川岛千寻和小玲一起打扫了油房客人的浴室,川岛千寻被认定为小千,完全失去了川岛千寻的意义,成为了油房清洁工小千。
Se3: t救了白先生,消除了白先生体内的诅咒,让白先生恢复了小时候川岛千寻走过的那条河的名字:琥珀河。川岛千寻恢复了自己的名字,可以和父母一起回到现实世界。
可以看出,川岛千寻作为一个列表,在同一个超越函数t下,与其他不同的列表组合,会形成不同的有意义的事件。一个纯粹的列表,或者说一个纯粹的奇点,并不能确定它的意义,它只能像幽灵一样永远地漂浮在世界上。要让列表成为一个事件,有意义,就必须有另一个对象存在,形成三角关系,这样列表才能成为三角架构中的一个意义——事件。
然而,问题是,当川岛千寻和其他不同的列表构成意义事件时,即SE1、SE2和SE3之间存在什么样的关系?SE1、SE2、SE3是否能在相同的函数t下保持相干性,对于这个问题,莱布尼茨是在一个预定和谐的假设下达到的,也就是说莱布尼茨的一元论假设了一个具有共存可能性的预定和谐世界,这是上帝所保证的。但德勒兹没有上帝,所以不存在莱布尼茨式的预判共存的可能性,也没有前提条件保证SE1、SE2、SE3之间的可能性。因此,SE1、SE2、SE3无法形成莱布尼茨在《上帝的真理》中所保证的收敛关系,所以有可能形成自相矛盾的发散关系。
这样,德勒兹提出了一个不能共存的世界,也就是说,当单子O与不同的单子组合成不同的意义——事件SE1、SE2、SE3时,并不能保证这些意义——事件具有收敛关系,甚至可能形成悖论关系。德勒兹说:“作为一个认知主体,一旦你在一个不相容的世界中识别出一种液体,那么这种液体只能是发散的。”[15]所以,在一个不相容的世界里,SE1、SE2、SE3不能共存,就要选择和析取不同的意义——事件,德勒兹称之为析取合成。从这个意义上说,析取关系对应合取关系,合取关系是集合论的并集,即在一个先验规则t下,不同的意义-事件有共存的可能,即SE1、SE2、SE3的合取。但是连词是有严格限制的。在莱布尼茨的情况下,需要全知全能的上帝所保证的预设和谐作为连词。但是,一旦没有全知全能的上帝,也就是在一个不相容的世界里,如何保证不同意义和事件之间的合取呢?所以在一个不相容的世界里,意义-事件的存在只能表达为析取合成。析取关系是一种选择关系,是克尔-凯库尔型的非此即彼关系。也就是说,如果O1和O2是不相容关系,单子一旦选择O1作为SE1,就不可能同时与O2形成SE2,所以需要在O1和O2之间进行选择,这就是所谓的析取合成。
2018年,西班牙导演奥里奥·保罗的电影《幻影》(Mirage)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精彩的转折和全面的案例。一天晚上,女主角薇拉发现仓库里的一台旧电视机突然亮了。图中有一个小男孩尼克,三十年前在录制自己的视频。薇拉看了相关报道,小男孩尼克三十年前死于车祸。因为偶然的时间联系,薇拉隔着电视对尼克大喊,叫他不要去隔壁看那里发生了什么。于是尼克在时间空环节得救了,活了下来。然而,当女主角薇拉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她的丈夫不再是她的丈夫,而是一个陌生人,被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彻底消失了。迷路的薇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候,她就成了一张不确定的单子。当她选择报警时,警察莱拉很好地照顾了薇拉,一切都照顾了薇拉。薇拉追查事情经过时,发现了丈夫在成为新世界前出轨的证据。这时,薇拉发现尼克,那个被她的哭声救下来的小男孩,是警察莱拉。不仅如此,尼克或莱拉感谢薇拉,并爱上了薇拉。莱拉实际上是薇拉在这个世界上的丈夫,他们过着相爱的新生活。因为薇拉无法接受这一切,薇拉选择在莱拉面前自杀。莱拉再次启动空链接后,维拉复活了。这次薇拉的丈夫恢复了原来的大卫,同时她的女儿也回到了薇拉身边。然而在第三世界,莱拉放弃了追求薇拉,所以莱拉不认识薇拉。于是,在第三世界,薇拉果断放弃大卫,通过揭露一桩谋杀案,重新认识了莱拉。我们注意到,在保罗的电影中,三个世界实际上是德勒兹意义上的不相容的世界。在每个世界里,薇拉都不可能同时和第二世界的前夫大卫和莱拉保持夫妻关系,也就是说,薇拉必须在大卫和莱拉之间做出选择。在第三世界,薇拉进行了析取合成,即通过揭露一个古老的谋杀案,她与莱拉的相遇成为一个意义事件,被固定为一个意义。
可以看出,德勒兹《意义的逻辑》中最关键的概念是在一个不相容的世界中的析取综合,这导致了事实在本体论中的存在和指称-表征-意义在逻辑中的循环,但正是析取综合把每个个体和个体的选择当作一个事件。德勒兹热情地指出:
所以,问题在于认识到个体如何能够超越他的形式,超越他与世界的句法联系,获得事件的普遍传播,也就是说通过析取综合,超越逻辑矛盾甚至非逻辑非共存。对于一个个体来说,这必然会把自己作为一个事件来持有,也就是在另一个个体作用于自己的时候,在实现过程中持有该事件。
在这里,我们读到了德勒兹事件概念的真正意图。他所说的事件并不是客观层面发生的,这使他不同于后来的巴迪乌和齐泽克对事件的概括。对德勒兹来说,重要的不是客观的、绝对新的事态的出现,而是主体面对世界所做的分离性综合,以此形成意义——事件。这样,主体在析取合成中将自己把握为一个事件。这一结论使德勒兹直接从事件的语言学分析走向生活理论。也就是说,把握事件最重要的是生命的选择,面对不相容的世界,生命的析取合成才是事件的真谛。所以,巴迪欧对德勒兹的评价是准确的,即“析取综合的概念是德勒兹“生命”概念的核心,相当于一种生产的唯一性。它定义了“大写一”的幂,也可以在时间的离散序列中表现出来。”。因此,我们可以看到,《意义的逻辑》下的德勒兹正在借助意义-事件的概念,为他的“生命”生存观做铺垫。也许在他的后期,他更喜欢用逃离线和游牧的概念来描述事件,因为这些概念本身意味着德勒兹通过哲学概念把自己作为一个哲学意义——事件来把握。
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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