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蕑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吁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吁且乐。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 译注: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蕑兮。溱:古时的兰,菊科,不是今天的兰科植物溱河洧河,春水涣涣,帅哥美女,手中捧兰。
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既且:开阔洧河两岸真宽阔,帅哥美女真欢乐。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维:语助词,无意义伊:维、是谑:开玩笑勺药:这里指草芍药,亦名"江蓠",不是今天状如牡丹的木芍药美女帅哥,相互玩笑,临别互赠,美丽芍药。
溱与洧,浏其清矣。
士与女,殷其盈矣。浏:水清殷:多盈:满溱河洧河,水清见底,帅哥美女,到处都是。
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美女说"去看看",帅哥说"已去过","再去看看也无妨"。
洧之外,洵吁且乐。洧河两岸真宽阔,帅哥美女真欢乐。
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美女帅哥,开着玩笑,临别互赠,美丽芍药。 赏析: 周是遵"礼"的时代:
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娶妻如之何,匪媒不得。——《诗经·齐风·南山》如何娶妻,必告父母。如何娶妻,无媒不成。
原则上婚姻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为了人口繁衍,督促适龄青年及时娶妻生子,特意开辟了自由开放的"情人节":
中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若无故而不用令者,罚之。——《周礼·地官司徒·师氏/媒氏》春天中间的那个月,让男女相会。在那个时候,私奔的不加禁止。如果到了适婚年龄(指男子满30,女子满20)而没有嫁娶的目标却不按照规定参加相会的,要进行处罚。
这便是"三月三"上巳节。
较今天的"情人节",古人时令的选择更为科学,更符合北方的气候。仲春之月,草长莺飞、花柳烂漫,也正是少男少女青春勃发、热情洋溢的季节。 诗歌开篇,展开一幅春水荡漾图,与之辉映的,是溱洧河畔欢会的男女,自然的春天和生命的春天相交融,达到天与人的和谐统一。 诗歌一方面写场景的热烈,少男少女手捧(或佩戴)兰草,追逐戏谑,欢乐无比。一方面将镜头对准了一个少女,她姗姗来迟,路遇一位少年,四目相对,碰撞出爱的火花。她上前大胆相邀,少年虽已游乐归来,被她的热情所动,一同赴约。最后,在分手时互赠了芍药。 "芍药"亦称"江蓠",是"将离"的谐音,表达离别之思。 和今人复杂的感情生活比起来,周代的婚姻实在简单。每年一次的三月三,河畔如茵的草地,一次相遇、一个眼神,便注定了一生的相守。那河边绽放的野花和飘拂的柳枝,和煦的风和温暖的阳光,少女风乱的鬓角和飞扬的发丝,都成了一生最美的记忆。
古人因为简单,所以不用算计太多,他们的日子缓慢而悠长。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木心《从前慢》
情人节前夕的花市,整捆整捆的玫瑰被搬上车,每一枝花,似乎都急着去表达一份爱意。
然而,这样的一份爱意,在今人价值天平上份量如何?可抵得过香车宝马、雕栏玉砌,和墙边红杏的诱惑,可经得住时光荏苒的消磨?如果不能,这玫瑰便只如十元的身价,讨一个洋节跟风的彩头而已。
至今我依然认为,最感人的情话,还是那句: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诗经·豳风·击鼓》生生死死在一起,和她山盟又海誓。一次牵过她的手,相携到老不言弃。
想来人类风风光光几千年,多的只是些世俗的碎碎杂念,却将纯真和美好一并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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