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年薪 前红圈所资深合伙人分享：关于青年律师收入，那些不可忽视的因素

写在前面

这篇文章本来是分析法学专业学生的职业选择的，草稿题目是“做律师，你真的想过吗？”在整理材料的过程中，更准确地说，在参加了几门网络课程后，我发现一些错误的观点正在被广泛宣传和误导年轻律师。由此想到一个想法，希望能谈谈自己对国内律师行业和法律服务市场的观察，为年轻朋友择业和执业提供参考。

*除非另有说明，文中的“法律服务”一般指律师行业。中国律师的相关信息和数据仅包括大陆地区，港澳台地区因法律问题未计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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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律师收入现状

相关数据来自司法部2018年大数据报告

青年律师代表着律师职业发展的未来和希望，他们的成长直接关系到律师职业的可持续发展和中国民主法治建设的进程。然而，调查显示，目前年轻律师的执业和生活条件并不乐观。相当一部分从业不满5年的年轻律师生活困难，税后实际收入甚至低于当地平均工资标准。大部分刚入行、未来几年即将入行的年轻律师，不仅短期内收入维持较低，还会长期面临无序竞争，生存难度加大。

从薪酬结构来看，年轻律师的主要收入来源是扣除社保、管理费、税费后的余额，主要基于薪酬、薪酬加业务提成三种收入模式，完全依靠业务提成。

虽然我通过各种渠道获得了2019年大部分省市律师事务所、律师、总创收、人均创收的详细数据，但由于某些原因暂时不便全部披露，基本上只引用可以公开检索的数据。下面简单介绍几个有代表性地区的年轻律师的收入情况。我不会过多解读，请朋友们细细品味。

一线城市

2017年，深圳市律师协会对全市40岁以下专职律师的生活状况和发展前景进行了调查，调查结果的完整内容已汇编成《探索青年律师成长发展之路——以深圳市数千名青年律师为调查样本》一书，已由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出版。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购买电子版阅读详情。

数据来源于2017年深圳市律师协会对40岁以下专职律师的调查，共计1612份有效问卷，统计了近3年的平均税前收入。最近两年的最新数据与这个收入百分比基本一致。

调查显示，深圳30%以上的年轻律师税前年收入不足10万元，部分律师实际收入甚至低于深圳平均工资标准；60%以上的年轻律师年收入不足20万元；只有10%左右的年轻律师年收入在45万以上，达到深圳律师的平均水平。由于新招募人员的大量增加，这种情况不仅在过去两年中没有改善，而且继续恶化。

下图是2019年东部新一线城市某亿元学院内部分段统计图。这种收入结构基本可以代表一线城市和省会城市的地方强院的创收情况。整体创收和人均创收看起来不错，但大部分律师，尤其是年轻律师，也是平均目标。

根据2019年某新建一线城市亿元院内部统计，总收入1.02亿，186名律师平均收入54.84万。

西部省份

2019年12月1日，四川省律师协会会长程守泰律师在首届四川省青年律师论坛上发表了《四川省青年律师执业现状发展报告》。

调查报告显示，四川20%以上的年轻律师年收入不到5万元，不到10%的律师年收入超过40万元。目前四川年轻律师的总体收入是25%的年轻律师收入在1-5万元；在所有收入区间中，收入在5-10万元的年轻律师占比最高，占36%。在高收入区间，收入在20-40万元的年轻律师比例为8%；收入在40万元以上的年轻律师比例最低，只有5%。四川是一个人口大、律师多的省份。律师人均收入略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律师的地域分布也比较典型，有参考价值，基本能代表大部分省份的情况。

数据来源于四川省律师协会2019年12月发布的《四川省青年律师执业状况发展报告》。该调查涵盖了2019年10月13日至11月9日四川省的18个地级市和3个自治州。对四川省律师协会注册会员中45岁以下的专职律师进行调查，有1700多人参加，全省45岁以下青年律师14251人。采样范围和比例比较合理。

三线城市

截至2019年底，徐州市共有律师事务所144家，执业律师2386名。你可以根据中位数结合上图估算当地律师人均收入，看看是否低于下图四川律师人均收入。

相关数据来自徐州市律师协会

相关数据来自徐州市律师协会，也可以代表大部分三线地级市的水平

下图为2019年部分地区的创收情况:

相关数据来自当地法律协会或司法局，仅列出部分公开数据

当然有人会说红圈所和一些精品所的月起薪超过20K，更别说每年能进这些律所的不超过2000人，税后多少，一线城市的生活成本有多高，每个月的实际收入能不能买到半平米的厕所？2003年刚开始工作时，我的税后基本工资，加上出差津贴和年终奖，比4K多但不到5K，所以我可以用两个月的收入在上海外环买一个一平米多的厨房，在市中心买一个一平米的卫生间。一线律所年轻律师的实际收入也在下降。知乎有几个法学专业的学生，有的是律所的合伙人，目前租房，坐公交出行。不是我不想买。没有出身家庭的支持，短期内真的负担不起。只能看着房子叹气。

如果不知道创收和税后实际收入的区别，可以看看知乎的回答:

问:律师年薪一百万。实际收入是多少？

答:在网络名人中看过日本电视剧《法律高》和《英雄法律英雄》的朋友都忘不了古美门那勾魂摄魄的眼神，但很多人不知道年薪1000万日元的日本律师一辈子都梦想着买套房？

摘要

与日本、德国等大陆法系国家及周边韩国相比，我国律师的准入门槛太低。此外，由于培训机构和媒体的误导性宣传，大量新人出于各种目的迅速涌入法律服务市场。因为:

缺乏社会资源，

律师事务所和指导律师不能提供系统的培训，导致专业技能严重不足

律师事务所或团队不能提供相应的资源和支持

政府有关部门不仅没有适当的引导措施，也没有出台有效的扶持政策和激励机制，在经济下行的背景下也是一发不可收拾

因此，许多年轻律师收入微薄，生活和执业环境恶劣。

02

中国的律师数量已经饱和

然而，区域分布严重不平衡

到目前为止，中国法律服务市场的主要参与者有:

法律事务所

公证处

专利局

商标局

版权局

基层律师事务所

一些社会咨询机构

两名公共律师

法律检查退休人员等。

主体是律所。提到这些，我想解读以下认知误区。

美国是世界上律师人数最多的国家，但是中国和美国的律师人数统计是不一样的

据美国律师协会ABA统计，美国目前有135万执业律师，每万人中有47名律师，即每212人中就有一名律师。如果只算执业律师的话，到2019年底全国共有律师46万人，每1万人有3.3名律师，每3000人有1名律师。从表面上看，律师的缺口很大。但参考本节开头的介绍，以及美国律师的统计口径、业务范围、市场规模，可以理解我们的宣传一直是不准确的。

国内律师协会一般只统计执业律师包括两名公家律师，最多也就军队律师。据ABA统计，各州律师协会上报的在职或在职律师人数。虽然不同州的具体规定略有不同，但这种在职现役的含义非常广泛。所有注册律师，只要每年还缴纳会员费或者没有申请从州律师协会退休，都将被计算在内。

具体统计口径见下图:

总的来说，美国律师的统计数据比国内律师更广泛，包括法官、检察官和公司律师。而且美国律师认证后可以做公证业务，而中国有专门的公证处，还有7.2万基层法律工作者，黑人律师，几十万的企业法务。如果算上前面提到的人员，我们的律师人数还像宣传的那么少吗？

如果不了解海外司法体系，可以看看一些自媒体的报道:意大利有25万名律师，平均每246人就有一名律师；希腊每254人有一名律师；西班牙人口4673万，执业律师12.2万人，非执业律师3.9万人；巴西人口2.1亿，注册律师80多万。仅在圣保罗，就有22.2万名律师，新西兰每391人中就有一名律师。我相信很多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我们律师这么少。其实是错觉。

美国律师如盐，中国律师如鸡精

美国律师数量众多的主要原因是美国法律非常复杂，律师在社会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涉及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除了各种商业活动和法律纠纷，美国人从出生到死亡，从结婚到离婚，从生活到工作，从赚钱到花钱，都离不开律师，美国律师成了“盐”。

美国律师业务范围广泛:

中国居民的房产交易基本都是通过中介完成的，美国一些州的房屋交易必须有律师参加；

面对知识产权侵权，我国更多依靠行政部门执法，而在美国，此类案件的证据固定更多依靠律师运用搜查程序；

中国律师在刑事侦查中的作用有限，而美国律师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参与刑事侦查。

美国的税法体系相当复杂。有成百上千的法规要求单次申报的个人税率。申请人需要填写近千份复杂的纳税申报表。只要他们是美国公民和税收居民，他们的全球收入就必须向美国政府报告。税务部门；在中国，绝大多数人几乎不需要担心税务问题，因为公司会直接帮你代扣代缴税款。

关于中国律师如何如鸡精，我的大部分朋友都可以通过美国律师业务的介绍了解，就不赘述了。

美国法律服务的总潜在市场是全球性的

美国不仅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而且拥有世界领先的资本市场和金融中心。它也是当代主要的全球商业规则和国际争端解决规则之一。法律服务的总潜在市场也是全球性的。

中国和其他国家的大量公司需要美国律师参与纽约证券交易所(NYSE)和纳斯达克(NASDAQ)的上市和再融资，以及在美国发行债券。但是美国公司短期内会来中国上市吗？

根据1930年《关税法》第337条及相关修正案，美国USITC每年向中国和世界其他国家发起大量的337项调查。如果不应诉，不仅你的公司，整个行业都可能永远失去美国市场，你需要一个美国律师出庭。

每年美国律师根据1933年《证券法》和1934年《证券交易法》发起大量证券集团诉讼，最近的瑞讯咖啡事件至今挥之不去。可以吗？

根据相关法律，如最著名的《反海外腐败法》、《联邦民事诉讼法》、《证券交易法》，美国每年都有大量的长臂管辖法律事务，需要美国律师参与。

英国和美国是当代世界主要商业规则和国际争端解决规则的制定者，英语是世界权威裁决机构的官方声音。所以英美律师的潜在客户是全球性的，收费标准也是世界领先的。纵观近代中国、英国、美国律师的发展史，英美律师的桥梁比国内律师多。举两个例子:

当我是一名三年级律师时，我被调到美国参与一项针对国内企业的337调查。当时我的费率是180美金一小时，由一个费率更高的合伙人带领。忙了几个月，收了100多万人民币。合作的美中律师在法庭上要价200万美元，于是多次派我去沟通，面对北大校友给国内客户最大的折扣。

在我被提升为合伙人后，我与弗莱菲尔德合作参与了一个跨境M&A项目，交易金额达数百亿人民币，每小时收费400美元，每小时收费2000美元，由弗莱菲尔德领导的律师。当然，与世界顶级律师的合作，让我真正感受到了自己在视野、思维方式、对商业和法律规则的理解、法律英语等方面的巨大差距，以至于去海外办事处交流，阅读JD。如果有机会，年轻律师应该去英美顶尖的法学院和律所深造。

我说这两个例子，并不是为了炫耀自己，而是说美国法相对于中国法还有另一个强大的功能。为了保持美国在世界上的整体领先地位和各种利益，可以将其政治化，增加美国法律服务市场的收入，为美国律师在世界上创造收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的国家甚至不会这样做。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搜索一下，看看法国和德国排名前20的律所有多少是英美律所，有多少是法国和德国本土律所，可能会让你大吃一惊。

通过以上三点，我想我的大部分朋友都可以理解，为什么我们简单地横向比较一万名律师的数量，来说明中国的律师数量是否饱和，这是非常不合适的，甚至是流氓的。很多法律考试和法律硕士辅导培训机构不是不清楚，而是想收获智商税。

过去十年，中国律师的数量迅速增长

近年来，国内律师的增长率基本在10%左右

1979年，中国认可的律师人数为212人。需要注意的是，此时中国还没有建立律师执业许可制度，所以这里的律师只指从事律师工作的人。到1981年底，中国有法律顾问处1465个，律师5500名。

截至2019年底，全国执业律师超过46万人，实习律师超过5万人。在七部委最新文件的指导下，2022年60万执业律师的宏伟蓝图即将实现。相关数据没有统计到7万多名基层法律工作者、外国律师事务所在华相关从业人员、以及其他各种变相从事法律业务的竞争对手的数据。

美国律师用了近350年才发展到60万人。如果说第一个受过教育的律师出现在1637年，那么美国律师的数量在1980年就超过了60万，用了将近350年。中国用了不到50年的时间，到2022年超过60万。国内律师的快速发展也是一个显著的成就。但和美国一样，我国律师的地域分布严重不平衡。请看下图:

下图是部分省市律师事务所和律师数量统计表:

*除非另有说明，律师协会的数据全部引用，+表示律师协会还没有发布准确到单个位置的数据。

2020年4月1日，广东律师突破5万大关。如果你搜索一下本省和本地区的律师数量，你会发现不仅各省律师数量分布不均，全省各市甚至各区律师分布也严重不平衡。

下图是杭州的情况:

据中国法律援助基金会统计，截至2008年底，中国仍有200多个县没有律师。十多年后，全国部分地区仍有无律师县。一些地区的省委、省政府做出了“到2020年底，全省每个欠发达县至少要有两家律师事务所”的部署，这证实了律师分布不平衡的状况依然严峻。在这里，我呼吁合格的年轻律师报名参加1+1中国法律援助志愿者行动，为中国的法治做出贡献。详情请咨询当地律师协会或司法局，或在中国法律援助基金会官网了解。

我们邻居的惨痛教训

2002年，日本内阁会议通过了《促进司法制度改革计划》，决定实施增加律师和其他法律工作者人数的政策，目标是到2012年每年有3000人通过司法考试。之后，通过司法考试的人数确实增加了，律师人数也迅速增加，但审判和法律案件的数量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增加。每个律师平均处理的案件数量减少，导致收入减少。通过司法考试的绝大多数都是穷律师。

根据《2014年律师白皮书》统计，截至2014年3月31日，日本律师总人数为35045人，但2013年律师人均收入为907万日元，导致供需失衡。

根据《2015年律师白皮书》，2014年日本律师人均收入从2006年的120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77.13万元)大幅下降到60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38.57万元)，完全是半价。然而，针对律师的起诉数量为2348起，表明起诉率很高。日本国家税务局的统计数据显示，在数万名自营律师中，约20%的人年收入不到100万日元。

原版《激动人心的提议》《新员工的诞生:好人》

2006年，申请韩国司法考试的条件有所增加，规定只有在法学院完成35个学分或同等资格的人才能参加考试。2007年，韩国通过并实施了《法律研究生院设立和运作法》，该法引入了法律和科学大学的制度改革。之后，韩国执业律师人数从2007年的8143人飙升至2014年的14980人。然而，大型律所的年收入增速却从10%迅速下滑至5%。

一位法学院毕业的律师说:“三年时间，包括学费在内花了近1亿韩元，但现在我的月薪只有350万韩元”，很多法学院毕业的律师月薪不到300万韩元。300万韩元是当时韩国低工资的基本线，律师数量逐年增加，但事务所的办公费用、租赁费、车辆维护费等费用根本无法减少。为了省钱，律所合伙人的待遇平均只能降低15%到20%。值得注意的是，2011年，韩国法律服务市场的规模在2-3万亿韩元之间，约为123亿-150亿人民币。上海律师总收入在2015年和2016年才达到这个水平。

自2012年以来，韩国不仅出现了“家庭律师”和“半职业律师”，还出现了专门赚取差价的“法律中介公司”。“中介事务所”负责人作为业务经理，在受聘律师的招牌下招揽法律业务，然后在委托人签署委托协议后，将律师调去办理案件。我特别提到这一点，是因为中国已经出现了许多这样的中间商——各种法律咨询公司。他们通过互联网等渠道获得客户，然后交给年轻的律师。可以说，年轻律师就是依靠这种案件来源，走上了不归路。

由于意大利律师收入低，从2000年开始，统一的律师组织相当于中国的全国律师协会，成千上万的律师为了稳定的工作和更好的工资而罢工，导致法院因没有律师出庭而暂停审理。有兴趣的话可以搜索法国等国家律师因收入低而罢工的视频。

据美国律师协会统计，2011年美国有1046名律师被取消律师资格，约占127万执业律师的0.08%。2014年，美国有733名律师被取消资格，不包括被最高法院取消资格的171名加州律师。

在被取消资格的律师中，有许多著名的律师小李焯雄·贝利、第39届副总统斯皮罗·阿格纽和前总统理查德·尼克松。你可以搜索一下我们司法部的相关数据，看看这方面的数据和美国相比如何不差。

总结:

目前，我国律师行业存在准入条件低、退出条件高、律师数量快速发展但质量没有提高、地区分布严重失衡、高端人才短缺等问题。法律考试改革后，通过率放开，新招人数超过社会需求，年轻律师极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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