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们要去安庆看途中的震动塔的时候,一过长江大桥就把高速公路关掉了。从安庆到怀宁,特意去了集贤关。这里,原来是清军与太平军数次激战的古战场。站在集贤门,你可以俯瞰东边的安庆,西边的怀宁,还有成毅山口。
海子墓。吴霖 摄查湾村,“海子故居”出发前,我以怀宁县政府为航海目的地。没想到,我一直想去的高河镇,现在成了县长,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待在高河之后,已经是下午3点了。我用手机查了一下地图,发现茶湾村离高河镇很近,就五公里多一点。在电子地图上,“海子故居”成了一个醒目的地标,于是我决定马上去茶湾村。
一出高河,就看到路左边的高河中学,有一个很大的门。这是小茶的母校。我没有停下来,因为我急着去茶湾。心里的感情还没有平息,车轮已经在茶湾村道上行驶。我一进村子,就看到了一个高高的海子白色半身像。啊,茶湾的家乡小茶到了。
茶湾村的“海子故居”就在村口附近。只是一间平房,总共三个房间,中间是客房大厅,左边是海子资料陈列室,右边是海子妈妈的住处。现在看来,那栋破旧的房子是小扎的父母用海子的钱盖的。所以,这既不是真正的故居,也不是原址。据说老房子已经废弃拆除,地基已经挪作他用。目前海子故居有一个小院子,有一棵大碗小金花的桂花树,清香浓郁,纵情秋光。“故居”旁边,听说是海子弟弟的楼。房子很新,看得出来很久没盖了。海子的房子在一路之外,正对着县城新建的“海子纪念馆”,两层。但是门是锁着的,不知道谁有钥匙。
纪念馆前面是海子文化广场。广场正前方是海子的半身像。如果让我提建议,我不觉得这个形象无懈可击。这里如果有一尊和海子一样高的铜像就更好了。雕像前面是茶湾村的停车场,再往远处是公路。怀宁县高河镇有班车。这个站的名字叫“海子故居”。
走进“海子故居”,看到一个看起来像大师的年轻人微笑着回答来访者的询问,简单而真诚,让我想起当年的小调查。一问,果然是小茶的侄子。
在去茶湾之前,我决心让这次访问成为我和查晓之间的私事,我有一个悄悄来来去去的想法。但是我没有想。看到老朋友的旧事,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很难过,很难抑制。看到当年的藏书,满地都是几个玻璃书柜。透过玻璃,我发现书的样子有些压抑。不知道是因为江南多雨让书发霉了,还是有人经常看。每本书的书脊上都有一个类似收藏的标签。问了一下才知道这是县里有关部门做的。为了加强管理,据说这些书都已经注册了。我知道查晓,他不仅是一个非常整洁的人,而且是一个严肃的书迷。我现在保留着他当年用过的几本大学课本,都很干净。每一张小支票都用工整略显稚气的字迹,扉页上有“查海生”的小签,有的还盖了一个小横章,就是隶书“查海生”。了解一个人最快的方法就是看他的书架。海子也不例外。从他的藏书中,我们大致可以看出海子的思维广度和他创作的人文背景。
我知道查晓的父亲查振泉在2017年去世,他问查晓的侄子:“奶奶在哪里?”他说村里有演戏,他去看戏了。
“怀宁?没听说过!”
小茶得意地说:“我们怀宁有陈独秀!”
“哦——”随着一个拖长的“哦”字,小茶释然地笑了。1983年8月31日,离22岁只有几天了,我正式和19岁的查海胜成为了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编辑部已经有两个老师了,一共四个人,包括我和查晓。这一天又一次被中国政法大学人事处交办。我们被领进校刊编辑部,身边坐着许和张两位资深同事,在热烈的气氛中,互相介绍着对方的名字、家乡、毕业学校、专业等等。那天,查晓告诉我们,他家在怀宁县高河公社茶湾大队。怀宁属于安庆地区。小茶是1979年安庆地区第一个文科生,那天应该是他给我们介绍的。
查海生这个“查”姓比较少见。第一次见面,很多人会很轻率地把人物念成声音。因为我大学宿舍有一个同学叫查,祖籍泾县查集,一见到她就能把音读准,这让查海胜有点吃惊。如今“怀宁”这个县名和“查”这个姓氏,很多人都耳熟能详,是对海子小调查的一个贡献。
1989年3月26日,查晓意外去世后,他在北京昌平的宿舍里的一切都被他悲伤的父母带回家。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海子的名字和海子的诗都被热情和关怀冲刷着,他的形象不断被各种人塑造。越来越坚定的身影,就像他曾经认识、爱过的西藏马尼堆,会在爱的叠加中成长。
当我跨过了被称为“站立”、“不迷茫”、“知天命”的山峰时,老朋友的旧事开始在记忆的草原上无缘无故地疯长。和老朋友一起回忆几十年前的往事已经成为生活的一部分。回到青春的起源,回想起曾经和我一起旅行的旅人,我越来越频繁的有一点点的检查。去看老朋友?去看看茶湾大队?终于,当我人生的旅途接近“二顺”的疆域时,我去了一趟怀宁。一路有高速公路,从上海到怀宁,不远也不远,500多公里。
查妈妈想去海子墓,问了一下位置。好像就在故居前面,但是四周是一片宽阔的水田,我只好绕过去。小扎的侄子给我指了出村的路,左转,向高河方向的公路走去,再左转,进了小路,走了几百米。刚要离开,查的妈妈回来了。她不高,有轻微的驼背,看起来很健康。
和查妈妈聊天问答。她似乎习惯了来访者的询问,平静而从容。直到Cha妈妈说再见我才告诉她我的姓,但我想她能从我无法控制的情绪中理解我。
故居里有几首海子的诗出售,可以盖海子故居的蓝色印章。我买了一本最厚的诗集。这是我买的第一本海子诗集,除了早年寄给我的几首油印诗。我让查的妈妈签了名。她说写不好不想签。我说,你不替别人签,也该替我签!她问为什么?我没有回答。她最后给我签的是“采竹”,不是“采菊”,外人都知道。我请查晓的侄子再签一页。
查的妈妈告诉我,身份证上的名字是“曹彩珠”,是官方的。而原名“曹操蔡瑁”是她爷爷给她的名字。问她妈妈家在哪,她说了个地名,因为是方言,我没听清楚。当被问及她最喜欢哪首诗时,她的回答又快又简单,“我都喜欢。”过了一会儿,她沮丧地看着我,补充道:“给我妈妈的。”
没有出门去墓地的标志,但也不难找到。墓地应该是近几年重建的。坟墓的外圈被一堵半圆形的大墙包围着。花园围墙里面,写着人们对海子的评价。
海子墓有两块墓碑,一块略小,立在墓前,与墓融为一体。你看碑文,是1994年中秋立的,上面写着“公海上生长子墓秀。”这座纪念碑是为了健康、锋利和勾心斗角而建造的。在墓碑的左边,可以透过用水泥密封的玻璃看到查晓的肖像。在右边,还有水泥密封玻璃,里面有一块马尼石。1989年寒假刚过,我在学院路41号的校园里遇到了他。他兴奋地告诉我,他去了西藏,在雪山上和喇嘛们一起打坐,练气功,悄悄地带回了马尼士·云韵。在墓碑前,矗立着另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海子墓”。
我和一对来自徐州的年轻夫妇去了墓地,他们是海子诗歌的爱好者,去过德令哈。这次他们还做了一次特殊的旅行。黄昏时分,我们分手了,我想回高河。这对夫妇说,今晚,他们将在海子广场搭起帐篷睡觉。如果海子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读者,她会很高兴的。
晚上,我走到高河镇住的酒店附近,随意走进一家茶叶店。我问年轻的女老板怀宁有什么名茶,老板回答说“龙池香剑”是本地产的。老板请我喝茶,递给我名片。我惊讶地发现我的老板姓查。再问一下,还是海子那一科。是一代“振”,按辈分比小茶高一代。但是接下来的事情有点奇怪。她根本没听过“海子”这个名字。当然,她不知道怀宁家已经有一个享誉天下的诗人了。至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首诗,当然也是不知所措。
海子纪念馆,遗物种种第二天,和往常一样,我早早起床,在薄薄的晨雾中又去了茶湾。
走在村子里,你可以看到附近的树很绿,远处的大米是金色的。村里的路很整洁,房子也很干净——应该都是近几年建的房子。沿途很多建筑的墙上,都写着海子的诗。我无法想象在今天的中国有哪位诗人能享受到这种“荣誉”。同理,海子的家人也不时出现在海子的追悼会上,这也是其他诗人享受不到的善意。社会学家可能需要对这一现象及其原因进行深入分析。在村子里的一个花园里,我第一次看到了盛开的棉花、豆荚花和茄子...和一个工作的女人聊天,她说她老公姓查,她儿子姓查。她还记得从外村嫁到茶湾的那一年,海胜考上大学。哦,那是1979年。
“海子纪念馆”因某种原因于今日开放。我得以进门,从一楼到二楼仔细阅读。调查中发现的各种旧东西突然重新出现在我眼前,我感到很惊讶。海子30多年前的遗物,被海子的家人精心保存。其中他的毛衣外套皮鞋立刻让我想起当年的小调查。当我看到1983年冬天我和查晓一起在中关村和西单买的军大衣,挂在玻璃窗上,像一面荒凉、破旧但仍然桀骜不驯的军旗,我又一次控制不住自己...
查的妈妈对我的再次到来有点惊讶。我问昨天在广场扎营的徐州情侣,说已经走了。最后我没有透露我和查查的关系,但我相信她能感受到我对查查的真挚感情。最后她突然提出送我一张海子的画像,我差点脱口而出,大声说:“不,小扎一直在我心里。”我知道这个答案可能有点突兀,但也是我的真实想法。第一,别人画的海子形象永远代替不了我心中小扎的印象;二是这些画像在故居卖钱。这也是茶马目前的生活来源之一。
分别后,我还遇到了查晓的另外两个侄子。查的妈妈告诉我,其中一个,在新修的家谱里,一直延续到海胜名下。听到这里,我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安慰。最后,我拉着查妈妈的手,让她照顾好自己。八十多岁的人手上还长满老茧,又让我伤心了。我叫她去祠堂,也去看看。
查氏宗祠及其他继续往海子墓的路上走,经过一条被松林夹着的小路,就到了查祠堂。
从造型上看,祠堂应该是新装修的,入口处石狮的捐赠时间是2012年。红门紧闭,一对石鼓相拥。门上的墙上镶嵌着石制的查祠堂牌匾。门框也是石头做的,两边刻的对联是“祖德代代相传,人才激励一家”。外廊柱上,有一对长长的对联,从含义上来说,应该是新起草的,一定是电脑刻字。所以,省略。门廊屋檐上画着华丽的彩色图案,以其龙的图案而闻名。虽然现在没有乱闯这回事,但是在祠堂上画出来我还是有点惊讶。
到处一片寂静,没有车马的声音,没有崩溃的声音。有野鸟和秋虫鸣叫,互相重叠,一个接一个。麻雀最多,成群飞,叽叽喳喳。在所有的声音中,只有公鸡的啼叫格外响亮和悠长。晨光在薄雾中荡漾,映在徽派建筑的高墙上。一个女人正在祠堂侧墙外整理枯萎的植物。她上前一步,答案是芝麻。
关于海子的死,众说纷纭。经过分类,大致分为三个部分,即“伤害论”、“殉道论”和“失恋论”。首先,我不相信“伤害论”。这些年来,我和海子的几封遗书里提到的“罪魁祸首”常远,一直在网上和他保持联系,我们之间的话题经常在交谈的时候转到小茶身上。其实海子去世后的第二天,常远来到我在联合大厦208室的办公室,一脸慌张,因为学校要求他写一份当时和海子关系的描述。他不知道,自然有些慌。其次,离开了30年,热情友好的茶茶在诗坛成了高大威武的海子,满耳的颂歌,香烟的烟雾,但我还是不认同海子的殉道论。“失恋”这个理论世俗到足以引起世人的关注,但以我对第三人的理解,我心里当然有自己的判断。在这里,我还保留了几乎所有知情的法律成年人都遵守的原则——不披露第三人的姓名。但是,我还是希望并相信,有一天我会有机会当面验证她的。
同一个人有两个图像。也许,“海子”属于爱他的大众,可以戴上太阳的光芒,登上神坛封印圣地。“小调查”是我的,是曾经在学院路41号院反对他的法任达的...
从查祠堂回来的路上,又去了海子墓。我剥了一个从上海带来的山茶花结的果实。里面有三颗黑色饱满的半月牙形花籽,我把它们埋在墓前的土里。据说山茶花如果用种子发芽,远比扦插难。但是,就是这个“难”——看它会不会发芽,会不会抽叶,会不会长大,会不会开出碗那么大的花...我在墓碑前烧了最近的三首诗,向老朋友请教,就像36年前一样。我的车,停在墓地墙不远处的碎石路上,满身灰尘。在汽车的后备箱里,有一只蟋蟀和六只蟋蟀。这时,他们正在一个接一个地唱歌...
1989年4月17日,我在中国政法大学校刊上发表了我六年来唯一一篇署名的短文《再见,小支票》。文章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和一个在我心中远行的哥哥查晓说再见了。”写在海子去世前夕
海子诗二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明天开始,我要做一个快乐的人;
喂马,砍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开始,我将关心食品和蔬菜,
住在一栋面朝大海的房子里,春暖花开。
从明天开始,给我亲爱的每一个人写信,
告诉他们我的快乐,
幸福的光芒告诉我,
我会分发给他们每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会祝你幸福。
愿你前程似锦!
愿你们恋人最终成为配偶!
愿你在这个世界上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活在珍贵的人间生活在这个珍贵的民族中
太阳很强
平缓的水波
层层白云覆盖着它
英语字母表中第九个字母
踩在草地上
感觉像一片完全干净的黑土
生活在这个珍贵的民族中
高溅土
拍打脸颊
生活在这个珍贵的民族中
人类和植物一样快乐
爱情像雨一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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