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静寂 “爱至寂静，音乐生焉”/阿沃·帕特和他的音乐

大提琴与钢琴:艾娃·帕特，镜中之镜

生活的空白

我记得在一个暴风雨的冬夜，我独自呆在一艘停泊的河边船上。那天晚上，我的心情莫名的烦躁。这时候我打开音响，拿出一张唱片，想要音乐安慰孤独的灵魂。音乐简单而缓慢，钢琴弹奏出重复的和弦，像在寒风中摇摆的铃铛。小提琴的慢弓拉出的音乐少而长，琴声悠长，气息无穷。两种不同的琴音相互点缀纠缠，缓缓滴落飘动，如梦如幻，听起来极其美妙。这是阿尔沃·帕尔特的《镜中之镜》(1935年9月11日-)。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窗外的风雨已经远去，心里开始有了感动。慢慢的，我的内心进入了一个清晰的局面。

这是艾娃·帕特的音乐。每次听到都像一剂良药，让我的心灵发生奇妙的变化。你要放下一切，屏住呼吸，让音乐流入你的内心，让你的心停留在外界。喧嚣的世界，那些世俗的纷扰，早已逝去。

我喜欢艾娃·帕特似乎没有理由。看到他的照片时，我留着黑胡子，目光睿智，面容慈祥，感觉像是上辈子被崇敬的人。他的音乐最初给我带来的震撼，仿佛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被唤醒。到目前为止，我对交响乐中人声的偏爱始于听了他的音乐之后。帕特的音乐能如此打动人心，以至于我们可以敬畏、庄重、虔诚地聆听。因为他的音乐，帕特被称为“活圣人”，光看他那张不平凡的脸就像一个从古老教堂里走出来的人。这里关于艾娃帕特的文字信息太少了。我只能从他不平凡的音乐中感受到伟大的精神。

帕特出生于20世纪30年代的爱沙尼亚。早些时候，这位年轻的音乐天才接受了前卫的艺术理念，沉迷于序列音乐。也许天生的宗教情感总是在他的音乐中响起，这是当局的正统意识形态所必须容忍的。帕特的音乐被斥为颓废，他只能靠电台和电影创作谋生。帕特当时的音乐是无调性、全序列、拼贴手法和新古典主义的运用和融合，他早期的宗教音乐也被认为是对巴赫的模仿。后来，帕特开始深入研究中世纪音乐，并从中受到启发和滋养。音乐语言和风格逐渐转向冥想和自省。20世纪70年代，他开始形成一种独特的技巧或风格，称为“丁丁那布拉托化”，即在两个声音的对位中，固定的声音与可移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表现出流动的安静、神秘的节奏、挥之不去的感觉和沉思的挽歌风格。也许没有言语表达清楚。是一种氛围或一种境界，追求简约、简洁、精致。它的音乐语言朴实，风格纯粹，旋律朴实，质感精炼，音色清晰，引人注目，耐人寻味。这种手法和风格一直沿用至今，成为了帕特音乐的个性条码和风格符号。无论是他的室内乐还是大型音乐，如《致埃琳娜》、《兄弟》，如《白板》、《约翰的激情》等。，这种作曲方式始终贯穿始终，使他的音乐简单、丰富、深沉、纯净、瑰丽。经过长时间的探索，帕特听从了自己内心的呼唤，最终简化了复杂性，找到了这种最能表达自己博大朴素的宗教情怀的音乐语言。喧闹躁动渐渐变成了内心独白。在这里，形式和内容是自然的、神圣的，即净化、升华、简单到纯粹。

尽管帕特取得了艺术成就和世界声誉，但爱沙尼亚并不像芬兰尊重西贝柳斯那样尊重帕特。他最终移民了，因为当局不容忍他，现在他在德国定居。

帕特曾经这样解释他的音乐:“我的音乐来自于沉默，它不是空空，它是神圣的东西，它充满了养分，像空气一样珍贵。人们说:爱，活在空气中，我的意思是:当你用爱接近沉默，音乐就是。不知道帕特说的沉默是否与中国写意绘画的空白相吻合。中国画的留白包含了丰富的内容，帕特的音乐也是如此。那种沉默胜过声音，是爱的沉默，是人生的空白，应该用心去听。正如帕特自己所说:“一个作曲家往往需要等待很长时间才能做出这样的音乐，而正是这种期待中的神圣感和尊敬感，凝结成了我作品中那些美好而短暂的沉默。”作曲家的这些话揭示了他作品的内涵:爱、神圣、虔诚...，这是帕特音乐的精髓。

20世纪末本世纪初，作品有分量的作曲家，比如东欧国家的大多数作曲家，比如中国的王希林，往往表现出深厚的人文精神和宗教情怀的悲悯，这应该是一个值得深思的现象。苦难的时候往往会生出有价值的东西。其中，艾娃·帕特可能是我最喜欢的作曲家。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音乐充满了宗教情感和虔诚的信仰，打动人心。在这个喧闹的时代，有时候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听这些音乐来抚慰我们的心灵。

“爱是为了沉默，音乐是为了活着”，艾娃·帕特就是这样解释他的音乐的。简单中的丰富是帕特音乐的一个特点。那么多的沉默、休息、歌唱，真的像中国画里的留白，含蓄凝练，意在言外。听帕特的歌，总会被他丰富的精神内涵和虔诚热爱的宗教情怀所感动。他的《镜中之镜》和《致艾莉娜》，几个音符，让我泪流满面，终于心清。这就是帕特音乐的力量，简单大气，含蓄震撼。

那张唱片，是我在网上买的，由ECM制作，片号1591。曲目很有趣。《镜中之镜》我玩了三次，《致艾莉娜》玩了两次，在一张唱片上相互穿插，不是抄袭，而是在不同的时间玩，就像来回飘动的铃声。虽然曲目重复，不知不觉冗长，但听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录音，还是没有完成。这种安排似乎暗示了“钟”技术的一些特征。编辑是在用这种编排来致敬艾娃·帕特创造的最初的“钟”式吗？《致艾莉娜》是第一部使用这种手法的作品。我好像猜到了唱片编辑的良苦用心。

听完音乐打开门，雨真的停了。空空气格外清新，夜晚挂着一轮明月空，照在缓缓流动的河上。长江对岸的朝天门星罗棋布，世界的灯火还在那里闪烁。当时我就在想，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经常会有各种各样的险恶，痛苦，难过，疲惫，被起伏所困扰。幸运的是，我们内心的欲望、信仰和爱，以及今晚月亮和帕特这样的音乐，可以照亮我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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