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作家胡迁自缢身亡 这个操蛋的世界不配有他

10月17日和10月12日，年轻的作家兼导演钱虎被发现上吊自杀。13日，在天下坊的图书出版和首届电影节组委会发布讣告，证实了去世的消息。

钱虎，本名胡波，1988年7月20日出生于山东济南。2014年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2016年，钱虎的中篇小说《大裂缝》获第六届世界华语电影小说奖台湾省一等奖，2017年初出版同名短篇小说集《大裂缝》。就在他去世前，他出版了他的第一部小说《牛蛙》，并创作和执导了他的第一部故事片《大象坐在地上》。

对大多数小说读者和电影观众来说，钱虎的名字有点奇怪，但在最近一两年的文坛和电影界，钱虎是年轻一代中一个突出而高调的创作者。《大裂缝》刚出版的时候，出版商给我们寄来样书和资料，联系采访。由于各种原因，面试未能进行。我不想再听到钱虎的名字，但这是他自杀的消息。

“天赋”、“纯洁”和“善良”是钱虎的特征。活着就是伤害，被伤害。钱虎的离开引起了无数熟悉或不熟悉的人的期待、书写、回忆和哀悼。另一方面，语言是这样一种东西:一说出来，它就变得有质量，很像生活本身。在各种不可还原的混乱中，如何才能记住他，谁有资格记住他？

再往前看，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经历了政治学学者江绪林、“史学天才少年”林嘉文和台湾作家林韩毅的自杀事件。无论哪一次自杀事件，除了悲痛和纪念，总会伴随着“想不起来”“太无力”的指责；还是“传奇”故事。多年来，我们是如何面对自杀的？或者说，我们都是如何面对“活着”这件事的？

为什么上吊？

光的背后，是浓浓的黑暗

“这他妈的世界配不上他。”

说起钱虎之死，演员汪洋沉默了很久，吐出了这句话。汪洋和钱虎是因为电影《大象坐在地上》认识的。合作之后，友情依旧，两人成了喝大酒吹牛的好哥们。"胡波是我共事过的最有才华的年轻导演，不是因为他离开了。"杨，“人才”是朋友们谈论时最常用的词。

钱虎的才华有着强烈的光芒。在上吊之前，他刚刚出版了最新的小说《牛蛙》，第三部小说已经写好了。除了后期制作的第一部故事片，还有新电影和舞台项目急需启动。今年年初出版的短篇小说集《大裂缝》已经成为评论家和读者的一个惊人的口碑。钱虎的生活就像耀眼的阳光，正在无情地传播。

但是光的背后是浓浓的黑暗。

《大裂缝》作者:钱虎版:九州出版社，2017年1月

10月12日是钱虎的好朋友赵亮的生日。他们住在同一个社区，经常去喝酒聊天。生日那天，赵亮想和钱虎聚一聚，一起吃顿饭，但是钱虎的电话和微信都被耽搁了。因为钱虎经常忘记带家里的钥匙，他把备用钥匙留给了赵亮。晚上七点，赵亮去钱虎家查看，但到处都没有钱虎，只有他的白猫静静地躺着。转身出门，却看见钱虎的尸体挂在公寓外的楼梯间里。赵亮描述了自己“身体爆炸”的那一刻。说完，他沉默了，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下一秒就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

“今年出版了两本书，拍摄了一部艺术电影，写了一本新书，一共交了2万的版权费。电影一分钱都没有，我女朋友跑了...蚂蚁金服的小额贷款目前还没有。”钱虎自嘲式的自嘲，成了很多人猜测他离开的线索:电影、感情、经济似乎都陷入了僵局。

钱虎和王小帅在片场。

私下里，钱虎向许多密友、出版社的编辑和文学界的前辈提到，他的电影《大象坐在地上》在制作过程中遇到了许多困难。影片由著名导演王小帅监制，冬春片为监制。但在制作后期，围绕编辑版本、署名权等问题，双方矛盾不可调和，一度通过法律手段解决。据几位知情人士透露，钱虎执导这部电影没有任何导演费用。因为他坚持剪辑3小时50分钟的电影版本，与制片人产生了很大分歧，最终被剥夺了导演的署名权——这部由他编剧和导演的作品根本不属于他。我们请东春影业总裁兼制片人刘璇核实，她表示不会回应此事的细节。“现在胡波刚刚离开，在这个时候，我真的觉得谈论这些过去的事件是不合适的。给他安宁。”

许多朋友提到，第一部故事片的遭遇给钱虎带来了巨大的打击，刺破了他最初的一些信任和希望。事实上，钱虎的第二个电影项目已经找到投资，急需启动。然而，钱虎取笑他的朋友，并可能制作另一部电影，但它仍将是一样的，“再次播放”。除了电影创作中的种种困难，情感上的挫折和坎坷也可能造成一部分“阴影”。

这些现实困境和钱虎的离开有什么关系？这已经成为削减开支和整顿混乱的纠结。常年关注生死教育的心理学家陆晓娅认为，存在一种存在主义的心理危机，这种危机可能是由现实的烦恼引起的，也可能与现实没有明显的因果关系。

我们如何谈论“自杀”？

突如其来的指责和轻浮的想象成了两种叙事倾向

黄立群是台湾作家中与钱虎交往最密切的文学前辈。自从2014年见面以来，钱虎经常把他的小说带给黄立群阅读。在黄立群的推荐下，钱虎的小说在台湾出版。2016年8月，钱虎前往台北接受中国世界电影小说奖。主持人是台湾省著名作家罗怡君，黄立群与钱虎在一起。席间，两位文学前辈建议钱虎以短篇小说创作为突破口，探索小说创作之路。

也许是听了这种意见，钱虎从台北回来后半年集中创作了一批有代表性的短篇小说，很快被中国世界汇集出版为《大分裂》。虽然有大量的创作，但黄立群认为“钱虎的写作并不依赖于经常的勤奋，而是依赖于状态和灵感”。钱虎出于本能和简单的冲动推动了他的创作。"对钱虎来说，妥协是个肮脏的词。"在对话中，黄立群这样描述钱虎的纯洁，这不仅体现在他的作品中，也体现在他的性格和个性上。正是因为这种执拗，钱虎的作品趋于“疲惫”，指向生活的绝望，带来巨大的压力。

作者:钱虎版:九州出版社2017年10月出版。《方世界》的相关负责人表示，小说《牛蛙》曾被一家重量级影视公司洽谈，但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就离开了。

也许这种形而上学的绝望是钱虎选择上吊的原因，但各种追根溯源的努力只能还原一部分真相。“我可能得了抑郁症，”钱虎在和朋友聊天时偶尔调侃自己。

钱虎的离开令人震惊，但从远处看，自杀事件层出不穷。只是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在我们的记忆中，政治学者、和作家林先后自杀。在每个人的私人记忆中，可能总会有与“自杀”有关的记忆。

塔科斯基和贝拉·塔尔是钱虎最喜欢的两位导演。今年夏天，钱虎有机会参加了在贝拉·塔尔的训练营。与此同时，训练营的年轻导演透露，贝拉·塔尔非常欣赏钱虎，可能会担任钱虎导演的第二部电影的制片人。钱虎去世后，他的微博粉丝从1000多人增加到10000多人，许多网民转发并撰写文章纪念他。钱虎的“再发现”和记忆是珍贵的，但同时也掺杂着许多无力感。但是，谁能成为最“有资格”记住他的人呢？

大学的时候经常去上哲学学院的课程，所以在哲学课上认识了同学。其中一个平时温文尔雅，不声不响，有一天他毫无征兆的选择了飞下楼顶。

他的离开引起了很多指责:“想都不敢想”、“读哲学的时候很傻”、“懦弱”、“对不起父母”、“不负责任”。。。。。。同样，有无数熟悉的朋友，转发微博，点蜡烛，写文章来纪念。但这些回忆都是潜移默化的冒犯，感觉“我的朋友成了微博。”

这些奏折里有真挚的哀思，但那些蜡烛和奏折，却把“自杀”变成了抽象的叙事，甚至变成了被画出来的“传奇”空。很多年后，在采访一位知名学者时，他谈到了生死。他反复强调，他在小学的时候就多次想过自杀。在他的演讲中，他把自杀作为早期智慧的展示，并制作了一个传奇的道具。

我们都是怎么谈论“自杀”的？

多年来，当我们遇到类似的事件时，我们仍然处于这两种倾向之间:要么粗暴地指责“我无法释怀”，要么浪漫地轻率地想象事情。

生活就像过山车

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同等重要

无论是公共记忆中自杀的“陌生人”，还是私人记忆中自杀的朋友，都面临着自己的困境。很多自杀者都是冷静果断的选择，让观看或哀悼的人找不到空隙。

“未来对我来说太没有吸引力了。就世俗生活而言，我可以想象我能尝试得到的一切，并且早就认识到自己永远无法超越的界限……”被称为“天才历史学家”的林嘉文描述了他自杀的原因。在遗书中，江绪林用极其清晰冷静的笔法，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身后发生的一切。他们的离开被指责为“抑郁症”，但正如江绪林的密友和前任、华东师范大学政治学教授刘清所说，“我总觉得用抑郁症这个词来形容徐琳太轻了。送走一切太方便了。”

“理想主义是可贵的，但健全的现实感和谨慎、妥协甚至迂回的精神也是可贵的品质，这也有古典思想的渊源。你的理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请珍惜生命。如果走得慢，我们可以走得更远。”在江绪林的追悼会上，刘清提出了“现实主义”的价值。

理想主义者气质难得，值得保护，但另一方面，泥沙俱下的生活又要求我们同时具备现实主义气质。在这种现实感里，应该有可以拥抱最柔软的美的温暖，有可以抵御最坚硬的丑的无情。因为这个世界总是这样，同时又是温柔无情，高尚无耻，软硬兼施。

只是在过去的一两年里，在我们的记忆中，政治学者、和台湾作家林先后自杀。他们面临着不同的“困境”，但在我们的公开讨论中，“自杀”的说法从未脱离轻蔑和想象。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任何人都有资格批评或评判那些选择自杀的人。

每个选择自杀而死的人，面对的都是自己的深渊。但每一段记忆的背后，总有更多的人默默走着自杀。人生如粪土，无人问津。爆发后被“把一切都当草狗”的命运撕掉。

我小的时候，邻居有个经常笑的老人。她病得很重，一年到头都躺在床上。她的孩子拒绝提供医疗费用，也没有去看望她。一天晚上，她喝农药自杀了。她是在努力不再生病吗？还是对这个世界没有眷恋？还是她想让自己没心没肺的孩子有点愧疚？或者说，她什么都没想。不管她喝农药的时候是什么状态，也许最难过的是，她的死并没有引起任何噪音。几天后，她的孩子们过着自己的生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甚至兴高采烈。她默默的活着，默默的死去。

就像那首很流行的诗。

此时此刻，谁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哭泣，

无缘无故的在人间哭泣，为我哭泣。

此刻，谁在夜里的某个地方笑着，

晚上无缘无故的笑，笑我。

此时此刻，谁在世界的某个地方行走，

无缘无故的走在世界上来找我。

此时此刻，谁在世界的某个地方被处死，

无缘无故地死在世上，看着我。

也许生活就是这样一件没有理由的事情。

笑着的钱虎。

没有人能知道，每个选择早走的人，那些曾经和我们一起旅行的人，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会“思考”整个宇宙。有些话，人可以告诉朋友；还有一些话，人只能告诉自己；而且有些话，人不能和任何人说话，也不能和自己说话。结果前后缠绕的雾气总是越来越大，真相几乎看不见。

如果说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公平的，那大概就是在人生的过山车里，每一次爬上顶峰的狂喜，每一次跌落谷底的绝望，每个人都别无选择，只能承受着共同的“苦”。掠过我眼角和鼻子的每一刻都是我们共同的记忆。

如果发现自己的朋友或者亲人有自杀倾向，甚至开始策划自杀的步骤和方法，第一选择就是全程陪伴，马上送他去医院。注意，不是心理咨询中心。心理咨询往往更适合慢性抑郁症状，对于急性反应的人群，住院治疗更及时有效。

一般来说，从出现急性自杀倾向到缓解甚至消除这种倾向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这个时间可以根据个人自身特点和不同的支持系统进行缩短或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