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日报记者陈辰
急!急!7月份以来,赣北和赣中、赣北地区总降雨量达到正常年份的3倍以上;鄱阳湖4个水文站1998年突破历史极值,水位仍在上升。14日,安徽省防汛抗旱指挥部发布命令,要求安庆、池州、铜陵、芜湖、马鞍山做好长江江心洲、外滩人员疏散工作。长江干流监利、洞庭湖、太湖下游水位仍处于警戒状态。
升级!升级!7月10日,水利部长江水利委员会水文局升级发布鄱阳湖湖口及鄱阳湖区附近河段洪水红色预警;江西省防汛抗旱指挥部11日将防汛应急等级提升至一级,12日国防部和水利部分别将防汛和防汛抗旱应急等级提升至二级,各地区、各部门全面启动抢险救灾。
目前,防洪已进入关键时期。中国的洪灾情况如何?我们可以玩什么牌来预防重大洪涝灾害?中国防灾减灾体系还存在哪些不足?如何弥补这些不足?
1.自6月以来连续40天发布暴雨预警,频繁的降雨集中导致长江和太湖流域出现严重的防洪形势
城陵矶水文站是湖南省岳阳市七里山、洞庭湖和长江流域水条件的“晴雨表”,它“看”着广阔的湖面。站在大坝旁边的水位标尺显示,1998年8月20日,该站历史最高水位为35.94米。7月12日5时30分,城陵矶水文站最高水位34.58米,超出保证水位0.03米,13日15时,城陵矶站最高水位34.43米,超出警戒水位1.93米..同样,鄱阳湖流域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防洪压力。12日零时,鄱阳湖标志性水文站幸子站湖水突破1998年洪水位历史极值22.52米。卫星监测报告显示,7月2日至8日,短短7天,鄱阳湖面积扩大到近10年来最大规模,达到4206平方公里。
这说明了当前水患形势的严峻。6月2日至7月12日6时,中央气象台连续40天发布暴雨预警,成为2007年启动暴雨预警服务以来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南方地区暴雨洪水频发,部分地区洪涝灾害严重。更新至7月13日的数据显示,全国有433条河流超警,其中109条河流超洪,33条河流超历史洪水;1号洪水发生在长江、黄河上游、珠江流域的西江、北江、太湖;长江干流监利、洞庭湖、鄱阳湖、太湖下游水位仍处于警戒状态。
水利部副部长叶建春表示,与往年相比,今年的洪水主要呈现四个特点:一是降雨非常集中。自6月以来,暴雨一直集中在长江和太湖流域。长江流域平均降雨量居1961年以来首位,长江太湖流域累计降雨量比多年平均水平高出50%至1.6倍。“最大的降雨点在江西婺源,6月以来降雨量已达1966 mm。这是什么概念?北京年平均降雨量630 mm,说明婺源从6月份开始已经连续三年在北京降雨。”叶建春进一步解释,第二种是洪水相对集中,433条警察以上洪水的河流中有422条在南方;第三,长江和太湖的洪水是并发的;第四,中小河流洪涝灾害频发,397条河流超警,其中100条超保,比例较高,27条超历史最高水位。比如重庆綦江水位8小时上涨10米。
人们普遍关心长江中下游的降水与1998年中国南方的暴雨相比如何。国家气候中心副研究员翟建清回应称,综合考虑范围、持续时间和降雨量,发现6月27日至7月9日华南区域性暴雨过程的综合强度为1961年以来第五强,1998年为第一强。与1998年洪水相比,今年6月27日至7月9日的南方区域性暴雨过程具有持续时间长、影响范围广的特点。
“到目前为止,长江流域的平均降水量比正常年份高出51%。不能简单的和1998年比。1998年雨带向北抬升后又回到长江中下游,一直持续到8月下旬,持续时间非常长。长江大堤长期浸泡在水中,救援困难。从气象角度来看,雨带未来将向北上升,影响中国北部。两个月内不太可能出现类似1998年的集中降水。”国家减灾委员会秘书长兼应急管理部副部长郑国光指出。
随着防洪关键时期的到来,人们特别关注未来的雨洪趋势。叶建春表示,雨带后期有望向北上升,黄河中游、海河水系南部、松花江、辽河、淮河等北方河流可能出现区域性洪水。同时,长江、太湖水位已经比较高,形势依然严峻。“预计7月中下旬雨带东部将北移,但长江中上游仍有明显降水。监利至长江大同段及洞庭湖、鄱阳湖水位虽有所减缓,但14日18时仍超警0.12-2.76米。长江流域的防洪压力不会减轻,水位将继续保持高位,直至7月下旬。即使在8月中旬,太湖的水位也可能会被过度保证。”水利部水文水资源监测预报中心副主任刘致妤强调。
22297座水库拦蓄洪水647亿立方米,全力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7月12日晚16时05分,在洪峰到来之前,一艘标有“长江水文”字样的水文测量船“水文107”从武汉汉口江滩长江水文码头启航,驶向位于武汉海关下游5400米处的汉口水文站测流断面,收集洪峰到来之前该断面的高洪量和单次含沙量。水利部长江水利委员会水文中游局汉口分局江核对流量试验数据后,将“26次试验,流量56300 m3/s”等数据记入记录簿,并立即上报水文分中心。两分钟后,本次流量测试的数据显示在长江水情APP中。
准确的调查监测、及时的信息报送、科学的预报,作为防洪的“排头兵”和“耳目”,早期准确的水情预报可以为防洪赢得更多的主动权。为此,水利部充分利用集自动预报、网络传输、高效处理和预报为一体的水文监测预报系统和12万多个洪水报告站,加强监测预报。“近两年来,我国洪水预报的预报周期平均延长了1-2天,洪水预报的准确率平均提高了5%,从南方的85%提高到现在的90%,北方的预报准确率达到了70%。此外,近年来,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被应用于中小河流的预警和预测,提高了预测能力。”刘致妤告诉记者。
越来越科学和精密的不仅仅是预报,还有水库调度。7月12日23时,武汉洪峰过境,一直持续到第13天。水利部长江水利委员会副总工程师陈桂雅形容洪峰“相对胖”,“相对温柔”。之所以“胖”,是因为湖中淤积的水量相对稳定,三峡水库始终控制着每秒1.9万立方米的流量。截至7月12日晚,三峡水库已拦蓄洪水约30亿立方米,相当于减少210多个西湖的流量。目前,纳入联合调度的长江流域大型水库有30座,发挥了截洪移峰作用,有效降低了中下游和两湖水位,减轻了防洪压力。据统计,在全国范围内,水利部科学精细调度2297座水库,阻断洪水647亿立方米,避免转移723万人。
“人员短缺,部署紧张。江州在乡亲之外。江州需要你!”不久前,江西省九江市柴桑区江州镇的一封长信广为流传。看到这封“家书”,其他地方的江州人纷纷捐款捐物,约有3000名青壮年直接回国加入防汛队伍。“我们是成年人,可以保护我们的家园。”正在返校的大学生徐鑫,正忙着在大坝里打包搬运沙子。邹泰勇从九江市回到江州镇,一直在忙着视察大坝。“洪水过后,我开始准备材料,和他们一起回来了。这是我的家,保住我们的家是我们的责任。”邹泰勇说。目前,江州镇居民已分批撤离,18至65岁的健康青年留在当地参与防洪,600多名解放军和武警官兵正在奋力拼搏。
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抢险救援。13日,应急管理部紧急出动1000名专业消防救援指挥战士,支援鄱阳湖等重点地区抗洪抢险。“国防总指挥部协调救援力量,出动4.7万人次,救助疏散遇险群众7.6万人,加强与解放军和武警部队的协调联动,对接203个央企工程救援队,积极协调引导社会救援力量参与抢险救灾。自入境以来,受洪水影响的人数、死亡和失踪人数、倒塌房屋数量和直接经济损失分别比过去五年同期下降了7.3%、51.2%、69.3%和9.4%。”郑国光12日说。
响应防洪考验,刺绣功夫也体现在更多地方——30多万人对长江中下游及太湖流域各省市堤防进行检查,发现险情,及时处置;加强监管,确保汛期水库安全;水利部以山洪为重点防御,指导督促各地加强隐患排查,累计发送预警信息1505万条,开展预警广播10.5万余次,争取时间及时转移群众...
3.加快完成工程和非工程短板,构建人与江湖和谐共处的理念
下一阶段,水利部在做好南方防洪的同时,将密切关注超标准洪水、水库溃决、山洪三大风险,引导北方等地做好水旱灾害防御工作。国防总指挥部也将继续压缩防汛责任,重点抓薄弱环节,加强应急救援,做好灾后救援工作。但是,从更长远的角度来看,今年防汛考试暴露出的我国水旱灾害防御中的一些问题和不足,在下一阶段并不能马上得到解决,而是需要长期的规划和长期的成功。
今年汛期以来,太湖流域依靠精细调度骨干工程不遗余力地泄洪,洪水得到缓解。然而,即使是防洪减灾能力较强的太湖流域,也仍然面临着泄洪能力不足的问题。“今后要继续完善防洪工程体系,抓紧推进吴淞河、王宇河后续、太浦河后续等骨干工程建设;完善太湖调蓄、北临长江、东至黄浦江、南至杭州湾的综合治理格局。”水利部太湖流域管理局苏州管理处副处长郑说。
全豹一瞥。从全国情况看,在这个汛期,一方面,水利工程科学调度的作用体现了加快重大水利工程建设的必要性;另一方面,一些地方的险情表明中国的防洪减灾体系还不完善。同时,中国特殊的自然地理、气候条件和发展阶段决定了治水任务的长期性和艰巨性。从长远来看,中国迫切需要填补主要水利基础设施的不足。
对此,最近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研究了今年150个重大水利工程的建设安排和后续工作,要求加快推进建设,促进有效投资扩大,增强防洪抗旱能力。这些项目实施后,预计防洪库容将增加约90亿立方米,河道长度将增加约2950公里,灌溉面积将增加约2800万亩,年供水能力将增加约420亿立方米。
主要河流防洪标准明显提高。中小河流呢?“中小河流防洪标准低,堤防质量差,每年都是防洪的薄弱环节。”水利部水旱灾害防御司副司长王坦言,在提醒地方政府加强对中小河流的检查,及时发现险情,及时处理的同时,水利部还将通过推广河长制,清理江湖“四乱”,加大对中小河流的治理力度。
在采访中,有专家表示,目前防洪工作的薄弱环节是城市防洪问题日益突出,中小河流防洪能力低,病险水库数量多,蓄滞洪区难以开放,部分干部群众防洪意识薄弱,抗洪抢险实践经验不足。有些工程项目短期内无法填报,需要在监测、预测预警、方案策划、组织动员、团队物资准备等非工程措施中填报。
许多专家指出,由于气候条件的影响,旱涝灾害频繁和严重是中国的国情。洪水不可能完全消除,不可能有一劳永逸的防洪工程手段。基于经济理性和现实,防洪设施只能满足一定的设计标准,而洪水是随机的。因此,防洪减灾实际上是对洪水灾害的抵抗和风险管理。指导思想是从无序无节制的与水争地转变为有序可持续的与洪水共存,保持对自然的敬畏,为洪水寻找出路,建立更加和谐良好的人与江湖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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