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飞机c919 国产大飞机C919首飞成功，机轮刹车离不开这个湖南人

5月5日，我国新一代大型喷气式客机C919成功首飞。车轮制动系统是C919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部件，由长沙高新区的企业博运新材料生产，是C919车轮制动系统的唯一供应商。

荣耀的背后站着一个灵魂人物——黄伯云院士。

黄伯云长期从事先进复合材料和特种粉末冶金材料领域的研究，为我国高性能航天发动机、神舟载人飞船、先进战斗机和C919大型飞机提供了性能优异的关键材料和结构部件，获得4项国家科技成果奖和3项国家教学成果奖。其中《高性能炭/炭导航空刹车材料制备技术》获国家技术发明一等奖，结束了该奖项连续6年缺空的历史。

大型飞机项目落户湖南由来

“时间很紧，但很有挑战性。我们必须把大型飞机的机轮和刹车系统作为一个基准项目。”五年前，黄伯云告诉记者。当时他一连说了好几遍，好像要起身冲进画室。

现在，随着一架大型飞机的首次成功飞行，他的目标终于实现了。

沉浸在湖湘文化中的黄伯云，一直倡导“学以致用”，中国大飞机中的湖南元素就是他“学以致用”的经典范例。

经过20年的磨剑，中国夺取了碳/碳航空的刹车片，推进了战略布局，使湖南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

“让中国的大飞机在蓝天翱翔。”是黄伯云的梦想。中南大学“大型飞机机轮刹车系统工作室”的墙上已经挂满了这10个字的大型飞机图纸。

事实上，这位研究飞机刹车系统几十年的材料专家，一直致力于研究如何做好C919大型飞机的机轮和刹车系统，如何让大型飞机安全起降。

正是因为黄博云团队掌握了“碳/碳刹车组件制造技术和大型飞机刹车系统技术”，C919车轮和刹车系统才顺利落户湖南。

“湖南主要承担中国大型飞机的着陆系统。这种由飞机起落架、机轮、轮胎和刹车组成的着陆系统属于A类飞机的关键部件，在整个大型飞机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黄博云说。

温和的力量

这个处理世界上最难的材料的人，性格温润如玉，深刻大方，有一颗纯洁的心；静能守冷窗，动能化石为金。他是一个可敬的长者，吃苦耐劳。他赢了三万里回国，练剑二十年，对黄伯云来说太棒了！

——感动2005年中国年度人物黄伯云获奖感言

黄伯云有“三快”:吃饭快、走路快、工作快。大多数人跟不上黄伯云。“偶尔我也会陪他散步，但他在哪里散步，那简直就是竞走。”中南大学组织部副部长张武装曾告诉记者，他是黄伯云多年的秘书。

在书记眼里，黄伯云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但这种刚毅有力的行为总是中和着他学者般的温柔，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张武装说道。

有一个细节似乎是张武装评论的注解:采访结束后，黄博云邀请记者一起吃饭。到了酒店，记者找不到停车位，让他上楼避寒，他拒绝了，坚持在酒店门口寒风中等候。十分钟，笑容总是停留在脸上。

这种场面张武装部队已经习惯了。他觉得黄伯云的“温柔力量”不仅仅是出于礼貌，已经成为他的“基因”，深入骨髓。

探索这个“基因”，必须回到72年前。

在夹缝中求知

翻看黄伯云的简历，他生于1945年，可以用几个字概括:上学，留在学校，出国，回国。生在湖南，上学工作在湖南，在美国留学工作8年后回到湖南。

当它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时，黄伯云的身份是中国改革开放后第一个回到中国的公立学生。1988年9月3日，新华社电:黄伯云赴美留学八年，成绩斐然，在国内的博士后生涯显示了他的才华。

▲2000年11月12日，黄博云院士和中南大学粉末冶金国家重点实验室的学生在做实验。

当时“出国热”席卷全国，黄伯云却选择了“回家”。“我知道很多人叫我‘笨蛋’。但是我的根在中国。我应该回到我出生和长大的地方，为我的祖国和人民服务。那真的很有价值。”他说。

黄伯云的真诚是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在洞庭湖益阳南县当了一辈子农民的老父亲，读书不多，却固执地认可了一个道理:“自古以来，好男孩好男人都讲忠孝，知诚知耻。”

1964年，不辜负父亲期望的黄伯云考上中南矿冶学院，成为“天之骄子”。但是好景不长。两年后，当黄伯云完成基础学习，即将进入一个更加困难的领域时，文化大革命爆发了。“我一下子没事干，天天行军。”

▲在中南大学粉末冶金研究所，黄博云院士和团队成员讨论了新型碳/碳复合材料的应用。

和当时中国53万大学生一样，黄伯云开始了他的“红卫兵”里程。“毛主席一发新指示，我们就打着大旗开始前进。我经常早出晚归。大家带两个大馒头吃中餐，坐轮渡，过湘江，走几十里，喊口号，累得回不了学校。”黄博云告诉记者。

但随着“运动”的日常使用，年轻人激起的短暂激情逐渐褪去，很多青年学生对知识的渴望开始“燃烧”。

“人们觉得他们还需要学习一些知识。当时没有书，就靠油印，找了一些旧课本刻在蜡纸上，在油印纸上研究，都是油印高手。复课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但是当时不敢看太多专业的书，因为别人会说你‘只专业不通俗’。所以看书一定要偷偷摸摸，包在报纸里，然后去图书馆看。”黄伯云迅速做了一个翻书动作，仿佛又找回了往日的激情。“复课起义是邓小平回来时提出的。当时他经历了三次大起大落，我们的学习也是大起大落。小平回来了，我们可以学习，失败了我们就搞体育。”

两年后，在夹缝中求知的黄伯云顺利毕业留校，从事材料科学的教学和研究，但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知识分子显然无法安心坐下来做研究。

七年后的1977年7月，成千上万学生期待的邓小平终于又回来了。一回来，邓小平就自告奋勇要分管科技和教育，多次讲科学、教育、人才的重要性。

次年6月，邓小平在清华大学发表演讲:要增加留学生数量，主要是自然科学专业。这是五年内快速见效，提高我国水平的重要途径之一。送几千人，而不仅仅是十个或八个...教育部要研究，值得。这种说法当时在中国的政治、思想、教育界都是极为震惊的。演讲结束不到20天，教育部就提出了《关于增加入选国际学生人数的报告》。

黄伯云就是在这一年参加了中南矿冶学院改革开放后第一批留学生的考试，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被录取。经过一年多的训练，他于1980年去爱荷华州立大学深造。“小平同志真有眼光。当时国家很穷。得到这样的钱并不容易。”33年后，黄伯云回忆往事，仍然没有忘记感谢邓小平。

“我想回家”

到达目的地——爱荷华州立大学后，黄博云发现自己是第二个被中国政府送到这所大学的学生。去年有个哥哥来了，连他都不熟悉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

“我管不了那么多，边看边学。”他开始投身于科学研究项目。

也许是为了欣赏中国学生特有的勤奋努力的精神。很快，美国导师给了黄伯云一个难题，几个研究生做了很多年却没有解决。为了尽快得到满意的实验结果，黄伯云几乎每天都工作到深夜。今年在平安夜，系主任怀尔德教授因为一件紧急的事情来到实验室——大家都去度假过圣诞节了，而黄伯云是整栋楼里唯一一个还在努力的人。

怀尔德被中国人民的勤奋深深打动，不禁称赞他。两个月后，黄伯云终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关键。导师看到实验结果很惊讶，说“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不久后，黄伯云的导师与黄伯云进行了交谈，建议他攻读博士学位，并亲自致信中国教育部:“黄先生具有出色的研究能力，爱荷华州立大学愿意为他提供全额奖学金，帮助他攻读博士学位。”教育部很快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于是黄伯云开始攻读博士学位。

“我是来自中国大陆的学者。我的言行和成功不仅代表我个人，也代表中国人。我一定不能给中国人丢脸。”黄博云说。这种民族自豪感衍生出的精神力量，不断驱使他日夜努力。

▲黄伯云是一个加强国家的客座网络论坛。

勤奋永远受到尊重。1985年春天的一个漆黑的雨夜，是黄伯云在实验室做完实验后的第二天一早。当他离开大楼去计算机中心拿实验结果时，因为没有带雨具，他不得不迅速赶到计算机中心大楼。没想到，在他快速逃跑的瞬间，灯突然亮了，警车出现在他面前——原来的警察把他当成偷电脑的小偷。事情一清二楚，警察就动了，礼貌地开车送他回住处。

1986年6月，黄博云完成博士论文答辩。在参加毕业典礼之前，他带着来美国的妻子和女儿去田纳西大学和橡树岭国家实验室做博士后研究。经过近两年的潜心研究，他利用无坩埚生长技术研制出了世界上最大的钛铝合金单晶。同时被邀请到一些大学和研究机构进行学术讲座。

博士后研究完成后，很多美国大公司给黄博云开高薪。一些大学和科研机构也想聘请他工作，并承诺帮助他和他的家人拿到“绿卡”。

此时的黄伯云已经在美国生活了八年，留美无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美国一流的科研条件可以加速他的成功，美国的生活条件是当时中国无法比拟的。让黄伯云犹豫的是在美国4年的女儿。孩子早就是地道的美式英语，中文几乎被遗忘；她不仅习惯了美国的生活，也适合在那里接受更好的教育。回国后，她将面临学习和生活上的巨大困难。

但在黄伯云的心里，似乎总有一句话在回响:“国家派我们出国留学，是希望我们回国报效国家。”

“这里有世界级的研究条件，你在这里会取得更大的成果。”朋友们纷纷劝阻，黄博云笑了。“科学没有国籍，它属于全人类。”同行真心挽留，黄伯云点点头，然后摇摇头:“我要回家。”

瞄准“黑金”

1988年，43岁的黄伯云携妻子和女儿从千里之外回到岳麓山，在母校中南矿冶学院开始学习粉末冶金和新材料。

“虽然我们都知道国家困难，研究环境和设施远远落后于国外”，但中国的落后状况却出乎黄伯云的意料。

“我在美国的时候有两辆车，回来的时候有两辆自行车，经常前面挂着新买的勺子，后面挂着新买的锅。迷路了。女儿语文基础差，要找人帮她。如果粮关系不恢复，就买议价粮……”算上当时的困难，黄伯云微微笑了笑，仿佛在讲一个不相干的故事。

▲黄伯云和他的福特车在美国街头合影。

国内研究环境不尽如人意。有一次黄伯云筹集研究经费，跑到某个科室，却被干部批准用了一句话“医生没拿到钱，你追医生能拿什么钱！”拒绝了。“原来这个干部认为‘博士后’落后于‘博士’，水平肯定不好。”这让黄伯云哭笑不得。

黄伯云也迎来了事业的春天，妻子习惯穿梭在肮脏的长沙菜市场，女儿开始熟练地挤公交。1994年，他成立的国家粉末冶金工程研究中心经国家计委批准，被任命为中南工业大学粉末冶金研究所原所长、中南工业大学原副校长。

留学期间，美国计算机技术的飞速发展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谁走在科学技术的前面，谁就会发展得很快."他开始关注国家层面，“唱梅兰芳那样的大戏”。“我们不可能是这些，喊来就有。作为粉末冶金和新材料的‘国家队’，要打一场大仗，为国民经济主战场进行自主创新，解决国家的大问题，解决民族的大问题。”

“高性能炭/炭导航空制动材料制备技术”就是这样一项涉及国家重大课题的技术。

碳/碳复合材料是一种新兴材料。由于其重量轻、寿命长和耐高温的特殊性能，在航空航天飞行器和先进飞机中得到应用。碳/碳复合材料的刹车片只有金属的1/4重，寿命数倍，耐高温3000摄氏度以上。

但这种被称为“黑金”的材料的制造技术长期被美英法垄断，即使是俄罗斯这样的航天强国也无法长期打击。

“这是飞机刹车材料的升级，我们有责任和义务去做。飞机在天上，一定要下来吗？我们下来的时候需要刹车片。刹车片是高耗材。如果大量进口，人们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卡你脖子”。你该怎么办？”90年代初，黄伯云就一直在瞄准这个目标。

20年磨一剑

“要做到这一点，你必须忍受孤独。你磨剑的时间越长，你磨剑的能力就越强。十年磨一剑，就是刀。”这是黄伯云一直喜欢对学生说的一句话，他对碳/碳复合材料的研究就是对这句话最好的诠释。

这把“倚天长剑”被黄伯云打磨了近20年。

▲黄伯云领衔的“高性能炭/炭导航空刹车材料制备技术”获2004年国家技术发明一等奖。

“什么是碳/碳复合材料？简单来说就是类似钢筋混凝土结构。之前的‘碳’相当于‘钢筋’，就是要做成胚；而它背后的“碳”就相当于水泥，要倒进胚胎里。如果后面的几十亿个碳原子是按照人的意志排列的，并‘注入’到前面的碳纤维中，就意味着成功。但是这几亿个碳原子会这么老实吗？”黄博云笑着向记者解释碳/碳复合材料的原理。

为了征服这个“超级钢筋混凝土结构”，黄伯云想尽了一切办法，忍受了一切无法忍受的困难。

有一年，黄伯云等人走访一家外企，生产车间被“拒绝进入”。对方开玩笑说:“参观结束后，可以缩短研究时间20年。”在另一个国家，黄伯云等人的经历也差不多。“我们问的关键问题，他们既不回答‘是’也不回答‘否’。”课题组成员易茂忠教授说。

在一个合作比较多的国家，科研人员花很多钱买回一个样品，结果却是废品。这让黄伯云很震惊:“我们是不是比别人都笨？我们不仅要拿出自己的东西，还要拿出最好的东西来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差，也不比别人笨！”湖南人特有的“欺软怕硬”也因此开始发力。

或许，质疑和封锁是可以容忍的，但2000年的“失败”是黄伯云最痛苦的时刻。

2000年9月，黄伯云和课题组成员选出最佳样本，满怀信心地前往桂林进行惯性平台试验，并请民航局官员进行现场监测。连续两次试验均失败，结果表明，在相同制动压力下，样品的制动距离比国外产品长，摩擦系数比国外产品小。所有的技术诀窍都已用尽，一切似乎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最后，黄伯云动情的话语感动了课题组所有人:“同事们多年来结下了深厚的感情。但是，没有挫折和失败，就不可能从事科学研究。我做了这个项目，就算把这点旧生活都投入进去！”每个人都回到实验室，继续“为自己的生命服务”。

新的战斗力在研究工作中取得了重大突破。该研究组发现了微气流控制和原子有序制动过程中摩擦膜形成的机理，并在国内外首创了定向流动热梯度碳原子沉积技术，开发了一条与国外完全不同的技术路线。

有志者事竟成。2003年12月26日，中南大学终于获得了中国民用航空局颁发的“大型飞机碳/碳刹车备件制造商批准函”。

▲这是黄伯云口中的大飞机。

中南大学开发的碳/碳制动副与国外同类产品相比，使用强度提高了30%，综合成本降低了21%。这一研究结果使中国成为继美、英、法之后第四个掌握这项技术的国家。

消息传到了国外，很多大公司都派工作人员去中南大学考察合作事宜。

曾经向他们出售劣质样品的外国公司已经成为他们产品的最大买家。这个戏剧性的变化成为继黄伯云之后最受欢迎的评论范例:谁走在科技的前面，谁就有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