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明弓箭 2017.6.14日记 违 而 不 犯 和 而 不 同----对书法结体美谈一些粗浅的认识 文/张星明 结体,也称“结字”,又叫“间架结构”。汉字是由不同形状的点画,按特定的规范形式组成复杂的字样。好像造房子一样,用砖、瓦、木、石等不同性质的材料,按建筑力学的规律,建成各式各样的房子。造房子,由于建筑师对材料的处理和配搭方法的不同,建成的房舍就有不同的形式和不同的风格;而写字,则因为书法家不同的用笔,写出了不同的点画形态,并将这些点画按自己喜爱的方法配搭成字,于是就产生了不同风格的结体。可见书法的结体,既受汉字特殊规范的组织形式的约束,又可以产生千姿百态的多样变化。唐代孙过庭把对结体美的研究成果,浓缩为一句话,叫做“违而不犯,和而不同”。用现代的话说,就是要“在对立中求统一,在统一中求变化”,这就是形式美的对立统一法则,也正是中国书法家处理结体问题所遵循的原则。 一件好的书法作品,会给人一种美的享受,令人浮想联翩,通过欣赏作品,使人联想到,尽管因人因地而异,出现了同一作品有不同的评价,但历史上一切能够留传下来的书法作品肯定具备一些共同的规律,经过千百年的筛选,不具备这些规律的被淘汰,留下来的则成为彪炳千秋的杰作。 我们暂时抛开人的主观因素,将作品作为一个纯客观的实体来研究。但我们浏览了古今一切优秀作品时,便会发现,它们都遵循一定的“度”,这个度便是诸多“对立统一”规律在书体中的具体体现。 也许猛一听感到玄,那么我们先从“水”这一物质谈起吧,在零度到摄氏一百度时保持水的状态,超过一百度,便化为水蒸汽;低于零度,又结为冰。书法艺术也有个“度” ,它包含的内容相当广泛,从书法艺术的性质,意味到具体的结体、用笔、用墨、章法,都充满了“度”。 大书法家王羲之对结体的宜与忌的问题阐述了自己的观点,指出:“平直相似,状如算子,上下方整,前后平齐,便不是书”。意思是说组成一个字的点画,如果像算盘上的珠子一样,排列得平齐方整,就不是书法。这是对结体美探求的重大发展。它要求结体不但要有完整的形态,而且要有丰富的变化;既要“守常”,又要“奇变”,这才是辩证的观点。每一具体内容都有个两极相对立的因素,保持在这两极之间的任何层次,都为之“适度”,反之,一旦超越,便使书法失去了独特的艺术审美特征。结体美要遵循变化统一、协调对比等形式美原则,解决结体美所常见的矛盾。总起来从以下几个方面谈点认识。 一、违与和 和,是整齐和谐,协调一致,秩序井然,是多样的统一;违,是变化多样,参差错杂,异军突起,是统一中的对立。因此,从广义上说,结体的许多问题,如奇正、疏密等,都包括在违与和这一对关系之中。违与和的统一,是书法形式美的主要规律。从狭义上说,违与和是指点画排列的种种形态,如俯仰、向背、参差、开合等关系如何处理的问题。即孙过庭《书谱》所说的: 数画并施,其形各异;众点齐列,为体互乖 奇,含有参差不平,欹侧起伏,变化多端的意思。由于书“肇于自然”,而自然是丰富多彩的;书“发于心源”,人的个性是复杂多样的,所以,写字又不能满足于平正。否则,“平直相似,状如算子”,那就算不上书法了。 奇与正,是矛盾对立的,但又是相辅相成的。一味追求平正,虽然端庄朴实,却常常缺少神采气韵;一味追求其变,虽也雄爽飞动,却多流于狂怪庸俗,二者都是结体的大忌。正确方法应该是,在平中求奇,常中求变,于不平中求平正,于不齐中求停匀,使奇与正融为一体。 唐太宗赞扬王羲之书法结体的“裁成之妙”,在于“势如斜而反直。”后来董其昌换了个说法,称为“迹似奇而方正”。在这里,斜与奇都不是单一的,而是“如斜”、“似奇”;直与正也不是单一的,而是“反直”、“反正”。奇与正是互相渗透、互相融合的,这是结体美的更高境界,被后世书法家奉为结体的准则。 奇与正虽然不能偏废,但却允许有所偏盛。赵孟頫说:“结字因时相传,用笔千古不易”。对于“用笔千古不易”之说,后世颇有争议,而对他“结字因时相传”的论断,却颇为赞许。因为从书法发展的历史来看,结体是随时代而变的。先秦书法,诡异多姿,以奇为美;李斯小篆,一变而为平衡对称;汉隶,于端庄严谨之中,追求“一波三折”,是平中求奇;晋书尚韵,以王氏为代表的书风,崇尚“以侧取妍”;唐书尚法,在法度森严中,或奇中见正,或正中见奇,虞世南、欧阳询、李邕、颜真卿诸家,或奇或正,各领风骚;宋书尚意,所以宋人书法结体多取欹斜之势,以苏轼、黄庭坚、米芾为代表的尚意书风,下笔都带“侧相”。如果就书法家个人风格而言,结体上也有或偏于奇或偏于正的区别。如颜真卿《家庙碑》,结体平正,庄重茂密,表现了颜书庄严雄浑,气势磅礴的风格;李邕《岳麓寺碑》,结体欹侧,似斜反正,更突出了李书雄强峭拔的态势。可见奇正关系如何处理,是书法家个人风格的体现。 三、疏与密 疏密,是指点画间距离的大小。疏与密是一对矛盾统一体,结体必须处理好疏密关系。构成一个字的点画,首先要疏密停匀,长短肥瘦都要有适当的比例,这才符合字形结构的平衡统一规律。所以唐代书法家徐浩说: 字不欲疏,亦不欲密,欲不欲大,亦不欲小。小长令大,大蹙令小,疏肥令密,密瘦令疏,斯其大经 这段文字的主旨有二:一是把一个字的点画分别安排在九宫里,可以收到疏密停匀、长短合度的效果;二是指出“中宫”是一个字的精神所在,可以是实画,也可以是虚白,也能统领其他“八宫”。这样安排就能主次分明,各得其宜。所以九宫格习字法问世以后,被广泛地作为书法艺徒学习结体的方法,影响深远。 以上所说是历代书法家关于疏密问题的平衡美方面的探讨,然而从辩证的观点去探讨,疏密问题还有不平衡美的一面。比如“素湍绿潭,回清倒影”固然是美的,然而那“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也是美的。特别是当书法艺术作为抒情达性的表现手段时,更要求突破疏密停匀的平衡美的约束,于是在结体上就出现疏与密的对比、夸张的不平衡美,使书法更有个性,更富于生气。包世臣在转述他的老师邓石如的教导时说: 字画疏处可走马,密处不使透风,常计白以当黑,奇趣乃出。(《艺舟双楫》) 这则著名论述,不仅是对传统的疏密关系认识的重大突破,而且提出了“计白以当黑”(对结构的空白处当做实面对待)的观点。这为书画的布局问题开辟了一个崭新的境界,对后世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影响。 在历史上,运用疏密对比的结体方法由来已久。如秦篆中常见的“垂足曳尾”和下底横画下降,上面竖画上升等写法,就是一种运用疏密对比,以破除过分平衡的方法。如黄庭坚的行草书,中心笔画紧密,四周舒张,结体呈放射状,长枪大戟,气势磅礴。郑板桥书法最善于夸张对比,他的字结体或密聚,或舒张,或窄长,或松宽,奇变百出,跌宕多姿。他们都是深刻懂得疏密的辩证关系的大家。 总观上述,要善于探索,善于在“读”和“悟”中下功夫,“读书”是探索的基础,“悟道”是探索的结果。多读,就能博采众长,多悟,向大自然和社会生活学习,才能触类旁通,悟出一些道理来,通过反复思索、推敲,对事物有了深刻的认识,就会对前人的书法艺术有一定的吸收,就有可能在原来的基础上,来个突破,达到质的进一步升华。只有这样,作者才能在理性地思考中,去判断书法结体的美感,理性地运用辩证观点把握处理好“违与和”“奇于正”“疏与密”的适度;敢于否定书法结体中与其相抵触的矛盾,善于营造书法结体美感的“造险”和“破险”中与其相适应的创作方法,在相抵触平衡美的矛盾中,寻找与其相适应不平衡美的动感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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