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省通衢 国家第一枢纽，为什么是湖北？

湖北为什么是中国第一枢纽？

▲俯瞰武当山南燕宫，灰瓦绿树营造出道家秘境。数字/视觉中国

-风，事物，话语-

那条河，那座湖，那座山，那座城市，那个人

一年前的今天10点，湖北武汉宣布“封城”。一年后的这个时候，九省通衢井然有序，大江大河大湖平安无事。

回顾不平凡的2020年，如果要选一个年度省份，我相信她会以高票当选:

湖北省

▲18.59万平方公里的锦绣山河。制图/武攀

作为中国抗击流行病的主战场，这片18.59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牵动着14亿人的心。

▲湖北辖12个地级市，1个自治州，3个省辖市。制图/王跃

湖北在疫情期间离我们很近，因为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支持和全世界的关注。但是紧张的气氛和打斗的场面让我们很难仔细观察到她生动动人的面容。

她五颜六色——楚漆器的红黑，秋天校园的橙黄，楚天的蓝白；

▲武汉大学秋季橙黄色。摄影/韩寒

她有一个声音——长江肆虐，候鸟拍打翅膀，满街都是人；

▲武汉宝城路夜市。数字/视觉中国

她冬天洪湖的温度-4℃，一碗温热的莲藕汤68℃，你我紧握的手37℃。

▲武汉东湖荷塘，“荷叶无限绿”。摄影/张桥

是时候了，让我们从各个角度讴歌熟悉又陌生的土地，看着六千万张喜怒哀乐变幻的生动面孔。

▲雾灵山脉和清江峡谷构成一幅长长的山水画卷。摄影/傅丁

01水玉平川

湖北的丰富是水孕育的。

万里长江自西向东奔流，从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进入湖北，流经全省26个县。长江在这里绵延1041公里，径流里程是长江沿岸各省市最高的。长江及其支流覆盖了全省99%的水系，使湖北成为名副其实的“长江省”。

▲长江一千多公里，造就了“长江省”湖北。制图/武攀

汉江从西北的十堰市进入湖北，向东南运行，在武汉与长江干流汇合。这条河，与汉族同名，发源于秦岭北端，距黄河一步之遥。作为长江最大的支流，她向长江注入了相当于整个黄河的丰沛的水。

▲汉江穿城而过，汉江与长江交汇处。摄影/张桥

长江和汉水形成一个横卧的“Y”字形，构成了东西宽南北窄的湖北骨架。两河冲积而成的江汉平原，是孕育湖北文明的“两河”。《诗经》中，中原人称江汉地区及其部落为“荆楚”。“京”和“楚”是同义词，指的是一种灌木，寓意楚人包括古代湖北人的创业史。

▲荆州博物馆藏楚人冯冲一号墓出土的刻虎坐凤。摄影/动脉阴影

“湖北”的“湖”是指洞庭湖，它和许多湖泊一起，是古代云梦泽的遗迹。随着长江、汉江带来的泥沙淤积，云梦泽逐渐消失在陆地上，萎缩成以洪湖为首的江汉湖群，留下了“千湖之省”和最大的淡水、水产品大省五华天宝的景观形态。

▲武汉东湖。摄影/顾

哪里有江湖，哪里就有人。湖北的历史是以人和水的进退为基础的。早在春秋时期，楚人就在杜英开凿运河连接江汉。中国近几十年的重大水利工程，如葛洲坝、三峡、南水北调等，都与湖北有着密切的关系。

▲三峡库区，高峡出平湖。摄影/傅丁

这不是湖北外貌最大的转变。

湖北有1200多个“元”字地名。明清以来，大规模围湖造田，使湖泊沼泽成为鱼米之乡。长江中游的堤田和下游的圩田共同构成了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湿地重建运动。事后来看，堤防不利于防洪排涝，甚至导致湖泊的消亡；但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它是当时人们生存的必要手段。

▲今天的武汉，依然是江湖拥挤。图纸/F50BB

填海造地造就了“地熟天下满”，导致了今天的湖北。

02山筑堡垒

湖北的稳定是山创造的。

平原湖泊只是湖北的一小部分。乘船从长江上游而下，会到宜昌有白的“山终平原始，江绕旷野”。这是因为湖北省地势西高东低，横跨全国二三级台阶。宜昌就在这条分界线上，东面是平原，西面第二步是鄂西山区。

▲湖北地势西高东低，横跨两步。制图/武攀

湖北省西北部的秦岭-大巴山地区，以长江为界，位于华中最高峰神农顶，海拔3106.2米。它有两个世界遗产，武当山和神农架。四川金丝猴等珍稀动植物在神农架广阔的林区生活繁衍。生物多样性如此丰富，难怪会衍生出神农尝草药、神农架野人等传说。

▲神农架、大九湖风光。数字/视觉中国

南岸武陵山区位于巴楚交汇的文化边缘，是土家族、苗族的大舞台。历史上，湖北省有大量的“蛮夷”。随着汉文化的不断南进西进，这些民族的活动逐渐收缩到鄂西南山区，这里散发出神秘的天坑、裂谷、峡谷、地下河等神秘气息。

▲以上，腾龙洞。下图，鹤峰平山峡谷。摄影/林文

鄂西群山之外，江汉平原北部有桐柏山、大红山，东北部有大别山，东南部有幕府山。三面环山，只有南面是开阔的，连接着长江南岸的洞庭湖平原。

放大地图，你会发现湖北的江汉平原和湖南的洞庭湖平原，再加上周围的山脉，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盆地——两湖盆地。难怪湖北人和湖南人互相认半个老乡。

▲富饶的洞庭湖平原。数字/视觉中国

一是除长江外，湘鄂没有明显的地理边界；其次，历史上两地属于楚文化，东汉三国属于荆州。他们虽然在宋代来自镜湖南、镜湖北，但在元明时期继续隶属湖广省。

清初后，兄弟二人分省，但地理与文化难以一刀切。因为，所有的通衢都紧密的融合了湖北和湖南。

成联大道03号

如果你在全国众多路口中选择最重要的一个，那么这个坐标一定在湖北:南北向，连接南北的最重要的陆上大动脉——京广铁路贯通；东西向，连接东西的最重要的黄金水道长江穿越。

▲京广线%uD7长江造就了“九省通衢”的大IP。图纸/F50BB

今天，从湖北坐高铁4小时可以到达中国70%的城市。早在水运时代，湖北就是一个四通八达的“十字路口”，因此被称为“九省通衢”。疫情的爆发也见证了这条通道的重要性——湖北通，中国畅通无阻；湖北堵车，中国堵车。

▲湖北水陆交通空。摄影/杨文杰

相邻的河南省被称为“中原”，但从经济地理和国家地理位置来看，今天的湖北区位优势明显:

第一，湖北是“华中的华中”，武汉是“华中第一城”。在全国各省中，本省及其周边省市不在边境或沿海，直辖的重庆除外，只有湖北。七个地理区域的“华中”包括河南、湖北、湖南、江西，其中心城市是湖北省省会武汉。所谓的华中是中国的中部，而湖北的位置和地位可以称之为“华中的中部”和“华中的中部”。

▲湖北省会武汉全景。摄影/wenidon

其次，“天下”的地位不是绝对的，而是属于这个时代的湖北。中华文明诞生和发展的前半段，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集中在关中和中原地区。当时河南处于绝对的枢纽地位。但随着经济中心的南移，中国经济自宋代以来在长江与沿海之间形成了“T”型格局。从经济地理的角度来看，湖北已经成为中国最重要的“中心”。

▲中国四大经济高地的几何中心在湖北。制图/和尚

第三，汉江使两条母亲河融为一体。黄河和长江通过汉水西北-东南完成了经济、文化、军事对话，而汉水流域腹地位于湖北，与长江汇合处为武汉。

04“DIA中心”

纵观三千年历史，湖北区域中心经历了三次——荆州、襄阳、武汉相继出现，精彩演绎了话剧《九省通衢》。在更长的时间尺度上，湖北及其周边地区经历了不同时代的“三城”传说。

▲长江、汉江是武汉城市格局的基础。摄影/傅丁

荆州、襄阳、武汉三市1.0

“画九州，得荆州。”

春秋时期，楚国在今荆州以北8公里处修建了杜英，成为湖北第一个区域中心。在随后的411年，成为第二十代楚王争夺中原的大本营。

▲江汉运河曾使荆州成为昌、汉的聚集地。制图/王跃

长江滋润的沃土为荆州提供了经济基础，东至吴越，西至巴蜀，北至中原，南至湖南、广东的水陆交通，使楚国轻而易举地与诸侯抗衡。随着楚国的灭亡，杜英被放弃了，但是离得不远的荆州城在它的南边迅速崛起，而且它的位置从2000年以来就没有改变过，这显示了它优越的地理位置。

▲今荆州古城建于明朝。数字/视觉中国

襄阳，就在荆州以北，汉水之滨，东汉末年崛起为湖北历史上第二个区域中心，诸葛亮投靠隆中就是此时襄阳人才聚集的一个例子。襄阳地处湘鄂盆地北侧山脉的空隙，作为南襄盆地的南缘与中原相连，自然成为黄河文明与长江文明交汇的十字路口。

▲景山为屏，汉江为池，打造“铁打襄阳”。图纸/F50BB

这也使襄阳成为南北政权对峙的战场。无论是三国、南北朝、宋金、宋元，甚至近代的抗日战争、解放战争，襄阳的得失都与民族运动有关，不愧为“铁打的襄阳”！

▲今日襄阳聚焦的唐城影视基地。数字/视觉中国

与襄阳差不多同时，汉江下游与长江汇合的峡口、汉阳，都建在蛇山、龟山上，是今天武汉的前身。

元明以后，北方政治中心从关中河洛迁至北京，影响和改变了长江中游十字形水陆交通骨架的位置。南行路线由南翔关改为大别山与桐柏山之间的“益阳三关”。当时比荆州渡河更方便的武汉成为湖北地区新的枢纽。

▲汉江系统连接武汉和许多重要城镇。制图/王跃

荆州、襄阳、武汉是湖北地图上的三大支柱，在漫长的历史中先后崛起:

“用世人的话说，重要的是襄阳；

东南以武昌为主；

用湖广的话说，重点是荆州。"

当城市从军事据点走向综合开发时，沙市、樊城、汉口等商业城市将从要塞之下崛起，荆州将成为京沙，襄阳将成为襄樊，武昌将成为武汉。

▲武汉光谷国际广场。摄影/张桥

三城记2.0武汉宜昌襄阳

湖北的现代化是从被迫开埠开始的。第一个开埠的汉口，完成了从一个古老的商业小镇向现代工商业城市的转型。

▲繁忙的武汉航道码头，万吨级船舶可从这里直达大海。数字/视觉中国

此后，湖北沿江其他地区也纷纷开埠。宜昌比荆州的中心城市更早开放港口，显示出其地位上升的微弱迹象。但“长江千里，危在靖江”，荆州的中心地位因洪水威胁等因素开始弱化。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世界上最大的治水工程从一个设想变成了现实。三峡自2003年蓄水以来，高峡至平湖累计截流洪水已超过1800亿立方米，洪峰降低约40%，大大减轻了长江中下游的防洪压力。

▲世界最大的综合水利枢纽三峡工程。数字/视觉中国

重庆和上海两个直辖市控制着长江上游及其入海口，而“长江省”湖北则是中央和命门。长江太长，除了武汉，还需要其他枢纽的协助。因此，守卫长江中上游，东西呼应武汉的宜昌，成为湖北省的区域副中心。

襄阳还是北方的副中心。交通和支柱产业把襄阳塑造成了“鄂西北龙头”。近代，铁路和公路的建设和完善，逐渐削弱了水路运输的作用，襄阳也在历史的洪流中登上了铁路的“特快列车”。

▲襄阳高新区汽车物流园区。数字/视觉中国

20世纪50年代，襄阳成为中国铁路的重要枢纽城市，得益于邯郸、刘娇和襄樊三条铁路。高铁时代，钢铁侠西武高铁十段、高铁、铁路全部建成通车，规划中的湖南、、何安三条高铁将全部通过襄阳。改革开放后，第二汽车公司在襄阳开了第二个基地，把襄阳带上了汽车行业的“跑道”。

三个城市3.0武汉、长沙、南昌

湖北的发射点中心还是在鄂东。三镇融合后，武汉成为中部地区最大最重要的城市，每天都不一样的武汉继续一个个扩张。

以武汉为中心，周边的黄石、鄂州、黄冈、孝感、咸宁、仙桃、天门、黔江等8个大中城市形成武汉城市圈，共同发展。

▲大武汉立体，湖光山色，高楼林立。数字/视觉中国

然后，以武汉城市圈、长株潭城市群、鄱阳湖城市群为主体，形成超大型全国“中三角”城市群，与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川渝城市群一起，形成中华复兴的超级矩阵。

▲五大城市群及其代表:武汉、北京、上海、深圳、成都。图1图纸/quan，图2-6/视觉中国

中国历史的发展从来都是南北问题，所以湖北的战略意义在于渡江，今天站在这里的38座长江大桥就是答案。近代以来，历史的重心由北向南，由东向西，湖北的历史使命顺流而下，导致海洋占据了地球表面的70%。武汉港是“一亿吨港口”，吞吐量堪比海港。作为最早开埠的内陆城市，已经扛起了“从内陆到海洋”的大旗。

▲黄金水道连接武汉和海洋。制图/王跃

北接京津冀，南接珠三角，东接长三角，西接四川重庆，中国的经济“四极”在地图上形成一个闪亮的“DIA”，DIA的几何中心恰好是以武汉为中心的湖北——DIA既要有棱角，又要有坚实的质感。没有武汉和湖北的支持，这个DIA缺少中心和心脏。

“钻石之心”的区位优势赋予湖北独特的使命——既是沟通四方的交通枢纽，也是不可或缺的经济枢纽，更是中部崛起的龙头省份。

▲武汉鹦鹉岛长江大桥，龙翔两岸。摄影/张桥

从这个角度，我们终于可以明白，历史上被称为“九省通衢”的地方有十多个，但只有湖北延续了这个桂冠到今天。

▲湖北是最名副其实的“九省通衢”。图纸/F50BB

05众生传奇

历史上没有哪个时期像2020年这样，会让人对“湖北人”这个群体如此敏感。

其实“湖北人”的概念是模糊的，这不仅与她作为交通枢纽的人口流动性大有关，还与历史上“江西填湖广”、“湖广填四川”等移民运动有关。

▲荆楚之地，古代名人辈出。制图/quan

关羽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他是北方人，却成了湖北重要的精神象征。在这里，一系列关于三国的文献、传说、遗迹、伪遗迹，构成了人们对三国的想象，形成了一种文化。关公之义，刘备之仁，赵云之勇，三国文化与其说是建立在史实的基础上，不如说是建立在为人类而生的理想上。

▲江汉，各路英雄争当潮流先锋。制图/quan

毕竟明星是个人。历史上，湖北人的主体是在做“英雄梦”的普通人。他们开垦土地，在河上航行，交易千里，病死，平凡得像一碗光秃秃的里根面条。但如果你是湖北“早产儿”，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凡人的盛宴。

时势造英雄——这个历史叙事中经常用到的短语，将在2020年的湖北人身上生动展现。当疫情突然来袭时，凡人的“英雄气概”就可以显现出来，不仅仅是惊心动魄的生死，还有太多平凡不平凡的爱和勇气。

▲算上今天的风流人物，湖北依旧星光灿烂。制图/quan

电视剧《在一起》中有一个戏剧性的情节:医护人员在回汉途中被拦在华容道，村长模仿关正毅放生曹操，帮他们过关。心中的“义”最终会影响人的选择。湖北人的“义”可能只是平时的江湖精神，但关键时刻会升华为“侠客”。

▲今年热议的关公形象，是荆州的重要地标。摄影/傅丁

“义”也意味着牺牲:是“义”和“勇”让湖北人试着接受现实，鼓起勇气。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关公一个人去麦城，也不再是赵子龙一个人去长坂坡。湖北人民和湖北省4.2万多名医务人员，已经升华为14亿中国人民的集体主义精神。

▲上图为2020年3月10日医护人员赶往武汉，摄影/红星新闻王晓；下图是在建的火神山医院，图/人的视野。

所以“武汉胜湖北胜，湖北胜中国胜”。

以前湖北人总会想到“九头鸟”。这个概念究竟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湖北人自己也不清楚。经过这次疫情，“英雄”可以成为湖北人的新标签。

就像响亮的回声:

“武汉不愧是英雄。

湖北人和武汉人

值得成为英雄的人！"

这是湖北——姜娜、胡娜、南山、南城，还有那个人。它们代代相传，千百年联系在一起，创造了无数的英雄瞬间，为中国这片壮丽的土地贡献了“九省通衢”，为蓬勃发展的中国经济创造了“钻石之心”。

▲夜幕降临，武汉王家墩CBD色彩缤纷。摄影/月亮

-结束-

文同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