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格瓦拉同志

熟悉历史的朋友都知道,由女真族建立的金朝实行族内联姻,后宫妃嫔照例要从徒单、唐括、蒲察、拏懒、仆散、纥石烈、乌林答、乌古论、裴满等九姓女真贵族中挑选,不得娶汉族女子为妻。然而,在金朝百余年的历史上,却曾“破天荒”地出现过一位汉族皇后,并且没有子嗣却很受宠。这位改写金朝历史的传奇女子,正是金宣宗完颜珣的正妻仁圣皇后王霓。

01 专宠王府

王霓生于金朝末年的中都汉人家庭,其父王彦昌只是个微贱的小商贩,一辈子并没有多大的出息。不过,王彦昌在妻子马氏怀孕后,曾梦到两把玉梳子变成明月进入老婆的腹中,没多久便得了一对孪生女儿,而最后爬出娘胎的正是王霓。更蹊跷的是,等到王彦昌死后,在他的棺木上竟然长出灵芝草,令时人倍感惊奇。

王霓生于贫寒之家,其父只是个小商贩

王霓虽然出身低微,但好在家中薄有资财,因此年幼时曾读过几年书,颇能识文断字。不仅如此,王霓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自幼便以模样俊俏、活泼可爱而闻名,等到及笄后更是长得美艳不可方物,成为众多富豪子弟竞相追求的对象。至于孪生姐姐王云,虽然模样不及妹妹漂亮,但智谋过人、深有城府,比大大咧咧的王霓要聪明很多,姐妹俩可谓各有千秋。

承安元年(1196年),金章宗册封异母弟完颜珣为翼王,随后下诏为他选纳妃嫔。当时的金朝,无论是皇帝还是王爷,很少有多子多福的,有朝臣据此提出建议,希望皇室或藩王能将择偶的对象扩大到汉人良家女子中,而不单单限于跟九姓女真贵族女子婚配,由此或许破解生育难题。金章宗觉得有道理,便颁旨实施。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王云、王霓姐妹因貌美被人推荐,双双进入翼王府。

跟妹妹相比,王云颇富心机

虽然是共事一夫的姐妹花,但王霓因为美艳绝伦、活泼可爱最得完颜珣的欢心,可谓“三千宠爱在一身”,而王云的境遇则要差一些。不过,王霓虽然专宠但没有子嗣,而不受宠的王云却怀孕生子,即未来的金哀宗完颜守绪(完颜珣第三子)。在这种情况下,王云审时度势,决定和妹妹一起抚养完颜守绪,如此一来既能增加王霓固宠的“筹码”,还能让儿子能够常常看到父亲以联络感情。

02 正位中宫

王云机关算尽,目的无非是想让妹妹做王妃,进而帮助儿子成为王储。但命运对王云姐妹过于厚爱,让她们很快便获得远超想象的回报。原来,金章宗驾崩后,叔父完颜永济虽然夺得帝位,但为人庸懦无能,加之面对成吉思汗的进攻毫无办法,因而遭到群臣的鄙视,地位岌岌可危。至宁元年(1213年)八月,大将胡沙虎发动政变劫持完颜永济并将他毒死,随后拥立完颜珣做皇帝,是为金宣宗。

金宣宗剧照

金宣宗登基后,妻妾们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其中受宠的王霓被封为元妃,而王云则被封为淑妃。次年(1214年)七月,王霓被正式册立为皇后,由此成为金朝史上唯一一位汉族皇后,堪称“破天荒”。不过,王霓虽然是正宫皇后,但她生性散漫、毫无心机,根本难以应付繁杂的宫中事务,为此只能求助姐姐。所以,王云虽然在名份上是妃,但却总览后宫事务,堪称无冕之后。

金宣宗继位之初,册立庶长子完颜守忠为太子,让王云姐妹和完颜守绪颇感失望。好在命运足够眷顾他们,完颜守忠是个“短命鬼”,当上太子还不到2年便病死,而他的儿子完颜铿被立为皇太孙后仅4个月便也夭折。在这种情况下,金宣宗便跳过母亲并不受宠的次子完颜守纯,正式册立完颜守绪为太子,时在贞祐四年(1216年)正月。

金哀宗剧照

金宣宗登基时年已半百,由于对外常年跟蒙古、西夏、南宋作战,内有军阀割据和权臣专制,因此没有睡过一天舒心觉,在苦撑10年后,最终病死于南京开封府,时在元光二年(1223年)十二月。金宣宗死后,太子完颜守绪继位,并尊嫡母王霓为仁圣皇太后,生母王云为慈圣皇太后。一对寒门姐妹凭借机运和谋略,最终成为帝国权势最高的女性,堪称人生超级赢家。

03 国亡受辱

金哀宗是个志在中兴却无力回天的悲情皇帝,在位11年间宵衣旰食、朝乾夕惕,一门心思想要革除前朝弊政、重振帝国雄风。但无奈国家积弊日久,官员苟且偷安、将士畏战的现象很普遍,因此在蒙古、南宋联军的持续打击下,金朝一败再败,等到三峰山之战后(1232年),已经再无力回天。就在三峰山之战前1年,慈圣皇太后王云病逝,让本已心乱如麻的金哀宗更加痛苦。

蒙金战争形势图

三峰山之战后,由速不台率领的蒙军包围金朝的都城开封。当年十二月,自知大势已去的金哀宗,在大将完颜承麟等人的保护下,以搬取救兵的名义逃离开封,先是北渡黄河,而后逃奔归德,旋又避难蔡州。当金哀宗带着队伍经过公主苑时,爱子心切的王霓派内侍带着米肉去犒赏军士,并叮嘱儿子在路上多加防范。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金哀宗这一去,竟然是跟养母的永别。

金哀宗刚刚跑路,守将崔立便发动政变,将太后王霓、徒单皇后、众妃嫔及以皇室成员全部圈禁在青城,并于次日将他们送至蒙古军中,旋即由速不台派兵押解北上,时在天兴二年(1233年)四月十八。金朝俘虏到了漠北,女子全部沦为蒙古人的玩物,男子则成为奴隶,跟当年宋朝皇室在“靖康之变”后的遭遇如出一辙。王霓年事已高,加之不堪忍受蒙古人的凌辱,在到达漠北后没多久便病死,结局可谓凄惨。

蒙古军队将金朝降人押送到漠北

蒙古攻陷汴梁后,又联合南宋围攻蔡州。面对联军的凶猛进攻,退无可退的守军抱着必死的决心迎战,让敌军迟迟无法得手。不过,由于弹尽援绝、死伤惨重,金军在顽抗8个月后,还是难免最终的败局。天兴三年(1234年)正月十一,蔡州沦陷,金哀宗为免遭遭侮辱,遂自缢于幽兰轩,临死前将皇位传给完颜承麟。但完颜承麟称帝还不到1个时辰,便在巷战中被击杀,金国至此灭亡。

参考书目

脱脱(元):《金史》,中华书局1975年版。

宋濂(明):《元史》,中华书局1976年版。

毕沅(清):《续资治通鉴》,中华书局1999年版。

柯劭忞(民国):《新元史》,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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