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脚 终于在香港落脚

时间像刀子一样锋利，我在香港生活了40多年都不知道。

回想起来，1973年9月我从北京搬到香港，从新移民逐渐变成了一个老香港。这个过程中曲折的心路历程，真的是一言难尽。

明亮的画面/视觉中国

17岁的我，正值青春年华。我离开了父母，我的出生地印度尼西亚万隆，回到北京，这是第一个转折点。后来在北京上大学，八年后来到香港。所以我经常说我是东南西北的，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人。我从来没有去过我父母的祖籍。直到2011年，我去广东蕉岭寻根，父母从那里出来，直奔南阳。

刚到香港，我是个陌生人，连粤语都不懂。虽然我也是广东人，但我是客家人，不是广府人，语言体系是两码事。对我来说，粤语和外语没什么区别。但是，既然来了香港，就必须入乡随俗。另外，一出去工作或者社交就要用粤语和别人打交道。你不懂粤语，走路有困难。刚到香港的时候，我不得不呆在家里一边听一边学一边看电视。当时香港因为全球能源危机被黑。晚上9点以后，几乎所有的闪光灯都熄灭了。找工作很辛苦，连工厂打杂的工作都没人要。无奈之下，我去了湾仔“艺通”英语学院补习英语，业余时间用来写作。

那时候我年轻有活力，一时找不到工作。业余时间去油麻地看望比我先到香港的大学同学。当时他还没发育，在一家马来餐馆当服务员。我请他一起坐下。他说我们工作时不能坐着，只能站着。我想这大概是职业要求或者职业道德吧。引人注目的是，一个明星突然闯了进来——原来是我高中同学。他显然没认出我，我也不想急着去认出他。毕竟他当时是大明星。这促使我构思我的第一部小说。

作为一个陌生人，第一次投稿就像一只瞎了眼的黑苍蝇，运气好。那时候完全没有一技之长，只有写作能让我解脱。而且写字只需要一支笔和一摞稿纸，从成本上来说是完美的。除了写作，我没有其他技能。你为什么不试试呢？我还记得第一次投稿发表，稿酬到40元。以当时香港的物价来说，已经不错了。后来我一度想，如果手稿丢进海里，我还会写下来吗？大概不会。我心里一直感谢编辑，虽然我还不知道是谁。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被《体育周刊》录用，被分配了除足球以外的杂七杂八的项目。在香港，足球是体坛最看重的，其他运动似乎无足轻重。但是，我觉得有工作就好，其他的我从来不去想。其实管杂七杂八的还不错。当时有机会采访了香港乒协总教练郑忠贤、香港篮协主席程婉琦、唐恩佳等。我还趁中国羽毛球队、中国乒乓球队赴港考察之机，采访了、梁、侯家昌、唐、林惠卿、郭月华等当时的著名选手，试图摘抄当时的体操皇后罗马尼亚人戈麦斯的传记。所有这些工作都是从外部角度进行的。然而在这个过程中，我学到了很多关于运动的故事，为我的人生积累了财富。

虽然我在大学学的是文学，工作也和文学相关很多年，但我也明白，要在香港谋生，首先要考虑的是生存。记得我找工作的时候，一个我尊敬的长辈警告我，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找工作。职业就是职业，写作就是写作，一定要分清楚。他是香港著名的作家。他的职业是会计，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著名作家。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成为一名职业作家。在香港，曾经有一些作家靠写作谋生，现在没有了。写作只是为了兴趣爱好，还是为了提高个人修养和社会文明。实事求是地说，也是为了外快，但和谋生关系不大。

我的人生分为三段:万隆，北京，香港。万隆是我出生的地方，北京是我长大的地方，香港是我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当然，香港有各种缺点，但我的心是香港。每当我出国旅行，我都会想念香港。毕竟这是我长期居住的地方。我已经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对香港有很深的感情。

当香港掀起移民浪潮时，我并没有动心，因为我曾经从南洋回到祖国，体验过依赖别人的滋味。更何况人到中年，更希望稳定，而不是漂泊异乡。事实上，很多香港人移民到美国和加拿大，过了一段时间又回来了，这证明其他地方的月亮可能不是圆的。家里月色多亮啊！，不是一个字空。

香港确实有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完美的天堂究竟在哪里？让我骄傲的是，这里的善行并不多。消防员为他人牺牲自己的事迹屡见不鲜。非典期间医生牺牲救治病人的往事至今感人。

每当《狮子山下》这首歌响起，香港就是我家的感觉就特别强烈。我经常想起尖沙咀的钟楼。我从北京南下的时候，当时没有广州到香港的直达列车。我经过罗湖，踏上了开往九龙的火车。我一路好奇。终于到了当时的尖沙咀总站，九月的秋日阳光恰好斜斜地照在我身上。当时钟楼靠着火车站。当我走到旁边的尖沙咀码头，登上横跨港岛的船时，我听到了钟声，回头看了看钟楼。当时是下午三点。后来因为城市发展的需要，火车站搬到了红磡，但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踏上香港尖沙咀火车站的情景。火车站已经搬走了，但是钟楼还矗立在那里，让我可以找到当年的一些实物，回忆过去。

光明日报(2017年6月30日，第15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