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仅存的三条蛟龙 下苇甸形成于元代，迄今已有800多年历史，还孕育出京西派皮影

当我去北京西部的山区旅行时，我有时会沿着109号国道一直向西去王萍和灵山；有时我会向右转，沿着下安路行驶到涿鹿和神泉峡。右转后盘山路长约11公里，四周急转弯。车行驶在悬崖和沟壑之间，有一种吊空的感觉。我选择这条路是因为沿途的风景比较安静，好的风景总是在人车稀少的地方。穿过安家庄大桥后，下安路与109国道交汇。

下尾店村的一位村民不同意“下安路”这种说法，他称这条路穿过村里的109国道我不会开车，也不会看路标，但是这条路是109国道。50多年前，这条路还是土路的时候，叫109国道。”他毫无疑问地说，109国道在下圩店路口岔开，岔开的国道还是国道。他说的有道理，而且，他家就在那条路旁边。

我经过他家门口很多次，但都没有停下来。其实，永定河上的一个古村落——下尾店，一直在我的旅行计划中，她的安静和神秘让我向往。

岳 强

永定河文化博物馆收藏的下苇甸皮影文物是目前仅存的北京西派皮影最早的成套文物。新华社 罗晓光 摄影

下圩店村形成于元代，至今已有800多年的历史。村东南有个地方叫夏东园。很久以前，有一片广阔的水域，里面生长着茂盛的芦苇。对滨水区的人们来说，芦苇是好运的象征。因为芦苇生长在山脚下，所以有“下苇店”之称。

古村落只是吸引下围店游客的一个象征，更吸引外地人关注的是下围店的皮影戏。北京皮影戏是中国众多流派之一，北京皮影戏分东西方两个流派。夏维典是北京西洋皮影的发源地。带着极大的兴趣，在长假期间去下尾店了解古村落风貌，探索西方皮影戏的精髓。

下苇甸皮影戏——照本发

皮影戏作为一种古老的戏曲表演形式，始于汉代。相传汉武帝在位时，宫女抱着太子，在窗边玩耍。为了逗王子开心，聪明的宫女把树叶剪成成人的形状，生动地映在纱窗上。这种灵机一动的好玩游戏成了皮影戏最初的萌芽。北宋时期，出现了素纸做的影子人。后来羊皮或驴皮取代了普通纸，真正的“皮影戏”诞生了。皮影戏是舞台表演的道具。皮影戏又叫皮影戏，光皮影戏，土皮影戏。由于流行区域和版型材质的不同，形成了多种风格和品类。

在北京的东西方皮影戏中，西方皮影戏的民间特色更加突出。下尾店村有皮影戏道具，据说是清代康乾时期的遗物。据此推断，夏威店皮影戏早在明末清初就出现了。

永定河文化博物馆的典韦皮影文物是北京最早的一套西派皮影珍贵文物。这批文物雕刻精美，用料考究，特色明显，配套齐全，不仅当代北京人很少见到，现在就业的专职皮影戏演员也很少知道。从这批文物可以得出，北京西派的皮影戏手分为胡茬、体膜、器物、布景、效果。这些电影制作人通常被储存在袋子里。《下微典》中皮影戏的角色和其他剧种一样，分为生、旦、净、端、丑。演唱分为“东、西、南、北、座、美、人、扭、也、出、室、来”13个部分。

夏威典皮影雕刻技术坚持北京西派皮影的横刀手法，注重生动的细节描写；在上色方面，讲究真彩，画红、黄、绿、蓝、黑不加桐油的水彩，称为“水彩影子人”；在电影人的造型上独树一帜，根据剧情关注千变万化的人物，尤其是面部表情上注重写实。皮影戏总体精致，形态特征明显。

下苇甸皮影道具

上世纪初，是夏威典皮影的全盛时期。每逢农历正月十五、六月十三、秋季，下圩店皮影戏团的精彩表演吸引了十里八乡的粉丝。由白色驴皮制成的皮影木偶高1' 2 "宽3 "。简单精致，雕刻精美。正如当地民间所说，在典韦玩皮影戏——复制它。意思是下围店皮影团演员有文化，能看剧本，能按剧本表演。此外，该剧世代相传，忠实地保留了夏威典皮影戏的原始风格。在众多皮影戏中，《杂妖壶》、《狄青平南》、《赵匡胤夏楠堂》、《黑凤山》、《血河》、《大端山》是最具代表性的，主要内容是商周故事和宋代神话传说。这些戏主要是由一系列的戏组成，辅以一个单独的戏，有时一个戏要跑几个晚上。抗战爆发后，皮影戏演出中断。

“后来恢复了吗？”我在前街问了一个老人。“恢复了。”他说。“你现在还玩吗？”“玩过。”“在哪玩的？”“那边。”他指着北面，“西街以北，旅空外的地面上”

老人说大队现在叫村委会。村委会大院很深，植被茂盛。大院外面是一片空地，或者说是一个广场。广场东西两侧有三棵白蜡树，树下有长凳。广场南面还有一个广场，东西对称的六棵灰树，树下还有长椅，不过多了几件健身器材。

“皮影戏是在这里演的吗？”我问一个坐在石凳上乘凉的老太太。她怔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下围店皮影戏的舞台，俗称“窗口”，由四张方桌组成。八仙桌的正面和侧面都绑着架子，中间贴了一张叫“关榜”的宣纸作为幕布。“窗口”里面的架子上挂着一盏油灯，里面装满了香油和四个棉花糖。然后根据表演曲目，准备好阴影道具。道具分七包一箱，七包分别为男包、女包、神仙包、典当包、文艺包、武侠包、杂包；以及一箱大型布景，如金殿、鬼阵。演出的背景音乐主要是京西秧歌和京舒勤，高音婉转动人，俗称“皮影戏琴腔”。歌词以七句和跨句为主，对白词的背诵也有韵味。

演出前，架子上挂着一些装有火药的盒子，而不是灯。当它芳香四溢时，火药散发出浓浓的火焰和烟雾，伴随着“嘣，嘣”的声音。纸帘上挂着八卦图、九莲灯、八仙之类的人物，在烟雾中栩栩如生，吸引人观看。乐器一停止演奏，烟花一熄灭，全场一片漆黑，正式演出即将开始。然后，演员们迅速地放上布景，点亮了油灯。第一个戏剧场景在纸屏上展示，会场顿时安静下来。

“现在村里有影剧团吗？”我问。“早就没了。”老人举起手，指着面前的广场。“在这里演皮影戏的时候，男主角还活着。他去世后，剧团解散了。慢慢的，就没人玩了。”

下围店的皮影戏是“竿影”，由绑在皮影戏演员道具上的铁丝竿表演。“杂耍者”蹲在舞台前，双臂向前伸，一只手扮演一个角色，按住手腕，用手指舞动线材，上下左右移动。表演技巧性很强，难度很大。如今，这种民间绝活正面临着损失。

“没人见过。”老人无奈地说:“现在镇上正在表演节目，都是歌舞。”

皮影戏曾经在东西方文化交流中发挥过重要作用。据说蒙古军队在战争期间把中国皮影戏带到波斯、阿拉伯、土耳其等地，然后传播到东南亚。清乾隆三十二年，皮影戏传入法国，被称为“中国皮影灯”。后来，人们根据皮影戏的特点，综合光学原理，发明了现代电影。然而，这种古老的艺术形式正在逐渐衰落。以下面的典韦皮影戏为例。剧团由村民自发组织，没有固定的资金来源，不受政府控制。剧团老板负责剧团。戏班老板没有特权，没有额外收入，但演技一定要出众，否则不能服务大众。剧团的经济收入主要靠演出。在互联网时代的今天，这种自给自足的状态无异于自生自灭。

当我坐在老人妻子旁边的石凳上时，附近的大喇叭响了起来，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公告。所以我就想，如果广场舞配上高音喇叭，可能会很受欢迎。惊天动地的音响系统一定会激起舞者的激情，然后燃烧，热血沸腾。表演皮影戏的广场是用来跳广场舞的，与时俱进。正如崔健唱的，“不是我不明白，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世界是万花筒，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往昔的繁盛成了亲切的怀念

演过皮影戏的广场干净整洁，水泥地上看不到垃圾。一个年轻的女人一遍又一遍地在广场上扫落叶。当她扫向一张小石桌时，坐在石凳上的老婆婆说:“边落边扫，天黑才能扫完。”少妇笑了笑，含糊地说了句什么，然后就去对面的灰树下打扫了。老妇人叹了口气，小声对我说，如果没有残疾，在城里工作就好了，一个月3000多。但是她只能做这种工作，一个月几百块，还在大队照顾。

“广场西侧是西街，那么东街呢？”我换了个话题。

“东边是山，没有东街。”旧村以前是前街后街，因为北面有平地，房子都建在北面，逐渐形成一条街。这条街在下安路的西侧，叫西街。"

西街对面是连绵起伏的小山。山脚下是一条公路，公路西侧是一条河沟——典韦沟。发源于苗丰西麓的典韦沟穿过村庄，流出下圩店村，然后流入永定河。典韦沟是永定河的一级支流，早年水量很大。“那时候雨季，山上的水下来了，河沟满了。”老人慢条斯理地说。

村里的老宅子。

然而，今天的典韦沟已经干涸，沟底杂草丛生。

说起过去的岁月，老太太的表情很复杂。随着年轻人纷纷外出打工，现在的村子已经荒芜了，但在过去，下圩店并不是这样。村里的香会，开山老会，在北京名声很大。清康熙年间，又称“万年圣会”。万年盛辉到苗丰山顶朝圣，所有抬娘娘的女人都在开车。下圩店是苗丰山古香路灵溪路的起点。香路是牧羊人和樵夫走出来的。明末清初，一些热心公益的人对坑坑洼洼的香火路进行了整修，清除了危石，铺了石板。从此，人来人往。在钱洁的小巷入口处曾经有一个茶棚，有一个宽敞的庭院，有三个东室和三个南室。茶棚四周悬挂着二十面八宿旗，茶棚前竖起一面七星皂旗，上面有九个灯台。大门两侧对联千遍云环东岭，南湖茶明。朝圣者进入茶棚，先向娘娘顶礼膜拜，然后免费喝粥喝茶。茶棚还配有公共桌椅和锅碗瓢盆。谁赶上红白喜事，谁家院子小就能在茶棚里买酒席。

当时，老易是村里的采石工人。那时候她很坚强，去了西南十里外的山上收集片石。她和男工做同样的工作。收集来的片石用来烧石灰，她做过码窑的工作。上山采石危险，需要山神加持。村子西边的羊儿洼口曾经有一座山寺，是采石工人供奉山神的地方。养猪养羊的人也去拜山神，祈祷山中水草丰美，牲畜肥美，避免野兽入侵。后来，寺庙逐渐被拆毁。60年代修路的时候，设计的路线正好经过寺庙，寺庙就拆了。

老婆婆告诉我庙没了，但她想起了山神的样子。那是寺庙墙上的一幅山神画像。他一手拿着一块“山”形的石头。他心地善良，胸前飘着白胡子，有点像年画里的寿星。

传说南山采石场有一座山被过度开采，上面挂着一块巨石/[/k0/】。一旦崩溃，后果不堪设想。然而，村民们太忙了，没有人注意他们。快下班的时候，一个白胡子老头来到了采石场。他挥舞着他的主导拐杖，喊道:“看！永定河泛滥了！”听到喊声，村民们跑去观看。然而，他们没有看到永定河泛滥。大家正要责怪白胡子老头，就听到身后一声巨响，山体大面积坍塌，这就是他们刚才工作的地方。村民们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就在震惊过后，他们意识到自己遇到了神仙。但当他们转身寻找白胡子老人时，老人踩着祥云飘然而去。大家都跪下拜天。后来，村民们在山上建了一座山寺。在进山采石之前，他们去山寺拜山神，祈求他们的祝福。

龙王庙在下苇甸有诸多故事

历史上，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吃饭基本都是靠天气。他们认为风、雨等天气现象是由天上的神控制的。在干旱多雨的年份，他们能想到的不是水利设施，而是求助神灵。所以北京西山区自古就有祈雨的习俗。天上诸神中，龙王掌管雨，雨也掌管庄稼人的饭碗。一旦大旱，龙王就成了供奉的对象。

下尾店村入口处有一座龙王庙，背靠悬崖，面向永定河。这是一个简单而优雅的独立庭院。据《万树杂记》记载，这座龙王庙建于明万历年间，清重修。民间传说，庙里供奉的龙王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在正常年份祝福福禄，让村子附近的永定河不被淹。第二，大旱之年，要祝福农作物，及时降雨，缓解干旱，使粮食丰收。第三是帮助别人，不仅仅是祝福下围店，更是祝福周围的村庄。具体来说，大旱来的时候，下尾店的人扛着龙王的雕像，去没有龙王庙的村子里祈雨。你不能让你的邻居挨饿，即使你自己家里有食物。忠于典韦人民，勇敢成为典韦的龙王就够了。

龙王庙石壁上对峙的灰龙。

在村民看来，下微点龙王之所以如此出众，是因为他被皇帝封了，有着特殊的地位。民间传说有个皇帝来永定河游玩，来到下魏店弃船而去。村长们得知后，急忙出去迎接他们。皇帝说，浑河泛滥多年，你们村就在浑河岸边。为什么这么繁华？族长回答，我们村有镇水龙，龙王治水好，不用担心浑河泛滥。皇帝听后频频点头，满意地离开了。但没走多远，河水就从上游涌了过来。皇帝乘坐的船在湍急的河流中不停地旋转，危险即将发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暖风从下圩店龙王庙方向吹来，咆哮的河水顿时平静下来。皇帝觉得这个地方有灵，就让船靠岸，摆好香案，在下圩店朝龙王庙方向点起三根香烛，亲自写下“筑龙王庙”的金匾。从那时起，每年大旱之时，方圆几十里外的村民都来祭拜典韦的龙王。

有一年，典韦发生了大旱灾。直到端午节，一滴雨也没有下。田被鹤嘴锄砍下来，一股青烟，庄稼都快死了。从永定河取水灌溉土地并不能缓解山坡上的干旱。因此，村里举行了鼓舞、皮影戏等民间花节祈雨。在族长的带领下，村民们向龙王磕头。路人追上来，必须跪在地上。然后按照风水先生的指点，在龙王雕像脚下挖一个小坑。过了一会，坑里渗出水来，说明龙王出现了。有的人冲过去把葫芦装满水，然后用丝带扎好，斜挂在龙王身上，开始连续三天祈雨。祈祷词包括“天气干燥，没有雨，请龙王拯救黎巴嫩人民”。说来也巧，没多久就下雨了。

秋天过后，村民们在丰收的喜悦中举行大型祭祀活动，表演了三天皮影戏。所有参加祈雨的人都戴着柳条帽，去村里的茶棚举行宴会。从此当地就有了一句话“求鲁甸龙王三日之期，雨必大。”海淀区北安河乡的村民们对下圩店龙王的神奇力量和神力深信不疑。他们经常把龙王从典韦请到黑龙潭，晚上悄悄把龙王的雕像带走，因为按照当地习俗，“盗”龙王更有效。秋收后，当他们把重建的龙王形象送回下圩店时，下圩店的村民们敲锣打鼓在村口迎接他们。据说这种迎送活动直到新中国成立才停止。

在永定河北岸，我看到的下圩店的龙王庙是2006年重建的。它精致而独特，具有北京和西山村的特点。门外是一对白色大理石石狮子，脖子上系着一朵鲜红的花。栅栏内错落有致的石墙，一棵库珀的树干隐藏在石墙中，只露出摇曳的树冠。一条灰龙沿着岩壁从树冠向西游去，龙头高高举起，嘴巴张得大大的，像是在发出指令，而另一条灰龙正从西边的山上游来。身体前半部分已经爬上岩壁，后半部分还在山上。它的姿势和表情和东方的苍龙一模一样。两条灰龙僵持在悬崖上。不知道他们僵持了多久。

大门一侧灰色的墙上写着“德配天地”，另一侧写着“道是自然”。在“德配天地”旁边，还有一个阴阳八卦，四角各有一个字，合起来就是“道德荣誉”。门楣上的“龙王古庙”是一个传统的金字，古柏的粗枝横在金字之上，遮天蔽日，使山前的树木斑驳。

寺前的《导言》中写道，寺内壁画造型生动，线条流畅。左边的图是龙王外出求雨，右边的图是龙王雨后归来，感谢大家。但是大门是锁着的，大门旁边的售票处也是锁着的，售票窗口挂着淡蓝色的窗帘。造型越鲜明，线条越流畅，我就越无奈，因为我不能进去大饱眼福。里面的大门敞开着，让我感到一丝希望。我抱着这种希望一直等到饿了看到星星。

两个穿着华丽衣服打着伞的年轻女人笑着从我身边走过。我问他们龙王庙的事，一个笑着说:“龙王不在家，去淋雨了。”。对方笑着纠正道。昨天刚下过雨，龙王去看皮影戏。

作为109国道上的重要交通枢纽，村民们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现代文明，昔日的繁华留存在记忆中，成为一种亲切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