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回到家时,她已经大规模地换上了女装。开门的是她妈妈。她看到白色的雨落在她的脸上,她化着妆,留着长发,穿着裙子。有那么一瞬间,她妈妈居然笑了。不到一秒钟,她就意识到这不好笑,立刻把脸拉了下来。“不要这样!」
性别越轨者
“认清自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性别意识的萌芽可以追溯到白3岁的时候。看到巷子里的小女孩穿了一件漂亮的衣服,她也喊着要穿。她在成长过程中,父母经常拿这段话逗她,问她记不记得这件糗事。她没说出来,心里回答:“其实我一直记得。」
这个笑话似乎是她生活中的一个隐喻。27岁时,她像切除肿瘤一样,切除了生理上男性的部分,换成了与自己心脏匹配的女性。出院的那天下午,路过一条熟悉的街道,无数次看到的一切仿佛都被重新上色。
前两年,如何管理自己成了人生最难的命题,她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的身体。她留着长发,化着烟熏妆,穿着女装,还有荷尔蒙……她急于抹去自己的男性性特征,留下一句话,“慢慢掐死过去的自己”。
25岁之前,性别之战就已经粘在她身上了。大学的时候,她为了班上的一个矮个子女生而疯狂。“这种感觉很微妙。当时觉得很喜欢。我觉得没有她我做不到。醒来的时候其实是一种共情和投射。萝莉,因为我没有经历过少女时代,我可以弥补我被剥夺的童年。」
在跨性别群体中,如果一个跨性别女性(男-女)之前喜欢女生或者谈女朋友,会被其他跨性别女性质疑,认为“不纯洁”。但是,她相信,真实的经历是没有对错的。如果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是绳子的两端,那么她就在两端之间流动,不会在两端停留太久。
“本我和超我在战斗。(弗洛伊德认为每个人的自我都有三层:本能和潜意识的自我、意识自我和道德超我。)
可以追溯到的是,在荷尔蒙编织的世界里,她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女孩,而现实中,她成了女孩的哥哥...在最不安分的年纪,她经常带着类似的幻想自慰...现实中的缺点在性幻想中得到补偿,美好而罪恶。多年以后,她意识到在这场长达27年的性别拉锯战中,贯穿整个幻想世界的女性身体是她性别认同的重要标志之一。
“一旦觉醒,这是一条不归路。」
在这条不归路上,外科医生沿着阴茎做了一个纵向切口,剥离了皮肤,在不伤害血管和神经的情况下切除了海绵体。打开阴囊,取出睾丸。然后,像翻袜子里面一样,把阴囊从头到尾放进腹腔...
手术后,他变成了她。
新器官看起来不“自然”。对此,白也不是没有期望。因为起步晚,国内技术不如泰国,所以变性圈有两种手术选择:在国内做,因为便宜,可以早换;出国做,一次到位,但是价格是国内的好几倍。
很多跨性别女性会选择后者,为了一个更完美的身材而攒下两年多。但是,她毅然选择了前者。“如果能早两年改变,我们的心态、事业、社会地位都会不一样……”
但是没有人教会她如何成为一个成年社会的“合格”女性。
现在,她早年融入社会的努力苦不堪言,因为她太努力了——出门前要化妆、穿衣、刮腿毛,还要在社交网络上以小女孩的口吻频繁去小珠宝店,还要认真学习一部日本动画片《少男少女的区别》。
那段时间她一直在交男朋友,和他们约会,和他们睡觉。这些大多脱离了传统的爱情,更像是一系列享受月子生活的冒险。她会给自己的一切打分,比如声音没被对方认出来就+50,上床就+200。她渴望融入社会,证明自己。当她发现这种方式可以带给她前所未有的自我认同时,她就爱上了这个游戏。
这种空缺状态持续了一两年,直到她进了一家外企。主管带头欢迎新员工,群发邮件称她为“她”,这是她的女性身份第一次被社会认可。
从此,奇特的“性瘾”就死了,又恢复了。
现实的敌意
在和父母正式出柜前,为了得到他的支持,她向从小关系很好的表妹表白。“不要对父母做任何错事。”他不明白白的话。
打了很久的基础,她正式向父母摊牌,父亲怒不可遏,她离家出走。
当她回到家时,她已经大规模地换上了女装。开门的是她妈妈。她看到白色的雨落在她的脸上,她化着妆,留着长发,穿着裙子。有那么一瞬间,她妈妈居然笑了。不到一秒钟,她就意识到这不好笑,立刻把脸拉了下来。“不要这样!」
之后,为了避免被邻居看到和影响父母,白只在晚上回家几次。到了门口,我可以看到父亲远远地站在门口,紧张地看着她来的方向,走了出去,父亲看着她以同样的姿势离开。
来自社会的敌意也逐渐发展。最直接的就是她再也找不到工作了。虽然名校研究生的学历为她引来了不少橄榄枝,但当她在面试中说出自己的跨性别身份时,并没有得到回复。
“对于我们和部门领导来说,应该说我们非常认可你们的能力,但毕竟有一些特殊情况...我们的大领导可能更传统……”
公司的拒绝
资料来源:答复者提供
她的钱包明显瘪了,工资期望一次次下降。到了给工作的地步,她开始讲道理,面试的时候不要暴露自己的跨性别身份。即便如此,录取仍然停留在一个学历上。因为之前的名字和证书的原始照片会暴露你。
手术后可以更换身份证、社保、公积金等证件。包括照片、姓名、身份证号(男奇数,女偶数)。
最难改变的是学历信息。
自2001年进入Xuexin.com以来,学生的教育背景信息必须在毕业前进行更改。一旦毕业,学校将拒绝为学生更改信息,因为他们无权更改信息。
毕业后不能更改学习成绩信息。这意味着,为了拥有与自我认定的性别相匹配的文凭,变性人必须在大学毕业前接受手术。然而,由于学生时代的助教在经济上并不独立,而且经常得不到父母的理解,许多变性人会认为没有必要学习。这也是跨性别群体辍学率高的最重要原因。
为了修改学术资料,她一直给学校领导写信。字迹很好看。结尾加一句“我求求你!这些信大多沉入大海。她跑到办公室问,会收到回复,每封信都被冷漠拒绝。
“他们生活在象牙塔里,不明白我们在社会上有多难。”白很无奈。
一句难句的确是她经历的真实写照。当时她的故事也上了《青年报》的头版。粗体黑字的标题特别显眼:“文凭变性后难改,名校毕业生报考假证”,“名校毕业生变性后求职之路频频踩雷”。
资料来源:答复者提供
一直找不到工作,生活逐渐呈现出尴尬的一面。“泡泡茶,5块钱,感觉好贵,能活几天。穷困潦倒的时候,她以为没学历也能找到工作,比如服务员,把简历放在招聘网站上。谁知道到了那个地方,一按身份证就直接被拽去夜总会当陪酒。几乎没有逃脱...
转折点来自一位新任命的院长。院长看了白的信和《青年报》关于她的报道后,动了私心,同意给她签毕业证。多年后,在这份证书和律师的帮助下,她正式修改了毕业证书和薛鑫上的身份信息。
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她为此奋斗了八年。
学历成功变更是跨性别社群的一件大事,一个人的成功可能为其他成员打开突破口。带着这个希望,她给教育系统发了一条横幅和两封信。这两封信中的一封是感谢信,另一封是专门为社区成员而战的:
1.请问是信访办还是高教部起作用?能给我具体流程吗?
2.你能给我一份书面证明吗?因为我为了这个跑了八年。
3.我的诊断书上写着* * *。社区其他人有性别认同障碍。TAs能改吗?
不过那边的回复还是冷冰冰的,说明学校给你改了,不报是学校失职。你只是个例子,不具有普遍性。
和解与破解
在我们国家,跨性别不是一个人的事情,父母往往是TAs无法回避的障碍。目前国内只有一套标准为性别确认手术提供指导。《性别重置技术管理标准》(2017版)规定,无论是否成年,都需要亲属同意才能进行手术。
白认为,当父母得知自己的孩子是变性人时,他们会经历五个心理阶段:否认、愤怒、讨价还价、抑郁和接受,就像一个人第一次得知自己得了肿瘤时的心态一样。她一步一步地遵循这些心理阶段。
那年2月,在她27岁生日的前夕,白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她的父母签手术知情同意书——她为此已经铺平了两年的道路。
她不结婚不生孩子,父母一个个接受,但手术还是禁忌。漫无边际地聊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地提到,“我会好起来的,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朋友……”。当她父母态度松动时,她突然脱下外套,露出因长期服用激素而隆起的乳房——那是她最后的杀手锏和“核武器”。
父亲终于签了。
手术后,她从麻醉中醒来,护士告诉她,手术前,外科医生打电话到她父母家做最后确认。你知道你的孩子会接受性别置换手术吗?你同意吗?
电话那头的妈妈沉默了……沉默了很久,传来一个声音,是爸爸的声音。那个声音说:“我知道,我同意。」
她还回忆了一个细节。她很多年没回家了,因为她怕邻居看到她父母会打扰她的容貌。老房子拆了,父母搬家后,她在新家没有再见到父母。晚饭后,她主动洗碗,帮妈妈洗碗。这是白难得的举动,从小就被当做宝贝。父母赶紧阻止,“我们干吧。”那一刻,三个人都不知所措。
“因为我很久没和他们住在一起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被爱了,”她无声地哭了。
后来她在日记中写道:“在出柜的跷跷板中,父母和孩子有着相同的起点,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却错误地站在了对立面。」
她喜欢日本变性艺术家Kazuo Kazuo主演的日剧《为自己而活》。这部电影展示了一名跨性别女性与她的家庭和社会发生碰撞。随着剧情的深入,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最终都会走向和解。
《为自己而活》剧照
但现实生活不是童话,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和世界握手。白现在和世界和好了吗?在某种程度上,是的。一个人生来就有“不幸”,奋斗,受苦,然后找到新的生活。
但实际上,这个故事的逻辑有些裂缝。她的跨性别身份仍然是一个秘密,不向同事、大多数朋友甚至是她现在的男朋友透露。采访开始前,她关上门窗,让记者在房间里说话,并在门外倾听,确认她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听到声音,只是为了感到安心...“很多坑需要自己去记。」
她看似心平气和地与这个世界相处,实际上却充满了防备和谨慎。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不同性别的违法者都被迫躲在黑暗的柜子里。那些出现在柜外的,要么被放在显微镜下全看,被无聊的小报嘲讽嘲讽,要么出现在黄色书刊里。所以,隐瞒欺骗是值得的。对朋友、家人、伙伴撒谎,假装是一个远离自己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变性女作家凯特·伯恩斯坦说。
现在,距离凯特·伯恩斯坦所说的已经过去了半个多世纪。事情似乎没有从根本上改善。
有一次,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其中一个(也是跨性别女性)直视她,“我知道她肯定发现了”。回家后,我收到一条信息:“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像个男孩?”」
“我觉得她的眼睛很期待。我觉得是以前的自己。出于理解和善意,白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这个人,希望她的亲身经历能给她带来安慰和鼓励。但是那个男人没有接受她的好意,甚至说了一些威胁的话。
“害怕?」
“恐惧。她怕自己的善良被别人打破,也会打破你的生活。」
白是的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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