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老板电器 三位小家电老板自述

小家电的主人梁羽杨，四个月来每分每秒都在战斗。

疫情爆发后，他的公司秒测量公司的电子温度计订单激增了15倍。这意味着他需要在短时间内大幅提高生产率，购买远远超过库存的零部件，并想办法解决上游工厂复工延迟、下游销售渠道假冒伪劣等问题。

当疫情蔓延到海外时，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中国工厂对世界的依赖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显现出来。东南亚生产零部件的工厂突然倒闭，最终投产的梁羽杨生产线因为缺少一小部分而陷入停产的风险。

为了恢复这一小部分的供应，梁羽杨的同事找到了日系工厂，然后他们也得到了无法复工的回复。但对方告诉他，愿意推荐竞争对手帮忙供货。这种罕见的情况让梁羽杨大吃一惊。

但奇迹没有发生——因为那些竞争对手的商品也来自东南亚。

梁羽杨的故事很特别。防疫物资的电器在疫情期间受到的关注比其他家用电器多得多。更多的老板担心制成品卖不出去。

宁波赛特电器CEO霍通恩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他的两大主打产品电风扇和饮水机，刚刚错过或者还没到销售旺季，所以没有遭受重大损失。但是他身边一些依靠欧美出口业务，产品正在赶上销售旺季的兄弟公司，就很难过了。

“疫情期间，出口贸易受到打击，意大利和法国受到严重影响，许多货物无法交付。外贸公司取消订单，但货物已经生产出来，持续的压力只能增加库存成本。于是大家转做国内市场。这种情况在长三角沿海城市更为严重。”小工匠联合会的首席执行官米·龙雪说。

中国家电行业在第一季度经历了一场灾难。无法开店销售，无法在家里安装，迟迟不能复工投产，零部件供应不足，海上贸易受阻……每一个困难都足以杀死一家公司。

用格力总裁董明珠的话说，今年一季度格力因疫情损失约300亿元。同期格力净利润同比下降70%-77%。海信家电还预测，第一季度净利润将降至0.00元至1.265亿元，降幅为100%至70%。

与各大家电公司相比，一些小家电公司的抗压能力更弱，面临的情况更复杂。

我们采访了生产电风扇和饮水机的宁波赛特电器有限公司的首席执行官霍；生产电子体温计的小米生态链有限公司CEO梁羽杨；和为家电企业提供物联网解决方案的小工匠IOT首席执行官米·龙雪。小家电行业的三位大佬讲述了疫情期间的经历。

传染病改变了市场和供应链。有的人在探索用国内市场弥补外贸的损失，有的人在试图用国内的零件代替进口的零件，有的人投奔市场的新宠去制造保健品、防疫材料、厨房用具。

中国工厂的机器又开始运转了，但世界市场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有些远方的人正在经历苦难，有些近在咫尺的人为此感到痛苦。

梁羽杨用秒来衡量CEO

疫情开始后，我们的电子温度计订单增加了很多。主要来自中国，海外名单在过去一周才增加。

医疗器械需要许可证才能进入市场。在疫情期间，中国的政策是灵活的。关键防疫物资只要在海外认证，就可以通过国内的绿色通道，快速获得认证，然后产品就可以销售给医疗机构或者在市场上零售。

然而，海外的情况很复杂，许多市场要求医疗器械必须由当地的SFDA认证。这些牌照都是地区性的，世界互不承认。我们花了很多时间来完成这个过程。最近几周，国外疫情严重，一些监管机构放宽了标准，允许我们向医疗机构销售设备，但仍然不允许零售。

所以我觉得海外需求还没有完全释放出来。现在我们收到的海外订单都是小订单，几千单。如果海外公司按照中国的做法，每个订单至少要5-10万。

但尽管如此，我们的供应链还是跟不上。很多买家已经交钱了，但是我们只能“出厂多少就生产多少”，慢慢交欠的货。

供应链跟不上的原因有三个，一是复工延迟，二是零部件短缺，三是需求突然增加。

复工延迟影响很大。1月，我们拿到了“北京市重点防疫企业”的招牌。北京市东城区政府在梳理辖区内企业时，将我企业视为电子体温计，并上报。东城区的文化企业很多，但是像我们这样的医疗器械企业很少。政府动作很快，这个招牌很快就发了。

一开始我们很兴奋，就拿着这个牌子去工厂，催促上游复工。但是发现招牌没那么好用，工厂所在地的一些地方政府机构认可，而工厂所在地的一些政府机构不认可——尤其是离开北京之后。

天津一家工厂给我们做塑料零件，我们沟通了。对方说不行，全城要求停工。你不是政府，只能要求北京市政府给天津市政府发文件。对我们来说，如果一个部件不到位，我们整个生产线就无法运转。我们列了个清单，发现十几家相关企业无法复工。只能一家调解，找小米同事帮忙，打天津市政府电话...最后，直到3月中旬，复工问题才逐渐解决，大概用了一个半月。

然而，许多工厂在复工后仍然缺乏工人，或有经验的工人。产能相对有限。

其次，零部件短缺也很严重。复工后，我们自己的工厂有存货，维持了一段时间。但是最近几天，我又开始担心了。一周半前看新闻说菲律宾马来西亚疫情严重，部分工厂倒闭。当时我想，应该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吧？很快就发现出了问题。

我们有一个菲律宾制造的精密感应器。以前是最普通的事，现在却绊住了我们。

我看差距，发现缺货会影响近50万产品。这太可怕了。花了很多钱，买元器件，开生产线。现在得不到一个角色，一切都是徒劳。

我们必须找到替代品。发现比较好的电感基本都是日本产的。于是我们去和日本的原厂开会，对方很配合，告诉我们他们确实无法供货，但是愿意帮我们联系两个竞争对手的产品。这种情况真的很少见。

但是我看对方介绍的竞争对手，发现他们的工厂都在东南亚，拿不到货。

东南亚疫情仍在上升，我们估计他们到4月28日应该还是无法正常复工。最后，我们只能回中国大陆找市场上的闲置商品，也就是“从渠道抓”，但购买价格比正常时期翻了一番。

目前这个市场的情况就像疫情初期大家都把口罩掏空了一样。卖家找货之前总会跟你谈价格，后来发现自己找不到。我们根据生产能力计算，发现市面上这种精密感应器90%其实是第二次测试买的，只有10%的货是供货给他人的。所以，如果有人说他手里有很多精密的感应器，那他就是在胡说八道。因为市场上不可能有那么多商品。

虽然现在买了一些国产的，但是精度不高，只能通过其他方面的改进来弥补其缺陷。但这也意味着我们的成本会增加。

最后，需求增加也加剧了供需失衡。事实上，疫情开始后，中国对棒式温度计的需求并没有上升得那么快，但海外更喜欢。首先，他们没有普及温度计；第二，因为大多数国家没有进行大规模的调查，而且新冠肺炎缺乏成套设备，所以他们更多地依赖家用温度计。如果完全放开海外标准，允许零售，海外订单应该在百万。

疫情期间，国内对电子体温计的需求增长了15倍。但我觉得海外需求会比这个高。

事实上，我们没有外贸业务，不是直接出口，而是间接出口。一般海外需求方找外贸公司，然后外贸公司找我们。我们只管理国内物流，谁下单谁解决海外运输问题。

秒量团队基本都在做研发，外贸人员也不算多。我现在很想找外贸人员加入我们。最近是个好时机，因为海外疫情严重，出口受到打击，所以很多以前做外贸的人现在都没事干了。但是我的圈子里没有类似的人，这让我很头疼。

我也想过我们现在是加大马力生产。如果疫情突然好转，不需要那么多体温计了，怎么办？

供应链行业有一个词叫牛鞭效应。比如三个客户想要什么东西，10个经销商去找。最终可能会有30多人来找厂商，使得厂商误算了市场需求。如果我们为膨胀的需求储备很多，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这种疾病在中国得到了控制，但却传播到了海外。看国外的情况，不担心货物卖不出去。

当然像我们这种因为疫情影响销量增加的情况比较特殊，国内大部分家电厂商还是经历了销量下滑。一个投资人朋友告诉我，就算商品卖的不好，现在也不要做推广。因为如果陨石撞击地球，没有人会在意新洗面奶的推出。说明现在推广效率不高。

今年，我们的收入预计会有所增加，但不会太多。虽然疫情短期内有助于防疫物资的销售，但如果经济长期受损，整个行业都会遭殃。

霍宁波赛德首席执行官

从2003年开始，我开始出口家用电器，主要出口到韩国、欧洲、澳大利亚、日本、智利和中东国家。不过这两年来，Seiters也开始做国内市场了，因为我觉得国内市场潜力更大。

在这场疫情中，国内市场确实帮助我们分担了一些风险。我估计今年国内外市场的收入比例是46%。

我们很幸运。Seiters的核心产品电风扇，主要出口韩国，而且爆发也不是销售旺季。电风扇的传统销售季从5月中旬开始，准备工作还在进行中。我们还有饮水机，主要出口中东，影响不太大。因为在国外疫情开始的时候，旺季已经基本过去了。传统的销售季节是从11月到4月。

但如果不是从事防疫产品，主要出口市场在欧美，影响肯定很大。我们有一些兄弟公司，疫情开始后30%的账单无法结算。欧美疫情爆发后，买家直接取消订单，让厂家独自承担库存成本。

现在，供应链已经基本恢复。我们的工厂主要位于江苏、浙江和上海，将于3月20日恢复工作。但之前模具制造工序多，加工复杂，产业链中有一个环节不到位，会直接影响整条生产线的效率。

我们电子产品所需的一些零件来自浙江乐清。因为复工延误，对方有订单积压。开始工作后，我们只能排队等他们完成积压的订单，才能拿到预定的零件。

我们需要的一些零件是从海外进口的，但幸运的是，我已经提前准备了足够的供应。今年1月底，觉得疫情可能带来麻烦，就比往年提前20天开始囤积进口零件。还好关机前拿到货了。

疫情期间，厨房电器表现更好，因为每个人都有更多的时间在家做饭。在此之前，我准备做一些冬锅、火锅、煎烤等电器。目前还处于产品设计阶段，预计7、8月份上线。这是我们准备生产的产品。虽然疫情可能在夏季结束，但我认为市场对小厨房电器的需求将会长期存在。

其实我看好今年的销售预测。因为疫情不允许人们大规模聚集在公共场所，中央大空调度的销量会受到影响。适合家庭使用，能帮助空空气流通的电风扇应该卖的比较好。

小工匠IOT首席执行官米龙雪

小工联的主业是帮助传统家电企业对接？IOT？，把传统家电变成物联网家电。所以其实我们的业务并没有直接受到疫情的影响。

然而，在疫情期间，我们的客户需求发生了显著变化。很多原本做外贸订单的家电企业，变成了国内市场。这样的小公司在国内佛山、宁波、合肥、滁州、青岛都有很多。

没那么容易，因为首先你得拿到国家标准认证。很多产品之前只通过欧美标准认证，但是疫情期间出口受到打击，意大利法国受影响严重，很多商品无法发货。外贸公司取消订单，但货物已经生产出来，持续的压力只能增加库存成本。于是大家转做国内市场。这种情况在长三角沿海城市尤为严重。

获得认证后，他们的销售和产品理念也会发生变化。海外市场的原始经验并不完全适用于中国。而且国内市场还没有完全恢复，当然也不会像之前外贸那样恢复那么多销量。

而且国产小家电品牌已经排名第一、第二、第三，这些品牌占据了大部分市场。所以暂时做国内市场的品牌只能打边缘市场或者重新开拓新市场。

其实大家都还在初级阶段的尝试和摸索中，没有太大的改变，因为销售方向不代表转了就能转。开拓新市场也很难。毕竟现在出差很麻烦。

以前海外市场正常的时候，订单量特别大，一个订单可能下10-20万的货。但是中国不一样，零散订单多，这就是大渠道和小渠道的区别。

这次疫情过后，我才知道，虽然大渠道带钱快，小渠道也有好处，就是一般的影响不会致命。这就是风险分散的原因。不利因素出现时，一个渠道出了问题，不会拖垮整个公司。

不过也有好消息，就是在疫情期间，小厨房电器的使用率明显提高。不方便大家出去点外卖，所以自己做饭的频率比较高。此外，空音、取暖器等产品的使用率也有了明显的提高，因为之前白天没人在家，而现在大家每天都在家，所以空音的激活率会明显提高。我们可以在后台看到数据的变化。

家电激活率的上升意味着消费者更有可能使用增值服务。例如，如果加热器打开的次数更多，消费者会更倾向于寻找节能解决方案。虽然我们主要服务的是B端客户，但是消费者的需求最终会变成B端客户的需求。

总的来说，我认为疫情对物联网有积极的影响。除了以上原因，医生主张尽量不要触摸东西，防止病毒感染，使用语音操控可以降低交叉感染的可能性。最近我们明显发现，语音操控的频率增加了。

今年，我们的收入目标可能会降低20%。不能说疫情一点影响都没有，但我们的增长肯定会继续——只是速度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