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垭轮”是上海和宁波共有的悲伤记忆。
69年前,3000多人踏上了归途,等待着他们,但他们却和亲人被阴阳隔开了...
再也回不去的故乡宁波
69年前的今天,1948年12月3日,上海黄浦江畔的十六铺码头一如既往的繁华,宁波镇海22岁的沈华珍也在其中。沈华珍今年在北京辅仁大学学习法语,因为他要去法国学习。为了有更多的时间复习功课,他原本打算在学校度过这个冬天,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写信回家告诉妈妈他病得很重,这样他就可以快点回家看望他。于是,他匆匆南下。由于是冬至前夕,上海有大量宁波人在这个时候赶着回老家祭祖,所以上海和宁波之间的车票很紧。为了让他尽快回家,沈华珍的家人给他买了一张“江垭船”的特价机票。
江雅伦
“江垭轮”原是日本神户制钢厂于1939年为“东亚航运有限公司”建造的客货轮“兴亚丸”,与“宁波丸”(后称“江”)为姊妹船。长102.4米,宽15.3米,深4.7米,排水量3365.7吨,马力2500匹,航速1.7米,抗战胜利后,“星牙丸”由海军接收,后由国民政府移交交通部,移交招商局经营,以补偿抗战期间招商局沉船封港造成的损失。招商局集团的船更名为“江垭船”,改造后可载客2250人,并增加了特色餐厅等设施。1948年,船龄不到10年,是当时招商局集团的六艘新客船之一。当时外观和设备都是一流的。
和沈华珍一样,很多宁波人当天就登上了“江垭轮”,踏上了回家的路。6岁的张和他的爸爸、哥哥坐在第五节课,因为他还小,家里只买了三张票;19岁的邹花了很大力气才买到统一的机票。据他回忆,那天他是最后一个登上“江垭轮”的乘客;央行职员黄自安的母亲和他结婚才11个月的妻子也是这艘船上的乘客。可能是因为她老婆怀孕了。黄自安特意买了两张头等舱的票。此外,数百人以各种方式登上“江垭轮”,没有车票。所以那天“江垭轮”上的乘客人数一直众说纷纭。有人说是3200人,有人说达到4000人。但是“江垭轮”当天严重超载,这是肯定的。
12月3日下午4点,面对夕阳,“江垭轮”鸣笛抛锚,伴随着海关大楼悠扬的钟声,缓缓驶离上海十六铺码头。如果一切顺利,十几个小时后,迎接他们的将是宁波三江口天主教堂悠扬的钟声和码头周围小贩宁波汤团的叫卖声...
但是,对于那天“江垭轮”上的大多数人来说,这一切都是永远看不到的。
下午6点45分,“江垭轮”在长江口横沙西南的李同沙,即北纬31度15分,东经121度47分航行时,毫无征兆地爆炸了!爆炸发生在船体后部,船尾迅速下沉,船舱迅速进水,下沉速度之快,船员来不及放下救生艇。另外,由于当天逃票的乘客数量较多,刚刚开始比较严格的检票,铁门把客舱锁得很紧,导致很多乘客无法逃生。“江垭轮”一下子变成了人间地狱。
红色标记是“江垭轮”下沉的地方
由于“江垭轮”的爆炸地点是航运繁忙的长江口,大量船只迅速展开救援。据统计,“江垭轮”爆炸,晚上7点开始下沉,第二天凌晨1点,海上只剩下桅杆和烟囱。900多人获救并幸存。其中,“”抢救出453人,“”抢救出266人,“金德兴”
1948年12月4日,报纸报道了《江亚论》的沉船事件
然而,越来越多的人无法逃脱这场灾难,他们的生命被冰冷的海水吞噬。由于“江垭船”航行中有大量逃票者,沉船中有多少人遇难成了一个谜。当时《申报》称遇难人数约2300人,部分幸存者称有3000多人。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在“江亚舰”悲剧中遇难的人数是惊人的。无论是与泰坦尼克号(1500多人遇难)还是太平船(900多人遇难)相比,鲜为人知的“江亚舰”沉船事故的伤亡要严重得多。
时至今日,“江亚纶”号仍然是中国历史上遇难人数最多的海难...
69年后,“罪魁祸首”仍然逍遥法外
一场爆炸导致船只沉没,23000人丧生。造成“江垭船”失事的“罪魁祸首”是谁?在过去的69年里,有很多说法,但这个谜一直没有完全解开。
锅炉爆炸理论
这是海难后提出的第一个说法,来自上海宁波联谊协会成立的“江亚纶惨案善后委员会”。认为锅炉管理人员擅离职守,聚众赌博,导致忽视锅炉压力变化,最终引发爆炸。
然而,在事故发生后的第四天,招商局组织包括美国航空管理局专家在内的联合调查组对“江垭轮”事故现场进行了检查,并随后发表了调查报告,该报告发表在1948年12月8日的《申报》上:
7日下午1点左右,我到达“江垭轮”失事现场进行检查。当时恰逢涨潮。只见“江垭轮”的桥顶全部露出水面约五尺,烟囱及其周围的风道、舢板吊杆、淡水罐、太平桶等。也暴露在水中,看得很清楚,完全没有任何损坏的迹象。
据此,招商局认为,如果锅炉爆炸,烟囱会倒,而江垭轮的烟囱完好无损。最后的结论是“绝对不是锅炉爆炸”。
闪电爆炸理论
“海军第一军区”代表在当时交通部召集的有21个相关组织参加的联席会议上提出了一个说法:雷击爆炸理论,即“江垭轮”可能触到了一个漂浮的水雷,导致爆炸下沉。
抗战后期,盟军在我国海域投放了许多漂浮水雷,长江口也在布雷区布雷。但是,也有人提问。“江垭船”航道上日夜有船只经过,前后都没有发现地雷。退一万步说,即使那天“江垭轮”特别倒霉,问题是爆炸前几分钟在“江垭轮”前面行驶的两艘船都不肯让路,为什么他们没有发现这个本不应该太小的矿?
炸弹爆炸理论
这一说法来自招商局局长许于雪,他声称“江垭轮”是由一艘海军轰炸机在长江口投下的一枚炸弹击沉的。
细节中,时任招商局总经理接替许的胡世源后来有一段回忆,1981年发表在《上海海事杂志》第三期,大意是1949年4月许邀请海军司令员桂永清到上海国际饭店吃饭,胡世源陪同。桂永清告诉许于雪,一架海军轰炸机赴江苏海州执行任务,返回吴淞关时,由于起飞时悬挂不当,机上一枚炸弹掉了下来,正好落在“江垭轮”右舷水中,被船的重力吸引到船上爆炸,最终酿成惨剧。
有人质疑这种解释,说“江垭船”爆炸时甲板上有很多乘客,但据幸存者回忆,并没有飞机经过的声音。
许,1943年至1947年和1949年任招商局局长,是招商局第15任局长。“江垭船”遇难时招商局总经理。“炸弹爆炸理论”被认为是从它的口中发出来的,它已成为“江垭轮”沉船原因的主流解释
从悲剧中的英雄到英雄的悲剧
2003年11月30日,《宁波晚报》发表文章《江垭回合幸存者55年后再相逢》,表达了幸存者的三个愿望:第一,多接触幸存者;二、见恩人,“李金元”的主人张汉庭的后代;三、建立“江亚纶”沉船事件纪念碑。
不久,经朋友告知,张汉庭的第五个儿子、浙江医科大学退休教授张克得知了这一消息。他很激动,决定代表全家参加聚会,去见见这些与金元礼有不解之缘的老人。12月3日,“江垭轮”幸存者在获救55年后,终于见到了恩人的后代。现场很感人,说起沉船事件后张汉庭先生的遭遇,大家更是哭了。
2003年,沉船事故发生时,年仅6岁的(右)和张(左)拥抱并哭泣
张汉庭,浙江温岭人,沉船时67岁,任浙江省参议员。作为“李金元”号的主人,张汉庭遭遇海难纯属意外。作为船主,他不需要随船航行。海难前不久,“李金元”号在为一家上海水果公司运输橘子时遭遇风浪,货物倾覆,坠入大海。为了处理善后事宜,张汉庭前往上海与业主交涉。同时,12月3日回温岭的航程因张汉庭被一些朋友拉去喝酒而稍有延误,也正因为如此,他赶上了“江垭船”的海难。
张汉庭
沉船事件发生时,张汉庭无视李金元号只有江垭号十分之一吨位的事实,冒着一起沉没的危险。他果断下令江垭船首面向船舷,用缆绳将两艘船系住,并连续接客,救出张、父子等400余人。
后来,张汉庭出名了,成了上海和宁波的英雄。1948年12月30日,上海市市长吴国桢向“李金元”赠送“瀛海慈航”红缎横幅,并亲自将“荣誉市民”的徽章别在张汉庭的胸前。在民国时期的上海,这是空。南京政府还授予“李金元”完全的港口航行特权以示表彰!
当时报纸报道了张汉庭的义举
然而,随着随后的政权更迭,英雄张汉庭的命运迅速逆转。1949年6月,解放军进入温岭,张汉庭迅速被捕入狱。消息一出,上海宁波都惊动了,不少人纷纷上访。上海宁波同乡会致信市长陈毅,要求释放张汉庭。接到信后,陈毅提议到浙江把张汉庭带到上海;浙江省最高人民法院院长沈钧儒向周恩来反映了此事。请做决定。
然而,最后的结果令人遗憾。1950年1月,张汉庭被认定为恶霸,在温岭城外被枪杀。
张汉庭到底该不该死,我没有做过任何研究,也不敢妄下结论。然而,在1948年至1950年的短短14个月时间里,他人生轨迹的巨大变化,又不禁生出许多不同的时代感。
在姜亚伦的悲剧中,张汉庭扮演了一个英雄的角色,但很快,英雄也迎来了自己的悲剧...
五十三年,回家晚
2001年12月17日,宁波永东天后宫(浙东海事民俗博物馆)迎来了一个特殊的物件——“江垭轮”的木质方向盘。提前听到消息的宁波“江垭轮”幸存者陆续到来,老人抚摸着它,感慨万千,争相与它合影。
2001年12月17日,“江垭轮”仅存的舵终于回到宁波。
这个港口应该是53年前到达的
这个特殊的方向盘不仅见证了中国历史上最大的海难,也见证了海难后“江垭轮”的沉浮。
1948年12月长江口沉没后不久,招商局开始考虑打捞工作。然而,由于技术和财政原因,加上即将到来的政权更迭,救助只能无限期搁置。
1956年,上海市政府从政治角度出发,为了清理航道,开始打捞“江垭船”。整个打捞行动从第二季度开始,到10月底结束,历时近半年。在长江口沉睡了近八年的“江垭船”又见到了曙光。
1957年4月25日,《解放日报》发表了关于“江亚纶”事件后果的报道
由于钢板、锅炉等设备打捞后基本完好,江南造船厂对“江垭轮”进行了翻新。1959年2月4日,修好的“江垭船”重新出现在十六铺码头,载着遇难乘客家属和400多名上海各界代表开始试航,并于当年在横沙西南的长江口鸣笛。
此后,“江垭舰”主要承担上海至武汉的内河航线,1966年11月更名为“东方红八号”。
1983年,“东方红八号”退役,停泊在武汉港月亮湾码头。作为武汉公司船队的水上基地。2000年6月,这艘船被卖给了吴金龙,温州一个个体经营的拆船工。没想到,当年7月8日开始拆迁的时候,机舱内的油污被意外点燃,发生了火灾。作为最后的手段,在2001年初,剩余的残骸被当作废钢处理,只保留了木制方向盘。海难幸存者和遇难者家属找到了吴金龙,希望能收集到这件特殊的纪念品。而后者在了解来龙去脉后也答应答应了,于是“江亚轮”方向盘返回宁波的场景就这样发生了。
从1948年到2001年,“江垭轮”历时53年,终于完成了原本只需一个晚上的航程。现在,三江河口岸边的宁波永东天后宫的“江垭轮”方向盘,就像是一个离家多年的流浪者。第二年,落叶归根,悄悄告诉家乡的人那些年经历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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