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口罩 频频发生戴口罩运动猝死：戴口罩跑步心肺压力有多大

　　随着疫情缓解，人们外出活动增加，学校也陆续开学，但戴口罩仍然是整个社会约定俗成的做法，由此导致从成年人到学生戴着口罩运动，甚至参加剧烈运动比比皆是。

　　加之天气已经有点热，戴口罩加剧了呼吸不适，由此引发的猝死等危险事件在近期频繁发生，令人震惊。

　　运动时戴不戴口罩、如何在疫情下科学合理运动健身成为一个热门话题。

　　从学生到成年人接二连三

　　发生戴口罩运动引发的悲剧

　　来自网络，未经证实的消息显示：

　　武汉一名跑者前一天饮酒，晨跑时戴口罩，加之天气闷热，跑步时倒下后不幸猝死，未能抢救过来，饮酒、戴口罩剧烈运动、天气闷热也许都是诱因。

　　而学生上体育课发生猝死事件更是接二连三地发生。

　　4月14日，温州市第二实验中学一名未满16周岁男学生，在进行集体跑步活动时晕倒，抢救无效身亡。

　　4月24日下午，河南周口一名15岁的初三男生在体育课上戴口罩跑步时猝死，该男生父亲质疑孩子猝死与跑步时戴口罩有关。

　　“我儿子上体育课，前后也就两三分钟，他戴着口罩绕着操场跑着跑着，身子向后仰，就倒了下去……”

　　随后几天，湖南长沙一名学生也在上体育课时猝死。

　　知情人士透露，该学生也是在初三1000米测试时戴着N95口罩……

　　跑步猝死是否

　　与戴口罩直接相关

　　运动时，特别是进行像跑步、打球这样强度较大的运动，呼吸显著加快加强，通气量明显增加，但医用一次性口罩具有阻隔病原微生物、过滤空气的作用。

　　带着口罩运动，自然会导致通气阻力明显增加，通气量下降，人当然会感觉呼吸不畅、难受，同时由于氧气摄入不足，心脏跳动会明显加快；

　　而心跳加快导致心脏负担增加，也即形成口罩阻隔——呼吸不畅——摄氧不足——心跳加快——心肺负担加重——心肺工作效率降低——呼吸更加不畅的恶性循环。

　　北京阜外医院心外科副教授孙宏涛指出了佩戴N95口罩的诸多弊端：

　　N95口罩的密闭性很好，会导致呼吸不顺畅，呼出的气体有一定的数量停留在口腔与口鼻形成的空间里面，再反复吸入则会导致体内的二氧化碳水平提高而氧含量下降，严重的可能导致重要器官缺氧损害。

　　所以即便是医护人员戴也要严格遵守4小时的工作时限要求，孩子则更不能长时间佩戴，运动时更不推荐。

　　多起猝死发生可能跟患者本身体质弱，或者心脏本来存在隐匿性疾病，但戴口罩跑步显然也是猝死发生的诱因之一。

　　而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新华医院心血管内科副主任医师许之民则认为：“戴口罩跑步，确实会影响氧气的吸入，对氧气的供应造成一定的影响，但是不至于导致孩子发生猝死。”

　　新华社近期也反复发文提及戴口罩运动的话题，文章中提及：口罩标准中明确规定了成人口罩的通气阻力必须小于等于49帕，儿童用口罩通气阻力必须小于等于30帕。

　　因此特别提醒家长不要盲目热衷于选择N95口罩，因为这类口罩的通气阻力都在300帕左右，虽然防护性能高，却不利于透气，安静时佩戴无妨，但运动时佩戴是肯定严重影响呼吸导致缺氧的。

　　我们实际测量了戴口罩跑步

　　对于心肺系统造成的压力

　　为了实际评估戴口罩运动对于心肺系统会造成多大压力，我们在南京体育学院江苏省运动训练与康复重点实验室进行了测试。

　　主要对比了不同速度下，不戴口罩、戴普通口罩和N95口罩跑步对于心肺系统的影响。

　　测试的主要设备是意大利产COSMED K5便携式心肺功能仪，该设备是国际上广泛采用的测试呼吸及心肺代谢机能的标准仪器，是精密的科研级设备。

　　它可以精确测量每一口气的摄氧量以及二氧化碳排出量，耐力最标准测量方法——最大摄氧量测试就是采用该设备来进行测量。

　　该设备需要通过一个面罩进行吸入和呼出气体采集分析，但这个面罩本身并不会对呼吸产生任何影响。

　　我们选取一名体能素质良好、身体健康的体育专业研究生进行了本次测试，这名志愿者在跑步机上分别以700、600、500三种速度分别完成三次跑步，这三个速度都是跑者平时跑步的常见速度。

　　一次不戴口罩跑步，一次戴普通医用口罩跑步，一次戴N95口罩跑步，每次跑5-6分钟左右，选取每次测试最后2分钟左右稳态心肺指标用作分析，代表该负荷下心肺表现，也即共进行9次测试。

　　对比不戴口罩、戴普通口罩和N95口罩跑步对于心肺系统的影响

　　图1：代表志愿者实际通气量，所谓通气量就是指每分钟实际进或者出肺的气体总量。

　　随着速度加快，通气量明显增加，但带着口罩跑步相比不戴口罩跑步，会导致通气量明显减少，也即气体摄入量减少，这跟口罩导致通气阻力明显增加有关，并且佩戴N95口罩相比普通口罩，通气量进一步减少。

　　700和600配速时，戴口罩跑步通气量减少了15%左右，而500配速时，通气量下降了将近20%，也即速度越快，越需要通气量增加时，通气量反而下降更明显。

　　学生发生猝死往往都是在1000米快速跑的时候，这时需氧量和供氧量的严重不匹配明显加剧了心肺负担。

　　图1 三种配速下戴口罩通气量对比

　　摄氧量代表吸入空气后，身体经过心肺血液循环，能够实际利用的氧气量，从实际摄氧量来看，同样也是随着速度加快，摄氧量增加，但戴口罩跑步相比不戴口罩，摄氧量明显下降，且N95口罩摄氧量下降最明显。

　　换句话说，带着口罩特别是戴着N95口罩跑步，导致身体无法吸入足够空气，氧供应不足，氧供不足，自然氧利用也就没有了来源，加剧了身体缺氧。

　　戴N95以500配速跑步时的摄氧量只达到不戴口罩700配速跑步的水平，而500时实际摄氧量按理来说要明显大于700。

　　图2 三种配速下戴口罩跑步摄氧量对比

　　从图3可见，随着速度加快，心率上升，同时戴口罩跑步相比不带口罩，心率明显上升。

　　这一点从逻辑上解释也很清晰，带着口罩跑步，摄氧量不足，血液流经肺部氧合不足，但肌肉运动又需要氧气供应增加，这时心脏只能通过加快跳动，来弥补血液中氧气含量不足的局面，也即戴着口罩人为制造了缺氧环境。

　　但心率上升，又会明显增加心肺工作负担，同时心脏拼命跳动本身也需要血液供氧，但血液供氧又没那么充分，心脏也处于相对缺氧工作状态，从而加剧心脏疲劳，甚至触发致死性心律失常，这也许是戴口罩引发猝死的重要原因。

　　图3 三种配速下戴口罩跑步心率对比

　　图4显示了呼吸频率，在我们想象中，戴口罩跑步呼吸频率肯定会加快，因为每口气通气量下降，人体只能通过加快呼吸频率来弥补通气量的下降。

　　但比较有意思的现象是，带着口罩跑步呼吸频率并没有明显增加，反而还有可能下降，这是因为口罩的特殊材质会加大呼吸阻力，这样频率越快反而会使得呼吸更加费力，同时还降低了呼吸效率。

　　所以人体本能并不会通过加快频率的方式来增加通气量，并且由于解剖无效腔的存在，呼吸频率越快，气体频繁在没有交换功能的肺部进出，反而进一步降低了呼吸效率。

　　所以戴着口罩人体会倾向于加大呼吸深度，增加呼吸肌的用力程度，来弥补通气量的不足，但由于口罩阻隔，即使用力呼吸通气量并没有增加，所以每口气实际摄入氧气量下降，同时呼吸频率又难以增加，两个因素叠加导致通气效率大大降低。

　　图4 三种配速下戴口罩跑步呼吸频率对比

　　通过上述实测数据，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戴着口罩跑步，通气量、摄氧量明显下降，而心率明显上升，并且速度越快，通气量的矛盾更加突出，心率也愈发升高。

　　从而导致心肺在拼命嘶吼，却无法为肌肉提供足够氧气，导致比较明显的人体缺氧，这在剧烈运动中表现得尤为显著，所以戴着口罩跑步可以说一种比较危险的行为。

　　运动和合理使用口罩的建议

　　天气变热戴口罩不舒服，同时疫情缓解也从某种程度上导致人们思想有所松懈，但就在昨天人民日报官微还强调，目前还不是全面摘口罩的时候，还是要按照国家3月中旬发布的戴口罩指南行事。

　　专家建议：

　　第一，密闭空间内，如地铁、火车等地必须佩戴；

　　第二，人群密集区，医院、学校等地均需佩戴；

　　第三，密切接触，需要长时间与人密切接触者，需要佩戴口罩。

　　同样，戴口罩不可能过于教条，如今也没有必要时时戴，事事戴，国家卫健委发布的公众戴口罩指南是针对不同人群进行分类指导。

　　居家、户外，无人员聚集、通风良好这些情况完全可以不戴口罩。

　　室外跑步在通常情况下属于指南所说的户外，通风良好情况，当然可以不戴口罩，畅快呼吸，但至于户外跑步是不是人员聚集情形，要具体情况具体看待。

　　只要你跑步的地方人流量不大，比如公园、马路边、小区花园，那么就没问题。

　　但如果碰到节假日，公园可能人就比较多，如果人头攒动，那么建议你就不要在这个时候扎堆跑步，你可以选择人少的清晨跑步。

　　总结

　　带着口罩跑步肯定不是一种好的体验，运动时本身就会加大通气量，口罩的阻隔会影响呼吸过程，导致呼吸更困难，也加剧了身体的缺氧，本文的测试也说明了这一点。

　　戴着口罩跑步对于肺部其实倒不见得有多大损害，毕竟时间有限，但加剧缺氧，增加疲劳感是毫无疑问的。

　　所以，如果你想跑步，选择相对人少的地方，与他人保持2米距离，如果你特别谨慎，不戴口罩不放心，那么你可以选择带着口罩做中低强度运动，比如走路。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只要大家做到因地制宜，因人而异，讲究科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