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金满楼
网文停止了对张剑的思考,即使暂时死去,也会忍住忐忑。死亡谚语。
我用横刀朝天空笑了笑,留下了两个肝胆。
戊戌年的八月,在阴森森的刑部大牢中,谭嗣同留下了这样一首万人传颂的绝命诗。
不过,台湾学者黄彰健认为,这首诗很可能并非原作而经梁启超的篡改,其理由是:
为了掩盖“围园杀后”的密谋,康梁师徒在历史叙述中多处造假,而梁启超亦未交待他如何获知谭嗣同狱中题诗的;
尔后,梁启超在《饮冰室诗话》中复引该诗时,又有将“望门投宿”改作“望门投止”之举,如此随意,可见原作究竟是何,难以得知。
为此,黄彰健提出了另一种看法,即1908年出版的《康梁绣像演义》一书中也有另一版本,其中云:
“林旭忽吟诗两首道:
青蒲饮泣知无补,慷慨难酬国士恩。欲为公歌千里草,本初健者莫轻言。
望门投止怜张俭,直谏陈书愧杜根。手掷欧刀仰天笑,留将公罪后人论。”
黄先生以为,后一首倒有可能是谭嗣同的原作。
有意思的是,电视剧《走向共和》也采取了这一说法:
当康有为、梁启超在国外筹款时,康称“奉衣带诏”,梁则背诵谭诗,但此举却遭到同行、原礼部主事王照的当场反驳,其指出:
密诏是假,诗亦改篡,康梁之举不过为了防止暴露他们“围园杀后”的这一“公罪”。
这一学术公案,最终在刑部官员唐烜的《留庵日钞》中找到了答案。
唐烜时为刑部司员,其对“戊戌六君子”的遇害前后记述颇详,而谭嗣同的绝命诗亦有记载,原文为:
望门投宿邻张俭,忍死须臾待树根。吾自横刀仰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那么,对比梁启超的版本就会发现,诗作确实有些差别,但幅度不大、无伤大雅,并不影响其大意。
而以时间线索及唐烜内部人的身份而论,其记录的谭嗣同绝命诗,或许是最接近历史本相的版本了。
由此可知,黄彰健先生的怀疑固然有一定道理,但说梁启超改篡谭诗却有些主观臆测,似乎站不住脚了。
此外需要补充的是,唐烜是如何记下谭嗣同这首绝命诗的。
按其记载,在“六君子”遇害后,“在署闻同司朱君云:谭逆嗣同被逮后,诗云:‘望门投宿邻张俭,忍死须臾待树根。吾自横刀仰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前二句似有所指,盖谓其同党中有惧罪逃窜,或冀望外援者而言,末句当指其奴仆中,有与之同心者。然崛强鸷忍之慨,溢于廿八字中。”
根据唐烜的日记,“戊戌六君子”系于八月十三日(9月28日)遇害,其记载这首诗为八月二十五日(10月10日),两者相距12天,这应该是最接近的日期了。
不过,唐烜并没有亲自见到这首诗,也没有交代这首诗是谁抄出,只是说此诗系听同在刑部为官的朱君处听说而来。
多年后,唐烜又作《戊戌纪事八十韵》,其主要根据日钞为素材而写成,但二者内容稍有区别。
譬如谭嗣同绝命诗的来源,唐诗中称“役卒呈数纸,云是狱中笔”,而根据上文,日钞所记其实是“在署闻同司朱君云”。
再根据唐烜八月二十四日(10月9日)的日记:
“是日在署见有狱卒由狱内抄出杨侍御深秀诗三首,均七律。
……(杨)被逮在初九日,至十一日送部入狱后得诗一首,次日又成一首,十三日午刻后,始奉即行正法之旨,临刑已日夕矣,盖此日清晨,尚用香火划壁成诗也。”
由此可知,杨深秀的绝命诗系狱卒抄出。那么,谭嗣同的绝命诗想必也是出自狱卒之手,然后刑部官员才有机会留下历史的记载吧?
至此,谭嗣同绝命诗的公案,应该就此画上句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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