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氓》是选自《诗经》国风中的一篇,是一首叙事诗。它是以女主人公自述的口吻而写成的,追忆她自己从恋爱到结婚到婚变的过程。从女主人公的婚姻中,让我们看到一味的将就是得不到想要的幸福的。
对男子没有深入了解,只凭往年感受就接受求婚。“总角之宴,言笑晏晏”,说明两人从小就是认识的,而且相处得还不错,只是后来两人分开了,等到再次相见,两人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男子求婚没有诚意,但脾气还不小。“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这个男子表面上是来做买卖的,但实际上是来向女主人公求婚的。“蚩蚩”有两种解释,一说是忠厚的样子,一说是“嗤嗤”,笑嘻嘻的样子。两种解释都能解释得通,如是忠厚的样子,那说明这个男子只是表面做做样子,如果真是忠厚,怎可能不请媒人。如是笑嘻嘻的样子,更合情理,说明对这门亲事并不是很重视,如能成功便多了一个女人,没成功也没关系。
女主人公将就自由恋爱,少了坚持之心。“匪我愆期,子无良媒。”男子来求婚不仅找了换丝的借口,还没有正式的媒人。所以女主人公并没有立即答应“氓”的求婚,拖延了婚期。其实她还是比较在意必要的礼节的,但是在当时好像自由恋爱受阻并不大,所以,在男子生气的情况下,她还去送“氓”回家,涉过淇水,到了顿丘。这个淇水,算是他们恋爱的见证,当婚变后,女子返回娘家时,也是看到了淇水,触景生情,回想起当初,而创作了此诗。
男子来商量婚事也并非没有成果,从诗中,可以看出两人已私定终身,而且女子还当面回应。也就是说,这门婚事其实已经定下来了,只是成婚的时间问题。男子明显有点心急,想快点成婚,因女子拖延婚期而恼怒,女子脾气很好,也一心一意地跟着这个男人。想到既然最后都要在一起,所以再次退让,将秋天定为婚期。“将子无怒,秋以为期。”女子又一次退让,在这段刚订情的恋情中,女方处于一个被动的地位。
相恋中,女子太过依恋对方。“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女子常常因见不到对方而哭泣,见到对方而高兴。女子的情绪是在受对方影响甚至决定的,而且在约会当中,女子始终是等待者,男方却姗姗来迟。
结婚时,一切繁琐既是看重也是害怕。从古至今,结婚都会选一个黄道吉日。“氓”也不例外,“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男子用龟板占卜,用蓍草占卦,没有不吉利的预兆。男子用驾着车来接她,她带上财物嫁给他。这是礼节,也是应当做的。女主却将此事细致地表述出来,说明两个人结婚是天时地利人和的,但太过在意,算了又算提亲时,男子连个媒人都没请,到结婚时,他却忙得不可开交。就怕结婚那天日子不好,给他的生活带来麻烦。
从订情到热恋再到结婚,主导的一方永远是男子,女主人公做的只是顺从,顺从得都快没有了自我。本就是男尊女卑,还一味地将就对方,男子却丝毫不让步,结婚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呢?
得到了就不珍惜,并不无征兆。 “自我徂尔,三岁食贫。”自从女子嫁到男方家,多年来过着贫苦的生活,“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多年来做他的妻子,家里的劳苦活没有不干的。每天早起晚睡,但是结果却是“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女子没有什么过错,男子行为却前后不一致了。男子的爱情没有定准,他的感情一变再变。更可恶的是“言既遂矣,至于暴矣。”男子的心愿已经满足,就对她凶恶起来。这与他开始提亲求婚时的嘴脸大相径庭,也可能开始他就是做的表面功夫。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相反,轻易得到的就会不再珍惜。人财都已到手,哪会跑得掉了。不管多大年龄的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这已是公开的秘密。女子的连日操劳,生活贫困,感情上得不到慰藉,时间饶过谁,她的容颜早已不复当年。
《诗经》中经常用到的手法称为赋、比、兴。朱熹在《诗集传》中解释说:“赋者,敷陈其事而直言之者也”,“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
赋,就是陈述铺叙的意思;比就是譬喻,对人或物加以形象的比喻,使其特征更加鲜明突出;兴是借助其他事物作为诗歌发端,以引起所要歌咏的内容,与诗歌内容有一定的联系。其中,比兴手法经常是一起使用,通称为“比兴”。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桑之落矣,其黄而陨。”
桑树还没落叶的时候,它的叶子新鲜润泽。女主人公以桑树的繁茂,给人以生机勃勃的感觉,比喻男女未成婚时情意的浓厚。等桑树叶子落的时候,它的叶子却变黄了。又以桑树的日渐凋零比喻夫妻情意的淡漠。前后桑树叶子不同的状态,分别比拟女子容颜的润泽和衰老,并相应地推测女子年长色衰是“氓”变心的重要原因。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全诗写了两人从订情到热恋到婚变到决绝,都没有直接交待男子变心的原因。但从他的三心二意,对女子前后不同的态度,可以看出,男子变心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女子不再像从前一样漂亮。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女子结婚后无所出。诗中没有交代女子是否生育,如果没有生育,它可能是婚变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与《孔雀东南飞》中刘兰芝被休回家有相似之处,而且两个女子都有决绝之心,只是所为不同而已。
女子想到婚后自己的遭遇,只能自己伤心,怪不了任何人。“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想到他们当初要偕手到老的誓言,以前是幸福的,现在这样的誓言只能让她觉得厌恶。思考再三,果断斩断情丝,“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既然是你先违背当初的誓言,不念旧情,那就算了吧。女子终于醒悟,离开了那个让伤心的地方,回到了娘家。
娘家有兄弟在,他们看到女子回家,“兄弟不知,咥其笑矣。”不理解女子的处境,都讥笑妹妹。兄弟不了解她的处境是其一,但也可能笑妹妹当初的任性。嫁给那么一个穷小子,被他所骗,不听家人的劝阻,得到了这样的结果。
女子痛定思痛,给后人以告诫。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女子啊,不要同男子沉溺于爱情。男子沉溺在爱情里,还可以脱身。女子沉溺在爱情中,却不可以脱身。先秦时的女子都有这样的反思,但人们更多的是看到了女子的不幸和对故事的咀嚼,却忽略了女子痛定思痛后的告诫。如不是伤到了心底,她如何发出这样的感叹与呼吁。从她之后,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可不少。
愿我们既看故事,也吸取教训。爱情有各种不同的姿态,但者有一个共同的终极目标,那就是双方都过得幸福。一味的将就得不到想要的幸福,适时的反抗还是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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