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升 从沉没124年的“经远舰”背后 了解近代化大幕下的晚清海军

今年7月至9月，国家文物局水下文化遗产保护中心、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大连市文物考古研究所联合组队，在辽宁省大连庄河水域进行水下考古调查，搜寻、发现并确认“沉没124年的船只”。

“靖远舰”由德国瓦肯造船厂建造，“涞源舰”与其姊妹舰的造价为1739761两银子。1887年底，“第二船”与“致远”、“靖远”、“左毅”三艘鱼雷快艇一起返回中国，加入北洋海军。1894年9月17日，“靖远号”在中日黄海海战中被4艘日本巡洋舰击沉，林永升以下231人遇难。

甲午甲午战争期间，清朝被迫与日本和谈，代价是北洋海军几乎全军覆没。1895年，清政府与日本签订《马关条约》，最终赔偿白银两亿两，割让台湾省和澎湖列岛。

甲午战争是中国近代史上的一个转折点，它对中国人内心感受的影响远远大于战争本身对中国的影响。曾经在中国装大国的中华帝国，被日本这个小国打败了。在当时的中国人眼里，这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接受的。

思想史学者葛·曾说，1895年是“思想史上具有象征意义的一年”。正是在这一年，“中国开始按照西方的方式追求繁荣，走上了不归西方的道路，激起了近代中国的各种思潮”。大多数史书也认为，甲午战争标志着晚清洋务运动30年的失败。在中国现代化改革的道路上，不改变体制，模仿西方枪支是不可行的。

中国近代史是一部屈辱的历史，涉及到此后中国人的感情，影响延续至今。而我们强烈的结果导向情感，遮蔽了晚清三十多年的洋务努力，忽视了洋务运动在中国现代化转型道路上奠定的基础。谈论近代史的人，往往会谈到甲午战争后，帝国主义如何掀起瓜分中国的狂潮，康有为、梁启超等维新派如何进行戊戌变法。很少有人知道现代海军的建立。

有了“远航”的考古成果，不妨透过北洋海军的历史回顾其建立过程，重新还原被遗忘的现代化历史。

中国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海洋的重要性，有了建设现代海军的想法？在他的权威著作《中国近代海军挂龙旗的兴亡》中，认为这一思想最早是由1856年太平天国运动时期任上海蒋海关税务所的英国人提出的，“买几艘船，扫清狂匪为宜”。

1861年《北京条约》签署后，军事部长文祥表示，中国需要建立三个海军师，这得到了朝廷的承认。

事实上，早在第一次鸦片战争后，朝廷中的一些开明官员和知识分子就意识到，中国的失败不仅仅是指挥官的无能和士兵的缺乏训练，还有军事装备的落后和军事制度的腐败。

当时，福建特使徐继畲送给道光一本书《揣摩离间的秘密，见微知著》。他呼吁中国努力提高武器装备，就像在战争中英勇杀敌一样，这是加强海防力量、积极抵御外敌入侵的重要措施。魏源在《养海》中也提出，中国要建立强大的海上军事力量。如果我们有军舰，就可以用陆地上的士兵攻击敌人，敌人就不敢沿着海岸肆意入侵。

应该说魏源以陆军为主力，配合海军的思想一直延续到甲午战争。后来李鸿章坚决不让北洋水师在公海作战，线索就在这里。

然而，第一次鸦片战争并没有引起中国官员和士绅的普遍觉醒。“和谈结束后，杜门还在自得其乐，说明雨下得太大，忘不了打雷。海疆之事转到咽喉触及禁忌，只字不提……”。不过这次关于海防的大讨论，确实为后来的现代海军建设奠定了基础。

1856年，第二次鸦片战争爆发。这一次，英法联军从天津登陆，歼灭了桑格金臣率领的2.5万最精锐的蒙古铁骑，攻占北京，火烧圆明园，咸丰帝被迫逃往承德避暑山庄。这件事让朝鲜大部分大臣意识到，中国的失败不是军队想象中的死亡，而是不如人的事实。

时任两江总督的曾国藩在南方反抗太平天国起义的过程中，认识到洋枪洋炮的威力，逐渐接受了徐继畲、魏源的建议，提出了“学智造炮制船”的主张。龚毅王子？在大学期间，桂良和财政部部长助理文祥立即建议曾国藩在上海设立兵工厂，并从朝廷拨出部分关税用于雇佣和购买外国军舰，“以帮助解决军舰短缺问题”。

1861年2月27日，两广总督老重光和海关总税务司赫德同意从英国购买3艘中国小号船和4艘小型小号船，并雇佣外国官兵。

但具体负责处理此事的李泰国，却武断地任命英国海军阿伯丁上校作为新战舰的组建构想，并武断地制定了《英中联合舰队宪章》，企图通过英国政府控制中国舰队。

这个决议自然遭到清政府的反对。进入天津后，军舰被解散，降价出售。清政府为此损失67.2万白银。15年后，赫德在一封信中写道，这一事件“导致中国的进步停滞了20年”。

虽然阿斯彭事件没有赫德说的那么夸张，但一个客观的影响是，“造船”的呼声在中国逐渐高涨，越来越压倒“买船”的呼声。此后，曾国藩的接班人李鸿章和闽浙总督左先后在上海和福建马尾建立西式造船厂，并开始尝试自行建造新式军舰。

现在说起近代中国海军，首先想到的是北洋海军及其创始人李鸿章。事实上，最早的军舰是由西方技术制造的，即曾国藩创办的江南制造局和左创办的福州船政局。这两个地方制造的船虽然都是木船，但已经是蒸汽动力的军舰，装备了锅炉和先进的火炮。

此外，福州船政局还创办了被称为“新海军摇篮”的福建船政学堂。该校主要学习西方最先进的科学，如算术、几何、微积分、动静引力、水引力、光学、热学、化学、航海、英语等。后来掌管“袁静舰”的北洋水师高级将领刘、邓世昌、林太正、、萨镇冰、等都是从这里毕业的，震惊中国思想界的严复也是从这里毕业的。

北洋海军成立后，执政党和在野党的人都把北洋海军的将领称为“福建党”。甲午战争失败后，他甚至把失败的错误归咎于“福建党东拼西凑”，说丁常茹是“福建党所为，威逼不可迫”，说“严尤狡猾，主政福建党，煽民心”。

民众的这些言论，无非是用标签的手段寻找战败的替罪羊，但另一方面，也证明了福建船政学堂培养出来的人才的影响力。

1874年，中国国家琉球的船民在台湾省南部被杀后，日本人开始武力入侵台湾省。福建船政海军奉命往返闽台之间，迅速出动兵力，部署在海上，对日军造成了极大的冲击。然而，“龙翔”号和“东方”号两艘日本军舰也让中国官员大开眼界，认识到了装甲舰艇的威力。

于是，朝廷开始了新一轮的购买还是制造战舰的讨论。

无论是在海军史专家陈悦，还是在姜鸣的论述中，这一讨论都被称为“第一个伟大的海防提案”。其他许多历史著作也把这种讨论称为“海防与海防之争”，认为清廷内部就是否应该在新疆发动军事行动收复伊犁，或者是否应该发展海军力量保卫沿海地区，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不过我们前面说过，这次关于“海防”的讨论，应该是清政府内部的第三次大讨论。根据南池子在《晚清海防思想与制度研究》一书中所做的研究，大多数地方督抚和官员“支持加强海防建设”。分歧主要表现在如何筹集海防经费，如何发挥装甲舰艇的作用，军队到底应该部署海防还是水防”。海防和边防之争不是主流。

这次讨论的结果是，朝廷决定建立南洋和北洋两个海军，并决定继续从英国购买装甲舰。

当然，李鸿章等人积极向英国购买装甲舰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李鸿章等人受到一本叫《海防新论》的书的影响。

这本书的作者是德国人希利哈，他在1861年至1865年间作为一名海军军官参加了美国内战。战后，他回到德国，在1867年把自己的故事写成了一本书。在20世纪70年代初，这本书由传教士约翰·弗莱尔和华·翻译成中文并出版。

这本书主要讨论了海军在现代战争中的重要作用，如如何防止船只进入内河，如何在河口制造水雷和探照灯等。其中还介绍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装甲战舰。

1862年3月9日，美国南部军队率先使用了新制造的装甲船。后来北方军纷纷效仿，铁甲船正式进入世界舞台。

《海防新论》中文版一经推出，对政府官员产生了重要影响。李鸿章在奏折中多次引用《海防新论》中的观点，随后两江总督李宗羲、江西总督刘坤一、山东总督丁宝珍也引用该书，要求慈禧太后、同治皇帝建议中国购买装甲军舰，制造舰艇。

李鸿章等人注意到了装甲船问世几年后在未来海战中的重要地位。他们忍不住说这是前瞻性的。同时也证明了晚清地方官员并没有我们后来想象的那么封闭。

从这次讨论开始，中国的海军建设明显加快。参加甲午战争的“朝用”和“洋卫”舰也是这个时候从英国订购的。后来李鸿章又命人出国，到英法德等国考察装甲船的质量和性能。最后，在1879年和1880年，他分别订购了定远和镇远两艘装甲船，定远被视为北洋海军的旗舰。

甲午战争前的日子里，这两艘船成了北洋海军手中的王牌战舰。1886年，“定远”、“镇远”等六艘船访问日本长崎，在那里大修。两艘铁甲船长94.5米，宽18米，吃水6米，排水量7355吨，航速14.5节。对日本人来说，他们就像两个巨人。站在码头上的日本人都是又惊又羡又恨。这说明了当时北洋海军的实力。

为了更好的协调海军事务。1886年10月24日，清政府设立海军衙门。此后，北洋继续订购四艘装甲舰，分别是致远、靖远、靖远、涞源。

“靖远”和“涞源”属于同一类船舶，目前仍由德国富尔肯船厂制造。李鸿章还任命时任德国特使的徐景程亲自监督制造，这是当时最先进的装甲巡洋舰。“靖远”级巡洋舰排水量2900吨，长82.4米，宽11.9米，最大耗水量5.11米。动力系统采用两台先进的卧式三膨胀往复式蒸汽机，使用安装在两个锅炉舱内的4台燃煤锅炉，功率5000马力，速度15.5节。

靖远舰是一艘典型的敌舰，船首上放置两把1880型克虏伯钢圈炮，口径210 mm，35倍，副炮是两把1880型克虏伯钢圈炮，口径150 mm，35倍。这四门大炮可以用发电机齐射，炮火极其猛烈。此外，这艘船还配备了速射炮和鱼雷。

远处的飞船也装备了当时最先进的现代装备。全船实现了电气化照明，约250盏电灯，2盏探照灯，照明4万支蜡烛。所有电气系统的电源由船上的两台发电机提供。“远程舰船”代表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炮艇技术。

远处船的管带是林永升，福建马尾船政学校的第一个毕业生。毕业后，林永升被派往“建威”进行船舶训练，然后被派往英国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学习。在那里，他们不仅学习了力学、化学、电学等基础课程，还学习了绘制炮台地图、海图、装甲舰船、炮弹等实用技能，然后学习了驾驶原理，最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毕业后，他在英国船只马纳杜号上实习。1880年，林永升留学回国，后被任命为“靖远”管带。

根据《海军实史》所附的《死亡团体简史》，林永升的性格是“性易，与人交往，但伤其意，遇文艺人，受不了。士卒善良的时候，并不以别人为耻。所以他们有很深的乐感，他们为此而死。”。

从林永升的经历和性格中，我们也可以看到北洋水师的将领们接受了当时世界一流的教育，接受了一流的思想，也懂得了如何用现代的思想去管理自己的部下。

随着靖远等船在中国的到来，李鸿章还命人制定北洋海军宪法，指的是欧洲海军大师制度。海军的一切行为都有详细的规定，完全是现代的法规。

但学者马俊杰认为，由于宪章是初创的，所以有很多疏漏，这也是中国在甲午战争中战略失误的重要原因。例如，《宪章》中没有规定除最高官员以外的“统一指挥”问题。这就导致了1894-1895年甲午战争中，丁总督受伤后，整艘船陷入了一种各奔东西的混乱状态。

其次，没有规定战斗舰在海战中什么时候退出战斗。这就是为什么在甲午战争中，邓世昌的“致远舰”没有选择退出战场，驶到岸边修理，而是孤注一掷，撞向吉野。

那么，既然北洋海军拥有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和技术人才，为什么会在甲午战争中失败呢？

很多史书认为，甲午战争失败的主要原因是晚清制度落后。比如北洋海军的军备被废弃，士兵的工资被克扣，武器弹药不是用资金购买，劣质弹药以次充好。

这些结论不能说是完全错误的，但北洋海军作为清末最重要的现代化舰队，自成立以来就受到清政府的特殊对待。虽然称号相同，但北洋水师的官兵待遇比其他部队高，配备了无数“洋教习”进行训练。此外，由于丁不了解北洋水师，清政府不得不聘请一名西方人担任“监察长”，全权负责北洋水师的许多事务。

其中，第三任总督察郎伟力对北洋海军的贡献最大。“从隋朝到陆军，北洋海军的海上活动大大增加，范围也扩大了...同时，在战略上，中国也从海防转向了近海防御。”我们现在熟悉的说法是“北洋海军远东第一，世界海军第八”，也就是郎伟力在任时被英国《军事装备报》选中。

然而，1890年3月，北洋海军发生“升旗事件”。当时北洋水师正在南阳过冬，照常在香港停泊。提督丁走后，总兵刘、林太曾等人擅自取下总督旗，改为连长旗。

有提督头衔的郎维礼自然认为这是他心中对他的蔑视，于是与刘、等人争论起来。争论越来越激烈，郎维礼亲自发电报，询问李鸿章如何解决。也许，这时候李鸿章已经认为北洋水师可以摆脱西方的“洋教”而独立发展，在这件事上并不偏向郎维礼。

郎维礼怒辞，李鸿章欣然同意。学者王家坚认为，中国为这一事件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此后，英国撤回了曾在北洋海军服役的英国技术人员，并拒绝了第四批留英中国留学生。

从此，北洋海军的军纪开始迅速废除。1891年夏，北洋海军“定远”和“镇远”舰队再次访日时，有报道称，士兵们在大炮上晒衣服，军纪不严，给了日本发动甲午战争的信心。

中日战争已经过去124年了。随着“远航舰”的发现，人们再次想起了决定中日命运的战争。1894-1895年的甲午战争给中国人民带来了耻辱，但我们不要忘记，前中国人民也为富国强兵做出了许多积极的努力，但清政府已经腐朽不堪，军事努力已无法挽救它。

而正是因为晚清军事现代化的努力，才使得人们在晚清所奠定的现代化基础上，在中国革命者“破土”和清除制度羁绊的情况下，得到更快的发展。

晚清洋务运动的努力不容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