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一年里,因为疫情肆虐全球,作为原本对公共医疗事业、现代医学发展不太关注的我来说,也越来越在意医院这个与我们息息相关的机构到底是如何运转的,医生这些专业、枯燥又拥有神圣光环的职业人士,到底是如何度过每天的职场生活的。
于是,我找到了这本《绝对笑喷之弃业医生日志》,打算先从外围了解一下医生们的日常。
令我惊喜的是,这本书的作者竟是一位充满喜剧气质的腐国青年,而他居然还是一名妇产科医生,于是我怀着浓重的好奇和惊喜,翻开了这本书。
虽然这年头斜杠青年有很多,但是同时能够成为畅销书作家、妇产科医生、脱口秀演员的斜杠青年还是需要点硬实力和好运气的。而从这位男性妇产科医生记录的日常点滴中,我们不难看出,有趣的灵魂果然万里挑一。
作者的喜剧演员气质早在他当妇产科医生时,便已经显露无疑。这一点从这本书的字里行间跃然纸上。
比如:
我告诉一位病人,他得等到下周才能做上核磁共振,他听后威胁我说要打断我的腿。我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太好了,这样我就能歇几周病假了。”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亲自去给他找棒子了。
再比如:
我本人选择了妇产科——在医学院时它有个更迷人的名字,“小bi孩儿与bi科”。我最喜欢妇产科的一点在于,你接收的是一个病人,送走的往往是两个或者以上的病人,这可比其他科室的得分率高多了(说的就是你——老年病科)。此外,我还记得上学时以为主治医生对我说:选择妇产科是因为它相对容易。“产科病房里只需要做4件事:剖腹产、使用产钳、真空辅助阴道分娩,最后把你弄的这一团糟给缝上。”
这本书除了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医生的日常,还让我们从很多侧面了解到生活在腐国其实还蛮高危的。比如下面这一幕:
亲爱的毒贩子:
过去这几个夜晚,我们持续接受了几位年青男士和女士——所有人都像脱了水的白薯干,因为低血压而导致身体崩溃,同时电解质水平高出天际。他们几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最近都吸食了可卡因。虽然有引发心脏病和膈膜收缩的风险,但可卡因不会对人体产生如此伤害。所以我很自信地说——你肯定在货里加了你奶奶她老人家的呋塞米,(一种利尿剂,假如因为心脏或者肾脏问题导致肺部及身体其他组织积水,它会帮助你把积水排出来,可假如你像这几个人一样没有此类问题,它就会迫使血液中的水分排出来。)试图以次充好。
这么做不仅浪费了我的夜晚时光和医院的病床,而且你总是让自己的客人住医院,感觉也不是正确的待客之道。恳切建议你像其他人一样使用“粉笔”。
你忠诚的,
亚当.凯 医生
还有这一段:
我被临时调派到手术室帮忙,从一位病人的直肠中取出了“异物”。虽然当医生还不满一年,但这已经是我从直肠中取出的第四件东西了——当然,这个数据仅限于我在手术室中的经历。
第一回是一个帅气的意大利男孩,他夹着一大截塞入屁股的马桶刷子到了医院(刷毛冲里),最后带着结肠瘘袋回了家。他的妈妈是位身型壮硕的意大利妇女,她不像英国人那样冷漠,而是不断发出赞誉之词,还挨个感谢了医生团队里的每个人,说是我们救了他儿子的命。“还得感谢他的好朋友菲利普,要不是他当时在隔壁蹲坑,都没人叫救护车!”
大多数此类患者都得了被我们戏称为“埃菲尔塔综合症”的疾病——“我摔倒了,医生,我摔倒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某样东西如何飞到异常高度并塞入了他们体内(时间总能让你明白,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坐在腌小黄瓜上)。
这回的故事可信度很高,涉及一张沙发、一个电视遥控器以及一场听起来异常疼痛的事故。当时我皱了皱眉,想着:“哎呀,这种事确实可能发生。”但在手术室取出遥控器后,我们留意到那上面套了个安全套。好吧,所以有可能这也不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意外事故。
以及我们想象不到的腐国家庭关系:
很遗憾,直到今天,家庭暴力在英国仍旧是孕期导致母亲和胎儿同时死亡的原因之一。每位产科医生都应该对此负起责任。 但实践起来很难,有控制欲的丈夫通常会陪妻子一同来看病,这就让她们不敢坦白些什么。我们医院为此建立了特殊应对措施每个女厕所里都有这样的告示,“假如想谈一谈家庭暴力,就把红贴纸粘在病例封皮上”。每个厕所隔间里都准备了许多张红色贴纸。
当然,作为一名妇产科医生,作者归根结底最为非常关注女性生产,以及从男人角度给出的忠告和肺腑之言,值得女性思考:
还是那句老生常谈的话,一定要用避孕套,否则你这辈子可能就用不上了。生孩子会把你的阴道撕成碎片,这种情况无可避免,尤其当你是第一次生孩子时。杜蕾斯在这点上应该向烟草生产商取取经,把产后的会阴印在包装盒上,这样就不会有女人冒着怀孕的风险进行不安全性行为了。
一级撕裂只涉及皮肤,二级撕裂会影响阴部肌肉,三级撕裂包括了肛门括约肌,四级撕裂可能就会把你腿扯掉 这件事跟私立学校的存在是一个道理:一群有钱人决定帮纳税人省几个钱,于是建立了自己的学校,对谁都没有伤害。金钱买不来快乐,但知道金钱至少能买来品质更高的东西。
当然,作者还顺带少不了对腐国医疗体系的讽刺和抨击:
这段时间我们医院没接受一个病号,因为没有病人,我一个星期几乎都无事可做。
以及对现代社会反智和开放人士所表现出的无奈:
在急诊室给病人开了事后避孕药,然后她问我:“昨晚我跟三个人睡了,只吃一粒够吗?”
真是应了那句:读起来觉得有多幽默,现实就有多不堪一击。
总之,英式幽默这种“高级”的搞笑技术,加上苦中作乐这种“高级”的人生境界,成就了这本很“高级”的私密日记,像手术刀般锋利的幽默和灼人的洞察力。有趣、悲伤,读完又值得让人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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