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义出处
日本最初记录人鱼的出现,是在日本留传至今最早之正史《日本书纪》中:公元484年,大和时代的丹后国。有渔夫在河中捕获了“头部像人猿,有着像鱼一样细细牙齿,全身披覆着鳞片”的水中生物。此后,日本的若狭湾、九州岛、四国近海等处,特别是在狂风暴雨迫近时,时不时地传出人鱼现形的传闻。 [注]
妖怪类型
人鱼/水栖神秘生物
妖怪简介
人鱼,是传说中的水生生物,通常人鱼的样貌是上半身或头部为人,下半身是鱼尾。欧洲传说中的人鱼与中国、日本传说中的人鱼,在外形上和性质上是迥然不同的。在民间、作家和艺术家之间,人鱼传说已经流传了近两千年。她跨越了文化、地域和岁月的界限,在全世界广泛流传着。 今天百鬼夜行系列,贫道来介绍日本传说中的人鱼,日语称:にんぎょ。[1]
江户时代文化五年,1808年人鱼图
在七世纪完成的《日本书纪》里,对人鱼最早的概述为:“人間のような異形のもの”(像人一样的异形之物) [2] 。以前的人,就算是亲眼目睹过人鱼的出现,也只是口耳相传,绘声绘影地描述,少有文字具体地形容。大致来说,人们相信人鱼是住在海里的一种半人半鱼的传说生物,但是没有人能断定究竟看到了什么,因此与其说人鱼,长得像童话中描述那么漂亮,还不如说是把它当作妖怪来看待。 但毕竟人鱼的真相依然未明,人们的内心多半把它当作神秘的妖怪来处理。
未融入欧洲形象的日本人鱼图,1805年江户时代瓦版
直到,有人捕获到人鱼。《日本书纪》记载:在推古天皇27年(公元619年,中国隋朝末年),有渔夫在近滋贺县的蒲生川捕获到人鱼。 [3]
《絵本小夜時雨》二<浪華東堀に異魚を釣>,由速水春晓斋,享和元年(1801年所画)
捕获到人鱼的记载不止如此,还有十八世纪初叶 在 菊冈沾凉所著的 《诸国里人谈》中记载着人鱼 “有着人类的头,胸前有着如鸡冠一样红色的肉褶,下半身是鱼的形状 。” [4] 那是一个若狭之国渔夫加害人鱼而招致天灾的不幸故事—— 若狭之国的大饭郡 有一座御浅岳是御浅明神的居所,人鱼被当地百姓称为御浅明神 的使者。 [注]
若狭之国大饭郡地理位置
那是日本宝永年间(约公元1707年)所发生的事,有一天乙见村的渔夫去海里捕鱼 ,发现有东西躺在岩石上。仔细一瞧,有着人类的头,胸前有着如鸡冠一样红色的肉褶,下半身是鱼的形状。渔夫看了觉得十分恶心,拿起船桨就把这个半人半鱼的怪物打死了,投到海里去。结果海上掀起大风、海啸一连持续了十七天才停止,并且发生了大地震,御浅岳的山脚下到海边的地面都裂开了,乙见村也因此沉入了海底,传言是御浅明神为了报复人类所为。 [5] [注]
宝永大地震范围
另外《古今奇谈莠句册》出现人鱼“头部有像人脸一般,眉毛眼睛俱全,皮肤很白,头发是红色的,红鳍之间有手,并且指间有蹼,下半身为鱼形” 这样详尽的记载。 [6][7]
江户时代早期人鱼图
江户时代曾发生过大量目击事件,尤其是宽政十二年(公元1800年),在大阪西堀附近河川钓起的人鱼,多数人看过后造成轰动。这个人鱼,身高一公尺多,发出婴儿似的哭声。[8]
到了江户时代末期,西方人鱼图像传入日本。 主要依据安徒生著名 童话《人鱼公主》故事中的描述:“在她经常会在天色昏暗不明的时候出现在莱茵河畔,用她冷艳凄美的外表以及哀怨动人的歌声,迷惑过往的船夫,使其分心而失去方向,最后沉入河底。”
高畠華宵 Ningyo 人魚 (Mermaid) -1920年创作
欧洲形象与日本濡女、 海女房、龙女房等本土传说重叠融合之后,上半 身是人、下半身鱼形的人鱼形象,由此在日本人心中确立。具体时间大概为大槻玄泽所写的《六物新志》(1786年)中所附的人鱼图片,上半人是人类的模样,长得如美丽的妇人之姿,下半身是鱼的形状,覆有鳞片和鱼尾,这本书中也记载了人鱼骨,可以入药是贵重的珍品。 [6] 还有传出有人发现人鱼木乃伊,足见当时的人们已经相信人鱼是实存的动物。
《妖怪大全》中“海人鱼”条目插图
关于日本人鱼还有一个重要的特点—— 据《妖怪大全》记载 ,这种海人鱼的有趣之处在于它们拥有生殖器,可与人自由通婚。因此,生活在海边的很多单身男子都去捕捉海人鱼,然后将其养在池塘或湖泊里。不过,这种海人鱼在中国并不多见,并且大部分人是不能接受这种自由通婚的。
另外,在日本的一些地方,也流传着人类给漂亮的人鱼挽发的故事。这种人鱼很可能是海人鱼的近亲,所作所为颇有游女 [注] 之风。[9]
人鱼,图源网络
天和二年(公元1682年) ,日本外海有渔民捕捞到人鱼,将消息告诉了喜欢收购一些稀奇古怪的富商万代藤兵卫。 万代藤兵卫高兴的不得了,想要饲养活的人鱼,于是万代藤兵卫公开将人鱼给世人看。然而很不幸,人鱼不久后就被万代藤兵卫养死了。之后人鱼被制成标本。被寄赠给日本大阪市浪速区瑞龙寺 ,其中还包括他收藏的龙,人鱼,河童。 另 外在日本福冈县福冈市博多区 龙宫寺还流传下来了人鱼骨。 [13]
人鱼被展示表演,图源网络
民间则普遍认为食用人鱼肉,可以返老还童甚至长生不死。 由此,更引出了一段“八百比丘尼”的故事,据说她吃了人鱼肉而活到八百岁 。 [注] 此外,在小滨市青井的神明神社,也有自德川幕府时代 (公元1603-1868年)就开始供奉的八百比丘尼像。
若狭的八百比丘尼入定洞
到了明治时期,身兼植物学与民俗学者的南方熊楠,将「儒艮」以及「海牛」等海洋动物的生态陆续写成了专著发表,因此普遍认为人鱼就是从这些海洋动物为基模幻想出来的动物,但是冲绳地方的人们依然相信人鱼真的存在,也有人不敢捕捉「儒艮」,以食用「儒艮」的肉为禁忌,因为他们崇拜人鱼,若食用人鱼的肉,恐会招来噩运。
儒艮,图源网络
如果对“人鱼就是儒艮”这一观点进行学术性的验证, 就会有疑问点浮现出来。例如,在没有儒艮的海域也有人鱼传说 [10] 。鱼类学者高岛春雄指出:“日本人虽然看到人鱼是明治以后,但在旧时代也有人鱼的目击证词。”另外,九州大学名誉教授的内田惠太朗说,皇带鱼也有可能是(至少日本的)人鱼原形 [11] 。
也有个别研究认为人鱼可能是在古猿进化成早期人类的过程中,在水中生活的一个分支水猿。在进化过程中人类已经遗忘了他们,而只以神话的形式留存了下来。
《妖怪大全》中“人鱼”条目插图
综合前人写的关于“人鱼”的书籍来看,人鱼的嘴像猿猴一样突出,牙齿像鱼般细小,鳞片闪着金光,声音如笛声般悦耳。
人鱼生活在海里,也可以在淡水中生存。它流泪时与人类没什么两样,但不会说话,身体散发着一股芳香,肉味鲜美,据说人吃后会长生不老。在暴风到来之前,比较容易抓到人鱼。不过,人们认为如果杀死入网的人鱼,会有不吉利的事情发生,因此,渔夫即使抓到人鱼也会放回海里。这是从前的渔夫们立的一条规矩。
人鱼有时会漂到海岸上,过去的人们认为这是不祥之兆,要去神社祈祷。镰仓幕府时代,人鱼经常会漂到出羽的海边,人们认为这是战乱的征兆,纷纷去祈神。
关于人鱼出现的最早记录,是推古天皇二十七年(619年)出现在近江蒲生郡的一条人鱼。当时的人们认为这是吉兆,都十分高兴。由此可见,随着时代的变迁,人们的思想观念也在发生变化,很是有趣。
人鱼一直被人们视为海神的使者。[9]
冈田奈美描绘的《红色蜡烛和人鱼》
在现代日本文化中人鱼经常被认为是不吉利的象征,因为在大部分的文学作品中,一般最后美人鱼的结局都不太好 [12] 。可能是源于《小美人鱼》在 安徒生童话中的悲剧结尾, “美人鱼”一词也常用来表达 不能实现的恋爱,在 现代日本的歌词 中体现较多 。例如,田村英里子的 《虹色の涙》 、冈田有希子的 《十月の人魚》 、中山美穗的 《人魚姫 ~ mermaid ~》等。
也有部分地区认为人鱼为吉兆,他们被尊为长寿和避 火的象征 。和歌山县桥本市 、 高野山的山麓 、 西光寺的学文路,有全长约 50 厘米的人鱼米伊拉 ( ミイラがあり ) ,成为希望长寿和无病无灾的人们信仰的 对象。 2009 年 3 月,他们被指定为和歌山县有形民俗文化财产。传说中的生物被指定为都道府县的文化遗产 [13] 。
日本和歌山县那贺郡猿川村 发现的人鱼
人鱼也是日本文艺领域常见的创作素材,谷崎润一郎的作品《人鱼叹息》、小川未明的《红色蜡烛与美人鱼》以及高桥留美子的漫画《人鱼之森》都是有关人鱼的杰出作品,引发了人们对人鱼一波又一波的浪漫遐想! [1]
美人鱼形象,图源网络
相关妖怪
1.达奇:
出自《妖怪大全》,第427页
达奇是出现在佐贺县镇西町(今日本唐津市)加唐岛的一种女妖,是会取人性命的可怕妖怪。在宮崎、大分两县,“达奇”一词原本是“断崖”之意,因此,这种妖怪很可能生活在悬崖峭壁之上。
有一天,东唐津的一个渔夫带着两个孩子,把船划到断崖下,登上海岸生起了火。忽然,一个陌生的女子走过来说:“给我鱼。”
生活经验丰富的父亲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他命令两个孩子:“去把船上的鱼给她拿来。”
其实船上根本没有鱼,两个孩子在船上大喊找不到。父亲说不可能,自己也跳到了船上。他立刻砍断缆绳和锚索,划船逃到了海中。上当的妖怪后悔没要了他们的命,连喊:“哎,让他们逃掉了”。
这就是达奇。从此以后,东唐津的船只即使来到加唐,也只是放下船锚,并不拴船缆。
人们认为,达奇很可能是矶女或濡女的一种。 [注]
2.矶女:
出自《妖怪大全》,第72页
顾名思义,矶女是一种生活在海边礁石堆里的女妖怪。日本的沿海地区都曾出现过这类妖怪,而叫作“矶女”的仅限九州地区。
出现在长崎县五岛列岛北端的宇久岛的这种妖怪,会袭击船只。据说,矶女的胸部以上是人形,胸部以下则像幽灵一样飘忽不定。
熊本县天草市深海町的矶女,会在半夜顺着缆绳溜进船里。矶女将长长的毛发伸到熟睡之人的身上,用发梢吸取鲜血,被吸过血的人随后就会死去。
因此,在岛原半岛的小滨町一带,当人们将船停靠在本港之外的码头,并在船上睡觉时,会事先在衣服上放三根草苦子毛。据说这样就不会被矶女吸血了。
在鹿儿岛县的长岛出没的“矶姬”,虽然是绝世美女,却也会吸食人血。人们只要看到它,哪怕只看一眼,也难逃一死,所以人们都非常害怕矶姬。
海边礁石滩出现女妖怪的故事,在日本各地均有流传。不过,九州地区的矶女因为会吸食人血,显得尤为凶残。
-注解说明:
封面首图 为:鸟山石燕《今昔百鬼拾遗·上篇·云》中的「人鱼」
《日本书纪》:舍人亲王等人用汉字所撰,于公元720年完成献给天武天皇。是日本留传至今最早的正史,为六国史之首,原名《日本纪》。与《古事记》合称为‘记纪’。采用编年体,共三十卷,另有系谱一卷,系谱如今已亡佚。多半借用中国典籍上之文字,拿来描述上代所传承之传说。记载了当代或较接近当代时期的事件,该书多数章节的内容则被视为基于史实。拥有一定的历史可信度。
日本书纪关于人鱼的原文记载: 二十七年の夏四月の己亥の朔にして壬寅に、近江の国の言さく、「蒲生河に物あり。其の形、人の如し」とをます。 秋七月に、摂津國に漁夫有りて、罟を堀江に沈けり。物有りて罟に入る。其の形、児の如し。魚にも非ず、人にも非ず、名けむ所を知らず。[8]
推古天皇时最早记载的人鱼出现在 近江 :今日本滋贺县浦生川。
上问发现并宰杀人鱼的若狭之国:今日本福井县南部。
人鱼漂到出羽:今日本秋田县、山形县的海边,幕府时代人们认为这是战乱的征兆,纷纷去祈神。
传说因宰杀人鱼而发生的宝永大地震:发生时间为1707年10月28日当地时间约14:00时,地震级别约为8.4级。这场地震使整个本州西南部、四国及九州东南部地区造成中度至严重等不同层级的损害。因为强烈的主震以及连带产生破坏性强的海啸,海浪吞噬了大约2万户人家。这次地震使地下有岩浆的地壳被压缩和能量积蓄,导致一个月后富士山火山爆发。总死亡人数至少6万以上,房屋倒塌6万户以上。
这场地震也被普遍认为与事发约49天后的宝永大喷发有关。因地震发生在日本宝永(1704—1710)年间,因此被称为“宝永大地震”。
八百比丘尼: 宝徳元年(1449)的记事《 康富記 》和《 臥雲日件録 》中:据说在若狭的小滨住着一位叫高桥的男子,某天他捕到一条人鱼而且把人鱼吃掉了。
传说中的这部分有许多不同的说法,也有人说是高桥是在山上或海上迷路误闯 异界 ,回家时带回人鱼肉,觉得既然带回来了就尝尝看吧,不过大家觉得恶心都不敢吃,只有好奇心重的女儿吃了人鱼肉。
于是高桥的女儿获得了千年的寿命,最后有感于世事无常,出家为尼在各国旅行,并将200年寿命借由仙术授给天皇。据说她晚年回到故乡若狭,住在草庵里,此时已活了八百岁,最后在山泉旁边绝食自尽,含笑而终;
游女: 日本妓女的统称,因为从业人员在同一个地方待得时间很短而得名。
参考文献:
伊贺守橘成季 《古今着闻集》 : 成书于1254(镰仓时代建长6)年,是由伊贺守橘成季编纂的世俗说话集。其中写道人鱼「头部像猿猴,有着像鱼一样细细的牙齿」
鸟山石燕 《百鬼夜行》: 江苏凤凰美术出版社 ,鸟山石燕 绘,宫竹正 编著《百鬼夜行》 人鱼 P218
荒俣宏 《世界大博物图鉴》 第5卷[哺乳类]P378. 平凡社 . 1988
内田恵太朗《人魚考》 自然第15卷第8号P47. 1960
山北笃 《図解 水の神と精霊》 新纪元社(for Google Play). 2009. ISBN 9784775306963。
朱鹭田祐介《海の神话 》 新纪元社 (for Google Play). 2006. ISBN 9784775304945。
-引用文献:
1. 王新禧 《宛若梦幻-日本妖怪奇谭》 ,陕西人民出版社,2013年、P45-P47,ISBN 978-7224-10433-2。
2.村上健司编著 《妖怪事典》 毎日新闻社、2000年、255页。ISBN 978-4-620-31428-0。
3. 《日本书纪》 小岛宪之,直木孝太郎,西宫一民,蔵中进,毛利正守[校注]、小学馆〈新编日本古典文学全集〉、1996年、575页。ISBN 4-09-658003-1。
4. 高桥学,渡边慎一,小山有希,工藤直子[编著]; 《洲崎遗遗迹 県営ほ场整备事业(浜井川地区)に系る埋蔵文化财発掘调査报告书》pp449,455-456. 秋田县教育委员会. 2000
5. 志村有弘 [监修] 《 図説 地図とあらすじで読む日本の妖怪伝説》 青春出版社 、2008年、24-25页。ISBN 978-4-413-00965-2。
6 . ヴィック・ド・ドンデ《人鱼伝说》 ヴィック・ド・ドンデ[著], Vic de Donder [原著], 荒俣宏[监修],富樫璎子[译]、创元社、2005年、7页。 ISBN 4-422-21082-3 。
7. 山口直树 《日本妖怪ミイラ大全》 学研パブリッシング 、2014年、76-79页。ISBN 978-4-05-406041-8。
8.近藤瑞木[编]《百鬼繚乱 -江戸怪談・妖怪絵本集成》 pp108-109. 国书刊行会. 2002. ISBN 978-4-336-04447-1。
9 .水木茂 《 妖怪大全》:上卷收录423种“妖”,全面呈现一个妖异、玄妙的世界;下卷网罗295种“怪”,精心勾勒一个怪诞、离奇的国度。作者水木茂先生是日本妖怪漫画的鼻祖,被读者们亲切地称为“妖怪博士”。
关于人鱼 记载出于南海出版公司、2017年,水木茂 著/绘,王维幸 译《妖怪大全》P112海人鱼、P527人鱼、P783若狭的人鱼、P427达奇、P72矶女、P101臼负婆。
10 .西村三郎 <人魚とリュウグウノツカイ-伝説と動物学とのはざま>,《物のイメージ・本草と博物学への招待》山田庆儿(编)朝日新闻社、1994年、43-64页。ISBN 4022567287。
11 .浅见和生. “<竜宫からの使者>たびたび漂着 日本海侧 深まる谜”. 朝日新闻. オリジナルの2010年2月22日时点によるアーカイブ。 2013年5月10日阅览。
12.大林太良.《神话の话》 (讲谈社学术文库346)pp67-73. 讲谈社. 1979. ASIN:B000J8HXQW
13. 山口直树 《日本妖怪ミイラ大全》 学研パブリッシング 、2014年、104-107页。ISBN 978-4-05-406041-8。
妖怪危害
宰杀带来噩运
如何制服
渔网绳索就能制服,如果不想带来厄运最好放生
人鱼都上,还能被包养,日本地区口味真重。---山下一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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