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代购救命药被拘 称并不知道这会触犯法律

病人因购买救命药物而被捕。翟依平有四年的抗癌经验，没有想到他会因为购买抗癌药物而失去个人自由。

从2016年开始，他帮助QQ群患者从德国购买抗癌药物，部分晚期肝癌患者继续生活。过了两年，他成了他病人的顶梁柱，每天都有很多病人送病例来咨询他。

46岁的翟依平说，他不知道这会触犯法律。

2018年7月25日，翟依平因涉嫌销售假药被拘留，现被拘留在上海看守所。

不幸的是:从德国为病人购买救命药物

翟依平的购买经历应该从2015年底他的病人老米的“无药病”说起。

2014年患肝癌后，翟依平开始钻研相关医学知识，经常在肝癌患者聚集的QQ群与患者交流，老米也在群内。

当时老米被转到北京上海广州各大医院。所有的医生都说没办法，所有的治疗都没用。翟依平注意到国外的两种前沿药物，PD-1亮珠单抗注射液和renvaltinib，并推荐给老米，希望能救他一命。

E7080是一种口服小分子靶向药物。2018年3月，日本批准将其用于晚期肝癌患者。PD-1是一种免疫药物，可以延长患者的生存期，与E7080联合使用效果更好。

2017年，欧洲肿瘤学会和美国临床肿瘤学会公布了E7080联合PD-1抗体的临床资料，疾病控制率接近100%。

但当时国内还没有这两种药，临床经验就更不好说了。“努力活下去，不要努力死。”老米以死马当活马医，听从翟依平的建议，成为国内较早尝试PD-1与E7080结合的“小白鼠”。

2016年5月，老稻有5个肿瘤，最大的3.5 cm。到2016年9月，老米体内只有1个1.5 cm的肿瘤，其余全部坏死。这次检查的结果连医生都感到惊讶。在治疗过程中，翟依平和老米与其他患者分享了这个治疗方案，并收到了全国各地患者的询问:你在哪里购买的救命药？

当时的药品主要是通过港澳台或国外购买的。香港近，但是从香港买的病人每个月比从德国买的多花1万左右。于是老米把从德国买的经历分享给了他的病人。

了解购药渠道后，部分患者自行前往德国购药。然而，有些人出于旅行和健康等原因要求翟依平和老米购买商品。

渐渐地，由于联合治疗的药物对晚期肝癌患者非常有效，而且翟依平和老米的价格比其他代购或毒贩便宜，越来越多的患者开始寻找购买。他们还有一种新的合作方式:翟依平统计购买的药品数量后，由德国的老朋友购买，药品到达上海后，由翟依平的冷链车分发给全国各地的患者。

在看守所见到他的律师司对《中国青年报》和《中青在线》记者说，翟不清楚购买外国抗癌药时销售假药的罪名，感到很委屈。他的初衷是他卖的药能救他病人的命，能赚一点钱。

翟依平告诉斯姜维律师，一年前，他体检发现转氨酶升高，身体虚弱，于是辞去了项目经理的工作。虽然他购买毒品可以获得5%左右的奖励，但他必须知道这是犯罪，他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因为他赚不了多少钱。

翟依平的妻子邓婷回忆说，2014年翟依平接受微波消融手术后，他的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他买的药都是给病情比较重的病人的。在她眼里，严意平是一个好学、非常善于学习的人:“国内外都有哪些药物，而且这些药物的疗效和副作用都研究得特别透彻。”

乞求:“请理解我们这些生活在悬崖边的人。”

翟依平的病例影响了许多患者的心。截至2018年8月9日，来自广东、福建、海南、江西等地的患者自发书写了163封求职信，希望翟依平早日出柜。

这些患者主要来自翟依平管理的“爱肝计划”QQ群。截至8月9日，集团共有成员978人，主要是肝癌患者及其家属，集团分享的文件大多是患者尝试过的各种药物和用药经验。

得知该组织的所有者被拘留后，患者们集体协商，一起写了一封求职信，为翟依平做点什么。至于这封恳求信是写给谁的，他们不知道，除了每个人的第一句都写着“尊敬的领袖”，而在文章的最后，他们都写着“请求翟依平不要追究刑事责任”。

在这些求职信中，部分患者并不知道易依平购买抗癌药的事，只描述了易依平推荐好医生、好医院、帮他们看电影的经历；一些曾经使用过代购药物的患者提供了与其他代购药物或毒贩相比的价格，称翟依平提供的抗癌药比其他毒贩更便宜、更有效。

但最令人担忧的是，一些因为翟依平被拘留而即将放弃药物的患者无法找到新的购买药物的途径。其中一封求职信说:“再自私一点，他不出来，我们就要把药给戒了。”

团友令狐，江苏无锡人，从事金融工作，年薪8万。她是独生女，还没结婚。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告诉她61岁生病的父亲，翟依平被拘留后，她要么高价买药，要么停止服药。

她不想再经历购买假药和昂贵药物的过程。2018年4月，父亲确诊肝癌晚期，不能手术，不能化疗，不能放疗。医生判断他最多能活两个月。“刚查出肝癌晚期的时候，我爸很抑郁，躺在家里生病，不愿意说话”。

在医生的推荐下，他们联系了一个毒贩，开始尝试联合治疗。然而，毒贩给PD-1注射了3.2万元，给E7080注射了一盒20粒的2.5万元药丸，这让令狐的家人压力很大。

让她绝望的是，父亲服药后开始出现呕吐、腹泻等不适反应。她通过朋友联系翟依平，才知道毒贩提供的E7080可能是假药。她改用翟依平提供的药物:PD-1，12000元，E7080，30粒，19000元。

翟依平还指导她如何把钱花在刀刃上，PD-1用后有什么症状和副作用，要避免什么……三个月后，她父亲的甲胎蛋白指数从51878降到现在的6125，病情稳定了。

药物生效后，令狐父亲的求生欲大大增强。“现在，他胃口很好，很乐观。他告诉人们，他应该控制好肿瘤，挽救他的生命。即使他不能出去工作，他也可以在家帮他们母女看门。”。

“现在急于断药，没有专业指导。”令狐说，翟依平是个好人，他低价购买，有时还会为我们补贴快递费用。

老米曾经问过医生停药的后果。医生说停药意味着生命危在旦夕，之前的努力可能都白费了。

每天早上，令狐都会看到她的朋友们互道早安，互相鼓励。“我们组基本穷”。

一些偏远地区的医生对PD-1联合E7080治疗的临床经验较少，患者的用药经验对这些地区的患者很有价值。

一位患者在恳求信中说:“我希望领导们能理解我们这些生活在悬崖边上的人。毕竟在抗癌的道路上爱上秋天，已经无私地帮助了所有的病人。”

2018年7月，昂贵的抗癌药问题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政府出台的抗癌药零关税、医疗保险谈判等措施也预示着抗癌药降价的可能性。然而，这些措施的受益者，即该群体中的患者，仍将担心他们不能再使用救命药物，因为翟依平被拘留。

2018年6月15日，中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正式批准PD-1上市。团体朋友刘墉告诉《中国青年报》和中青在线记者，抗癌药出国是好事，但对于需要长期服药的家庭来说，如果药价比翟依平购买的还要贵，他很长时间都买不起。

酷刑:现实与法律的碰撞

直到翟依平被拘留，“爱肝工程”小组的许多患者才意识到，他们眼中有效的真药是法律意义上的假药。他们很纳闷，为什么进口的采购能救命的药品会被鉴定为假药。

古阿古阿在QQ上说:“根据目前的情况，在国外购买是否违法？”但是不吃饭能干什么呢？我想活下去。"

她给中国青年报和中青在线记者发了几张手臂和大腿的照片:皮肤薄而脆，青红的血管粗大而明显，密密麻麻地露在手臂上，明显裂开了。古阿古阿解释说，她患有自身免疫性肝炎后肝硬化，国内药物的副作用太大，她的皮肤和身体都受不了，所以她经常请朋友在国外购买。

2018年3月，在中国肝癌领导论坛上，有专家指出，中国是肝癌大国，全球新增和死亡的肝癌患者有50%以上在中国。中国肝癌5年生存率只有12.5%，远低于日韩。

根据中国青年报和中青在线记者的调查，癌症患者购买尚未在中国上市的抗癌药物是很常见的。翟依平告诉律师四维江，“每个人都有这种需要，没有人想让自己的亲人死去”。

但是法律已经划了红线。《药品管理法》第四十八条规定，依照本法未经批准生产或者进口的产品，或者依照本法未经检验而销售的产品，视为假药。

也就是说，所有未经国家批准的药品都将被视为假药。

翟依平并不是唯一一个因购买进口药品而受到处罚的人。

北京华谊律师事务所律师金宏威分析称，这一规定是合理的。与东南亚等地区相比，我国的药品管理标准更高，购买东南亚生产的药品后可能会出现不良反应。

“但这太一刀切了。如果从安全角度来说，日本、欧洲、美国的安全标准比中国高很多。有些药吃了很多年，临床验证确实有效安全。如何尽快给中国患者使用，相关部门要尽快想办法。”

组内部分患者不解:“一个患者通过帮助其他患者而成为罪犯，这是荒谬的吗？”许多小组成员说这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据司律师介绍，翟案的问题在于立法。

他追溯了“生产、销售假药罪”的立法沿革，发现1997年《刑法》根据《药品管理法》的规定对假药进行了界定，而当时有效的《药品管理法》规定的假药不包括未经批准或检验而进口的真药。

但2001年《药品管理法》修订后，未经批准或检验的进口药品开始被认定为假药。2011年《刑法修正案》删除了“足以严重危害人体健康”的构成要件，导致销售进口正品药品的处罚。

这两次修改扩大了刑法的适用范围，导致未经批准或未经检验的进口正品成为刑法意义上的假药。因此，他提出自助和自主的性质

翟依平的案件仍在调查中。

由于被拘留，翟依平原定于7月30日进行的例行体检无法进行。妻子邓婷说:“案子归案子，尸体归尸体。毕竟他是肝癌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