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成照片 1941年梁思成等人为四川广汉拍下560多张照片，留下这座城真实一面

今年是建筑学会成立90周年。1930年2月，中华民国代总理朱启钤在北平成立了建筑学会。“建筑”一词取自宋代工匠李杰编撰的《建筑法式》一书，研究建筑风格与规范。

作者 萧 易

广汉市古建筑修复图是蓝月峰绘制的。1931年，梁思成从宾夕法尼亚大学建筑系毕业后，前往建筑学会担任法国部主任。当时，建筑学会聚集了林、、陈铭达、莫等学者，以及考古学家、地质学家李四光、少帅张学良等名人。

建筑学会早期的调查大多在中国北方。当时中国没有自己的建筑史。梁思成渴望了解中国古建筑的现状，为撰写《中国建筑史》收集资料。在五台山，他发现了唐人建筑卜居吉，打破了日本学者关于近代中国没有唐人建筑的判断。

1941年，梁思成为四川广汉拍摄了560多张照片，留下了这座城市最真实的面貌。让我们跟着这些老照片走进古代中国。

我们可能对河北、山西的建筑学会的调查并不陌生。今天我们要讲的是一段鲜为人知的建筑学会的历史，发生在四川。广汉大概大家都不陌生。三星堆在这里。抗战爆发后，建造社先迁到云南昆明，后又从昆明迁到四川李庄。在李庄，成员的生活一直极其艰难。林晖患有肺病，梁思成甚至煮了一条皮带给她吃。当时建筑学会无法对古建筑进行大规模调查。

这时，广汉正在做一件事，重修县志。广汉是国民党国考院院长戴的故乡。戴冀涛先生看到家乡的古建筑正在消失，于是邀请国家编译院成立了一个记录修订委员会，成立了一个建筑学会，并要求他们拍摄一套完整的建筑图像数据。当时，大量的古建筑正在从城市中消失。戴、认为是否可以将古建筑融入现代城市建设。80年前，这种保护古建筑的愿景是非凡的。梁思成和刘质平应邀来到广汉，拍摄了广汉几乎所有的建筑。

可惜县志未完，国家编译馆迁回北平，建社工作被迫停止。梁思成和刘质平拍摄的照片一度丢失。2008年，中央电视台导演胡劲草在拍摄纪录片《梁思成林银辉》时，在清华大学建筑学院的资料室发现了一个满是灰尘的蓝色包裹。你打开的时候，里面全是照片和底片。这是广汉市建筑学会拍摄的全套照片，共560张。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受广汉委托整理了这批资料。与建筑学会以前对古建筑的调查相比，这些照片的质量相当一般。建造社早期访问山西、河北时，由于时间和经费的限制，往往会关注当地最精彩的古建筑，拍摄的建筑几乎都是宋元时期的，而广汉的古建筑大多是清代的。明末张屠蜀时，四川较大的建筑大部分被毁，明代建筑极少保存。由于抗日战争的影响，到1941年，建筑学会已无法进行实地调查。这时，他们受到戴的邀请，有机会在广汉停下来拍摄这座古城的建筑，这是梁思成和广汉的福气。

清乾隆至嘉庆至同治年间，出现了编纂地方志的高峰。在县志里，我们都会看到一幅城市布局的线条画。在广场的城墙上，文庙、武庙、城隍庙、魁星楼、牌楼、府衙、会馆、祠堂、桥梁、民居都将被画出来。当然，县志中所描绘的建筑，大部分都在城市化进程中消失了。然而广汉就不一样了。建造社从修县志的角度看广汉。梁思成和刘质平对“城市”的关注超过了对“建筑”的关注。因此，他们拍摄的560多张照片留下了这座城市最真实的面貌。我们能够从这些以建筑为主体的照片中重新看到广汉的面貌，那些在网上追踪中只是抽象图形的建筑变得具体而生动。

我在《影之城》中写道:“一百年前，城墙、衙门、文庙、关帝庙、黄成庙、牌坊、魁星阁，曾经是每个城市环绕城市的标准城墙，城市的护城河保护着城中的百姓；钟鼓楼准时敲响晨钟鼓声，见证时间的流逝；高大的牌楼充满故事，是庄严的地理坐标，是精神守望；孔庙祭祀孔子，魁星阁供奉魁星，古城文化历史悠久。城隍庙就像是冥界的衙门。年迈的老奶奶经常讲城隍招兵的故事，忠义奸恶在恐惧中代代相传……”

梁思成来广汉的时候，看到这么多传统建筑，肯定是感慨万千。民国时期，中国饱受西方文化的冲击，城市面目全非。梁思成曾在《为什么要研究中国建筑》一文中写道“今天各大城市拆了一大半，全是非艺术建筑。纯粹的中国风之美或者宏伟的古城风貌要么被完全破坏，要么只是粗略的勾勒，大众并不觉得可惜。”当时古建筑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亡，广汉这个小镇可能是为数不多的标本之一。在广汉短暂的安静时间，让他有机会近距离观察一个城市的位置和布局，考察它的历史和习俗，探讨城市规划与建筑的关系，让古建筑融入这个千变万化的城市。

这560张照片都是在广汉拍的，留下了传统中国的影子。今天的城市日新月异，传统建筑很少见到。过去，我们的城市被传统建筑包围着。城市里出现各种建筑不是偶然的。它们必须对应中国文化的不同方向。建筑不仅是客厅空，更是文化的投影。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广汉是一个标本，可以让我们看到中国过去的城市布局，了解建筑与城市的关系，了解建筑与人的关系。

我们对建造社的了解往往来源于他们早期在河北、山西的考察，但实际上梁思成在四川、重庆、云南等地做了大量的考察。移居云南后，1939年8月27日，他还与刘敦桢、陈明达、莫江总一起策划了川康古建筑调查，并在四川拍摄了173天的照片。当时冰雪覆盖，日军正在进攻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仍然完成了对30多个城市的调查，拍摄了大量的石窟、纪念碑和古建筑。在川滇考察期间，建筑学会保存了大量珍贵的图像。比如他们拍的绵阳西山寺，隋代的道教造像。学术界一般认为西山观只有两个石袋，但梁思成的照片显示西山观有五个石袋，最早的龛位在大冶六年。我们只知道大冶的小众早已消失。

四川和重庆的建筑学会拍摄的3000多张照片都非常珍贵。这批照片的整理和研究已经纳入我们下一步的出版计划，预计在2020-2022年间陆续推出。

影城最后一页的一张图是用现代手段修复的广汉古城古建筑图。古老的广汉会消失，建筑可能会消失，城市也可能会消失，但我们对建筑和城市的理解和记忆是没有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