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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2018年7月21日,长江工业经济学院主办的“构建现代工业体系研讨会”在南京召开。来自全国各地的专家就现代工业发展的宏观环境、平台载体和代表性产业发展进行了深入探讨。我们将整理演讲者的主题报告,分阶段推进。本期我们将推出刘志彪教授的《构建四协同的现代工业体系》。
构建四个协调发展的现代工业体系
刘志彪
南京大学长江工业经济研究所所长
南京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众所周知,十九大提出建立实体经济、科技创新、现代金融、人力资源共同作用的产业体系。现代经济制度是我国未来经济建设的总纲领,这个问题怎么强调都不为过;将现代工业体系建设放在现代经济体系的首位具有重要意义。
01
四个人之间的合作关系
首先要讲的第一个大问题是实体经济、科技创新、现代金融、人力资源之间的协同关系。这是一种函数关系,实际上是现代经济增长的方程。如果把实体经济看成一种功能,科技创新、现代金融、人力资源是决定实体经济发展的主要因素。当然,这三者之外还有其他因素。在这种功能关系中,实体经济是目标,是“大纲”的“大纲”。任何脱离实体经济的发展要求都需要纠正,都离开了资源配置本身的要求;科技创新是发展实体经济的第一推动力;现代金融是实体经济发展的血液系统,是过去工业化时期资本密集型产业发展的血液系统,是现代生产性服务业和现代科学技术发展的风险资本来源。人力资源是一切生产力发展的基础和前提,就是这样一种一般关系。从这种关系中可以看出,构建协调发展的现代产业体系,其实是构建现代经济体系的基础,也是从高速发展阶段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转变的物质基础,因此其地位十分明显。
我们现在说的四大协同工业体系和我们过去说的现代工业体系有什么区别?过去我们讲建设现代工业体系,是想建设基础比较稳定的农业,技术比较先进的产业,特别是装备工业比较先进的产业,门类比较齐全的服务业。“十三五”规划中提到了现代工业体系的五大内涵,即提升传统产业、产业智能、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推广新业态、新模式——这是针对现实中的主要问题而提出的。
不同的国家和不同的发展阶段对现代工业发展体系有不同的理解。发达国家所谓的现代工业体系,就是建筑服务业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的工业体系。在这个过程中,要充分发挥人力资本、知识资本和技术资本的作用,体现现代生产性服务业比重越来越高的基本格局。如今,西方国家非常重视发展现代生产性服务业。我看过很多文献,发现西方学者把现代生产性服务业比重作为全球城市的一个基本标准,也就是判断一个全球城市——或者说一个全球城市,或者说一个大都市——的基本标准是服务业占GDP的比重,生产性服务业占服务业的比重。按照全球城市的基本标准,一般认为生产性服务业占GDP的比重要达到50%以上。这意味着发达国家的产业结构已经向知识、技术和人力密集型发展。
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其最大的问题是二元结构:产业结构的二元性或严重失衡是发展中国家;统一的经济结构意味着发达国家。从其现代工业体系建设目标,也可以看出是否是二元结构。过去农业要相对稳定,制造业特别是装备工业要相对发达;第三产业要快速发展,门类要齐全,然后技术进步在整个产业发展中的作用会越来越大。分家是针对国家经济结构的二元性。发展中国家最大的问题是投入不同行业的等量资本的收入差距过大,这是理解二元结构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标准。
在供给侧体制改革的背景下,现代工业体系主要是指以全面的农村振兴战略稳定农业基础,加快发展制造业、战略性新兴产业、先进制造业和高技术产业;同时,建设高质量的综合服务业。总体要求是能够从高速经济向优质经济转变,提高附加值。过去我们对现代工业体系建设的描述有几个特点:着眼于建设目标,描述要达到什么样的状态,这是第一个特点;第二个特点是因为无法量化,所以用更多的形容词来定义现代工业体系。所谓的现代工业体系必须有许多标准;第三,在现代工业体系建设的描述中,提出了如何建设现代工业体系的基本路径,如技术进步要快,第三产业要相对完整,服务质量要高,农业最重要的是稳定。我认为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对现代工业体系有着独特的理解方式。除了三个产业分类之外,创造力还从要素投入的角度确定了中国下一步发展现代工业体系的目标。我觉得作者是创新内容之一。功能关系很明确,可以看看中国的工业体系未来会走什么样的道路。比如更现代的产业体系定义为发展实体经济,更现代的金融、科技创新、人力资源都要用到。
事实上,这一愿景吸收了内生经济增长理论。过去,我们的工业体系依靠延伸、人力、汗水经济和低端劳动力来实现增长。随着2015年的开始,中国的人口红利消失了,人口红利应该变成人才红利了。只有发展智慧经济而不是劳动经济,经济发展才能持续。
在第二个愿景中,整个发展目标应在实体经济中实施,更强调金融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的协调。事实上,这也表明,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中国的虚拟经济脱离了实体经济发展的现状,现在需要纠正这种情况。
第三种愿景不仅强调金融要为实体经济服务,还强调金融技术与人力资源的关系,比如发展技术与金融,比如通过提高人力资本来发展技术,这反过来又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支持金融。
02
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
第二个要讲的大问题是,现代工业体系建设需要处理哪些问题。我们用排列组合的方法把未来建设现代工业体系需要解决的问题分为六个方面。第一实体经济与技术创新的关系;第二实体经济与现代金融的关系;第三实体经济与人力资源的关系;四是科技创新与现代金融的关系;五是科技创新与人力和人力资源的关系;第六,现代金融与人力资源的关系。这六个关系可以深入研究。为了节省时间,我就说三个关系。
第一,实体经济与技术创新的关系。总的原则是,科技创新在实体经济中的作用和份额正在增加。目前,中国科技创新水平与世界先进水平的差距远远小于中国实体经济与世界先进经济水平的差距。这说明近年来中国在世界科技排名中的地位有所提升,各项科学指标、论文数量、专利数量等在世界上的地位上升的非常快。基本上实体经济水平还是比较差的。想想实体经济中创新的东西,原创产品在世界上的地位,现代工业水平,很少或者基本不是中国人创造的,说明差距很大。
科研和实体经济的问题是个老问题。科研部门和实体经济部门脱节不是中国的问题,而是世界的问题。你看看文献,可以看看欧洲很多国家的经济学家和管理学家的文献,你可以看到他们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在这个问题上,似乎除了美国,世界上所有国家都做得不太好。科研产业化可以解决这样一个问题,但是要谨慎说,因为不是所有的科研活动都可以产业化。科研创新,一个是我们把钱变成知识的过程,这个过程叫做创新的第一阶段。还有一个过程就是把知识变成钱。这样的过程应该是创新的第二阶段。第一阶段需要科学家的努力,不能市场化;第二阶段需要创业者的努力,可以市场化。我们必须假设科学家是企业家,然后才能将这个过程结合成一个。中国很多政策对这个问题缺乏认识,要求科学家转化成果。这很荒谬,因为科学家就是科学家。科学家擅长与机器打交道,往往不擅长教人。如果科学家想认真做研究,他们就不能整天思考如何与人和机构打交道。它们是不同的品质,不是一回事。中国的许多科技进步政策和鼓励创新的政策没有区分这些,这是一个大问题。
其实要强调,科学家要做科学的事,企业家要做企业的事。他们之间应该有一座桥梁。这个桥梁可以是大学里的科研转化办公室,也可以是科学家和企业家熟悉的其他中介和桥梁。中国现在缺少这样一个成熟可信的中介和桥梁,可以把大学的基础科学知识付诸实践,做成产业。这是中国实体经济与技术创新关系中需要处理的最大问题。如果制度不能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那么第一种关系就处理不好。
第二个是实体经济与现代金融的关系,我后面会讲到,这里就省略了。总的原则是现代金融可以为实体经济服务,金融离开实体经济就没有价值。前段时间我国金融发展处于转型期,制造业发展不够健康。
三是实体经济与人力资源的关系。总的要求是人力资源能够支撑实体经济的发展,不断优化其作用。现在的问题是优秀的人力资源不愿意去真正的企业工作。现在学生报专业,很多都是报金融。他们中的许多人在金融方面成绩很好。为什么?很简单,个人往高处走,从金融上获得更多的钱是可以理解的,但从一个国家来说是不可理解的,一个年轻人不想去的行业是不会有光明前途的。2017年3月全国政协开会的时候,我发言说,在座的各位领导,你们的孩子有多少是实体经济就业的?大家都不喜欢去实体经济。我们在这里谈如何振兴实体经济,好笑吗?年轻人不爱实体经济。他们得到的钱少,受的苦少,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另一方面,看看德国,年轻的博士毕业生选择去实体经济,还是去一些与实体经济相关的职业学校当老师,还是去做纯学术研究?毫无疑问,他们会选择去实体经济部门,成为职业技术大学的教师。后者不仅报酬高,而且要求高。职业技术学院的教师需要五年以上的实际工作经验。这是德国实体经济发达的原因之一。处理好实体经济和人力资源的关系,最根本的是提高实体经济的待遇,让愿意去实体经济的人享受到高待遇,才能振兴国家的实体经济,否则中国的实体经济没有前途。近年来,我一直呼吁鼓励引入首席技工制度,使首席技工能够持有企业股份,并给予他们更高的工资。不谈空也没用。
03
基本战略方向
要讲的第三大问题是建设高质量协调发展产业体系的基本战略取向。经济发展的基本阶段已经从高速向高质量转变。这个说法暗示了过去速度高,质量不高。未来要走中高速再高质量的道路。这就决定了构建现代工业体系一定要有一定的速度,不要认为速度越低越好。速度太低不一定代表质量高。发达国家虽然在结构调整过程中取得了高质量,但也要高速度。昨天美国广播说,上半年工业增长6%,GDP增长近5%,这是近代史上从未有过的。美国的速度以前最多3%,现在很高了。高速对应高质量,这是我们的目标,但是我们现在实现不了,而中高速对应这么高质量的发展。速度是建立现代工业体系的第一步。
具体战略体系:首先构建以内需为基础的独立可控的产业分工新体系。依靠内需而不是外需是我长期的想法,因为很简单。如果我们依靠外部需求,设计好我们的产品,我们永远不可能有材料加工的自主创新能力。只有在内需的基础上形成品牌,才能有独立可控的产业体系,外部需求无法培育自主品牌。台湾人口少,内需少,无法培育自己的世界名牌。台湾学者给出的基本策略是试图利用中国大陆市场,完成他们品牌培育的最后一步。事实上,他们的一些目标已经实现。在世界名牌的成长过程中,每个国家基本上都是根据自己的国内需求培育本土品牌,进而成为世界名牌。没有一个国家能够通过外部需求完全实现世界名牌的发展战略。国内那么多人,利用内需实现自主技术和自主品牌是可能的。这是规模经济的优势,也是建立独立、完整、开放的现代经济体系的要求。这是发展现代工业体系的基本策略。
我们不能模仿发达国家以金融和科技为主的产业结构。2008年的金融危机证明,他们失去先进制造业是错误的。美国制造业回归实施的一系列政策表明,西方国家也在反思。如果失去了制造业,科技发明会物化在哪里?工程师连设计的灵感都找不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教训,中国不应该走这条路。制造业不能空为中心,这是发展现代产业非常重要的底线。这并不是说服务业不重要。其实两者是有有机联系的。我们把现代工业比作一棵大树。服务业是光和经营的一个分支,工业是主干,农业是根,每一个部分都很重要。所以现在,我反对有人说制造业,就不需要服务业。其实都很重要,只是每个国家在不同的发展阶段所占的比重不同,因为也是依靠国际分工。
第二,要用不平衡的方法支持一些战略性新兴产业,在动态竞争中形成新的优势。过去,农村积累用于支持工业化。现在工业化基本已经到了中后期这样一个阶段,需要转变为产业和服务业支撑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新的不平衡战略思维。服务业应为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提供人力资本、技术资本和知识资本的强有力支持。这种不平衡的策略并不能完全按照市场运作的要求去做。未来,根据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紧迫性,一些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必须依靠国家的力量逐步延伸产业链,着眼于世界范围内的技术知识密集型环节,层层做技术。做大做强后升级,掌握链条中一个不容易被替代的重要价值环节。否则,中国的制造业强国战略将建立在沙滩上。二战后日本产业政策赶超欧美产业的经验教训大家都知道。我觉得应该有私企来赶上国家力量的支持,可能更强。最近在连云港考察碳纤维企业,感触颇多。对于碳纤维这个在国内缺乏比较优势的行业,要用动态竞争的概念,国家扶持民营企业发展,国家扶持国企发展,发展失败了,民营企业可以成功。当时日本比我们更有侵略性。他们控制进口,限制外国直接投资,并设定一定的保护期。随后,他们全力支持一些战略性产业加快产能扩张。中央政府主导实施产业政策,而不是地方主导产业政策,要求企业不得盈利。目标是生产最大化,从而支持企业形成在保护期内聚集竞争力量的寡头垄断市场结构。保护期结束后,对西方企业开放。这个时候企业已经成长的很大了,不怕西方企业了。所以,如果没有国家的支持,我们不可能发展出碳纤维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因为科技投入水平远远落后于别人。
第三,深化、细化、强化产业链,推动制造业向中高端发展。制造业有三个走向中高端的标志。第一个是重化工业化,表明重化工业在工业中的比重要达到65%-70%;第二高加工程度,加工环节创造的附加值占全部附加值的比重越来越大,也称为迂回生产;第三,技术知识密集。所谓行业走向中高端,在全球创业分工中占有一席之地,并不意味着我国所有行业都占世界高端。一方面要走向中高端,另一方面也不能放弃中低端产业。人吓死人,中低端行业全被占领。怎么可能?要不要全球分工?如果能在创新链的全球分工中占有一席之地,那就很好了。微观上看是产业链在爬,第一个是爬R&D上游设计,就是进行产品创新;二是爬向下游营销品牌网络。两者都在向价值链两端攀升;三是在产业链中间提炼,重点发展加工制造附加值较大的环节,即产业流程创新,深化价值链环节,提高技术创新效率;另外,是集中性和多样化的拓展,产业链的创新。相当于把一种技术转移到另一个行业。比如把电脑技术搬到电视机上,就叫同心多元化。
第四,构建基于我的新型全球价值链。中国现在市场规模巨大,可以虹吸全球先进生产要素的基本条件;第二,中国的科技实力已经开始从跑和跑向某些领域的领先;第三,人民币的国际地位上升;第四,新的对外开放体制正在加速这一体制。这场贸易战加快了中国的对外开放,除了21个外资,新的开放体系正在形成。未来,中国开放型经济需要构建国内协调体系和国际协调体系,即国家价值链和国际价值链,以及“一带一路”价值链。这也是鼓励中国企业走出去的一种方式,但现在环境相对较差,这本来可以鼓励中国企业走出去,收购价值链的高端部分。
第五,要重视传统行业的自信和智慧。我看了2025年中国强国战略,其实就是智能、智能制造,利用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人工智能等技术发展新兴产业。时间关系就不说了。
04
这个问题的关键
第四个大问题是建设协调发展的产业体系的关键问题。因为时间关系,我会重点平衡实体经济和实体经济的关系。中国现在实体经济不好的原因是实体经济赚不到社会的平均利润。如果实体经济能够赚取平均利润或超额利润,市场机制自然会解决虚实平衡的问题。现在要问的最重要的问题是,为什么我们的实体经济不能赚钱?资源为什么去虚拟经济?原因有很多。比如在宏观经济管理上,由于长期没有认识到经济发展阶段的变化和长期实施以GDP为导向的增长政策,一方面实体经济产能过剩,另一方面虚拟经济无法满足社会对资产投资和金融管理的需求。这样很容易出现现实与现实的经济失衡。
经济均衡与现实失衡的原因更多是由客观经济发展阶段造成的。过去我们缺少商品和资本,现在我们缺少商品和资本。与此同时,又出现了新的短缺,即资产短缺。整个经济缺乏好的金融产品和投资产品。这样,资产的价格越来越高。解决问题的思路应该从两个方面进行互动:一方面可以使实体经济通过技术创新提供新的更高价值的产出,实现供给侧的结构性平衡;另一方面,通过金融创新,更多的资产可以满足社会投资和金融管理的需要,资产价格可以被压低。现在虚拟经济被行政手段压制,股市扁平化,房地产不准交易,金融创新被严格限制,解决不了问题。要真正解决问题,就要增加优质资产的供给。人们对美好生活的需求不仅包括物质生活,还包括文化生活,以及对资产管理的需求。理财产品的供给是更重要的基础供给,可以为人们提供更多的投资机会。同时,通过供给侧的结构改革来提高实体经济产品的质量,使双方达到平衡,这大概就是这个思路。
未来解决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失衡,一是加大金融领域创新,发展直接融资市场,二是想办法提高直接融资在实体经济中的比重。去杠杆化之所以会造成这么大的问题,是因为中国的融资机制过于依赖间接融资,使得企业去杠杆化的日子非常艰难。如果是直接融资体系,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下一步是关注如何解决经济转型过程中的融资困难,通过解决融资机制来解决我国的创新问题。有一系列问题需要研究。我就说这么多,如果是错的,请批评。
南京大学长江产业经济研究所
南京大学长江产业经济研究所,以南京大学经济学、管理学等相关学科平台为核心,优化国内外相关高校和研究机构的学科和专家资源组合,以我国沿海地区高度开放和发达的实体经济为背景,深入研究和探索我国实体经济的走向、趋势和政策,为国家实现“两百年”目标总结经验,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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