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明《曾国藩》 70岁的唐浩明，为何要修订成名作《曾国藩》？

“80年代中期，我开始写历史小说。不知不觉，30年过去了，真的有点杜甫说的‘忠于你的艺术，你不知年龄’的味道。”步入七十岁的唐在即将出版的诗集《序》中表达了这样的情感。

三篇长篇历史小说和八个系列的《评曾国藩》在唐郝明各度过了15年。在这套由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著作中，唐将其修改为《曾国藩》，并出版了历史散文集《读冷岳靖远楼史》作为赠给她70岁的礼物。

弥补遗憾，修订曾国藩

岳麓书屋位于长沙市爱民路，是中国著名的古籍出版社。唐的题词“以史为镜”醒目地挂在楼下书店的山麓。据店员介绍，唐的作品一直是最畅销的书籍。

唐自1982年进入岳麓书社工作至今。当他还是《曾国藩全集》的责任编辑时，就进入了曾国藩的世界，有了为他创作小说的想法。

1990年11月，名为《血祭》的《曾国藩》首次出版。

洛阳纸贵。在湖南文艺出版社门口，有人来买书，要书。还有一种说法是“曾国藩读政，胡雪岩读商”。唐不确定到底卖出了多少本。“如果是正版，可能有四五百万份。”。

26年来，唐郝明第一次亲自对曾国藩进行改朝换代，动力来自于一个关于曾国藩的历史案例:湘军入侵南京后，他为什么不出兵北上称王？

“30年前这么大的事件我都没搞懂。”唐·曰:“正因此悔，必诛曾国藩，否则必死。”

他告诉《象声报》，曾国藩的改版主要是三个方面:一是基于对主角更深入的了解，对部分章节做了相应的修改；二是补充一些能形象反映主人公性格的真实故事；三是文字的提炼、加工和完善。

“关于曾国藩不能自立，过去一般认为他是清朝的忠臣。曾真的很想做一个忠臣，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主要目的是当贤者。在这方面，小说没有写清楚，这次修改了。”唐对说道。

晚清三部曲中的知识分子

曾国藩之后，唐郝明先后完成了杨度和张之洞。这三部被称为“晚清三部曲”的小说，都描述了晚清历史转折时期中国知识分子的选择。

唐郝明对晚清历史情有独钟，其历史可追溯到20世纪80年代的大学校园。

作为文革前最后一名大学生，唐于1965年考入华东水利学院，1979年进入华中师范大学研究生院学习古典文学。

“文革后，中国知识分子如梦方醒，然后反思中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时公认‘没有清末，就没有五四运动；没有五四运动，就没有新中国。反思的源头是晚清，不可能谈事情，否则这个解决方案无法解决。”唐郝明开始关注这个“三千年大变局”，心里萌发了许多冲动。

清末，湖南名人辈出，大放异彩。杨度有一句诗，“中国若亡，除非湖南人亡”。著名思想家王夫之的故乡，被认为是现代湖湘文化的重要源头，也是唐·郝明出生和成长的地方。“忧世为先”的湖湘精神在无形中深刻影响了他。

在唐的心目中，他小说中的三位主人公代表着现代中国，是中国三千年来知识分子的典型:“曾国藩是圣人，代表着中国文人追求的最高境界，这样的人在中国两千多年的文字史上是罕见的；张之洞是为社会进步做了很多事情的实干家，也是知识分子的榜样；还有很多知识分子为了它奋斗了一辈子。他们有美好的愿望，热情很高，但最后没有结果。杨度就是这样的人。”

张之洞之后，唐宣布不再写小说。但偶尔，他难免被挠痒痒。“有时候他还有写小说的冲动，比如写李鸿章、梁启超之类的。”。

“离开鞍前，必死无疑”，“秋风剑泪孤臣，夕阳旗总坛”。李鸿章生前的诗给唐郝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想写一部关于李鸿章晚年的小说。他甚至一度想到这个书名，叫做《秋风剑——李鸿章之死》。

梁启超曾经表达过“我尊重李鸿章的才华，我珍惜李鸿章的学识，我为李鸿章的遭遇感到悲哀”的感情，也是唐很感兴趣的人物。但是根据他的性格，写之前需要通读一下人物的资料和作品。两人都有近千万字传世，这让70岁的唐感到无能为力。

再现社会、生态、人文情怀

“在一个宁静的夜晚，窗外有一个冷月，里面有一盏孤灯，一个人在伏案写作。三十多年来，我似乎都被冻结在这样的时间里空”

唐将近30年唯一的历史散文集命名为《冷岳静园孤灯楼读史》。在冷月的孤灯里，他审视并倾听着不太遥远的历史。“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感受到了跳动的脉搏。但是当我真的想和它说话，为它把脉的时候，我发现一切似乎都飘渺了。

二月河曾评论唐·小说“几乎可以作为正史阅读”，唐·笑称“正史不能作为正史的辅助阅读材料”。

“对历史充满敬畏”的唐郝明，几乎每次写一个人物都要看一遍他的作品，可谓精疲力尽。完成三部小说需要15年，这让他反复感叹“写历史小说太累了”。

在唐看来，历史的表达方式有很多种，用文学来描述历史，至今仍为中国人所喜爱。他年轻的时候，《三国演义》是世界上最好的小说。读完《史记》后，他对司马迁印象深刻，司马迁在写作上受到了直接影响。“司马迁既是历史学家，又是作家”。

“史诗是小说的最高追求。小说如果没有史诗品格和史诗意识，就站不住脚。”唐·郝明补充说:“例如，《白鹿原》有一种史诗般的风格。”

他的“晚清三部曲”的目标是使他的作品成为晚清壮丽的史诗。虽然小说的主人公都得到了成功的关注，但唐·创作三部小说的更重要的意图却常常被忽视。

唐说，一部百万字的历史小说，不仅仅是为了树立榜样，更是为了展示当时的社会生态，展示当时社会各阶层的形象和精神面貌。

“我想用小说来全面描述清末大变革的社会生态和人情，让读者从中感受和咀嚼，为什么中国会有这样的变化轨迹。这是拿历史当镜子。”唐·郝明说:“如果你只是想知道英雄的生平，不妨读读他们的传记。”

深受曾思想的影响

在唐的办公室里，有一幅他父亲唐振初的手书横幅。唐振初长期担任蒋介石的机要秘书，赴台后身居要职。

1949年，当他的父母离开大陆时，两岁半的唐和七岁的弟弟唐在他叔叔家被收养。由于生活困难，唐一年后被送到衡阳市一家理发店作为养子，36年后与父母团聚。

唐兄弟虽然从小与父母分离，但在文化领域取得了自己的成就，成为文坛上的一个著名故事。唐·益铭是魏晋时期的文学大家，也是改革开放后第一个获得硕士学位的人。曾担任台湾省政治大学中文系教授，前几年定居武汉。

“哥哥性格开朗活泼，和世界交朋友；我性格比较内敛，不爱交际。”唐郝明说，他那潇洒的哥哥恰恰有着魏晋风度，而他更接近于淳朴厚重的湖湘文化。

“清朝末年，外国人经常用一个词来形容湘军将领的长相——“厚而深。”“他说他也属于这种人。”我肯定不属于那种聪明有才华的人。我不爱说话，也不爱炫耀，但我可以长期坚持做一件事。"

2016年，唐卸任湖南省作协主席，在岳麓书屋工作了12年。他说他喜欢这里的整洁，不想卷入人事纠纷。

近30年来，唐郝明潜心研究曾国藩等晚清人物，埋头于一堆旧论文之中，这在作家中实属罕见。他以治学严谨、修身养性著称，这也是他难以脱离曾梵志思想潜移默化的影响。

"曾国藩说，'努力挖井，井不能比泉多。“为什么要守着一口井，努力到达泉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呢，”意思是挖一口深井，挖出甜水，总比挖许多浅井好。”对唐说，“我也努力这么做”。

对话唐“一个人应该趁年轻努力做事”

相声报:据说你发表曾国藩的时候有些波折。

唐郝明:我花了三年的时间，用几百万字写出了《曾国藩》的初稿。湖南文艺出版社本来是愿意出版的，但是批准的时候遇到了麻烦，因为我以为曾国藩是镇压太平天国运动的刽子手。这是当时社会上曾国藩的看法。于是我把传统手稿送到了台湾省，在台湾省出版三个月后才在mainland China出版。

相声报:在这次改版中，你重新解释了湘军打败太平天国后，曾国藩为什么没有推翻清朝。你怎么看他的选择？

唐郝明:我认为曾国藩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他追求的是圣贤的事业，而不是英雄。

我花了很多时间在杨度身上描写袁世凯。他是一个有才华、有抱负的人，站在那个时代的潮流面前，做了很多实事，付出了很多心血，应该得到高度赞扬。但他为什么会在历史上留下污名，就是后来称帝，想尽自己的英雄事业。袁世凯如果不是皇帝而是中华民国的大总统，他会得到历史的认可。如果当年曾国藩崛起了，他可能就是另一个袁世凯，甚至比袁世凯还不如，他可能就是第二个吴三桂了。

相声报:你本来想大幅修改曾国藩，最后为什么只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动？

唐·:有读者曾经评论说，这部小说写得很好，是为湘军写的，但对对面的太平天国写得不够。本来想补充一下太平天国的，但是觉得精力不够。还有一个原因是我觉得一本书出版多年后，读者已经对这本书有了阅读记忆，不一定非要大改不可。

象升日报:你心中最好的历史小说是什么？

唐郝明:很长一段时间，我认为《三国演义》是世界上最好的书。我还是觉得《三国演义》是最好的历史小说。

象升日报:人生难得70年。你怎么想呢?

唐郝明: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觉得我的精力不如以前了，所以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一个人应该利用自己的青春，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事情。因为这个时期一旦过去，就再也不会发生了。我们应该抓住这段人生给我们的最宝贵的时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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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唐进入七十岁高龄。4月，他辞去湖南省作协主席职务。最近，《唐作品集》出版了，作为我70岁生日的礼物。在这17卷中，有3部小说，9卷，7卷，还有唐唯一的新作《冷月孤灯:阅静园楼史》十余年。

二十六年后，曾国藩被唐亲自第一次修订，以新的视角和新的认识，重写数万字。

《冷月落寞灯:静园楼读史》处于写历史小说和评论系列的间隙。唐·郝明常以散文随笔抒发自己的情感。这些或短或长的文字，是他30年来与晚清人物精神交流的精华，也是他30年来审视文化、写作、阅读、研究的心路历程。书中所有文章都是第一次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