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铁志 【总228】朱铁志杂文——“似是而非”（二则）

朱铁之先生是我欣赏的一位散文家。和他的名字一样，他的文字像“铁”一样坚硬有力。我是朱先生的读者，也是他散文的推荐人。《现代散文批评》一书向中学生推荐他的散文“似是而非”。听到朱老师去世的消息我惊呆了，思绪无法寄托，只能默默再读朱老师的话。

似是而非(二)朱铁之

第一，熟而不拘谨

这是典型的中国逻辑，其潜台词是:礼仪和礼貌只是陌生人之间的礼貌，而不是朋友和熟人之间的关系。熟人客气的时候，好像都认同对方。在研究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时，孙隆基精辟地指出，中国人的人际关系就像中国的饮食文化，分为“健康”和“熟悉”。“陌生人”是指那些在他们亲密关系之外，不能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我的全部心里的人；虽然不一定是绝对意义上的“陌生人”，但基本上是陌生人，因为和自己关系不大。熟人自然是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人，尤其是有直接利益关系的人。因为利益相关，大家同舟共济，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繁文缛节，降低人际关系成本，直奔主题。陌生人之间不是这样，需要通过周到的礼仪和必要的礼貌去观察和了解细节，才能对症下药，获得最大的利益。

这种想法沉淀了很久，逐渐脱离了原来的功利计算，成为一种潜意识的习惯。所以我们不难看出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关系。如果是嘻Xi哈哈，大大咧咧的，不用问，肯定是熟人；如果你对对方有礼貌，有礼貌，那你一定是陌生人。从文字上，不难看出中国人对礼貌的态度。熟人免于“礼”，即“无礼”。礼貌是“礼”，礼貌是“礼”。前者是没有实际内容的纯粹形式，后者是缺乏真情实感的虚假故事。这就是很多中国人内心深处的“礼”的含义。难怪总有人认为礼貌是一种虚伪，而庸俗是一种单纯。

问题是，一方面提倡“熟而不拘谨”，另一方面在真正的陌生人面前更加张狂，不是“天生拘谨”。所谓“熟而无礼”，只是一种特殊的行为准则，作用于少数亲友，以亲情友情为基础。赋予陌生人的所谓“生命”，不是真正的“生命”，而是不那么“熟悉”的熟人。在一个单位里，少数人可以很熟很随便，大部分同事之间还是要以礼相待，而在单位外的陌生人之间，基本没有什么礼节。至于上下级关系，因为等级关系，上一级可以不走形式，下一级几万就不能这样了。这是众所周知的常识和规律，没有人会越界，否则就太蠢了。

在我看来，礼貌应该成为一个人的内在品质，是他内在品质的自然表现，不应该被人的“健康”和“熟悉”、“高贵”和“自卑”、“尊重”和“自卑”所改变。熟人有没有礼貌可以看出一个人有没有礼貌，陌生人有没有礼貌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教养，地位高的人有没有礼貌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尊严和自信，地位低的人有没有礼貌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这样，无论是“天生的”还是“熟的”，都要以礼相待，这样对待熟人，更要这样对待陌生人。

第二，那些变得伟大的人是非正式的

这是我们中国人的另一个著名观点，在一些人中间似乎很有市场。那些还没有取得成功，段位也没有变好的朋友，经常会想出这句话，理直气壮地处理别人的疑惑和批评。好像人一关注小节，立马就变成婆婆了，没啥出息。只有那些整天不修边幅，只注重宏大叙事和宏大构想，不屑于琐碎细节的人，才能成就伟业。

我不知道这个荒谬的想法是怎么产生的。我怀疑这是那些做不了大事不做小事的人的借口。这是一个狡猾而笨拙的借口。其实古往今来，有很多格言劝人注意细节和琐事，有的人就是记不住，听不进去。“不扫房子，何必扫天下？”“没有积累的步骤，没有英里；没有一条小溪，就不能成为河流和海洋。”“世上的大事，一定要做得细致。”"细节决定成败。"这些闪烁着实用智慧和真理光辉的简单话语，都昭示着一个简单的真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脚踏实地是长征的第一步。其实那些认为做小事会阻碍远大抱负的朋友，已经自觉不自觉的犯了设定高期望，放弃近期，寻求最后的错误。真正聪明的人总是从自己做起，从眼前的小事做起，从一切可以把握的具体机会做起。他们心中也有伟大的理想和远大的志向，但他们不想夸夸其谈，因为他们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善于在做小事和完善细节的过程中展示自己的才华和能力。他们一步一步衡量自己和理想的距离，从来不把理想写在脸上，也不说理想。正因为这种坚定和毅力，一个正派的领导不会看不到他，一个公正的同事也不会埋没他。他注定要在人生奋斗的征途上发光如金。

[评论]

法国启蒙思想家提出，所有传统的观念、习惯、信仰，都要经过理性的法庭审判，找到它们存在的理由。什么是“理性”？就是经得起实践的检验，经得起逻辑推理，经得起理论证明。必须承认，在漫长的历史旅途中，传统的观念、习惯、信仰都被蒙上了灰尘甚至污垢。尤其是在当今这个大变革的时代，更是必须要经过时代的考量和检验。“熟而无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之类的说法，在民间具有无可置疑的合理性。但是，从今天的角度来看，是否自然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