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城市图片 译天下 | 是什么让新加坡成为亚洲最干净的城市？

大约200名志愿者在新加坡北部的Khatib社区搜寻垃圾。志愿者里，有带着小孩来的一家人，有的来自当地医院，还有一些穿着“西北轻快步行俱乐部”的衣服。一些人挤进灌木丛捡起几颗烟头，一些人捡起了被丢弃在桌子上的纸巾。老实说，环境已经很干净了，没有一个志愿者带着鼓囊囊的垃圾袋回来……

英国广播公司（BBC）如此描绘新加坡一个社区的清理活动。作为亚洲数一数二干净的城市，新加坡为什么能做到如此干净呢？BBC近日刊文试图探索花园城市背后的秘密。文章编译如下：

运动

1968年10月，新加坡“国父”、首任总理李光耀启动了“保持新加坡清洁运动”，时至今日已走过了50年。这一运动独具特点，这是第一个试图通过罚款来限制公民破坏环境行为的运动，也是政府首次将罚款作为一种社会控制手段。

李光耀事无巨细。他本人会亲自出面，当看到一些不干净的地方时，他会给部长或者官员们写便条。他认为小事很重要，并担心如果忽略较小的违规行为，人们就会“利用行政当局的松懈”。

在气候较凉爽的城市，垃圾可以放置一段时间再处理。但如果在炎热潮湿的地区，不尽快处理垃圾，就会产生异味、滋生细菌，对公共卫生造成威胁。新加坡公共卫生理事会主席爱德华·迪西瓦称，如果像在其他国家一样丢垃圾，那么啮齿动物、苍蝇和蟑螂等很容易繁殖，而它们都携带着大量细菌。

此外，李光耀心中还有崇高的目标。他希望修改公共卫生法律、将街边小摊贩迁至小贩中心、发展适当的污水处理系统以及采取疾病控制措施等，还考虑将人口从甘榜（带有木棚的马来风格村庄）迁至基础设施更好的住宅区。1968年，李光耀发起“保持新加坡清洁运动”时说，“我们建设了、进步了，但除非成为东南亚最干净、最环保的城市，否则没什么比这更具成功特色”。

成效

整个新加坡都动员了起来。公共教育活动、卫生官员讲座和政府抽查等活动不断，政府到民间彼此较劲，比较谁是最干净的办公室、商店、工厂、学校等。此次活动后出现了大量其他活动。20世纪70和80年代，一些运动呼吁新加坡人保持厕所、工厂和公交车站的清洁。1976年的“用手劳动”运动，让学生、家长、老师、校长和公务员等在周末打扫学校。还有各式各样的植树活动。

这样做的目的不仅仅是让这座城市更加宜人。李光耀认为，一个更清洁的城市将创造更强大的经济，“这些标准将有利于保持高公德心、低疾病率，为工业和旅游业更高经济增长创造必要的社会条件。这将有利于公众利益，并最终有利于每一个人”。

新加坡表现出色。居民平均寿命从66岁增长到83岁（全球第三）；1976年，前往新加坡的游客人数仅略高于20万，而2018年前三季度游客数量已突破1000万人；外国直接投资从1970年的9300万美元激增至2010年的390亿美元。新加坡如今在外国直接投资榜单上名列第五，2017年外国直接投资额高达660亿美元。

没有人把原因全部归结为一场反对乱扔垃圾的运动，但好处显而易见。游客们愿意再次来到干净的目的地属于情理之中。干净的街道也向外国高管发出了一个信号，表明一个城市有能力并坚持法治。很难说这多重要，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场运动意义重大。

变化

根据新加坡国家环境局主席陆圣烈（Liak Teng Lit，音译）的说法，起初罚款政策十分有效。公众意识和惩罚性措施结合产生了影响。越来越多的人捡垃圾，城市变得更加干净。

但变化也在产生。随着新加坡更加富裕，使用低成本的劳动力清洁更加容易了。陆圣烈说，如今新加坡并不是因为当地人害怕罚款才变干净，而是因为有一群人在进行清理，这群人工作繁重，比任何人都能更加保持新加坡的干净。“新加坡不是一个干净的城市，是人们清理干净的城市，” 陆圣烈如此表示。

爱德华·迪西瓦对崛起的“清洁大军”改变新加坡文化的方式感到沮丧。有了如此多的清洁工，新加坡人开始把清理视为别人的工作。如今，新加坡人经常吃完饭后把盘子放在小贩中心的桌子上，因为他们认为这不是乱丢垃圾，或者认为清扫是清洁工的工作。

迪西瓦说，学生们也不捡垃圾了，因为总是有清洁工做。他认为，新加坡人已经习惯了，但需要改变。“当你拥有非常高效的清洁服务，你的邻居弄脏时，你不会责怪邻居，而会去指责清洁工没有好好打扫，”他说。

在新加坡，清洁工大多数是低收入的外国工人或年长的工人。在国家环境局登记的清洁工大约有5.6万名，还有不少人并没有登记。陆圣烈称，相比之下，台北清洁工人数大约为5000名。

新加坡清洁公共空间的花费也相当惊人，每年至少花费约1.2亿新元。随着新加坡人口增长和劳动力成本的提高，雇佣如此多的清洁工将变得难以负担。

迪西瓦称，这一支出成本高昂，这些钱本可以花在更有价值之处。他认为，新加坡需要迅速改变这一行为，“如果能够逐渐培养起人们不再随时随地乱丢垃圾的习惯，那么花在雇佣清洁工方面的钱，可以更好地用于健康和教育”。

李美花是义顺当地的议员，她十分重视培养民众清洁习惯，不仅鼓励民众在看到垃圾时捡起来，还鼓励他们看到有人乱扔垃圾时勇敢指出并向当局举报。她表示，公共教育和罚款同样重要。罚款至少需要一位官员或者居民目睹过程，存在一定难度。她认为，说服居民不乱丢垃圾，比仅仅依靠罚款要好。

每年，每个新加坡选区都有一天“无清洁工日”，这一天，清洁工们放下扫帚，居民自己打扫卫生。李美花认为这是一个能说明社区怎样变得更好的例子。2013年首次举办时，志愿者们捡了约有1430公斤垃圾，而今年只有292公斤。    （编辑邮箱：ylq@jfdail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