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金莲冯骥才 “三寸金莲”的外婆们 真如冯骥才笔下的“戈香莲”？

苏轼曾用“菩萨蛮”二字，吟诵缠足。“莫惜荷承步随香，愁去凌波随袜；见舞回风，无处可去。偷越皇宫是稳定的，站起来就陷入贫困；应该很难说一定是从手心看到的。”这也是中国诗歌中唯一一首讲述脚扭曲之美的诗。当几个媒体人提出在福建连江拍摄《三寸金莲》时，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两个画面。一个是我的祖母，她以前从未见过面。另一个是冯骥才笔下的“葛湘莲”。这两个女人深埋在我的记忆里，但此时，她们被“三寸金莲”激活了。

作者 裘小桦

去年7月24日，我们来到福建连江北人村，开始了艰难而执着的追求。

我在微信上说——听说连江县贝乐、南乐、太谷镇还有最后几个“三寸金莲”。今天早上，在38℃的高温下，我们在渔村里，汗流浃背八次，一个个寻找。值得记录一个即将消失的中国文化的存在。虽然很丑。

我的祖母对我来说是一个奇怪的象征。多年来，我只能从母亲或者亲人的口中模糊她的形象。她身材高大，相貌平平，诚实正直。不幸的是，她在42岁时去世了...另外，她还有一双三寸金莲。

冯骥才《三寸金莲》里的葛湘莲我记得更深。她叛逆，抗拒缠足，性格很强。但最终她因为缠足嫁入豪门，在缠足大会上多次夺冠，成为彻底缠足的守护者。许多年后，当女儿被绑脚时，“守护者”和“天祖会”的女儿会有更激烈的碰撞。毕竟时代前进了，葛湘莲因为爱女儿而反思女儿。

渔村很大，沿着蜿蜒的石头路走。烈日下不断与路上奔跑的孩子们碰撞，女孩们的花裙闪变成美丽的蝴蝶花...当我们被村干部带进一个昏暗的房间时，就像是一辈子以前，我们对面是一双三寸金莲的绣花鞋。

何老太，96岁，是我们所见小脚老太太中年纪最大，状态最好的一位,10岁缠足。

那天，我微信上留言的人数达到了一个高峰。三寸金莲的照片让他们想起了自己的长辈...

我表哥说这让我想起了你的祖母。我叫她小奶奶。她身材高大，长着一双三寸金莲，走路很快。人很善良。她经常带我去田里摘棉花，在池塘里洗衣服。可能是因为公司吧！每次我和她一起去，她总是给我买棒棒糖。有一天，小老太婆给我妈泡了水疱和糖蛋，然后叫我妈坐在水箱盖上，准备包脚。大姐姐和二姐姐看着眼前房里的小爷爷，也就是你爷爷的激动和惊呼。当他听到噪音时，他来到厨房，问为什么。他气愤地说:“现在是民国，可是你裹着什么脚？”！多亏小爷爷的介入，我才保住了妈妈的脚。

我的朋友，剑客，说我妈包了脚疼得大叫，我奶奶可怜她半途而废，可是她的脚趾和脚趾头已经变形了，整个窝都伸不到脚掌里。唐教授说我奶奶是浙江湖州人。她小时候被要求缠足。大人哄她。吃了好裹脚，我奶奶同意了。结果她一直哭，家人爱她放弃了。所以我奶奶有个外号叫“余大脚”，性格如火如荼。她嫁给我爷爷后，奶奶把家里的家产和生意都打理的干干净净，爷爷也乐得看一辈子闲书。我的同学盛平说，她记得在读书的时候，何香凝年轻的时候不肯缠足，大姑娘的时候，她急得母亲上街拿着锣娶女儿。就在廖家敲锣找一个没有缠足的女孩的时候...廖家睁开眼睛，用脚和她结婚。北京的另一个同学说，我奶奶的脚布是深蓝色的，洗好了挂在屋里遮太阳。老人一辈子都不会服输，但92岁的她知道自己要走到最后，把自己锁在屋里。三天后，她的家人来敲门，她快死了。

因为最终会消失的三寸金莲，我们记住了他们，我们的奶奶和外婆，这一代被缠足束缚了一辈子的女人，这一代用小脚背负着中国封建文化罪孽的老人。他们是无辜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我们意识到历史的进步是多么艰难。

谢老太，89岁，8岁缠足。邻居说，她是为数不多的小脚老太太中，最清爽最漂亮的一个，还识字。

始于南唐盛行于宋代的三寸金莲，被认为是女性裹脚时更美。从上到下，正在成为一种趋势。人们把裹脚叫做“莲花”，不同大小的脚就是不同档次的“莲花”。“铁莲花”大于四寸，“银莲花”为四寸，“金莲”为三寸。脚不仅要小至三寸，还要弓身弯曲。“你知道你的脚底是如何弯曲的吗？民间没有外科医生和麻药。我该怎么办？听我妈说，用擀面杖把脚底敲下来，你就能想象有多惨了”——表哥说。

最难接受的是，所有缠足的孩子都是被母亲或祖母诱惑和逼迫的。如果母亲或祖母不在，他们会付钱给家里的长辈去做。一般在五六岁的时候会缠足。方法是用长布条将拇指以外的四个脚趾折断，弯曲到脚的中心，形成竹笋状的“三寸金莲”。当孩子们大声呼救时，这个仪式永远不会停止。因为他们的信仰和责任。他们认为这是对女孩的责任，也是女孩未来婚姻的有效保障。

林老太，87岁，5岁开始缠足。不拒绝采访，她说，拍吧，对下一代有好处。“三寸金莲”的鞋子都是她们自己动手缝制的，都是绣花鞋。鞋子还分走路穿，晚上睡觉穿。

在参观过程中，我们发现三寸金莲在中国北方、中原、西北、江浙沪几乎绝迹。为什么闽南有很多三寸金莲？有几个说法。第一，海边渔村被封锁，文明介入太晚。第二，家里的男人必须下海上班，女人被捆绑，可以限制她们长途跋涉；第三，审美取向还是保守的。

冯骥才在他的小说《三寸金莲》中说，今天我们终于可以拿出笔来终结中国女性的缠足了。因为在中国大地上蹒跚而行的小脚，即将消失。但不要以为这个时期好画，一笔就搞定了；就像看一本大书，一只手合上就好。这个时期画风格外凝重和缓慢，难度和要求都很高。低头一看，原来不是平时的墨色，而是浓浓的殷红的血！

是的，目前我们常常为许多传统文化的消失感到惋惜，但我们应该为三寸金莲的消失而感恩。这不是民族文化的光环，而是民族文化的疮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