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仅次于切尔诺贝利和福岛的苏联核事故：克什特姆核废料爆炸

专栏作家：守夜人

“核反应堆可以像煮鸡蛋一样放在红场上。

——苏联科学院院长，切尔诺贝利RBMK反应堆设计者，亚历山德罗夫

1986年4月26日的凌晨，居住在普里皮亚季的居民看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现象，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方向的天空，有一道蓝光刺向夜空，这意味着空气中的氮气和氧气分子被能量激发到了激发态，回到基态的过程中，释放出了这道诡异的蓝光（请注意这并不是切伦科夫辐射）

那么，能量的来源是什么呢？正如我们所熟知的，是下方正在爆炸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这道蓝光也成为了核事故中的“死亡之光”，然而对于苏联人来说，这并不是这道“死亡之光”第一次闪耀在苏联的上空。

让我们拨转时针，回到三十年前的中亚。

1957年9月29日下午晚些的时候，南乌拉尔车里雅宾斯克地区的居民注意到了天空中出现了不同寻常的蓝光，官方媒体对此做出解释——这是极光，并且在当地报纸上刊登文章解释为什么南乌拉尔地区会出现极光，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人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几天之内，马雅克（mayak）钚生产核设施附近的农民被要求杀死牲畜，掩埋庄稼并且再次犁地，附近20多个村庄的11000多人被疏散，没有官方声明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大家都知道，一定是马雅克出事了。

现在我们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这是人类历史上仅次于切尔诺贝利和福岛的第三大核事故——克什姆特核废料爆炸事故。

中亚的蘑菇云

时间还要回到1945年4月9日，这一天，苏联政府通过了一项关于在车里雅宾斯克建设第817号原子弹工厂的法令，8月22日，斯大林任命贝利亚为苏联核计划的负责人，取代了被认为是软弱无能的前任莫洛托夫。

马雅克厂，作为苏联生产钚的基地，位于车里雅宾斯克的西北方向，在贝利亚的领导下开始建设，选择贝利亚作为该项目的负责人不是没有道理的，修建马雅克厂的过程中，动用了超过四万名被关押在古拉格中的人，以及大量获释回国的苏联战俘、战时敌占区的年轻人，显而易见，这些人并不被认为是“正常”的苏联公民，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与此同时，为了接纳来自于苏联各地的核工程师，在马雅克厂附近，一座小型城镇也被建立起来，它被称为车里雅宾斯克-40或者城市-40，显而易见，这是一座封闭城市，也被称为保密行政区，它们在地图上不会被标识，通信方式就是附近的大城市再加上邮编，例如，车里雅宾斯克-40，就是这座城镇的通信方式，直到1994年，这座城镇才获得了自己的名字——奥焦尔斯克。

马雅克厂于1948年建设完成并开始生产钚，其厂内的用于生产钚的A-1反应堆被认为是苏联和欧洲第一个武器级的核反应堆，苏联科技的结晶，然而苏联对核工业的很多了解，实际上来自于在美国的苏联间谍所窃取来的美国的成果，正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苏联的核武器才能以一种让美国人惊讶的速度发展。

为了储存生产过程中产生的高污染性核废料，苏联政府在马雅克厂建设了位于地下的储存容器，其被认为是固若金汤的，因为容器壁的混凝土厚达一米，并且还有钢筋加强，然后厚达两米的泥土被盖在其上，紧接着是用于伪装的绿色草皮。

至于其他的核废料，则被直接倾倒进了附近的捷恰河（Techa），紧接着是卡拉恰伊湖（Karachay），这些举动给当地的环境带来了毁灭性的破坏。

时间来到1956年，马雅克厂一个储存着70-80吨液态放射性废物的储存罐的冷却系统失灵，罐内的温度开始上升，其中的液态放射性废料逐渐变成更加危险的固体状，然而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工厂方面居然没有试图修复这一损坏。

结果就是，1957年9月29日16：22分，一个意外的火花引燃了硝酸铵和醋酸盐组成的放射性废物并引发了一起大爆炸，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轻易就掀开了160吨重的混凝土盖，方圆三公里内的建筑物窗户被打破，大约2000万居里的放射性物质以气溶胶、气体、悬浮液的形式释放到了大气中。

作为对比，在切尔诺贝利核事故期间，高达3.8亿居里的放射性物质被释放到大气中，但大部分都是半衰期只有8天的碘-131，但克什姆特核废料爆炸事故释放出去的，则是长寿的锶-90（半衰期为28.8年）和铯-137（半衰期为30.2年），并且会在人体骨骼中积累；大约10%的放射性物质被爆炸提升到1-2km的高度，并且随着风向东北方向移动。

在10-12小时内，放射性物质在居里爆炸现场东方方向300-500公里的距离内掉落，形成了一条长300公里，宽5-10公里的放射性痕迹，被称为东乌拉尔放射性痕迹，该痕迹内有超过27万名居民，他们现在全都处于放射性物质的威胁下。

爆炸发生后几天之内，善后清理工作就迅速的开展起来，于是有了上文提到的那一幕，同切尔诺贝利的清理过程一样，宠物被射杀，建筑被摧毁，土壤被更换，一位事故的幸存者回忆道：

“我父亲和很多当地的居民都被动员进行清理工作，他们把所有的土地都犁了半米深，后来，部队的人带着辐射计量器来了。之后，他们拆毁了浴室，不仅摧毁了房子，甚至连房子下的土壤也带走了。“

与切尔诺贝利事故相比，克什特姆事故发生后，苏联当局成功的封锁了消息，居民们一直未被告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马雅克厂也继续正常运作，车里雅宾斯克-40的居民们并未撤离，10月6日，车里雅宾斯克工人报还发表文章煞有介事的解释为什么会在南乌拉尔地区看到“极光“。

1968年，苏联当局在东乌拉尔放射性痕迹区域建立了东乌拉尔自然保护区来进行伪装，禁止任何未经授权的人员进入该地区，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关于这起重大事故的报道，国外的各种小道消息也并不准确，直到1976年，苏联异见生物学家若列斯·梅德韦杰夫才首次披露了这一事件，在西方引起极大的震动。

1989年，苏联当局才终于承认克什姆特核废料爆炸事故，但是尽管如此，苏联当局仍然隐瞒了很多信息，克什姆特核废料的爆炸，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上文提到，放射性废物除了被储存在地下的容器内，还直接排放进了附近的捷恰河中，1949年-1956年间，约有7600万立方米的放射性废水被排放进了捷恰河的生态系统中，让捷恰河的河水无法被饮用、灌溉。

在1950年，捷恰河沿岸共有41个村庄，总人口约23500人，随着污染的加剧，苏联当局将这些居民重新安置，但和克什特姆核废料爆炸事故一样，苏联当局也并没有告知居民们搬迁的原因以及为什么捷恰河的河水不能再被饮用，并同时开展了对捷恰河居民的长期健康检测。

2015年的一份报告显示，17435名1956年出生在当地的居民中，1933人患有癌症，绝大多数居民骨骼中积累了大量的锶-90，异卵双胞胎的出生比例也明显上升，一位曾经在附近村庄工作过的医生回忆道，她1981年刚刚在此工作时，立刻被超高的流产数量和四肢畸形、或是有其他缺陷的新生儿所震惊。

时至今日，捷恰河的污染依旧严重，讽刺的是，2001-2004年，马雅克厂再度向捷恰河中倾倒了6000万立方米的放射性废水，2005年俄罗斯联邦检察院对马雅克厂的总经理提起刑事诉讼，但2006年诉讼便被取消，表面上的理由是国家杜马成立100周年而实行大赦，但对俄罗斯稍有了解的朋友应该都会猜到真实原因。

但是，被高度污染的捷恰河仍然不是这个地球上最为致命的地区，切尔诺贝利也不是；上文提到，放射性废水还被排放到了一个名为卡拉恰伊的湖中，但卡拉恰伊却是一个死水湖，在马雅克厂运行期间，该湖积累了高达6亿居里的长寿命放射性物质（特别是铯-137和锶-90）。

1962-1966年间，卡拉恰伊湖的水位大幅下降，大片湖底被暴露出来，随之暴露的还有致死量的放射性物质，苏联科学家们惊恐的发现，如果含有放射性同位素的粉尘扩散，可能会直接导致高达20000人的死亡，后续的影响更是不可想象，1967年，这确实发生了，但只有部分粉尘被吹到湖外；

1967年，湖的回填工作开始展开，1980年代，为了彻底解决该湖的问题，开始使用混凝土等固体物质进行回填；苏联解体后，西方记者来到卡拉恰伊湖进行采访，此时该湖积累的放射性物质已经少了很多，但仍然有1.2亿居里，只要在湖边待上一小时，就足以杀死一个人，也因此，这片区域成为了地球上最为致命的地区。

到了2015年，该湖终于被完全填充完毕，如果未来人类灭亡，这个湖中的超高的放射性物质或许能成为人类曾经存在过的证明，这里不仅仅是地球之墓，也可能会变成未来的人类之墓。

马雅克的故事仍然没有结束，2017年9月，欧洲多地检测出空气中放射性物质的增加（主要是钌-106），经过一系列研究之后，欧洲多国的研究所怀疑，是俄罗斯乌拉尔南部的某个区域释放出了这些放射性物质，俄罗斯联邦水文气象与环境监测局也检测到南乌拉尔地区钌-106活性的增加。

特别是在车里雅宾斯克附近，钌-106的活性与一个月前相比增加了986倍，这一切都指向了当地的马雅克厂，但车里雅宾斯克当局和俄罗斯国家原子能公司均否认马雅克厂与该事件存在联系；不仅如此，在俄罗斯国内，对核政策的批评可能是危险的：

2016年7月，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突击搜查了一位反核环保人士费奥多尔·马里亚索夫（Fyodor Maryasov）的公寓，俄罗斯政府指控他煽动对核工业从事者的仇恨并没收了他撰写的一份对俄罗斯国家原子能公司的批评报告，对此，俄罗斯国家原子能公司回应到：

“我们坚信，每个声音都应该被听到，我们欢迎与民间社会，包括反对核电的人进行公开对话。”

同时，像奥焦尔斯克这种具有核工业背景的城市，仍然像苏联时代一样，禁止未经许可的俄罗斯人和外国人进入，在这种背景下，尽管组织了国际调查组进行了调查，并确认就是马雅克厂释放出了钌-106，但俄罗斯政府依然否认，因为也没造成什么重大的影响，于是此事便不了了之，但很明显，俄罗斯的国际形象因为此事再度跌落。

“用铲子对抗原子”，这是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发生后，清理人们的口号，纵观苏联的核工业发展史，可以说完美贯彻了这句话。奥本海默在目睹了原子弹的巨大威力之后，感慨自己成为了死神，世界的毁灭者，并积极投身到反核运动中。

但原子核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一旦打开便很难再合上，全世界都开始为核而疯狂，美国的镭玩具正是这种心态的缩影，但核并不是玩具，美国人和苏联人同样都花了惨痛的代价才学会这一点，不过美国人所付出的代价要比苏联人小很多，以马雅克厂为例，在1950-1955年间，就发生了超过20起核相关事故

笔者统计的1950-1955年间马雅克厂发生的事故（不完整）

相比之下，洛斯阿拉莫斯1946年发生一起事故，紧接着1958年才又发生一起事故，而马雅克厂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故之后在管理上竟没有丝毫改善，以至于储存高浓度放射物的设施出问题了却无人维修；当时间进入到1980年代后，西方国家对核设施的管理日渐完善，但苏联方面仍然是事故频发，以至于酿成了切尔诺贝利的悲剧。

除此之外，官僚体系以及也严重制约了苏联核工业的自我修复能力，《切尔诺贝利》中有处细节，就是当列加索夫即将说出RBMK反应堆的设计缺陷的时候，他沉默了一会儿，而迪亚特洛夫此时很激动，但之后列加索夫还是说出了RBMK反应堆的设计缺陷，对他来说，这意味着他职业生涯的结束。

他为什么会沉默呢，因为RBMK反应堆的设计者，是此时的苏联科学院院长——安纳托利·亚历山德罗夫，列加索夫说出了RBMK的设计缺陷，就等于与亚历山德罗夫代表的强大的苏联核工业既得利益体系相对抗，而因为亚历山德罗夫同时也是苏联科学院的院长，这也意味着列加索夫科学生涯的终结。

果然，在切尔诺贝利事件之后，亚历山德罗夫虽然引咎辞职，列加索夫本来有望接任苏联科学院，但因为此事，他的大部分同事都给他投了反对票，而他也在接下来的两年内被KGB监视，被苏联科学界排挤，最后选择了用自杀的方式来揭露与反抗苏联的核工业体系。”

附录·苏联部分核事故一览

1961年K-19号潜艇核反应堆事故

1961年7月4日，正在北大西洋进行演习的K-19号潜艇的核反应堆冷却系统发生重大事故，导致反应堆温度无法控制的升高，艇长下令舰员们在高辐射下维修，最后有七名艇员在下个月内就死于辐射暴露，接下来的两年内又有15名艇员因此丧生。K-19号返回基地维修的过程中又将大量的放射性废水不加处理的排放到卡拉海。事故原因为在建造过程中因工作空间狭小而焊工焊接质量不合格导致的。

1970年下诺夫哥罗德红色索尔莫沃造船厂核事故

1970年1月，在建造K-320潜艇的过程中，由于工作人员的疏忽和反应堆设计的故障，潜艇上的反应堆爆炸了，产生了巨量的放射性物质，12名工人立刻丧生，产生的放射性污水被排放到了伏尔加河，事故当天，很多人没有得到及时的清洗和治疗就回家了，六名伤势严重的受害者被送往莫斯科的医院，其中三人在一周后去世；直到第二天，被核辐射污染的工人才接受清洗，他们毫无例外都签了25年的保密协议。

到2012年，当时工厂里的1000多人，只有300人左右还幸存，并且几乎全部残疾。

1978年宇宙954号核卫星污染事故

苏联发射了大量依靠核反应堆提供动力的卫星，宇宙954号就是这样一颗侦察卫星，其于1977年9月18日从拜科努尔航天发射场升空，到了12月偏离轨道，于1978年1月24日在加拿大西部上空坠入大气层，该卫星上用于处置反应堆的安全装置也失灵了，大量放射性碎片散落在从大奴湖到贝克湖的加拿大领土上，起初苏联当局还谎称卫星在进入大气层时已经完全烧毁。

为了清除这些放射性碎片，加拿大和美国联合小组在1978年通过徒步和空中寻找的方式展开了两次清除行动，可能的污染面积高达12.4万平方公里，最后找到了12块大块碎片，其中10块具有放射性，其中1块碎片的辐射水平高达500伦琴/小时。

根据1972年太空责任公约，加拿大政府向苏联当局提出了6,041,174.70加元的赔偿要求，但最终苏联政府只支付了三百万加元。

列宁格勒核电站事故

1974年1月7日，列宁格勒核电站的用来储存放射性气体的储气罐爆炸，人员伤亡不明。

1974年2月6日，一号发电机组的冷却水回路破裂，三人死亡，放射性污水排入环境中

1975年11月30日，一号发电机组发生事故，释放了高达150万居里的放射性同位素到空气中，原因和之后的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几乎一模一样，都是因为RBMK反应堆的设计加上操作人员的不当操作造成的，然而当时苏联官方拒绝承认RBMK反应堆的缺陷，为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埋下了伏笔。

1976年7月和1979年9月，储存放射性废物的混凝土仓库发生了火灾，用于灭火的水被辐射污染并排放到地下水中。

1991年12月3日，由于设备故障和不遵守安全规则，10条燃料棒掉落并损坏。

1992年3月，该核电站再次发生事故，放射性气体被释放到空气中。

1996年3月，发现储存乏燃料的水池泄漏，截止到发现的时候预计泄漏了上万升放射性废水到芬兰湾中。

2004年5月20日，四号发电机组紧急关闭并释放出放射性蒸汽，原因是未经授权按下了AZ5按钮，之后放射性蒸汽云移动到了居民区。

1980-1989年克拉玛托尔斯克放射性源泄漏事故

这起事故非常离谱，一个用于辐射水平仪的铯-137放射性源遗失在采石场，采石场开采的石头被用于建造公寓楼，于是这枚放射性源就被镶嵌在了公寓楼的墙壁内，每年释放的辐射高达1800伦琴，当1989年发现该放射性源时，居民楼内已经有四名居民死于白血病，另有十七名居民被大剂量辐射照射，这些居民后续的健康状况未知。

1982年安德列夫湾核废料泄漏事故

安德列夫湾位于科拉半岛西侧，北冰洋沿岸，紧邻挪威边境，该地区的放射性废料储存库于1961年投入使用，由包含左右两个乏燃料池的5号楼和三个干燥放射性废料储存容器组成，安德列夫湾的一名工人回忆5号楼内部已经年久失修，并且辐射性极强；干燥放射性废料储存容器的底部没有封闭，导致了地下水的渗入和被污染，正是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事故发生了。

1982年2月，5号楼的右乏燃料池开始泄漏，测量的辐射水平显示为1.5伦琴/小时，苏联当局在4月向地下室注入了混凝土，但并没有起到效果，到了9月，右乏燃料池每天的核污水泄漏量已经高达30吨，同时由于池中的水已经见底，乏燃料即将直接暴露，苏联当局决定用一个铁-混凝土制的盖子盖住整个右乏燃料池，并着手准备将右乏燃料池中的乏燃料转移到干燥放射性废料储存容器中。11月，苏联当局又发现左乏燃料池也开始以每天10吨的速度泄漏。

1983年，苏联国防部特别委员会来到了安德列夫湾，同意了将那三个干燥核废放射性废料改为储存罐的计划，但乏燃料池里的放射性极高，不可能一次性将所有的核废料全部清理干净，事实上这项工作一直到现在还在进行。总之，大约有70万吨的高污染性核废水未经处理便被排放到了北冰洋中。

事后的事故原因调查显示，乏燃料池的设计不当加上年久失修导致了这次事故，苏联当局的设计者们错误的认为乏燃料池产生的热量足以让其在冬天保持不结冰，但严寒气候还是使得乏燃料池的表面结冰了，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苏联当局公然违反相关安全协议，在冬天的时候直接在乏燃料池的冰面上凿洞，并通过管线将乏燃料池中的核废水蒸汽导出来用于解冻，这些蒸汽在解冻冰面的同时让放射性气溶胶充满了整个5号楼。

1983年宇宙1402号核动力间谍卫星事故

1983年1月23日，该颗卫星升空五个月后，发生故障，于该日进入大气层并烧毁，释放了44kg的放射性铀到大气层中，事件发生几个月后，在阿肯色州费耶特维尔的雨水中检测到了放射性锶，证明宇宙1402号携带的核燃料确实被释放到了大气层中。

1985年8月10日，K-431号潜艇在海参崴的查日马湾加油时反应堆发生爆炸，10名人员死亡（可能是非辐射死亡），另有49人受伤，同时释放了大量核废料到海洋中。

1993年4月14日，莫斯科发生一起放射性物质杀人事故，一位公司总监的椅子上被人涂上了剧毒的放射性物质（可能是铯-137或者钴-60），几周后，这位总监死于放射性疾病。

1993年托木斯克-7核事故

托木斯克-7用有几个用于生产核燃料和核武器的铀浓缩设施，这座苏联时期的保密行政区有着10万名工人及其家人，1993年4月6日，工人们正在向罐中倾倒硝酸以分离乏燃料中的钚，就在几分钟内，罐内混合物的温度急剧上升，最终引发了爆炸，释放了8.7kg的铀和500g的钚到环境中，污染了120平方千米的区域，严重损害了当地居民的健康，被定为四级核事故。但得益于国际社会的协助，清理工作很快就开展，在清理过程中发现该处核设施早就在不断的向外泄漏核废料，严重污染了当地的土壤和水体。

文章的最后，我个人的评价是，不能因为她的伟大，而忽略她的错误。也不能因为这些错误和弯路，来否认整个苏联事业的进步性。今天旧事重提，不是为了踩一脚，而是警钟长鸣。天灾也许无法避免，但人祸，真的不要再发生了。

参考资料：

Lollino, Giorgio; Arattano, Massimo; Giardino, Marco; Oliveira, Ricardo; Silvia, Peppoloni, eds. (2014).
Schlager, Neil (1994).
Kabakchi, S. A.; Putilov, A. V. (January 1995)

这是与灾难有关的官方处理文件汇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