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大学校长 南昌大学校长被控受贿2千万 受审称遭刑讯逼供

11月17日，持续了8天。在江西省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周文斌案终于结束了“第二轮一审”，周文斌再次在法庭上检讨了自己的治校之道。

2013年5月，担任南昌大学校长10余年的周文斌接受组织考察，成为十八大以来唯一一位“211”大学的专职校长。2014年12月至2015年3月，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该案的一审断断续续进行了24天，未作出判决。2015年11月，案件继续一审，检方仍指控其收受贿赂2200万元，挪用公款5800万元。辩方仍然坚称大多数指控不存在。

2002年底，周文斌以改革家的身份进入南昌大学。周文斌当时充满信心。他认为，南昌大学的改革步伐落后于江西省大多数本科院校，新校区已成废墟。他“不怕很多事”，“希望什么事都一起做，想到的事都摊出来”，甚至“事越多，胃口越好，睡眠越好”。

速度和魄力，勇气和改革，这些曾经是贴在周文斌这个正处级的校长身上的东西，现在成了控辩双方的对抗。

吸引投资是有争议的

南昌大学教师赵强向《中国青年报》记者回忆说，2003年秋天，刚刚开工9个月的前湖校区迎来了第一批新生。当年他是辅导员，六个学生刚报到。"他们拍了拍屁股后回去了。"“那时候是在荒野里，没有校门，很多地方都是泥泞的。”。

新任命的校长周文斌开始了新校园的建设。42岁时，他也是江西省一所重点大学最年轻的校长。此时，许多大学刚刚进入1999年以来的扩招时代。高校基础设施建设需求巨大，但资金普遍短缺。在周文斌执掌华东理工大学一年多之前，他展示了自己吸引外资的才华。

社会基金开始嫁给前胡校区。2003年初，周文斌刚入职一个月就开始引进社会资本:江西省对外经济技术合作厅给南昌大学引进了一家港资企业。

2006年9月，历时4年、总投资30亿元、占地3600亩的前湖校区竣工并全面投入使用。

今年11月9日，公诉人当庭提出南昌大学、华东理工大学部分项目未招标。根据法律规定，单项施工合同估算价在200万元以上的，必须进行招标。据此，公诉人指控9名商人为获取项目承接等利益，向周文斌行贿约人民币1880万元。

据一位涉案商人的证词，他在江西师范大学和南昌工程学院获得的部分项目并未招标。

周文斌不这么认为。他认为，上述招标规定仅适用于项目，但在BOT模式或BT模式下，由投资者决定谁将进行建设。在投资者将项目移交给学校之前，学校没有产权，没有资格投标。公诉人问:如何确定投资人。周文斌回答:所有的投资者都是通过招商引资找到的，法律没有规定招商引资是必须的。“法律没有禁止的，我们可以做”。

BOT模式和BT模式是前湖校区建设中采用的重要模式。校园内的大学食堂和商业街由一家港资企业投资经营了20年，之后学校收回了产权。很多学生公寓都是企业先投资，14年后学校双倍等额返还。对于一些室外花园项目，学校也选择4年8期返还项目资金。

“现在可能有‘投资选择’了。它过去被称为“投资吸引力”。能吸引就好。是篮子里的菜。”周文斌认为，在资金非常困难的情况下，有些人无力投资。“如果要在南昌建车厂，一定要让奔驰和宝马竞争吗？”

公诉人问:既然相信所有采用BOT模式的项目都来自招商引资，不需要招标，为什么南昌大学四期学生公寓、国际学术交流中心等一系列项目都有招标文件？

周文斌回答:投资者委托学校投标。投资人不委托学校投标的，也可以自行投标。

至于收受贿赂，周文斌坚称自己只收受了10万港元，其余的认罪都是通过刑讯逼供获得的。

周文斌的做法受到了质疑。他在华东理工大学的任期结束时，他的项目是四个学生公寓和一个学生食堂。这些项目没有招标，但企业已提前投入2300万元。14年后，学校将收回产权，并将4400万元本息返还给投资者。华东理工大学当时的一名学校领导透露，他至少参加了四次学校党委或特别会议。一些学校领导不赞成这种做法，希望像往常一样使用银行贷款。然而，“周文斌的想法提前了”。

“最后我做了决定，说我是法定代表人的委托人。我可以成为这些事情的主人，我对问题负责。”在2003年春天的一次采访中，周文斌回忆说，许多流行的做法在当时的江西没有先例。

在那次采访中，他明显以这些为荣:华东理工大学老食堂通过BOT模式改造，“投资达到5000万到6000万，学校一分钱也没花”；上任短短一年多时间，华东理工大学总投资达3亿元，两个校区占地16700亩，仅次于江西农业大学和华东交通大学，办学规模位居江西第二。

团购基金被指控挪用公款

前湖校区也进入了建设快车道。这个新校区，远离市区，没有配套的教师住房用地。周文斌想到了一个办法。今天，他似乎采取了一个危险的举动。

当时中国的住房商品化改革刚刚起步。福利分房在1998年退出历史舞台。两年后，国家停止实物分房，原来的“单元建筑”也呈现出向“社会住房供给”演变的趋势。“南昌大学决定走自己的路，通过与开发商合作，集体买房来解决问题。”周文斌将注意力转向社会。

这使得周文斌被控挪用公款5875万元。

2003年4月1日，江西某房地产公司与江新国际有限公司签订协议，取得江新国际花园二期90亩地块的开发承包权。这个小区距离前胡校区只有七八公里。房地产公司应在30天内向江新国际公司支付3000万元的合同费。

南昌大学还需要向江新国际公司付费。四天后，学校与公司签订了《商品房订购协议》。根据协议，2003年4月底，南昌大学向江新国际公司支付了总价的25%作为房价预付款。

周文斌坦言，预付款原则上应该由教师支付，但当时没有确定房型、购房资格、配房名单，项目应该马上开工。“所以学校先交了预付款，这是商业活动中的商业安排”，以加快工作进度。

2004年8月左右，集团房源分配协议确认。教师交钱后，截至2006年，3675万元预付款数次返还南昌大学账户。

这就是争议产生的地方。公诉人指控，所谓预付款实际上是变相用公款为一家房地产公司支付了工程承包费和启动资金，周文斌从中获得了100万元的感谢费。对此，某房地产公司的商人沈在供状中承认。

这名商人也是被指控贿赂周文斌的九名商人之一，并在华东理工大学完成了四个项目。

然而，周文斌在法庭上表示，3675万元纯属预付款，不存在感谢费。

公诉人质疑预付款的条款是校长办公会还是学校党委同意的。周文斌解释说:这两次会议一般只研究项目是否成立，不会讨论合同细节。但是，他们已经和其他学校领导和职能部门讨论过这个条款，并自己做出了最终决定。

公诉人再次质疑商品房预售应符合取得土地使用权证、预售许可证等一系列条件，而项目预付款不符合预售条件。周文斌回答:预付款不等于预售。他签的是团购合同，不是预售合同。

有7个备受期待的房地产项目，其中4个由南昌大学的500个团体购买，合同价格为1.47亿元，总购买面积为7万平方米，较小的户型为140平方米。虽然成本高于福利分房，但整体均价2100元/m2也比周边市场价低200元/m2。南昌大学每半个月派人去工地参观。

事情又变了。2004年3月，南昌市有关部门要求该项目在原土地出让金基础上再增加2200万元。一位姓沈的商人说，他的公司暂时无力支付，如果不能按时支付，江新国际公司将收回该地块的开发承包权。

在未能与相关部门协调后，周文斌决定南昌大学应首先支付这笔钱。

校长办公会议或学校党委也没有讨论这个决定。周文斌认为，既然团购项目已经获批，只要他准确无误，他就可以直接决定作为学校的法定代表人，“这是我的职权范围”。2008年后，南昌大学出台规定，要求“重大项目调整”要经过集体讨论。

“在没有其他办法的前提下，由学校支付增加的费用也是一个解决办法。应该说是当时比较现实的解决方案，不然如果项目不能完成，谁会受益？没有人受益。”在法庭上，周文斌仍然坚持他最初的想法。

2200万元于2004年7月转入某房地产公司账户。截止到当年11月，公司两次退钱。

检察机关认为，这是典型的挪用公款。公诉人声称周文斌违反财务规定，直接要求学校将公款汇给房地产公司供他人进行营利活动，没有任何手续，情节严重。辩护律师认为，这是正常的商业模式。

承认有些行为是违反纪律的，但说不算受贿

随着新校区的建设，学校的配套软件也得到了发展。

2003年，南昌大学后勤服务中心更名为后勤服务集团，相继成立物业、餐饮、园艺、驾校。从第二年开始，集团所有的工资福利不再依靠南昌大学。在周文斌看来，这次后勤社会化改革走在了全国高校的前列。

根据检方的指控，这些发展成就伴随着金钱交易的权利。据公诉人称，南昌大学几个院系、二级学院和附属单位的负责人为了获得晋升、工作支持、子女就业等照顾，向周文斌行贿共计130万元人民币，外加购物卡、卡地亚手表、ipad mini等物品。

对于这些问题，周文斌认为大部分是真的，但其性质绝不是贿赂，相当一部分是下属单位在节假日期间支付的福利或补贴。

根据后勤服务集团吴总经理的证词，集团每年将利润上缴学校后，学校会将利润的10%返还给集团领导作为奖金。由于他认为如果没有校长的支持，这个团体的利益是无法实现的，他建议把部分奖金给周文斌以示感谢。2009年到2013年，每年春节都是这样。

学校人事部、教务部、社会科学部等部门的福利来源包括省级人才奖励基金、劳务费、印刷费、双学位基金、展板制作费等。这些福利属于部门员工，但一般是留给周文斌和其他主管领导的，但没有记录。每周收到的金额从5000元到10000元不等。

”我也批评他们，说“不要，不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但是，你要知道，中国是一个人道的社会。过年的时候人家接手，好像把我当自己单位的一员，不是因为钱多钱少。如果还这个，大家会开心吗？"周文斌在法庭上为自己辩护。"一开始我会想，哦，算了，给员工吧，我不缺这个。但他们拒绝了，重复了一遍，我也不想在这件事上拖，就接受了。"

周文斌认为，虽然没有明确的程序，但“按照惯例”每个下属单位都有一定的财权和福利基金，因此由发放单位决定发放多少和由谁发放福利。“从习惯的角度来看，你主管哪个部门，从这个部门给你一份收入是合理的”。

周文斌辩护律师、北京管仲律师事务所律师朱明勇不同意受贿的说法。比如2003年7月，一位姓刘的老师被提拔为科级干部，但他被指控的第一笔贿赂发生在5年后的春节，金额为5000元。当时担任人事部主任。“这不是贿赂的常识。”。

公诉人表示，法律没有规定事后感谢的期限，时间长不影响定罪。

在审判的最后声明中，周文斌说:“我们单位以前的同事给我的钱和东西确实已经收了。作为一名党员和领导干部，我应该没有遵守廉政标准，没有达到相应的党纪要求。对此我深有体会，愿意接受相应的处分。至于性质的认定，我服从法院的裁定。”

过去，在讲台上，周文斌乐于介绍外国校长和官员在学校管理和改革方面的经验，包括中国大学的改革、大学校长的领导艺术和中国高等教育。他的分享平台是南昌大学国际交流学院的外援培训和短期交流项目，是在他任职期间建立的。截至2013年，来自70多个国家的国际学生人数从17人增加到700多人。

南昌大学的官网上曾经出现过类似的新闻。周文斌曾经是这个家庭的骄傲。家里老人经常去官网，党校，了解儿子最近在干什么。然而，在周文斌于2013年5月10日被该组织调查后，这些消息随着他的简历从官方网站上消失了。

“如果他不是校长，就不会遇到这么多事情。”周文斌的姐姐在参加完审判后叹了口气。

南昌，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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