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红酒2015烟斗】冬季旧书单2：对你依然有感觉

文|焦点辽

辞旧迎新，整理书架，又淘汰了几本旧书，把新书放到了书架上。

倒不尽然是“喜新厌旧”，更多的是应和时光助长、更替的品鉴，昨日之我与今日之我之间，存在着一道时间的深渊，昨日之书与今日之书之上，打着我们心智的烙印，我们的感知，我们的气味，都遗留在那当日翻起的书页里，被镌刻成一瞬之永恒。

不可留之昨日，多烦忧之今日，未可辨之明日，总有一些“昨日之书”毁弃不了，割舍不下，牢牢占据着书架的一个位置。而当我们在某个时刻取下它们，在眼前打开，它们便获得了又一次新生。恰如我们，在生活的行进中不断重新认识和发现这个世界。

1《契诃夫小说全集》

契诃夫是永远的老朋友，随意翻开他的一个小短篇，都不会令人失望。他的经典太多了，对我而言，《洛希尔的提琴》这篇是每次重温时的必读。

“前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指望，往后看呢，什么也没有，只有种种损失，而且是可怕的损失，简直叫人浑身发凉。为什么人们就不能好好生活，避免这些损失呢？……要是没有憎恨和恶意，人们彼此之间就会得到很大的好处了。”

“他一面想他那白白糟蹋掉，充满损失的一生，一面拉那把提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拉什么曲子，可是曲调悲凉而动人，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

读契诃夫是令人绝望的，但他总能哀而不伤地以一种温情的戏谑化解掉这种绝望感。这把提琴被那个犹太人洛希尔模仿前任主人的悲苦音调拉着。

“城里人都喜欢这个新曲子，商人和文官争先恐后地请他到家里去，每次叫他把这个曲子拉十回。”

2陀思妥耶夫斯基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几个大部头《罪与罚》《白痴》《群魔》《卡拉马佐夫兄弟》都是随时可以拿出来读，又很需要谨慎地读的作品。每个伟大作家都有自己铸造的一座圣殿，而流连其中的一处景观，都是亲历一个他（她）打造的宇宙。

就拿《白痴》为例，去年的一次重温，堪称惊心动魄的阅读体验。那种登峰造极的心理分析和人性洞察，带来一波一波的心灵震撼。全书的癫狂中涌动着深邃的激情，如大海，如风暴，走马灯式的人物登场如宇宙旋转。

3《易卜生戏剧集》

私以为冬天是非常适合读易卜生的季节，易卜生剧作的诗意如黑冰中蕴藏烈焰，不似契诃夫的忧郁温情，而是激情暗涌，摄魂夺魄。大冰冻里燃大烈火，凉透心膛的大清醒却陷入迷狂的大癫疯，生活的发难，艺术家的困境，虚无的死亡与热烈的生欲……

易卜生云：“生活就是与心中魔鬼搏斗；写作就是对自我进行审判。”手上的这套易卜生戏剧集三卷本是一位朋友的赠礼。

4《德鲁德疑案》

这是英国文豪狄更斯未完成的遗作，非常非常地好看，狄更斯绝对有“恶搞达人”的潜质，哥特悬疑的迷幻氛围，老练而不失风趣的讽刺，好想把他从坟墓里叫醒把这部小说写完啊。

5《古都》《春琴抄》《门》

日本几位大作家难分伯仲，每个人的作品里也很难挑出最好的一部。这里列出川端康成的《古都》，谷崎润一郎的《春琴抄》和夏目漱石的《门》。关于《古都》，之前公众号里有过一篇推送，不再赘述。

和谷崎润一郎的《春琴抄》的缘分始于高中时代，有个同学借了我一盘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夫妇的作品集光碟，其中的《春琴抄》是我最喜欢的一部电影。上大学后读到了《春琴抄》的译文，震惊至极，遂找来谷崎的一系列作品看，还写过一篇论及《春琴抄》和徐訏《盲恋》的比较文学论文。去年收了一本《春琴抄》的新版，其中的《吉野葛》这篇也非常好，具有一流小说的品质：迷宫似的叙述结构，精美的细节，疏阔的气象，完美的语言，“娓娓道来”的迷绚层次感。

夏目漱石的这本是在大学时代文学社得的，收录了“前三部曲”，最喜欢的不是森田芳光改编电影的《其后》，而是最后一部《门》。这部小说曾反复读过多次，爱不释手，宗助和阿米这对背负阴影的夫妇的日常生活，静水流深，无聊琐碎，近乎隐居，“他们的生活寂寞而平稳，而在这种寂寞的平稳中，又自有一种甜美的悲凉味”。尤为喜爱开头和结尾，宗助和阿米一个躺在廊缘晒太阳，一个坐在格子门里做针线活，阿米喜悦着冬去春来，然而剪着指甲的宗助却还念着冬天就会很快来到。

6《燃烧的原野》《26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