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历史,却也如此!
秦朝末年,内有赵高作乱,横征暴敛之后,陈胜吴广一声吼,旋即七国复起,天下大乱,引发楚汉之争,后续甚至还有匈奴扣边和白登之围,也弄的汉初休养生息,低调无为。
隋朝末年,杨广心急贪功,需索无度加用兵无度,也弄的内忧外患,高句丽入侵,突厥犯境,让大唐励精图治数十年,才缓过来。
唐朝末年,内有宦官专权,外也有敌国交兵不断,最后大唐灭亡之后,契丹甚至在五代时堂而皇之入驻开封,燕云沦丧彻底让宋朝失去长城屏障。
后世宋朝明朝,也是如此,金朝、蒙古、后金接连不断,成了王朝的颠覆者。
(汉朝)
说完这么多失败过往,只为烘托一个朝代的末世强盛,这朝代就是汉朝。
汉王朝的经历,在后世有个独有的称谓:
国恒以弱灭,而汉独以强亡。
说这话的人,是明清交替时的思想家王夫之。
作为思想家的王夫之无疑是个明鉴历史的人物,在纵览汉朝历史之后,才有此感悟。
国家衰弱都是因为国势弱小,唯一的例外就是汉朝,亡国恰恰是因为太强。
此话何解,换个说法就是,汉朝内部虽然也混乱,有朝野腐败问题,有戚宦擅权问题,可对外战争却毫不手软,至始至终都很彪悍。
正因为太过彪悍,才让汉朝末年,显得特别外强中干,最后以武立国的大汉朝,也因武力专注武力而亡国。
(汉军无敌)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战争,无疑是东汉中晚期的对羌战争。
羌人问题,是贯穿西汉东汉的顽疾。
早在汉武帝时代,少年英博得霍去病,就通过收复河西降服河西匈奴,让居住在河西地区的羌人依附了汉朝。
西汉国力如日中天的时候,羌人老实无比低调得很,但西汉末年的朝局动荡,王莽夺权引发的大混乱局面,则让羌人获得了趁乱做大的机会。
经历过东西汉交接期时光后,从东汉光武帝刘秀时代起,羌人问题就成了贯穿东汉政权始终的问题。
刘秀是个好皇帝,但也不是不善于打仗,眼见羌人为患,立马派遣手下名将马援带领精兵强将平了羌乱。
(马援定乱)
但这平叛之后的和平时期保质期并不久。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仅仅二十年之后,烧当羌又一次反叛,这次东汉派遣平乱的是班超的老上级,以对外战争著称的窦固。
这位老兄也是个狠人,带领手下人马四万,三下五除二搞定了烧当羌的叛乱。
后续更是在汉明帝的雄心指引下,进攻北匈奴,培养班超,终于让大汉旗帜,又一次张扬在西域!
当然这是后话,这里我们单说羌人!
这羌人,在被窦固平定之后,就成了一个边疆牛皮糖一样的存在,每隔个十来二十年就要闹一次。
无奈的汉朝,只能不断重复叛乱、镇压、安抚、叛乱的剧本。
这剧本玩的次数太多,难免让人心烦意乱。
心烦意乱咋办?于是汉朝出现了一个大将,一改原本的对羌策略,开启了杀神时代。
(段颖为战而生)
这人就是大将段颎,一个后世三国贾诩借助他的威名,能保命的人物。
说他之前,先说下这个趣事!
据《三国志·魏书·贾诩传》记载,三国毒士贾诩刚刚入仕的时候,有一次辞官回乡运气很不好,遇见了叛乱的少数民族,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尽数被俘眼见要被杀的时候,贾诩灵机一动说了句:我是段颎的外孙。
这话一出口,立马让这群少数民族叛军吓得够呛,马上释放了贾诩,至于其他人,运气就没这么好了。
要知道,贾诩生活的时代,段颎早已去世多年,依旧有如此威名,就可知他在羌人心中的形象。
这段颎却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物。
早年间的他,虽然出生不错,祖上是西汉时的西域都护段会宗,但到他这一代的时候,家族俨然已经有点没落。
初入仕途的他,第一个职位仅仅是皇陵管理员,整日在墓地打扫卫生,不甘心的他,为了前途开始学习骑射兵法,终于成了文武全才。
成了文武全才,当然要用啊!
于是,拥有真材实料的他投身军旅,也通过两次战争迅速崛起。
第一次,是在东北边疆鏖战鲜卑人。
第二次,则是在山东地区剿灭农民起义。
打的仗多了,知名度就高了,段颎就成了名将种子,被不断重用,开启了对羌人的战争。
(打不完的羌人)
公元159年,段颎任职护羌校尉,看名字就懂,这是专门针对羌人的岗位。
当了护羌校尉没多久,八个羌人部落就联合叛乱,瞌睡见枕头啊,正愁没战功的段颎立马出击迎战,一路穷追猛打,战果很是辉煌,斩首二千多,俘获一万多,大胜而归。
公元160年,大败亏输的羌人不甘寂寞,又一次攻击汉朝张掖郡。
眼见羌人居然敢再次进攻,段颎毫不犹豫出兵迎战,这场战斗打了一天一夜,汉军经过昼夜不歇的持久战,不断追击羌人。
持续战斗40多天后,段颎出塞二千余里,直抵积石山,杀的羌人血流成河。
战胜之后,为决后患,段颎还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五千多战俘,杀完战俘之后又分兵继续攻击石城羌、白石区域的羌人。
这一战,让段颎声名大噪,也让他身陷囹圄。
功劳太耀眼,被诬陷的段颎蛰伏四年多,报复心切的羌人于是屡屡进犯,凉州几乎失陷。
无奈的汉朝,只能重新启用段颎收拾残局。
随后,又是一连串的胜利!
公元164年,段颎率兵一万主动出击羌人,斩其大帅后杀俘四千多人。
公元165年,段颎持续对战羌民族诸部落叛军,持续百多天的战斗,段颎率军以战养战,不断追击,共杀敌二万三千人,俘获数万人,无数部落因段颎神勇而投降,战后段颎受封都乡侯,食邑五百户。
公元167年,段颎又一次出兵攻击四千余羌人叛军,斩主帅,杀俘三千多,彻底平定了西羌。
随后两年,段颎开始致力于对东羌的战斗,他用同样铁腕的手段,一路攻伐,一路征战,顺利平定了东羌。
这段持续多年的战斗,段颎先后上阵180次,斩杀羌人近四万,俘获家畜四十二万七千多,汉军伤亡仅仅400人!
战后的他,也因功被封为新丰县侯。
(大汉气象)
这战损比,牺牲四百杀敌四万,一汉抵五胡不算啥一汉抵百胡才是本事。
可这样牛的战神,依旧被人诟病!
这诟病之人就是《资治通鉴》作者,司马光是也。
他在《资治通鉴》中评价段颎:
然则段纪明之为将,虽克捷有功,君子所不与也-《资治通鉴》
言外之意就是,这段颎虽然打仗功劳无双,但不值得称道,原因吗也很简单,君子所不为!
按照司马光老爷子的意思,这羌人也是人,他们也是官逼民反的受害者,要用教化去怀柔,用恩德去滋润,而不是以杀止杀,以战止战,这不光穷兵黩武,反而起反效果!
这话貌似有道理,伟光正,可司马光却无法用他的理论,解释为何宋朝灭亡与金人之手。
既然无法解释,那就是不合时宜的言论。
战争有代价,谁都知道!
按《中国史纲要》记载,东汉中晚期持续了22年的对羌战斗,直接军费支出近320亿钱。
这都是战争的代价,也是东汉末年财政不堪重负,引发农民起义的因有之一。
可,看问题要用辩证法去看!
如果没有这持续打击异族,汉末军阀混战时代,羌人鲜卑人会安分守己吗?
如果没有这持续打击异族,三国时代分裂成三家魏蜀吴,会那么轻易地搞定外敌?
如果没有这持续打击异族,西晋那弱弱小受样子,五胡乱华会提前到来延后结束,也说不定?
若要说遗憾,唯一遗憾的是,这支百战精锐的凉州军团,后续成了董卓的部下!
而他们是敲响东汉王朝覆灭丧钟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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