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学西读 “东学西渐”展记

《西学东渐》曾是第一个从耶鲁大学毕业的中国学生洪榕的英文自传的中文译名，他是中国近代第一个走向世界的人。“西学东渐”已经成为中国现代新文化运动最突出的标志。

《西学东渐》曾是第一个从耶鲁大学毕业的中国学生洪榕的英文自传的中文译名，他是中国近代第一个走向世界的人。“西学东渐”已经成为中国现代新文化运动最突出的标志。一百年后，这个描述20世纪中国的关键词换了个头像——“向东方向西方学习”，成为2019年11月8日在耶鲁大学斯特灵纪念图书馆开幕的一个展览的大标题:“向东方向西方学习:耶鲁大学中国藏书史，1849-2019”。

耶鲁东亚图书馆馆长孟振华教授说，耶鲁图书馆的中文藏书开始于整整170年前。1849年8月，耶鲁大学图书馆首次收藏了六部中国经典，成为北美第一个收藏中文书籍的图书馆。

我眼前看到的第一幅画是被称为“美国汉学第一人”的卫三畏的巨幅画像，以及他在1849年为耶鲁大学中国藏书留下的手书。传教士、外交家和汉学家卫三畏从1833年到1876年在中国生活了43年。他当过新教传教士，九次担任美国驻华使节。他还出版了美国最早的汉学专著，如《中国通论》、《中英韵家》。因此，他成为1878年耶鲁大学任命的第一位汉学教授。我曾称他为“美国第一个吃中国螃蟹的人”。自然，他也是美国汉学第一人，传播中国海外文化第一人。

1881年，卫三畏当选为美国东方协会主席。在我未来对美国华工早期历史的研究中，我也注意到卫三畏是第一个勇敢地站出来批评排华法案，为保护中国移民权益发声的人。

这里有一个有趣的故事:我关于“卫三畏是美国第一个教中文的人”的说法遭到了张峰修女的质疑，她出版了几本关于哈佛的书。在她的书中，“第一个美国汉学”的称号是留给两年后出任哈佛汉学讲座教授的中国教授葛昆华的。我和她争论:不过，哈佛的汉学讲座比耶鲁晚成立两年。她的观点是有根据的:耶鲁大学设立这个中文讲座后，没有学生愿意学习，卫三畏失去了耶鲁大学汉学教授的头衔两年。斯特灵图书馆副馆长艾伦·汤森(Allen Townsend)在开幕酒会上证实了这一说法:卫三畏确实在耶鲁大学担任了一两年的汉学教授，这表明当时很难将“东方研究”引入西方，这也是耶鲁图书馆开始收集中文图书的第一个重大问题。然而，为了解决这个大问题，卫三畏家族努力了两代人。卫三畏的儿子魏飞烈接替了他父亲在耶鲁大学的汉学职位，并任教多年。

耶鲁中文书籍的第一批收藏主要来自三个人:卫三畏和他的儿子魏飞烈，他们把自己所有的私人中文书籍捐给了图书馆；第三个人是洪榕，他于1854年毕业于耶鲁大学。他主张“西学东渐”，成为第一个“西学西渐”的中国人。事实上，洪榕是耶鲁中文图书馆的开创者和最大的贡献者。此次展出的还有为耶鲁大学购买和收藏中文图书而写的英文书信，以及他捐赠给耶鲁大学图书馆的颜氏家族祠庙拓本原件。今天，在斯特林图书馆前楣上雕刻的八个最古老的汉字中，有一个是颜真卿的笔迹，它来自洪榕捐赠的这块古代拓片。

我的目光落在一张年轻的沃森的照片上，他有一张黄色但英俊的脸。李恩富是“晚清留美学生”的代表人物。从1872年到1875年，在清政府资助下，由洪榕率领的归国留学生共120人，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批正式出国留学的学生。作为其中之一，李恩富首先在美国出版了英文书《我在中国的童年》，也是为中国人争取权益的先驱。他的信这次展出了。

故事还没有结束。二十年前，李恩富的曾孙李半明是我教的耶鲁中文班的学生。他和他的外国人妻子高后来成了我最好的朋友。我惊讶的发现，虽然李半明是个白脸孩子，但是三四代之后，李半明的眉眼和五官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他的曾祖父。明天之后，李班曾经在耶鲁成立已久的涉华组织“雅丽协会”工作。央视关于清末留美儿童的纪录片，就是以儿童后代的故事为基础的。

这些藏书来自耶鲁东亚图书馆、斯特灵纪念图书馆的手稿和档案、本尼基珍本图书和手稿图书馆以及哈斯家庭艺术图书馆。

中山大学中文系退休教授金先生在我的微信朋友圈留言:“历史似乎经历了一个从前的‘西学东渐’到今天的‘东学西渐’的循环。在过去，“西学东渐”由于具有高辐射的优势，是单向的不平等传播。如今“东学”因为文化复兴的决心可以“西传”，是双向平等交流的契机。但经过深入调查，从东方“带”到西方的人很多，产出还是少。双向互惠的情况取决于你的一线学者的努力……”

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