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的蛙 莫言的《蛙》

我的家乡是朝阳街的后张路，曾经和莫言的家乡平安庄属于和雅乡。莫言是我们高密的骄傲，但我只读过他的一本书《蛙》和《红高粱》。

《读蛙》不是因为它获得了茅盾文学奖，也不是因为它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而是因为小说中主人公万鑫的原型是我有血缘关系的表哥。表哥叫管依兰，是大兰医院的老中医，东北高密乡有名的妇科医生。

第一次看《蛙》的时候，感觉自己没味道，没脑袋，没心情。刚开始有很多和人体器官有关的名字，然后孩子们偷煤吃煤，看着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卷毛。

听家人多次提起表哥，然后耐心看完。我想知道莫言是怎么讲述我表哥的故事的。我静下心来读了之后，觉得读莫言的《蛙》就像回到高密东北乡的老家，坐在炕上听大妈大妈们说话。字原生，人好像是村里的人。

看了一遍，我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这部347页的小说涵盖了全书，自始至终围绕着一个主题，那就是恐惧和歌唱生活。《蛙》中主要人物的名字，故事甚至书籍的名字都指向“生命”这个词。青蛙是青蛙的青蛙，娃娃的娃娃，女娲的娃。

其实生活中的表哥很幸福。她有儿女。小女儿现在是人民医院有名的妇产科医生。彪叔以前是医院的司机，不是小泥娃娃。莫言把姑姑和小狮子写成没有孩子的女人，只是为了提醒人们不要伤害生命，要尊重和敬畏生命。

《蛙》中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都经过了仔细的推敲和思索，都有过详细的描述。我不得不佩服莫言对人物情感心理的刻画，细腻得像是绣花。

小说里的大妈是一个倔强的不怕暴力的人，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文革期间，“大妈不驯服。纠察低下了头，但她一松手，突然抬起头来。她的反抗导致了更大的镇压。最后，她在台上被打了。””女红卫兵揪住姑姑的头发，姑姑突然把头一甩，像一匹鬃毛摆动的烈马。血流到我姑姑的额头和耳朵。她的身体一动不动。台下一片寂静，一只拉着大车的驴仰着脖子大声叫道。”

当县委书记杨林作出虚假供述，并侮辱她姑姑的清白时，“她姑姑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像一头母狮扑向杨林。杨林蹲在舞台上，她的姨妈绝望地抓着他的脸...几个纠察队费了好大劲才把阿姨从杨林带走。”后来，杨林升职了，去姨妈家带她走了。她姑姑拒绝了她的好意。其实阿姨可以和他一起去，但是她没有。因为她太听话，太认真，太忠诚。

阿姨是一个有爱心，有激情的人。送牛的时候，“阿姨半张着嘴，眼神很慈爱，好像老牛舌头舔她或者舌头舔小牛。”

当万小跑着去结婚时，她去吃饭了。”阿姨掀开盖子，抓起一个烫手的物业。热卖，辗转反侧，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打开蛋糕，在蒸好的肉上放几筷子，揉一揉，咬一大口……”

当我听说有个孩子需要接生时，我如火如荼。”阿姨骑着自行车，从狭窄的小石桥上飞驰而去。一只在小桥上玩耍的狗惊慌失措，掉进了河里。”。

阿姨是个不完美的阿姨。她私自扣留了写给徒弟小狮子的五百多封情书，并安排了万小跑与小狮子的婚事。万小跑的妻子王之死，在她看来似乎是每一片乌云都有一线希望。伯母是卫生系统白求恩战斗队的创始人之一。她很狂热。她对曾经保护过她的老院长毫不客气，对黄也很残忍。理查德·张·库恩的妻子死于难产。追查下去，黄成了替死鬼，她姑姑对此非常抱歉。她感慨地说:“当时所有人都疯了。想想就像一场噩梦。黄是个了不起的妇科医生……”每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姑姑就笑啊笑啊，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随着计划生育政策的实施，我姑姑杀了很多婴儿。她为此感到内疚。无所畏惧的人害怕青蛙。青蛙听起来像鼓，但她认为青蛙听起来像哭。“就像成千上万的新生儿在哭泣。有一种怨恨，有一种委屈，仿佛无数受伤婴儿的精灵在抱怨。”她认为自己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所以可以通过呈现舅舅亲手引产的婴儿来安慰自己，弥补自己的罪过。其实这不能怪她。她不做，别人做。而那些违反规定怀孕的男女，都有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很难说如果没有人做这些事情，今天的中国会是什么样子。

小说中的主人公，万阿姨的侄子，万小跑，也叫蝌蚪。是个军官。他的妻子王偷偷怀上第二个孩子后，为了自己的名誉和前途，她被迫堕胎。

他对妈妈说:“妈妈，军队是有纪律的。如果生二胎，就开除党籍，回家种地。我挣扎了这么多年才离开农舍。为了多生一个孩子，放弃一切值得吗？”

在户口定为干部的年代，换一换也会是这样的想法和态度。没想到，妻子在流产过程中不幸去世，孩子死产。因此，蝌蚪们沉浸在对妻儿死亡的悔恨之中。即使嫁给了小狮子，心里的痛苦也没有减轻。骑着小狮子去公社办公室的路上，看见别人喷农药，想起了王；按下结婚登记簿上的手印，想起王；当我在嫁给小狮子之前给妈妈一个坟时，我想起了王。

那小旋风在他母亲坟前转了一圈，又转到王的青草坟前。"。这时，黄鹂鸟在桃树枝头尖叫起来，声音凄厉，就像撕裂肝脏，敲碎胆囊一样。”当泥塑艺术家郝达的儿子关出生时，“我看着这个孩子，脸上有一种清新的表情，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出来。就连他同学的女儿因为代孕而生的孩子，他都认为是他和王的孩子转世。

可以说蝌蚪一生都活在深深的愧疚中。他为妻子王和孩子感到难过，为失去孩子的同学陈鼻子的女儿感到难过，也为被他抢走的王肝感到难过。他在给杉山义男的第四封信中写道:“至于我自己，我真的很想用这种告诉你的方式来忏悔我的罪行，希望能找到减轻我罪过的方法……既然写作可以赎罪，我就继续写作。”莫言曾经说过:“别人有罪，我也有罪。反思历史的痛苦，对生命表示尊重和同情”。小说中的蝌蚪表达了这个初衷。

王和小狮子也是小说中的重要人物。他们成了蝌蚪的妻子。他们都很爱蝌蚪，都喜欢孩子，把孩子当生命一样对待。然而，作者对他们的性格有不同的描述。

王是一个开朗、外向、直爽、清心、单纯、善良、大大咧咧的农村妇女。傻，用高密东北乡的话说就是心眼不够大，有点“两极”。关于结婚的问题，作为大姑娘，我自告奋勇。

“阿姨，听说小跑破天了，说的是我老婆。你觉得我怎么样？”婚礼当天，本来儿媳妇应该安安静静、稳稳当当的，她本可以转身跳上炕，头磕在天花板上。作为万小跑的妻子，她梦想着给他生两个孩子。她和姑姑想生双胞胎；让郝伸手给她捏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娃娃。但当她竭力想怀上二胎时，却被丈夫训斥，被姑姑紧紧抓住。后来听说老公能升职，孩子流产后能去北京上学，她就放心了。

王深爱着孩子。去手术室之前，她还在担心孩子，问孩子在哪。有什么吃的吗？有一段描述是她上手术台前，也就是临死前，想起来了还在流泪。”王走进手术台前回头看了我一眼。她还穿着我的灰色皮夹克，少了一颗扣子，留了一根头发。穿蓝裤子，腿上有黄泥。穿着姨妈的旧棕色皮鞋”。多么善良淳朴的王，就这样离开去生孩子，真是令人心碎。

比起王，小狮子更有心机，更有莫莫，比起王的单纯善良。她是姑姑的得意徒弟，在计划生育期间和姑姑合作，杀了不少婴儿。也导致产妇耿秀莲、、王死亡。和万晓晓结婚的那天晚上，小狮子说她姑姑非要带走王丹肚子里的孩子，小跑着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把他们都杀了？”难道杀了王还不够？”“王会活该。小狮子冷冷地说。“看到这，不仅小跑，我的心也冷了。我真是姨妈的好徒弟，对王死去的师徒的态度是零下几十度。

小狮子在晚年，他疯狂地想念他的孩子。“每次遇到婴儿车，小狮子都要拦住人，然后倒在肥胖的身体上，伸出手摸摸宝宝胖乎乎的小手和粉嫩的脸蛋。”在松子娘娘的塑像前，“小狮子跪在地上，诚心磕头，甚至与“咚咚”的声音相撞。她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因为她深爱着自己的孩子。”为了有自己的孩子，她一路小跑让陈美代孕。带走了陈美的孩子。

小说里有两个角色，郝大寿和秦赫，捏小泥巴子。一个是她姑姑的老公，一个是她姑姑的仰慕者。秦赫爱上了自己的姑姑。姨妈嫁给郝大寿后，他把痛苦变成了艺术，每一个泥娃娃都是由他们的身心、生命、灵魂塑造的。姑姑给每个孩子起了名字，给了他(她)生命，让他(她)流产的婴儿在晚年做心理安慰。

文字来自生活。莫言的《蛙》来自高密东北乡，也是最适合高密人读的。事物是故乡的东西，语言是故乡的语言。《蛙》里的话很简单，很老套，但让人觉得很亲切，很踏实。它可以“土”到“吃鸡锅”的样子，“土”到“两极”的样子，“土”到用笔在手腕上画手表的样子。

然而，作者却用这些朴实无华的语言，塑造了宛新、小跑、王等鲜活的人物形象。从康的头和壶的边缘写下这些话，美妙的音符，谱写了生命的美丽篇章。